第49章 一切都是徒勞

兩人坐在餐廳的中心位置，劉孜的眼神再一次被藍玫瑰吸引，她閉上雙眼汲取了一會花的香味，而後慢悠悠地開口。

“所以這餐廳是你開的？”她望着張澤求證道。

張澤輕笑，點點頭，“如你所見。”

劉孜瞬間激動，“所以你現在是為我清場，打算好好款待我？”

“當然。”張澤從容地回答。

劉孜更加激動，“你知道我喜歡藍玫瑰？”

“不知道，”張澤的眼睛暗下來，“但藍玫瑰也是為你準備的。”他的聲音突然變得低沉，甚至帶着一絲傷感，但還是繼續掩飾，微笑着看她。

不知道，怎麽會不知道呢？他愛了她那麽多年，早就把一切看在了眼裏，又怎麽會不知道她的喜好呢？

她喜歡的顏色是淡藍色，她喜歡的花是藍玫瑰，她愛打籃球，喜歡玩的游戲很多，她的愛好，沒有一樣他不了解。她性格活潑喜歡活躍的氣氛，所以他才更活躍，每時每刻都逼自己更加幽默風趣，他一直逼自己朝她喜愛的方向去靠攏。

“謝謝你，張澤。”他聽見她說道。

一切都是徒勞，她看不到他的努力，也不會為之所動。

“你喜歡就好。”

倒退，必須倒退才可持續，他在焦慮，不斷地隐忍着，從長計議等接下來的蓄勢待發。

“我們先點餐吧，你餓壞了吧？”他将菜單遞過去笑着說道。

“好。”

餐點一一上桌，燈光一變，整個餐廳突然暗下來，侍應生上前，桌上的燭光亮起。薩克斯離場，悠揚的小提琴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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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東西從對面推進，劉孜擡頭，燭光搖曳中，張澤的臉一直對着自己，那眼睛明亮清晰，透着望不盡的柔情。

“嫁給我好嗎？”他突然打開了盒子，讓裏面的鑽戒和自己的真心暴露出來。

“孜孜，請你答應嫁給我。”下一瞬，他竟然單膝跪地，在她面前求起婚來。

無所适從，面對這突如其來的一切，劉孜一直無法相信，更顯得加無所适從，“張澤......”她驚呆了很久才慢慢開口，“你先起來，”她起身去拉他，已經語無倫次，“起來......你先起來，再說......好嗎？”

“不，”張澤卻不為所動，他對上她的眼，堅持着，“給個答案吧，孜孜，不管結果怎樣，我現在只要一個答案，不然我控制不住自己，我覺得我快要瘋了。”

他苦笑，“我再也不能這麽面對你，給個痛快吧，現在就給我判刑，我該繼續，還是......即刻死心？”他紅着眼乞求。

張澤太過執着，甚至執着得可怕，望着他臉上的決然神情，劉孜的心間一頓刺痛，也瞬間紅了眼。她懂得他的堅持，亦理解他的執着，只能無力地慢慢松開手。

強忍着劇烈地心疼，劉孜艱難地開口，“對不起......張澤，對不起，”她仰着臉說道，眼淚卻還是不斷從臉上滑落，哽咽着去望他的臉，她最後閉着眼繼續，“雖然很感動，但我還是不能接受你，我的答案跟從前一樣。”她說完後，抹着淚一路逃跑。

“我明白了。”張澤艱難地開口，坐在地上的他已然紅了眼。

“我明白，我明白了。”一年前他也是這麽說過，那時候的他雖然也這樣決然和痛苦，但卻沒有現在這種認命的感覺。

死灰是可以複燃，而他的愛情卻徹底地熄滅了，他的心痛是那麽真實，宛若當初的真實。

環顧着餐廳裏的一切，望着她早已離開的空蕩蕩的位置，張澤的心不斷抽搐着，仿佛回到了從前。

兩年前。

劉孜帶着破碎的心來到T市，那個時候的她除了工作幾乎與世隔絕，與何紹卓的分手對她而言是一場重創，讓她陷在痛苦裏無法自拔。她中斷了與e市幾個朋友的聯系，為的不過是怕何紹卓知曉，她怕他知道自己的身處之地，她怕他找來，更怕自己因為思念而心軟，她是那麽決然，可偏偏卻還是出現了意外。

出乎意料的是，張澤竟能找來。

在她最難過，最痛苦的時候，他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那是個深秋的夜晚，還在實習期的劉孜終于結束了手上的工作，當她擡頭時才發現單位已經空無一人。

“唉，又剩我自己。”她自顧自地說着，只能苦笑着關了電腦。

門關上的同時，辦公室的燈自動熄滅，高跟鞋的步伐越來越遠，單薄的背影不斷被拉長，淹沒在黑暗裏。

來到了公司樓下，劉孜才知道天氣已經變化，原本風平浪靜的夜晚早在時間的不斷流逝中風雨交加起來。劉孜沒帶傘，她的眼睛裏一片茫然。

十幾分鐘的時間裏，雨不間斷地落下，風一直在呼嘯着，劉孜站那裏拿着手機不停撥打着，最後還是沒有車過來，暴風雨席卷的夜晚，連熟悉的出租車司機都不願意掙這個辛苦錢。

劉孜沒有再繼續撥打電話，默默地盯着手機上的時間沉思了很久，她将自己的大衣扣緊，最終無計可施地沖進了風雨。

雨從頭頂澆灌而下，身上的衣物慢慢濕透變得厚重，高跟鞋的主人昂着頭不斷疾馳在風雨中，淚水從眼角慢慢滑落彙在雨水裏滴到地上，她總是那麽堅強，就連連流淚都不讓人輕易發現。

雨水漫過鞋底，腳下一滑，瘦小的軀體最終摔進雨中，無法前行。

閉上眼睛，劉孜在心底大喊，“做不到，為什麽還是做不到？”

不管逃得多遠還是忘不掉他，還是不得不難過，就算怎麽努力，還是做不到。

整個人悲傷不已，劉孜低着頭用手不斷去捶打地上的雨水，她坐在地上不斷哭泣着，始終沒發現有腳步在靠近。

澆灌在頭頂和身體上的雨水突然中斷，有咳嗽響起，劉孜慢慢擡起頭，有熟悉的面孔在身邊出現，他一手撐着傘另一手正朝着自己伸來。

“張澤......”劉孜哭着喊出聲來。

如畫的雨幕裏，對着自己屈身的男人靠得很近，臉上笑意連連，他出現得太過突然，讓陷在悲傷裏的劉孜很驚訝，像場錯覺，真實的錯覺。

但她還是伸出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