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先生(5)

不顧驚懵的北秋色,随暮晚靠的更近,蠱惑般說道,“北秋色,你想要一樣東西,總得付出代價,對吧。”

印在她眼裏的青年,姿容勝雪,氣質如玉,耳畔緋色蔓延開,猶如晚霞披露,但他僵在原地,懷疑自己耳朵出問題。

“做不到?”

北秋色話都來不及回答,下巴就已經被人掐住,唇被堵住的間隙裏,他聽到随暮晚夾雜着一絲笑意的話,“也是,指望你主動,怕是這輩子都等不到。”

屋外雪光映襯床幔上親密無間的倒影,貼合間氣息交纏,纏綿似難舍難分。

她突然動作,北秋色懵了半晌後,遲來的嘗試掙紮,誰知少女欺身而上,把他壓倒進軟被裏,香軟滿懷裹着雪的清甜,本就被挾制的人,徹底失去主動權,暈暈乎乎間,手不自覺環緊少女的腰。

察覺到他的變化,随暮晚親了又親,稍稍撤開身形,目睹身下人眸色迷離,茫然不知所措,她輕挑了挑眉,“乖。”

一句乖如同打開了什麽開關,神色茫然的人猛然清醒,僵硬着和她對視,緋色從耳畔延展到臉頰,白玉暈染開大片的紅,顏色深得要滴出血來。

“……你!蕭暮晚,”北秋色氣惱的抿着唇躲避視線,可他們靠得這般近,豈是他能躲開的。

何況随暮晚的眼神大膽又直白,他被看得臉熱,眼尾都泛着紅,只好低着聲音求饒,“蕭暮晚,不許看我。”

話裏的惱意被羞澀掩住了大半。

然而被喚名的人半點不自覺,甚至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盯他,看兩眼親一口,要多浪蕩有多浪蕩。

許是發現了自己的話毫無威懾力,北秋色左看右看,終于自暴自棄的把自己埋進被子裏,卷成一團。

捂死他算了。

随暮晚不由失笑,莫名覺得他這樣很熟悉,不過那股感覺來得快去得也快,她懶得細想。

“公主,”清筠在外扣門,“北先生該喝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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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靜谧,聲音清晰的傳進內室二人耳中。

再看床上鼓鼓的小山包,随暮晚語氣戲谑的扯了扯軟被,“先生打算把自己悶死在裏面嗎?”

“……”

窒息,不想說話。

随暮晚也不逼他,聲調稍揚,“進來吧。”

雕花白玉門由外打開,兩個侍女一前一後進來,行完禮,清筠側身示意後面舉着托盤的侍女上前。

随暮晚瞥了眼黑漆漆苦氣撲鼻的藥湯,問,“沒有蜜餞?”

清筠微愣,實話實說,“北先生未曾有過要求。”

随暮晚幽幽擡眸,清筠心裏一驚連忙道,“奴婢這就去拿。”

見她去找,随暮晚收回視線,戳了戳團成一團的軟被,“先生,出來喝藥。”

小山包顫動兩下,一個字一個字慢吞吞的擠出來,悶聲悶氣,“臣等會兒再喝。”

“藥放涼了不好喝,”随暮晚眸中閃過笑意,忽然軟下聲音拽着被子晃,“先生,是晚晚做錯了,可你再怎麽怪晚晚,也別拿自己身體不當回事呀,先生~。”

北秋色咬牙,小姑娘會演得很。

偏他就吃這一套。

須臾,裹成粽子似的人從軟被底下伸出手,約摸悶得太久,他指尖透着紅,指骨關節都泛着粉。

随暮晚探出食指,在他掌心輕劃一道,在他急着縮手之前,穩穩十指相扣,語氣揶揄道,“先生這是,讨好我?”

“……”

北秋色恨不得把手剁下來。

讓你手欠!不長記性!

他憋屈出聲,“藥碗給我,我喝藥!”

“噢,你想把藥倒在床上?”随暮晚低笑,旋即恍然大悟,悠悠道,“弄髒被褥,無處可去,先生便只能和我睡在一起,我倒是不介意,只是沒想到先生……”

北秋色瞪大眼睛,聽到少女後半句話落下來,“還挺有心機的。”

“!”北秋色忙不疊掀被子,氣急敗壞,“蕭暮晚,你大逆不道!”

他捂在被子裏悶了快半刻鐘,普一掀開,臉頰如同塗了胭脂般生動,眼睛水漉漉的瞪着随暮晚,唇紅齒白,眸光潋潋,好看得驚人。

大逆不道的某人神色微變,動作極快的把他按到懷裏,冷眼掃向旁側的兩個侍女,“東西放着,出去。”

北秋色不解她意,腦子亂哄哄一片,回蕩着“還挺有心機的”,氣沖沖在她懷裏掙紮,“蕭暮晚,放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我告訴你,你這是欺師滅祖!”

他撲騰的厲害,力氣卻沒敢使太大,怕傷到面前的小姑娘。

察覺到此的随暮晚自然不會放過他投懷送抱的機會,她揉了把北秋色的腦袋,語氣不像開玩笑,“乖一點,再鬧就別起來了。”

他唰地愣住,動作僵硬的偏過頭和她對視,眼神驚異,似在思索她話裏深意。

她輕笑一聲,貼在他耳邊細語,而後拉開身形,好整以暇的觀賞他神情。

北秋色感覺自己臉快燙熟了,不敢置信一個小姑娘嘴裏能說出這樣的話,簡直,“沒規沒矩!”

“嗯對,”随暮晚點頭應得很快,毫不在意他的“怒罵”。

她拿起藥碗,“喝藥。”

她這般不痛不癢的模樣,叫人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心底怒意只多不少,偏他拿她束手無策。

少年老成,素來被贊穩重的北秋色,何時失态成這般,心緒起伏不定之際,那少女作勢喝藥,語不驚人死不休,“行,那我喂你。”

看她這個樣子,用腳想也知道她的“喂”不是那種正常的方式。

北秋色奪過藥碗,深吸一口氣,捧着碗氣勢洶洶的喝完,端着把藥喝成酒的架勢。

然後把碗亮給她看,沒好氣道,“喝完了。”

随暮晚颔首稱贊:“真乖。”

“……”

到底誰是長輩,啊?沒大沒小!

北秋色暗自腹诽,唇邊突然抵來一樣東西,他定眼看去,是塊裹着糖衣的桃肉蜜餞。

哄小孩子嗎這不是。

他往後退了點,拒絕公主好意,“臣不怕苦。”

随暮晚理解他在別扭,自動翻譯意思,給人遞話,“好,是我怕苦。”

她又沒吃藥,平白無故苦什麽。

越發覺得她在哄小孩的北秋色,猶豫不決的伸手,準備接過蜜餞。

咫尺之遙的蜜餞被拉遠,北秋色眼神疑惑,随暮晚勾着唇,“我喂你。”

僵持片刻,以北秋色耷拉着臉收回手告終,喂吧喂吧,就當小姑娘在盡孝,尊敬師長,他自我安慰。

他垂着眉眼認真吃東西時,很像呆呆呼呼的毛茸幼崽,可憐無害,平白惹人憐惜。

但随暮晚清楚,北秋色其人,可不像他外表看起來這般乖巧。

今日失态,說到底是随暮晚捏準他的弱點,待他頭腦清醒過來,保不齊要想辦法脫身。

喂完三塊蜜餞,北秋色伸手制住她,搖搖頭,“我不要了。”

“行,”随暮晚放回第四塊,柔聲詢問,“我還有事要忙,先生打算和我一起去還是自己待在這裏?”

北秋色目光微頓,待在這裏行動受限,但起碼能夠獨處,和蕭暮晚同處一室……那就,有點危險了。

他做好選擇,垂下頭不看她,“殿下,臣留在此處。”

随暮晚唇邊弧度加深,倒沒多說別的話,允了他的決定。

總不好把人逼急了,慢慢來。

待她走出房間,北秋色緊繃的神經總算松懈下來,癱軟在被褥間,望着床幔目光空空。

七年的時間,蕭暮晚究竟經歷了什麽變成現在的模樣。

【宿主大大,北秋色對你的愛意值達到二十啦。】

随暮晚腳步未停,語氣稍訝,“漲了十點?”

系統給出的愛意值非常純粹,不包括男二對任務者的其他情緒,只統計他對任務者産生的愛意,所以随暮晚确實有點意外這個漲幅。

看來親親抱抱挺有效果。

【是的哦宿主大大。】

看到愛意值變化,系統對随暮晚自己找人設,不按劇情走的行為已經接受良好,只要任務進展順利,宿主大大用哪種方式是她的自由。

系統思考完畢,發現随暮晚大有一副在書房通宵的架勢。

【宿主大大,你今晚不和北秋色睡在一起嗎?】

“不了。”

【為什麽?機不可失啊,你應該趁熱打鐵,一鼓作氣拿下他。】

“……”

誰教你這麽用成語的。

随暮晚攤開一頁紙,微微眯眸,“你想讓我早點完成任務進入新的世界嗎?”

系統狂點不存在的小腦袋【當然當然。】

“那就別胡亂指揮,”她蘸好筆墨,“我有自己的計劃。”

系統乖巧應聲【好的宿主大大。】

宿主大大看起來很有把握的樣子,它就安心躺平,當個小廢物吧。

系統決定關機下線。

唔,比起隔壁系統被宿主各種神操作驚吓,它好像總是被綁定的各任宿主帶飛,統生真是很悠閑呢。

下線休眠的系統渾然不知自己“靠譜”的宿主在做什麽計劃。

所以當它醒來發現面板上多出來的支線任務——原主心願——登臨帝位,開啓了百分之十的進度條,系統宕機兩秒,看向時間。

沒有多久啊,八個小時,黃金睡眠,不耽誤事。

那……蘿莉音強行嚴肅,在随暮晚腦海中響起【宿主大大!我必須告訴你一件事。】

随暮晚在給手下分配任務,聞言,反應淡定的回它,“講。”

【你知道自己開啓了支線任務嗎?】

她動作愣了一下,聯系實際猜到自己誤打誤撞開啓支線,“原主的心願是稱帝?”

随暮晚稍微有點意外,她以為原主怎麽也是想和北秋色修成正果呢。

系統先行回答她的疑問,【資料顯示,寄主認為登上至高之位,方能保護好北秋色,讓北秋色名流千古,所以檢測結果将其定為支線任務。】

【哦對,我想告訴宿主大大的事情是,既然你已經開啓了支線任務,那麽你就必須完成它,禁止失敗。】

都用上了“禁止”這個詞,足以見其重要性,随暮晚對支線任務稍稍用了點心,但也沒太當回事兒。

因為她昨晚把劇情再次仔細看了一遍,發現原主是完全有能力坐上那個位置的,可惜,為了男女主的愛情與事業,反派注定被降智下線。

不過又跟随暮晚有什麽關系,她可不會被降智。

“我還不至于連這點小事都失敗。”

腦海裏又傳來“滴滴”兩聲,系統的聲音更加嚴肅。

【由于宿主開啓支線任務——達成原主心願,此支線任務對主線任務影響嚴重,現強制要求宿主開啓支線任務——獲取主角黑化值,請确認接受或者接受。】

“……”

強買強賣是吧。

随暮晚不太滿意,“系統,你之前說過支線任務由我自己決定。”

系統也很無奈,它綁定那麽多宿主,哪有一個世界做三個任務的,都是規定害人啊。

【宿主大大,我也是第一次遇見你這種情況。】

随暮晚神色微變,系統你什麽意思?

作者有話說:

哎,小北好适合被欺負,可怎麽辦

說一下哦——我喜歡女婿被女兒欺負(不正經那種)還有感情裏是女兒主導,但我不寫真弱的男主,我的所有男主,包括之前的文都只在女主面前弱撒嬌賣萌綠茶白蓮笨蛋等,都是犬系戀愛腦(褒義),這只是他們追我女兒的技巧,懂我意思吧寶貝們~(>д<)

嚴正聲明:本人尊重所有XP,所有不同喜好的讀者,以上言論僅代表我個人,我個人,我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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