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先生（20）
“我會考慮。”
任務走一步看一步，先把人哄着再說。
得到她這句回答，北秋色頓時彎起嘴角，情不自禁道，“蕭暮晚，你真好。”
“能把我腳上的鐐铐打開就更好了。”
随暮晚：“……”
她捏了捏北秋色的臉，吐字清晰，十分惡劣，“想得美。”
北秋色被捏着臉說話含糊不清，但是話裏的委屈勁兒分毫不差的表露出來，“為什麽一定要把我關着，我對你忠心耿耿，甚至願意背叛舊主，你還不信我。”
随暮晚太陽穴不受控制的跳了跳，又委屈又委屈，小病秧子真的笨得可憐。
她幽幽道，“寶貝，就你現在這個腦子，我怎麽安心把你放出去？”
北秋色睜着圓溜溜的眼睛眨啊眨，眼神裏有一絲清澈的蠢笨。
別人面前學富五車博古通今的北秋色，在随暮晚這裏，仿佛腦子裏面裝的全是漿糊。
“皇兄已經知道我的目的，很快蕭璟也會知道，”随暮晚耐心解釋，“你是我唯一的弱點，我關你是為了保護你。”
【宿主大大，你确定不是自己惡趣味嗎？】
“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
嘤，好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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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宿主大大的耐心都只給男二大人了。
男二大人千萬不要信她的鬼話！
小蘿莉眼睜睜看着男二大人臉一紅，神色驚喜又羞澀的結巴起來，“好……好吧，但是，那，下次你在我身邊的時候，就不鎖鐐铐好不好？”
随暮晚應的果斷，“好。”
【……】啊？啊？？男二大人是什麽品種的笨蛋小狗，你可是智商天花板诶！這種胡言亂語的借口，就把你糊弄過去了？
随暮晚冷冷開口，“系統你該下線了。”
【嘤】統生卑微，【好的，宿主大大，我馬上滾。】
【對了，要注意男二大人的身體，他還是個病秧子，宿主大大你別太殘忍。】
“……”
随暮晚友好的送系統一個滾字。
雖然被蕭暮晚說保護很讓北秋色開心，但他開心勁一過，又免不了胡思亂想，他瞄了瞄随暮晚，鼓起勇氣問她，“晚晚，你會不會覺得我體弱多病，拖累你？”
随暮晚沉眉思索片刻，語出驚統，“有一點。”
暗中偷聽的系統：【！！！】
北秋色神色難過的垂下頭，緊接着随暮晚的聲音再度響起，“每次有好多**礙于你的身體都用不了。”
【！？？？】
【…………佩服】
“？”北秋色眼睛瞪大，耳垂通紅，被他緊緊注視的人表情流露出極為明顯的苦悶，顯然真的為這一點很郁悶。
他錯了，他能指望蕭暮晚這個腦子裏都是污穢思想的人說出什麽人話來。
但不正經歸不正經，随暮晚沒錯過北秋色問的時候猶豫不決的神色，她把人親了親，“自己胡思亂想，別把鍋扣在我頭上，我可從沒說過嫌棄你的話。”
北秋色偏過臉，不讓她親，“上次在浮萍緣你就說了。”
随暮晚微微眯眸，眼尾上揚，“說你恃寵而驕？”
北秋色頭都不回，小聲“嗯”了一下，頓了頓，“還有。”
“還有？”難得的她語氣裏多了絲驚異，随暮晚皺眉思索，想不出來。
見她糾結得眉頭快擰成疙瘩，北秋色轉過身好心提醒，“你還說我難伺候，身子病歪歪。”
“？”
随暮晚記憶回籠，解釋，“你知道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吧？”
“随口說的話你也當真，”她無奈道，“怎麽不見你把別的話聽進去。”
北秋色抱着她不吭聲了，事實上聽她方才和蕭珏說的話之後，他就知道是自己想太多，所以認錯的态度十分良好。
饒是随暮晚再氣悶，被他投懷送抱來一下，也勾的心軟成稀巴爛，她嘆氣，認栽似的說道，“還說不會撒嬌。”
天家尋影衛的搜查能力名不虛傳，短短三日，墜落浮萍緣崖底的程宿年和秦語然便被帶回尚書府，兩人雙雙昏迷，皇上派太醫去看診二人。
問診結果傳回宮裏，程宿年傷勢不重，但秦語然……
皇上看着太醫，神色凝重，“你此言當真？”
太醫連忙跪伏在地，“皇上聖明，臣不敢妄言，秦側夫人身子嬌弱，崖底寒潭濕氣重，幸虧尋影衛及時趕到，否則生命垂危，但如今她性命無虞，身子終究虧損，往後想要有身孕，怕是極其……額，有些困難。”
雖然太醫用詞盡量想把程度說的輕一點，但是不妨礙他把實話禿嚕出來。
皇上頓覺頭大，以程尚書夫婦對秦語然的态度，如果對安平懲處過輕，程家怕是會對他心生怨怼。
似是看出皇上為難，蕭珏先于蕭璟出了聲，“若是用藥治療，假以時日，可有成效？”
太醫弓着腰，稍稍擡起頭來，見皇上神色間亦有詢問之意，才敢回話。
“回三殿下的話，”太醫說，“太醫院會竭盡全力制出合适的藥方，但效果還需待論。”
皇上神情一滞，啞口無言，恰時殿外走進來三人，最前面的小姑娘神色憤慨，“父皇，你知道嗎？語然姐姐到現在仍未醒，四皇姐這次真是太過分了。”
走在她身側的兩人，一位是溫潤端方的少傅北秋色，另一位竟然是才從崖底救回來的程宿年，看上去已無大礙，只神色疲倦，模樣稍有些無精打采。
皇上驚道，“程侍郎，你這般模樣怎不在府裏好生休息，急着來宮裏為何事？”
程宿年行完禮，表情堅毅，說話擲地有聲，“請皇上準許臣與安平公主和離。”
聞訊趕來的蕭漣漪僵在殿外，有一瞬間差點沒繃住表情。
“臣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安平公主金枝玉葉，還望皇上看在程家世代為臣，忠心耿耿的份上，允了臣的請求。”
“程侍郎，你匆忙來宮裏，便是為了此事。”皇上沉着臉色，“你可知自己在說什麽？”
程宿年不卑不亢，也不改變自己的心意，“臣知道，臣只是随了安平公主的心意，如她所願。”
皇上一噎，想起前兩日在崇明殿裏蕭漣漪說的話做的事，覺得程宿年說的也不是沒道理，但就這麽答應他，那又将皇家顏面置于何地。
蕭珏真是皇上貼心的皇兒，适時開口，“此時還需從長計議，程侍郎身子未痊愈，不如遲些時候再說。”
奈何程宿年跪地不起，對蕭珏的話置若未聞。
“臣已從懷寧公主口中知曉，皇上遲遲未處置安平公主，是為等臣回來當面對質，今日索性臣來到宮裏，不如順便解決此事，免得拖延不決。”
随暮晚唇角微勾，有些佩服能把程宿年激得如此莽勇的秦語然，不愧是上輩子把蕭漣漪逼死的女人。
落崖三日，原劇情裏是男女主的感情升溫情節，在她和秦語然商讨過後，那看起來嬌嬌弱弱的江南女子，毅然相信了随暮晚的話。
“崖底有寒潭，你跳下去不會死，但會不會受傷就不是人為能控制的了。”
秦語然絲毫不懷疑随暮晚這句話，回答果斷得随暮晚都沒料到。
“公主也許覺得我在說癡話，可我不知為何，從看到蕭漣漪的那一刻起，我心裏就冒出阿年将要離我漸行漸遠的念頭，每每看到他二人說話，即便是争吵，也會讓我心裏不安，總覺得阿年遲早會因為她而抛棄我。”
所以，她不在乎随暮晚說的方法多麽匪夷所思，她想試一試。
“你那身嬌體弱的樣子，不怕死？”
随暮晚才知道，劇情裏說秦語然身子骨嬌弱的話，也是她自己散播出來的“謠言”，以她的體質，若是落入寒潭，傷不到根本。
“但還不夠，”秦語然說，“公主放心，我會傷到一個合适的程度。”
殿裏程宿年跪的堅定，任誰都看得出他的決心。秦語然沒死沒殘，只是“失去”生育能力，她程度拿捏的實在合适，把男主的心徹底籠絡。
有秦語然事先那句話，随暮晚自然不信她真的無法生育，不過沒關系，該信的人信了就行。
就是……随暮晚很不爽，程宿年墜崖只受了點皮外傷，男主的命得多硬啊。
【男主百分百零黑化，所以他的光環很強大的，要不人家怎麽活到大結局呢。】系統發出羨慕的感慨，不像它們，被病毒找上就有壞掉的可能。
“程侍郎……”
蕭珏的聲音被另一道女聲蓋過，“程宿年，本宮就在這裏，你想怎麽對峙？”
穿着緋色宮裝，鬓發精致，容貌清麗的女子提着裙擺走進來，俏臉冷若冰霜，直直看着程宿年，重複道，“你想怎麽對峙？”
程宿年卻對她不聞不問，依舊看着皇上說道，“臣已聽懷寧公主說過那日的事，臣在此證明，懷寧公主與少傅大人所言句句屬實，且安平公主曾在大婚之日就已和臣說過和離之事，臣遲遲未說與別人，是臣之過錯。”
“但公主金枝玉葉，不應受委屈，浮萍緣的事，臣與父母都不願再追究，只想了卻公主心願，還彼此安寧。”
到底是年少入朝為官，場面話說的比唱的好聽，話說到這份兒上，皇上還能怎麽辦，他都做好了程家請旨嚴懲安平公主的準備，然而人家進宮以來，字字句句只想和離。
皇上恨鐵不成鋼的撇了眼蕭漣漪，嘆氣道，“罷了，事已至此，宿年你起來吧，朕允下你的請求便是。”
作者有話說：
文案閱讀指南2和3，【】裏的話。寶貝們自行理解猜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