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說寡婦？
“站住。”
葉明雅一個激靈，看着近在眼前的大門，心下暗罵近來是倒黴透了，居然在大門前攔住她，難不成東方軒時時刻刻都派人跟着她嗎？否則怎麽會這麽清楚她的一舉一動。
慢慢轉過身，看着陷在陰影裏的人，葉明雅欲哭無淚，悻悻道：“太子殿下造訪，不知所謂何事，時辰不早，怕有人瞧見對殿下聲譽不好。”
東方軒站在那兒，一言不發，一雙鷹隼般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
“殿下？”
“今日見了誰？”
葉明雅忽然失笑，輕笑出聲，看着東方軒，“殿下明知故問，這讓我怎麽回事，看來是不好隐瞞，只能實話實說，可……我同誰見面，太子、殿下當真要過問嗎？”
一雙盈盈水眸看着東方軒，不見半點怯意。
“葉明雅！”
東方軒少有對葉明雅生出明顯怒意的時候，可這會兒真是氣急，有些咬牙切齒，不知道原來那個體貼溫柔從不會這樣胡鬧的葉明雅怎麽變成了這樣。
一臉愠怒，看着眼前還在笑的葉明雅，忽地生出一股煩躁，伸手握住她手腕，“葉明雅，不管你明白還是不明白，如今能幫魏巡的，只有我出面，否則，你家二姐便是要成了寡婦！”
寡婦……
兩個字讓葉明雅渾身一顫，回憶如同噩夢一樣襲來，葉明安客死他鄉，楊沅成了寡婦，回了娘家。
竟是真的狠得下心。
葉明雅不知，東方軒是怎麽狠得下心對待多年知己，出生入死幾次的葉明安。
“你說寡婦？若是我姐姐真的成了寡婦，那是誰造成的！是不是你那高高在上的父皇？他一句話便能要了我一家人的性命，讓我葉家家破人亡，你呢！當朝太子，好大的威風，是，只有你能救魏大哥，對，是只有你能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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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明雅低下頭，嘴角牽出一抹苦笑。
東方軒的話一點沒錯，只有他才能救魏巡。
她處心積慮安排不就是為了逼出東方軒來見她，目的達到，可為什麽她心裏卻一點也不高興，甚至……滿腹的怨恨，想要問問東方軒，為何能狠下心将葉明安發配邊疆。
“明雅。”
“太子殿下明知如此，何苦要來挖苦我們，我不過是一個翰林家不懂事的丫頭。”
“你當真不明白嗎？”
“……我，不明白。”
葉明雅說完擡眸看着東方軒，“我該明白什麽？我什麽都不明白，你……從不說，我如何能懂？太子殿下，夜深了，你該回宮了，臣女，恭送殿下。”
再狠心一點，才能讓東方軒痛。
她過得一點也不好，那東方軒也不能比她過得好。
一定不能比她過得好。
“你真要我走？”
“你不走，那我走。”葉明雅生出一股煩悶，不想再和東方軒有瓜葛，心中懊惱，面上便不給好臉色，“你有郭小姐相伴，何必要來找我，殿下難不成還想擁有娥皇女英之福嗎？”
“你——！不可理喻！”
東方軒真真要被氣死，葉明雅這張嘴是半點不饒人，句句夾棍帶槍。
“那殿下請回吧。”
咬着牙，葉明雅背過身，“這裏是魏府門前，堂堂太子在此，怕是會惹人非議，我姐夫已經是階下囚，這地方也成了京城中人人避開的地方，殿下高貴，來此有辱身份。”
“你真這麽想？”
“……是。”
東方軒盯着葉明雅的背影，松開手，“我不知你發生了什麽，也不明白你這半月來的态度怎麽這樣，但魏巡是朝中棟梁，為官剛正不阿，你不求我，我也會暗中詳查，還他清白。”
聞言葉明雅渾身一震，忽然想回頭，卻生生克制住，指尖陷入手心，眼前氤氲霧氣竟是忍了回去，“那便……多謝太子殿下憂心，我葉家，定會感恩。”
“你不明白，我以為你知道，原來你也不知道。”
東方軒不願再多說半個字，轉身離開。
他從前以為，葉明雅會是那個懂他的人，可到現在才發現，他這些年來做的一切，不過是讓葉明雅生出了這樣的念頭，真是失敗。
夜裏更深露重，東方軒原本就不算健壯的身體看着更是單薄。
葉明雅深吸一口氣，收斂了情緒，推開門卻見到站在院子裏提着燈籠的人，頓時一怔。
“姐。”
“太子走了？”
這下葉明雅算是不知道怎麽回答了，剛才那些話全讓葉明珠聽去，現下臉上燒熱，不知道要怎麽面對葉明珠，不想她因為這事心懷愧疚。
“恩，回宮了。”
“難得我今天病好些了，你和我去我房裏，想和你說說話，我們姐妹，好些日子沒有好好說過話了。”葉明珠看着面前局促不安的葉明雅，很難想這是剛才對東方軒都能言辭犀利的樣子。
見葉明珠對着自己溫柔的模樣，葉明雅不忍回絕，點頭道：“恩，不過你怎麽夜裏在這裏等我，我時辰到了自己會回來的，你病才剛好，這樣弄要是再病倒怎麽辦？”
“哪有那麽嬌弱，你別擔心了。”
“怎麽可能不擔心，你瞧你這個樣子，我能不擔心嗎？不說我，爹娘大哥，誰不擔心。”
葉明珠失笑，“好，都是我不好，讓你們擔心了，不過你倒是該和我說說看，你這些日子和太子是怎麽回事？大哥也提到了這事，你……”
“他如何，與我有什麽關系。”
“那你剛才哭什麽。”
葉明雅怔忪在原地，擡手摸了一下眼角，才發現眼角竟然還濕潤着，一時心裏千般委屈湧上來，不知從何說起這些事情，只能淚眼朦胧看着葉明珠。
“我不知，他明明對我好，我可卻見不得他的好。”
紮根在心底的怨恨，就像是一根刺，只要想起東方軒，無時無刻不在紮得疼。
“姐，你說……我錯了嗎？”
“感情一事，誰有對錯之分，你呀，不過是還不明白罷了。”
不明白？不明白什麽？
葉明雅迷茫的看着葉明珠，眼神一下變得清明，只是笑了，“不礙事，總會懂的，現在不懂，以後也會明白。”
她真是糊塗，如今，誰也不會明白她怎麽會有這樣的變化，那就……永遠都成為秘密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