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不關我事
東方軒呼吸粗重，手按着桌上的茶盞，手心下已經是碎了的杯蓋，血順着指縫一點點流下來，落在桌上，紅得刺眼。
她做了什麽，說了什麽……
葉明雅恍惚的神思一下回到身體裏，盯着東方軒，看着他盛怒的模樣，鼻尖一酸，低着頭哭起來。
躲不過，躲不過的感情。
原來是這樣。
“葉明雅，從前我以為你懂我，原來你竟是半點不懂我。”東方軒說完這句話，看着葉明雅低聲啜泣的樣子，低嘆一聲，站起來背過身，“你出去喚你大哥進來吧。”
葉明雅一怔，看向那沾着血的手，心裏抽着疼，努力鎮定下來，“我幫你包紮一下，過會兒讓大夫來看看，免得回宮後，有人生疑。”
“不必——”
東方軒話未說完，葉明雅已經拉着他的手，用手絹小心的包紮起來。
貼得近，呼吸撲在手心，有些發癢。
東方軒扭頭看着葉明雅蹲在那裏替他包紮的樣子，眉目秀麗，耳邊的頭發貼在臉上，不知道是沾了淚還是什麽，有些潤，無奈伸手輕輕摸了一下她的發頂。
“我做的，你怎麽會不懂得，我以為你能懂。”
“你不說，我怎麽會懂？”
葉明雅輕聲說完，站起來，看着東方軒，福身施禮，“太子殿下，明雅告退。”
臉上不見剛才的歇斯底裏，也不見半點憂傷，只有帶着水汽的雙眸能證明剛才那一切不是錯覺。
瞥一眼桌上的茶盞，東方軒斂去眼中情緒，“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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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葉明雅轉過身時，險些站不穩。
她不能讓東方軒如今的感情給蒙蔽了，她不能背棄一開始的念頭，不能重蹈覆轍，絕對不能！
“明雅！”
一直在外面等着的葉明安不由得慶幸，剛才把所有院子裏的人都揮退了，否則剛才那一番大逆不道的話若是讓下人聽去，傳了出去，怕是招來禍患。
見到葉明雅出來，連忙上前，剛想問點什麽，一看這淚眼朦胧紅着眼的模樣，把快出口的話咽了回去，“去找娘吧，記得洗一把臉，你這樣去，怕是要吓着她。”
“讓哥哥見笑了。”
“傻妹子，和我你還這麽客氣，快去吧。”
“……哥！”
葉明雅一下撲倒葉明安懷裏，“我、我好累啊。”
葉明安怔了一下才擡手抱着葉明雅，輕輕拍着她的背，“就說你這丫頭腦袋摔壞了吧，你還不信，你瞧你，這會兒信了吧？自己給自己找事做，都說了，凡事都有我和大哥扛着，你瞎忙活什麽。”
聞言葉明雅擡起頭看着眼前的葉明安，笑着點頭，“等姐夫出來，我就不忙活了，好好在家裏，不到處惹事。”
“真的？”
“騙你做什麽，我去看娘了，你快進去，別讓他等着急了，對了，你待會兒讓大夫給他包紮一下手。”
“什麽？！”
葉明雅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我以為他要打我來着，我說了那樣的話，可誰知道他居然拿茶杯出氣，傷了手，不嚴重，不嚴重，我先走了！”
越往下說葉明安的臉色越難看，葉明雅見勢不妙，直接溜走。
氣得葉明安想把人給抓回來，帶進去謝罪。
“殿下，要不先讓大夫來給你包紮一下……”葉明安看到東方軒盯着那手絹看，收住了話，“明雅那丫頭哪裏會包紮，別弄得嚴重了。”
“不礙事，又不是沒受過傷。”
“可——”
“我之前查過了，魏巡一事，有人陷害，但是那封密信不是誰都能拿到的，而且字跡的确是來自突厥，所以朝廷裏有突厥奸細是一定，但眼下，替魏巡洗脫罪名才是首要。”
“可是皇上那邊一直壓着怎麽辦？而且明雅還……打聽到，皇上召見過戚中丞，想必是有交代。”
“父皇自是不會動葉家，魏巡也是葉家的女婿，何況還有母後在那裏壓着，一時半刻不會下旨，所以僅剩的時間裏，必須要拿到證據，實在不行——”東方軒眼神一暗，諱莫如深，竟是看不出他想什麽。
葉明安卻一下懂了。
若是拿不出證據，那捏造證據也要把魏巡從獄中救出來。
“你們去獄裏見過魏巡，他可有說那封書信在什麽地方被發現的嗎？”
“他那日都睡了，突然來了大理寺的人要帶他走，在書房裏翻到的，還是書架上，進書房的人無非是他自己和明珠，還有打掃的下人。”
“什麽下人都能進？”
“不是，魏巡做事從來都是謹慎，不會有纰漏，分工明确，對府上下人管理也是這樣，哪個院子哪些人，他——”葉明安一下明白了，“我一會兒去看他，順便問一下，然後去他府上看看，他府上管家是他身邊的老仆，不會瞎說的。”
東方軒點頭，靠在那裏閉目不語，似乎是累了。
看着東方軒，葉明安猶豫再三還是忍不住開口問，“你怎麽不和明雅說，她年幼，哪懂得你這些門門道道的心思，你不說，她哪裏知道你其實一直在調查。”
東方軒似乎有觸動，眼皮動了一下，但沒睜開眼。
“我既然是暗中查，就不該讓人知道，她也一樣。”
“你這樣，她遲早會覺得你不信她，那戚垣可是明裏暗裏都在幫忙，連自己科考複習也不顧，從家裏溜出來把戚中丞那邊的消息告訴明雅，明雅去找紹民都不和你說，你看你這做的什麽事。”
這下東方軒才睜開眼，無奈一笑，俊朗的眉目間終于帶了一些苦澀，“我只是沒想到，她會以為我置身事外，不顧葉家，若是不顧，當年魏巡和明珠能那麽容易成親嗎？”
提到當年之事，葉明安只能嘆氣。
那小侯爺非要娶葉明珠，幸好是東方軒出面，才解決了這件事情，至今，那小侯爺都還記恨着東方軒。
“不提也罷，她不知道也好，正好這些時日我顧不上她。”
“怎麽？”
“能怎麽，無非是宮裏那些事情。”
東方軒說完起身，看了一眼葉明安，“幫我盯着她，別讓她和戚垣走得太近，戚中丞與我們從來都是不和，意見相左，至于別的，她這段時間不知道在琢磨什麽，有些異常，別讓她鬧得不可收拾。”
聞言葉明安一下笑了。
這兩人真是口是心非。
“別看戲了，你再不回去陪陪楊沅，過陣子你也笑不出來。”
東方軒哪裏會是能吃虧的人，自然不能讓葉明安白白看笑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