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心裏生出暖意
一片樹葉飄飄落下，掉在葉明雅發間，讓葉明雅一愣，看着綠油油的葉子，從發間取下來，看了一眼就笑了，看向身邊的顧雲娘，獻寶一樣把東西遞到眼前。
“娘，你看着樹葉，是不是知道我這會兒心情不好才故意落在我手上的？”
“我看你這不是心情很好嗎？”顧雲娘說笑，故意打趣，然後低聲問，“剛才紅玉來說，太子殿下回去了，你不去送送嗎？”
“他身邊那麽多的随從，我去送他做什麽。”
“你這丫頭，前陣子還想得緊，每日纏着你大哥問這問那的，怎麽現在反倒是一點不關心？你袖子那兒怎麽沾了血！”顧雲娘眼尖的瞥見袖口的血色，擔心問，“怎麽了，是不是傷着哪兒了？”
葉明雅心虛的直接把手藏起來，“不是不是，你別瞎擔心，我就是剛才不知道在哪兒帶上的，你瞧，我手上不見傷口。”
“你這孩子，連我都瞞着，怎麽回事！”
“可是娘，我真沒事。”
葉明雅見顧雲娘不信自己，又不知道該拿出什麽借口，而且還不能讓人知道東方軒剛才盛怒之下手受傷的事情，急得手心冒汗，心虛得不敢看顧雲娘的眼。
正不知如何是好，就見楊沅帶着葉月殊過來，母子倆朝着他們倆走來。
“奶奶！姑姑！”
“月殊，小侄子，真乖！”
見到救星一樣，連忙走上前把月殊抱在懷裏，捏了捏臉，“大嫂，你怎麽來了？大哥又出門了？”
楊沅失笑，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葉明雅才向顧雲娘問好，“娘，月殊吵着要見你，我就過來了，這小子，剛才見着他爹還鬧脾氣，我看着不行，還是你帶孩子有辦法趕緊過來了。”
“奶奶抱抱。”
“哎喲，乖孫子，來，奶奶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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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沅看着顧雲娘的注意力都在月殊身上，悄然走到葉明雅身側，小聲道：“這可是你哥讓我過來救急的，知道你肯定應付不了娘，才讓我過來。”
“妹妹在這裏多謝大嫂解圍了。”
“你和太子還在鬧脾氣呢？”
“……算是吧。”
應該是她單方面的在鬧脾氣，可是她哪裏能放下那些事情裝作不曾發生過，還能和以前一樣癡癡傻傻的對待東方軒，這般算計已經是留了情面，不曾直接拿着東方軒這令牌生事。
楊沅見葉明雅那模樣，嘆了一聲，“你大哥讓我給你帶句話，你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眼見不一定為實，這偌大京城，生在官家，難道你還看不明白嗎？”
葉明雅一怔，盯着楊沅，“只有這句話嗎？”
“當然還有一句。”
“什麽？”
“太子殿下從魏巡入獄後，就已經開始查這件事情，否則你以為李紹民是從哪兒得到的消息，他只是一個禦前都尉。”禦前都尉，當差的時候自然能知道些事，可不當值的時候可就不知道了。
這回葉明雅故作鎮定的臉色有了變化，下意識的攥緊手，指尖陷入手心，有些疼。
吐出一口濁氣，看向楊沅，“誰知道大哥是不是他的說客，我回二姐那了。”
“你這丫頭！怎麽一點不聽勸，什麽時候變得跟石頭一樣硬。”
楊沅氣急，跺了跺腳，“真是，脾氣這麽臭！”
平時端莊大方地楊沅什麽時候這麽失禮過，連忙收斂脾氣，瞪一眼葉明雅——早知道她就不來傳話了，還平白得了這麽頓氣，也不知道這葉明雅是不是摔壞了腦子，自打摔下來這性子大變。
“娘，我去二姐那兒了。”
“路上當心點。”
“放心，大白天的，誰還能為難我不是。”
他在查，他一直都在查，并沒有棄葉家于不顧，更沒有把魏巡置于不顧。
可是，為什麽什麽都不說！
葉明雅氣，可卻忽然心疼起來，心底那根刺蠢蠢欲動。
離開家，走在街上，想起再過一月，就是科舉考試，這京城街頭，不少進京趕考的人步履匆匆，似乎剛從文軒裏買了筆墨又一頭鑽進客棧、小院裏苦讀。
該熱鬧的地方還是一樣熱鬧。
“葉、葉小姐？”
葉明雅一怔，詫異回過頭，見到一襲粉衣的郭茹站在不遠處，正沖着她笑，溫柔得叫人不忍拒絕，跟着笑起來，“郭小姐，真巧。”
郭茹見葉明雅神情，楞了一下才吩咐身邊的丫鬟先離開，一個人朝着她走來，“你一個人嗎？我也正巧一個人，不如我們結伴同行？”
“這……”
“妹妹可是嫌我？”
“不敢不敢。”
“那便是了，你我結伴，有何不好？”
“那好吧。”
葉明雅只能點頭，有些不自在的看了一眼郭茹，“你一個人出門，家裏能放心嗎？不如把你那丫鬟再叫回來好些，否則你出了事，我可和将軍交代不了。”
聞言郭茹眨眼調皮一笑，“她跟着才不自在，每次出門總是寸步不離的跟着，回去後又事無巨細告訴我爹娘，哪有什麽自由。”
“這也是為了姐姐的安全着想。”
“妹妹你不也是一個人嗎？”郭茹反将一軍，“走吧，這大街上這麽多人，我們倆還能出什麽事，上回匆匆一眼，這回又見到了，你和我同在京城，平時那些公子們也有把我們一同提起，倒是未曾好好單獨相處過。”
郭茹一番話說得讓葉明雅有些慚愧，冤枉多活了十年，竟然還不如郭茹懂得這些。
揚起一個笑，無辜道：“姐姐莫怪我，我只是不知道姐姐怎麽就忽然與我親近起來，我與太子之事京城皆知，如今……”
“殿下心中待妹妹極好，上回我還道你怎麽匆匆走了，本想叫住你的，殿下同我在那店裏，給你買了樣東西，上乘的玉色，不過你走得急，我也不好叫住你。”
“什麽？”
郭茹見葉明雅一臉驚訝，撲哧笑了，“難道你以為殿下是替我選東西嗎？我只是得了你的光，殿下也順便送了我一對耳環罷了。”
聞言葉明雅忽然從腳底生出寒意，傳遍全身，而後心裏竟是有了一絲熱意。
一點點，慢慢地将渾身寒意驅逐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