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愈是醜陋愈無情

上午的天還是滿滿的太陽,到了下午卻陰雲密布,嘯風嘶鳴。

建安花了兩趟将旋耕機和拖拉機送回去。

“淑娜,你跟我回去,這陣勢是要下大雨,三叔的西瓜還沒摘,離河近,怕發了水沖走,我和咱媽過去幫忙,你回家裏照看着。”

“用我去幫忙不?”淑雅問了建安一句。

“不用了,你呆這吧,把門窗關好了,河地裏風大。”

建安帶着淑娜消失在大風裏。

才剛過三點多的天,已經黑的像落了太陽那會。淑雅站在窗前,聽着風呼呼的刮着,心生寒意。

夏天的風來的迅猛,不及冬風刺骨,卻帶着一股陰森的涼透感。

老桑樹在風中左右狂舞,葉子落了許多,桑椹滿地都是。遠處的公路上卷起一陣一陣的黃灰,從來不曾有人清掃過這條公路,大自然也看不下去了吧。

淑雅一回頭,卻看到昏暗的房間內,只有自己,盡管她知道只有自己,可一旦發現這個事實,還是讓人害怕的,聽着屋外鬼哭狼嚎般的風聲,淑雅突然想到小時候遇到這種天氣,父親都會說這是孫猴子去陰間将所有冤死的鬼給放出來了。越想越害怕,淑雅開了燈,脫了鞋子坐在床上,順手拿起床頭的小說翻一頁隔一頁的看着。

璞嗒璞嗒的聲音漸漸密集起來,淑雅看到窗戶上的雨點約好了一樣一齊撞在玻璃上,在玻璃開出一朵朵爛漫的水花。

陰天是适合睡覺的,可這時的環境,卻不太适合。淑雅想象着在這片田野裏,只有這一座孤零零的房子,而房子裏是孤零零的她一個人,她不敢在想下去,幹脆放下手中的小說,蒙了被子靜靜的躺着。

一座宏偉的宮殿出現在淑雅面前,淑雅擡頭看到長門宮三個大字。

一股料峭的寒風從宮門裏吹出來,帶着一陣女人低低的吟唱。

淑雅想到陳阿嬌千金像司馬相如買《長門賦》的典故,這長門宮內住的可是當年的陳阿嬌,這女聲吟唱的又可是《長門賦》。

推開紅漆的大門,門跟發出斷斷續續的吱呀聲,極其詭異,極其刺耳。

Advertisement

院子內,落葉滿地,微風不動,幾只老鴉随意的在地上走動,細細聽來,女人的吟唱之聲也是斷斷續續。

腳踩在半尺厚的落葉上,發出吱吱碴呷的聲音,連綿不絕,環繞不停。

淑雅四下看了看,并沒有一個人。

連續走了幾步,一直老鴉突然呱的叫了一聲,飛到院子的上空,徘徊轉圈。

“是皇上來了!”正廳的門突然打開,一個衣着華麗的女人站在門框下。

看到淑雅,她那深深陷進去的眼窩眨動了一下,轉身走進屋裏了。

淑雅跑快兩步進了正廳,房間內陳設極為簡單,唯一值得一提的是那架做工精細的銅鏡,女人拿着一把褐色的梳子,一遍一遍的梳自己的頭發。淑雅往地上看的時候,吓了一跳,地上密密麻麻的鋪了一層烏黑的頭發,如果是有密集恐懼症的人看了,說不定會吐出來。

“你是陳皇後?”淑雅遠遠的站着,小心的問了一句。

“皇後,哈哈哈,皇後,我是皇後,沒錯,我是大漢的皇後!”女人似乎有些神經質。

“那你肯定就是陳阿嬌了!”

“大膽,竟敢直呼本宮的名號,本宮的名號只有皇上能提,你算什麽,竟然也敢提,來人,給我掌嘴。”

淑雅有些害怕,她畢竟有皇後的頭銜,看電視上古代人掌嘴是很認真的。但過了好久,并沒有簡單一個年老的嬷嬷或者是不男不女的太監出來,淑雅就放心了。看來傳聞并非空穴來風,陳阿嬌的确是被擱置在長門宮中,而且連丫鬟都沒有。

淑雅走上前去,“皇後萬安,我們不妨坐下來談談,何必如此暴躁那!”

女人頹然坐下,“皇上不要我了,不要我了……”

“自古以來,哪有一心一意的皇帝,就算有,他也不能如此,為了江山社稷,為了家業發達他必須有很多女人,而你已經做了他的皇後,還有什麽不滿那?”

“你不懂,他只能是我陳阿嬌一個人的,他答應過我的,你不知道,他當年建了一座金房子給我一住,都是那個女人,那個賤女人的出現,破壞了我和皇上之間的感情。”女人說着從凳子下邊,拿出一個布偶,上面紮滿了銀針。

淑雅想到自己的經歷,自己又能比她好到哪去別的女人插足,導致她沒了家,孤零零的住在西瓜地裏,無異于她一個人空守長門宮。何況她的男人還有足夠的理由可以出軌,而自己的男人那卻是冒着被人唾罵的風險堅持出軌的。

只見新人笑

不見舊人哭

愛恨癡嗔一瞬間

仿若昙花現

女人突然站在窗前唱起歌。

“不見舊人哭,只見新人笑。”淑雅雖與她激不起共鳴,但聽到這句歌詞,不免有些傷神。

女人一邊唱,一邊往外走,走到長門宮門框下,突然解下腰間的絲帶,挂在高高的上門框上。女人站在凳子上,将絲帶打了一個結,這分明是要上吊啊!

淑雅趕緊跑過去,卻聽到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她跑的越急,那敲門聲也越急,猛的,她被那敲門聲給驚醒了。

咣咣咣的敲門聲還在持續,淑雅看看手機,将近晚上十點鐘,風已經停了,雨還在下,悶雷還在轟鳴。

“誰啊!建安?”淑雅喊了一句,回應她的卻只是咣咣咣的敲門聲。

“淑娜?”

“小天?”

門外就是不答應,咣咣的聲音一直就沒斷。

淑雅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哆嗦着從被窩裏爬出來,打開燈,找到一根斷了的撅頭把子,握在手裏。

慢慢的靠近木門,木門被拍的上下顫動。透過門縫,淑雅只能看到外邊漆黑一片,外邊是人是鬼,淑雅的雙腿不停的顫抖。

淑雅掏出手機,給建安打了電話,卻沒人接。

門還在咣咣作響,淑雅無助的再次透過門縫朝外看,這咣咣的敲門聲一次次的撞擊着淑雅的心,淑雅的恐懼幾乎漫過死亡。

“到…底是……誰?”淑雅無力的問了一句!

門卻嗵的一聲被推開了,一個身影迅速進來将兩扇門合在身後。

淑雅吓的瞪大了眼睛卻看不清來人是誰,啊的尖叫一聲,卻被來人用手一把捂着嘴,另一只手就在她身上亂摸。

淑雅這才愣過神,手腳并用的踢打着面前的黑影,黑影似乎也不太招架的住,松開了捂着淑雅嘴的手,直接用雙手箍住淑雅的身體,用臉不停的在淑雅的胸部亂蹭。

淑雅愈掙紮,來人抱的越緊,淑雅的心裏已經完全被無助占領了,她來回的扭動脖子,卻絲毫動彈不得,只能任憑來人在她的胸部和脖頸亂蹭。

當絕望劃過淑雅的心間的時候,來人見淑雅不在做強有力的抗争,就慢慢松了勁,騰出雙手要脫淑雅的上衣。

當來人的手接觸到淑雅的皮膚是,淑雅的潛意識一下子被刺激出來了,她提起腿狠狠的撞在男人的裆部,男人慘叫了一聲,捂着裆部倒在地上。

淑雅趁機朝屋外跑去,卻被來人捉住雙腳,絆倒在地上,淑雅用盡全身的力氣卻掙脫不掉,只好用力的踹來人。好不容易來人送了手,淑雅直接跑進裏屋,來人站起身,猶豫了一下,蹲在外屋的黑暗中,沒有闖進來。

“你到底是誰?”淑雅哭着大叫了一句。

手機,對手機淑雅突然想到手機就趕緊跑到床頭拿起手機,看到一個建安的未接來電,立馬回撥過去,卻依然沒人接。

來人在隔壁似乎是聽到手機嘟嘟的聲音,用衣服裹着頭部,沖了進來,驚慌之餘,淑雅看到他破爛的衣物,沒錯就是幾天前那個讨水喝的乞丐。

來人将她一把推到在床上,伸手就來扯淑雅的衣服,淑雅沒有反抗,只是淡淡的說,“你趕緊走吧,我哥就趕過來了!”

乞丐停了手,雨水順着他肮髒的頭發和臉滴落在淑雅的身上,淑雅坐起身,整理被他扯亂了的衣服。

乞丐似乎在進行很難的抉擇,他的喉結不斷的滑動,雙手懸在空中,猛的,他瞪大了眼睛,再次朝淑雅身上撲上來。

淑雅的雙腿被壓在炕沿下,只能用雙手用力的捶打乞丐的頭和身軀,“你是窮,是在要飯,可你還有自由,還在活着,現在你是在犯罪!”淑雅哭着大聲的喊到。

乞丐似乎已經聽不到這些了,只是一邊招架淑雅的雙手,一邊用頭在她身上亂拱。

建安從外邊趕進來的時候,乞丐剛剛把淑雅的雙手攥住,建安來不及多想,伸出雙手一把将乞丐拉翻在地上,接着就是一頓拼了命的拳打腳踢。直打的乞丐七竅出血,奄奄一息。

淑雅趕緊沖上來拉住建安。

建安站起身,又在乞丐身上踹了兩腳。

“沒事吧!”建安喘着氣簡短的問到。

“就是受了點驚吓……”淑雅咬咬嘴唇沒有說下去。

建安拿起外邊的井繩,将乞丐綁了,又是一陣拳打腳踢。

淑雅不敢哭,她怕建安做傻事,她強裝着鎮定,上前拉住建安。

“走,我送你先去我家!”建安拉起妹妹。

“不,二哥,我不去,外人說的話,比這還難受!”淑雅痛苦的哭出了聲。

“沒商量,聽我的!回去誰敢說啥,看我不撕了他的嘴!”建安惡狠狠的說到,他打心眼裏也妹妹不平,她已經夠苦了,為什麽還要經歷這些。

“咋辦?”淑雅止住眼淚,問建安。

“我先送你回去,你休息一下,這裏交給我來做!”建安抽出一支煙,點着,猛的吸了幾口。

“二哥,你也有一家子那,他也沒得逞,讓他走吧,我早就想好了,要離開這裏!不在乎早一天晚一天的!”淑雅打了一盆水,用力的洗了手臉,她恨不得搓下這一層皮來。

“明天就走?”建安問了一句。

淑雅點點頭!

建安沒在說話,拉着乞丐走出門外!

“二哥……”

“我知道分寸!”

黑暗中,雨還在下,好像老天也有訴不完的委屈。

作者有話要說: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