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道“阿喬起身了?那再等等我,一會咱們一起吃早飯”,冷喬狠狠刮了他一眼,這厮今天怎麽沒有出去!還提着個劍,難道有點武功?哼,就算有也是假把式!

等林三爺出來,冷喬便拿起筷子開始吃飯,最近她不知道心裏別扭的什麽,總是不想和他說話。吃過早飯宋嬷嬷收拾好桌子去了廚房,冷喬見他依然坐在桌前也不走,自己有些忍不住“三爺今天不忙?”,三爺拿起兩個杯子倒了茶水放了一杯冷喬面前,才開口道“阿喬這是抱怨我這兩天沒有陪着阿喬,是我不對,興之給阿喬道歉”挂着一臉欠扁的笑意。

答非所問!“三爺嚴重了,阿喬沒有這種想法”

“阿喬可還想回去林府”,他滿帶探索的眼神看着冷喬,這話把她問住了,怎麽說呢,剛出來時候冷喬心裏确實滿是憤恨,但随着時間推移心裏平靜下來,也沒有原先那麽多怨氣,過去的半年林府中人待她極好,特別是大爺更是對冷喬面面俱到有求必應,在冷喬眼中如同親大哥般,只是,唉,只是啊,她心眼太小了。

三爺見冷喬一副滿是思慮的愁容,“阿喬,你可知道我是怎麽知道你離開的林府”,冷喬擡起頭想聽他繼續說,“你走後,大哥馬上派人與我說你離家出走讓我趕快去尋你回來,我便立馬帶人從林府一路打聽你的行蹤,誰知道你一路七拐八拐,加上城中認識你的人很少,一連幾天都沒有消息,想你人生地不熟必是要先投宿的,我便吩咐下去每家客棧的問,直到第四日早上我才在那家小客棧裏找到你”聽了這話冷喬不禁滿是心酸地低下頭。

“找到你後,按我與大哥先前的打算,知道你心裏肯定對回林府有抵觸,就先接你到我的住處來,這幾日你在我這處大哥都是知道的”,三爺嘆了聲氣,“阿喬,你懂我的意思嗎?”

冷喬默默地不出聲,她怎能不懂,想起自己走地那日大爺滿是無奈悲傷的神色,她心裏又是愧疚又是安慰,冷喬知道的,大爺必不是那冷情之人,他對自己一直很好很好。

“阿喬,我相信你是了解大哥的,有些事做幼弟的不好開口解釋什麽,還希望阿喬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能夠體諒”,唉都說到這份上了,冷喬心裏還能再掙紮什麽,終于開口道:“三爺,我明白,接下來你想讓我怎麽辦我就怎麽辦”冷喬妥協了,她還是離不開林府,對那裏滿滿都是感情。

三爺臉上終于有了笑意,開口說道“阿喬安心住下來就好,過幾日我帶你四處逛逛,玩好了咱再回林府”

冷喬點頭說好,準備過幾日重新面對過去的事情,逃避是沒有用的。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上海真是悶熱,31度,今年的秋天來的有點遲,從早上起來我就頭疼的厲害上午的動物實驗課一點也沒聽進去原來不想開電腦的後來覺得還是得更文,言出必行是很必要的,感謝大家看淺飲的文,我會不斷努力的!

☆、明事理的老太太

正月十五元宵佳節,林府這面除夕那晚之後林家終于可以過上個安心的年節,一家人除了仍在坐月子的二奶奶外都圍坐一起準備吃個團圓飯了。

宴席擺好後,老太太也請上了座,坐下不久,大爺說要開席,老太太看了看林三爺那說了句“慢着,澤之,阿喬去哪裏了,這些日子都沒見他去我那說話,今天怎麽卻沒在席上,可是你沒着人去請?”老太太直看着大爺,這話一說大家面上都是有些尴尬,大爺有些吞吐,還是說道:“回母親,是孩兒的不是,有一事尚未與您說,就是阿喬前些日子已經離開了,離開時想必有事在身走的有些急所以沒來得及與您辭行托我與您說一聲,我竟是忘了”,老太太面上一凜,又問“你可問過大過年的何事如此之急?”

大爺此時有些無言以對,大奶奶趕緊說道“母親,阿喬畢竟是異鄉之人思鄉心切,過年更是有些急切,便…….”還沒等大奶奶說話,老太太面上惱意更深,怒聲說道“住嘴!”,大奶奶一愣,立時滿面通紅地低頭不敢做聲。

老太太這時候轉向二爺的方向“老二!你說!”

這時候,二爺起身撲通一聲就跪倒在老太太跟前,見二爺支支吾吾,老太太滿臉怒氣盯着二爺說道“別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你倒是說說阿喬為什麽離開,你到底做了些什麽!你要是不知道怎麽說起,你就說說你媳婦是怎麽生的那兩個哥兒!”

大家心中皆是一驚,二爺此時已經頭抵在地上說道“母親,都是孩兒的錯,是孩兒忘恩負義!”

老太太長嘆一聲,按着桌子滿是怒氣地道“你們都當我老了,不中用了,便想着欺瞞我,可我還沒聾沒瞎!你們當我不知道,我可是清楚地知道你們背着我硬生生地把阿喬給逼走了!孽障!真是孽障!我們林家怎麽生養了你們這一群......”說着說着老太太便開始喘息,面上憋的通紅,大爺大奶奶忙上去安撫,好一陣子老太太才緩過勁來,此時滿眼絕望的看向二爺。

悲聲道“你也知道你忘恩負義,老二啊,先不說你兄長和弟弟為了替你瞞下此事已是大不道,一直以來你都是個明白的,怎麽此事如此糊塗,你怎麽不想想,若是沒有阿喬,當日我一命嗚呼你現在就不是回鄉過年而是離職回鄉為你老母守孝!若是沒有阿喬,你今日就不是跪在這僅僅受這皮肉之苦了,你要承受的是喪母喪妻喪子的痛苦,哪能讓你還有心思追究阿喬救人之舉給你面子上帶來的不愉,你可反思過你如今這一切是怎麽得來的?虧你為官多年,風波經歷頗多,怎得如此愚昧!”

一聲長嘆,老太太滿臉絕望“罷了罷了,我老了,家中之事我管不了了,你早點帶你媳婦和孩子回徐州吧,想來他們都是穩妥的,你們早些走,我也能早些接回阿喬,想必阿喬回來也是不願意見你們一家子的。剩下的老大和老三你們趕緊把我的阿喬給我找到,就算下跪也得給我求回來,我老太太活着一天就絕不能讓人委屈了阿喬!”

此時跪在地上的二爺已是泣不成聲,哭着說“母親,孩兒錯了,孩兒錯了,是孩兒愚昧無知,孩兒這就去求阿喬回來”

老太太卻是無動于衷,“你還是趕緊回去收拾東西走吧,你去可別吓着阿喬,我不信你說的,你出去久了,心思多了,我這做娘的已經不了解你了,怕你再也不是當初在家時的那個處之了,當初那溫文又知情的處之已經被官場給磨掉了”

說完讓身邊伺候的丫鬟扶自己起來,轉身往後院走去,大奶奶也趕緊跟着老太太出去,怕有個什麽閃失。

廳中一時靜了下來,二爺仍然跪在地上一副痛苦後悔的樣子,三爺過去扶起二爺來,大爺便坐下來,神色有些頹然。

“處之,你還是帶弟妹和孩子暫時回去吧,過些日子等母親消氣了,你再帶着弟妹回來,有些事做大哥的也不好多說,相信你心中自有定奪”大爺開口道,

二爺剛剛有些平複的心情此時又悲上心頭,沙啞地道“大哥,處之已經知道錯了,此次連累了你和三弟,接下來還麻煩大哥和三弟替我照顧安慰母親”停頓了一下,便接着說道“我對不住阿喬,還望大哥和三弟費心找到阿喬,處之來日再親自找阿喬謝罪”,二爺已是滿臉沉痛,三兄弟都未再說什麽,各自回屋休息。

林二爺,第二日便着人開始收拾東西,到正月二十的時候,辭別了一家人帶着二奶奶和雙胞胎上路了。

老太太聽丫鬟回來說二爺走了,眼裏便有了霧氣,說起來,林二爺可是老太太最當意的一個兒子,自幼學習刻苦,為人踏實上進,最後也是考出了功名做了官,對林家是光宗耀祖之事。越是這樣,越是嚴格,林老夫人只希望他能明白一切。

送走了林二爺,大爺轉向一邊的三爺說道“你看情況,把阿喬接回來吧”,然後又補了一句“看他心意吧”,轉身便往後院去母親那裏,準備說說阿喬的事。

話說正月十五那天,林府席上不歡而散,三爺也未在府中留宿,快馬加鞭地回來城外的別院。

見三爺回來那一瞬冷喬還有些驚訝,不是去林府過節了嗎?怎麽這麽快就回來,放下筷子站起身來,見他脫下大氅,三爺笑着說道“阿喬還沒吃完飯?正好回來一路我消化的差不多了,陪阿喬吃飯好了”,說着在冷喬對面就坐了下來,拿起碗筷,臉上還有未退去的風霜。

冷喬坐下來也不想開口問他什麽,畢竟有什麽也是林府中的事情。

菜還是那些菜,吃了一些,三爺便招呼着外面上酒,一會福順進來把酒和杯子給擺上又出去了,讓冷喬有點無語的是,他不是送了一壺,而是一食盒的,就這麽沿着桌子擺了一溜,冷喬盯着酒壺,心想這是個什麽節奏,不醉不歸?借酒消愁?看他那樣子也不是很悲傷啊…….

不等她反應過來,眼前已經送了杯酒過來,冷喬擡頭看林三爺,只見他滿臉笑意,璀璨的眸子一瞬不眨的看着她,見她終于關注他了,便說道“阿喬,今天可是正月十五,難得就我們倆人過節,知己一場從未把酒言歡,今日機會難得,你我一定要痛快地喝一場”

說完他就舉杯喝了下去,然後将杯底示與冷喬。

冷喬這些日子也是煩躁得緊,喝酒之事她也是有些量的,大學時各種聚會總是少不了推杯換盞,只是喝的都是啤酒罷了,今天是白酒她也想試試看。

拿起酒杯,仰頭喝下去,瞬間一把火辣從頭燒到尾,刺激地她立馬嗆咳出來,那邊立刻有了笑聲,冷喬懶得搭理他,見一個杯子又送了過來,冷喬剛想用目光殺死他,便聽到“是水,阿喬潤潤喉吧”

冷喬也顧不得那麽多趕緊接過一口氣喝掉,好一會才覺得好一些。

她舒緩的這段時間眼瞅着對面的三爺已經一杯接一杯的喝了很多,擡頭見冷喬總算是面上好看了,帶着有些妖氣的神色笑着對她說“是我不好,忘了告訴阿喬,這竹葉青酒有些辣烈,阿喬喝的急了些,接下來慢慢喝就好,這酒清香甘冽很是不錯”

冷喬心下已是一片恨意,還要喝,怎麽不喝死你!

這邊吃了點東西墊了墊,見他那邊喝地歡快,冷喬從新拿起杯子,小口抿了一下,還是有些辣,不過還好,最初的痛苦過去,現在覺得也并不難受,喝下去肚子裏慢慢竟然有些暖意,和喝啤酒感覺是不一樣的,接下來便小口地喝着,辣麻的感覺刺激着口咽,覺得有種痛并快樂的感覺。

一會時間冷喬竟然一杯接一杯地喝了有一壺,腦子是越喝越清明,見一壺盡了便伸手去拿另一壺,剛伸到壺上手便被握住了,冷喬擡頭看他“怎麽了?”

“阿喬已經喝了不少了,這酒後勁有些大,阿喬還是就此打住吧”,聽了這話冷喬有些氣悶,似乎是開始是你讓我喝的吧?現在又不讓人喝了,不是不醉不歸麽。

甩開他的手,狠狠地瞪着他,繼續拿過來給自己倒上。

随着時間推移,冷喬感覺自己喝的似乎不是酒,而是苦水,因為越喝越覺得自己滿腹的苦水上湧,眼裏也是淚汪汪的,看着對面林三爺莫名地就是很想揍他,說時遲那是快,冷喬站起來身體有些搖晃地走過去,緊跟着就是一腳踹了過去,林三爺見她過來,眸子裏本來滿是疑惑,一個不備硬生生地被冷喬從凳子上踹了下去,見這一腳竟然有意想不到的結果,冷喬心情瞬間興奮了起來,直接按着地上的他好是一陣厮打,越打越來勁,手上胡亂甩着,眼裏淚流地越兇,嘴裏叨罵着“混蛋混蛋混蛋…….”

林三爺在冷喬身下一開始還攔着她,等見她哭了,便慢慢的收了手任憑她打下去,眼裏滿是痛惜,當然冷喬才不管他,再說她一個女人有什麽勁,還喝了酒,怎麽打也不過是毛毛雨,打着打着見他也不還手,自己心裏越發覺得委屈,累了,直接趴在上面嗚咽起來。

一時間,林三爺躺在地上,冷喬坐趴在他身上哭,好一陣才止住了,漸漸意識已經有些迷糊,後來迷糊之間感覺自己被搬動了,嘴上胡言亂語着,林三爺似乎有些回話,但已經不往冷喬腦子裏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昨晚醫學院每個碩士研究生發了8塊錢的國慶節飯補,我決定明天去食堂給自己加個雞腿慶祝偉大的祖國建國六十五周年,啦啦啦啦,再堅持今天一天明天大家就放假了~~~

☆、前塵往事知多少

冷喬第二天醒來覺得頭痛欲裂,口渴難耐,好不容易撐着身子起來,見自己躺在自己的床上,身上衣服外套沒了,但是夾襖還在,還好還好,只是…….頭發是散的!天啊!頭發竟然是散的!冷喬心裏一緊,轉頭見自己束發的發帶在枕頭邊上,帽子卻是在桌子上,自己安慰自己肯定是睡着了覺得不舒服把發帶給解了,林三爺扶自己回來時只是把帽子給摘了,嗯嗯!肯定是這樣!

昨天晚上後來發生什麽冷喬記憶已經不清了,想來應該是醉了讓林三爺給扶回來了。

起身穿衣束發開門,宋嬷嬷端着熱水一臉關心地看着她,冷喬道了謝進屋洗漱完畢,再出門見外屋桌上已經擺好了早飯,某個人已經坐在桌上老神哉哉地看着她,冷喬過去說了聲早,便坐下吃飯,心裏七上八下,害怕自己昨晚醉酒胡言亂語不知道說了些什麽還是其次,主要是自己有記憶的是昨晚可是把他按在地上一頓亂打啊,而且,而且剛剛走近時冷喬明明看到他眼角下有條紅痕很是顯眼。

怎麽辦?怎麽辦?昨晚喝多了耍酒瘋把自己潑婦的潛力充分施展開了!冷喬偷偷地瞄了對面那位,見他只顧着吃飯面上也沒有特殊神色,突然他擡起頭眼帶疑惑地說“阿喬怎麽了?可是不合胃口?”

哦?冷喬心下有絲竊喜,難道他沒發現?還是不記得了?吼吼~不記得最好,她得試探一下。

“沒事,只是有些頭痛,昨晚似乎是喝醉了,今早醒來竟然完全不記得昨天的事了,不知道有沒有給三爺帶來什麽麻煩”冷喬邊說邊盯着他的臉不肯錯過他神色的一絲變化,

“嗯,昨晚我也喝多了,麻煩倒是不知道,因為我也記不清了,迷迷糊糊地今天頭腦也是不清醒”三爺很是真誠的回道。

好!不記得了,不記得了是你說的哈,那肯定是連我揍了你你也應該是記不得了!冷喬心下一片歡樂,低下頭嘿嘿地偷笑,自然是錯過了林三爺面上一閃而逝的奸笑。

但冷喬總是隐隐覺得沒那麽簡單,總覺得他應該還占了自己別的便宜,否則不會輕易放過對他厮打造成的毀容行為,只是他一口咬定就這些,這社會,冷喬又沒有當時的監控錄像,只能作罷。

吃過了早飯,三爺說年後的生意從今天要重新開張了,他便帶着福順出去了,一連幾天都是早出晚歸不見人影,冷喬也懶得搭理他,他不在她反倒輕松自在,那次冷喬已經報了自己的仇,再看他時也沒有什麽怨怼了。

正月二十這天下午,天氣依然冷,出門也沒什麽意思,大冬天連個景都沒有,冷喬便捧了本書坐在外屋的桌上守着火盆看着書,因不到做飯時候,年前時有儲備也是不用買菜的,宋嬷嬷和吳嬷嬷便一起在火盆旁研究着花樣準備着做春衫了。

這樣的感覺真好,氛圍很是溫馨。

外面突然有聲音,似是家中來了人,這個時間來人冷喬也是有些疑惑的,宋嬷嬷和吳嬷嬷放下手中的花樣起身往門處走,門敲了敲此時已經推開,錢雨走進來說林大爺到了。

冷喬心裏一緊,有些意外又有些意料之中,畢竟前些日子三爺也是和她說過這件事,那時候自己便知道大爺其實依然還是那個很關心照顧她的人,只是這麽快就來了冷喬還是意外的。

起身迎大爺和三爺進來,兩廂見面冷喬心中有些尴尬,剛準備行禮就被大爺給攔下來了,大爺此時面上滿是感慨,神色中也是有幾分尴尬的,開口說道“阿喬,委屈了你”

冷喬心下酸澀,回道“大爺,嚴重了”

“阿喬,我知道我們林家行事有愧于你,但是還是希望求得你的諒解,也希望你能跟我回去”,冷喬此時也不知道說什麽好,

大爺便接着說道“阿喬,我是把你當成親弟弟的,家母心中更是看重阿喬”眼神中全是誠懇。

此時三爺開口也是為大爺解圍“阿喬,母親和大哥都很是想念你,你也是想念他們的吧?”

冷喬心裏已經很是感動,畢竟大爺都如此這般,她再是矯情恐怕就是沒了分寸,本就心中不舍,低頭說道“阿喬自是想念的”

聽了這話大爺眼裏有些紅,“這就好這就好,我就知道阿喬是個善解人意的,我此次是準備接阿喬回家的,阿喬可願意同我走?”

冷喬心裏有準備回去,但是,此事畢竟是有關二爺一家子,也不知道他們的想法自己貿然回去是不是很尴尬,面上一閃而過的憂慮,這時候就聽到大爺說道“阿喬,處之一家昨天已經回徐州去了,臨行前他托我來尋你回去,他也是知道自己的不妥之處的,只是還不知如何面對阿喬,等過些日子他再回來,你們再敘可好?”

心下一驚,這麽快就走了,這之間肯定發生了冷喬不知道的事,內疚感頓時在心底油然而生,畢竟她只是個外人,因她一個外人二爺匆匆離家哪能不觸動。

這時候冷喬若是說不回恐怕就不是矯情了而是無情,于是同意回林府去,只是三爺開口說還要幫她收拾一番,馬上就走有些倉促,過兩天同她一起回林府就是。

送走大爺,三爺同冷喬一道回到了屋裏,宋嬷嬷已經幫吳嬷嬷準備晚飯去了。

整個人沒有什麽氣力,有些苦笑般看着三爺,“難為大爺和二爺了”,這個年過的這是怎麽了。

三爺坐在冷喬邊,第一次開口談及二爺,那個在冷喬眼裏似是充滿矛盾的人。

三爺,林處之,17歲過鄉試,20歲進京會試,殿試二甲十三名,後入選翰林院庶吉士,期滿後升編修。

林處之不僅書讀得好,為人處世也是不一般,商戶出身并不光彩,但是難得刻苦努力,加上處事圓滑,家中頗為富庶出手大方,與翰林院一幫同事相交甚好,同一科出身入選翰林院的庶吉士的徐庚與林處之關系甚佳,與林處長不同,其父乃戶部侍郎徐林秀,而徐林秀師承當時的內閣閣老張松,系數□□。在當年的政變之中,太子逼宮失敗,進而連累一幹人等,連當時并沒有參加政變的林初之在內悉數遭殃,先帝一舉廢太子,罷黜張閣老一系衆人,一時間斬首的斬首,入獄的入獄,發配的發配,朝堂大換血。

林處之直接外放到了甘肅甚是貧苦的地方做了小小的知縣。那時二奶奶已是懷有5個月的身孕,上任途中颠簸加上甘肅條件艱苦就這麽小産了,産下一名已經成形的男嬰,一時間二奶奶傷心過度卧床不起,此後很多年都未有生養。

太子被廢後并未趕盡殺絕,因為新立太子乃是太子同母胞弟,先皇也是考慮新太子和皇後,如今已是新皇登基,廢太子一直軟禁在宮內。

此後六年林二爺一直在甘肅矜矜業業,政績不錯,新皇登基大赦天下,加之正是用人之時,林二爺便被調到了徐州官升兩級做起了從五品的知州,雖然依然外放但這地方比上甘肅簡直是天堂和地獄的差別。好地方好心情,時年30歲的二奶奶竟然再次懷孕,全家人是又喜又驚,二爺就怕自己照顧不好,等3個月一過抓緊時間就把媳婦送鄭州老娘處照顧了,此後的事情冷喬就比較清楚了。

如果沒有剖腹這件事,恐怕二爺的事冷喬永遠不會知道的,商戶出身的少年英才,孜孜不倦卻不料因交友不慎,不僅事業瞬間跌入低谷連孩子都沒了,這樣的打擊是多麽的巨大。

而背井離鄉的穿越讓冷喬變得有些自怨自艾起來,雖然平時行事還是照以前大大咧咧的樣子,性子裏卻比以前小氣了很多,二爺如此維護妻兒在封建禮教社會完全可以理解,冷喬覺得自己也應該放開自己,接受現狀,在這個新的地方開始新的人生。

她女子的身份明明可以成為這次解決問題最好的辦法,可冷喬卻不得不自私些,照她過往的行事哪怕衆人皆知她非此朝中人都是不容于世的,恢複了女子身份的冷喬該如何自處,她覺得難以想象,就算別人接受了過往,日後冷喬也是寸步難行。

冷喬在二爺小院裏又住了兩天,晚上收拾回府的東西時宋嬷嬷和吳嬷嬷都來了,關切地問着她有什麽需要準備的,又有什麽落下的,三爺走外商常年不在院裏,冷喬來了大家都覺得整個院子裏有了人氣,熱切地希望以後她能夠常來住。

看着兩位嬷嬷冷喬心裏也不好受,這二十幾天的時間就像放年假回家一般,在這院裏有兩個嬷嬷對自己體貼照顧,宅着輕松自在,她當然不願意離開,只是,她沒有理由繼續賴在這裏。

冷喬同三爺一起坐上馬車,包袱還是富順塞進來的,車裏依然一片漆黑,讓她不禁想起來時坐馬車也是這般黑,她沒坐過馬車不知道是不是古時候的坐馬車都是這樣一抹黑,黑暗中平添暧昧氣氛,冷喬大大方方地坐在一角瞄着坐在另一角的三爺想要一雪來時的恥辱。

可是,一路上兩人無話,林三爺又開始耍起冷酷,冷喬心裏隐隐有點不痛快,直到過了感覺像是城門之後,黑暗中有種灼灼之感,她轉過頭看向他,卻看不清他面上神色。

林三爺就這麽開口說了這路上第一句也是最後一句話“阿喬,過幾日我要出去,在府裏有母親和大哥大嫂照顧你很是妥當,你,自在一些才好,且等我回來吧”

出去?要走外商嗎?冷喬心裏一下子覺得空落落的,偌大的林府仿佛在冷喬的眼裏成了一個牢籠。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就是國慶節,大家出去游玩一定要注意安全,淺飲也準備出去玩耍,争取日更,基本上晚上八點左右,祝大家有個愉快的假期~

☆、再回林府

出去?要走很遠麽很長時間麽?冷喬一時間有些楞充,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對他突然出走一時不能接受般,含糊地答道“嗯,好,三爺一路順風”…….冷喬是真的不知道說什麽,他要走也是正常的,他本來就管的是林家的另一條商路,走外商,她剛來時他就出去一回,現在過了年再走也是應該的。

直到回了林府,兩人都是無話,下了車,就見門口小厮已經候在那裏,快幾步來迎,見了禮,便說“三爺,冷公子,大爺和大奶奶正在前廳等着你們來呢”

進了門沒走幾步就見大爺已經從前廳出來,冷喬上前幾步行禮問好,進了大廳大奶奶也已經起身站在座位處,一番寒暄後重要的是去見老夫人。

自元宵節宴後老太太身體一直欠佳,随大爺三爺去了後院,門口打簾的丫鬟說老太太今天精神還好,在屋裏等着呢,聽了這話冷喬心裏也安穩很多,進去裏屋便見老太太似是早就得了消息,一身紫紅色對襟夾襖,頭上一支金色步搖,顯得整個人精神矍铄,只是面頰較前似有消瘦,只這一點也着實冷喬我心裏一恸,見她進來老太太眼睛亮了起來,冷喬趕緊上前行禮“老夫人,阿喬回來了,讓您為我擔心了,都是阿喬的不對”

“哪裏的話,阿喬,回來就好,快過來,讓我看看阿喬瘦沒瘦”

冷喬上前蹲跪在老太太身前,老太太摸着她的臉笑道“還是清瘦,不過這皮膚光滑的和個大姑娘似的,想來老三待你不錯”

這一句引得大家一陣歡笑,冷喬這臉瞬間紅的都要看不清五官了,心想還是老太太有眼光,她還真是個大姑娘~

冷喬低頭笑着應是,三爺确實待自己不錯,老太太這都知道,看來也是一直關心着她的。可是下一句話她真心無力招架,前面說您有眼光都是冷喬多想了!

“阿喬年歲也不小了吧,既然回來了管你樂不樂意我可是不讓你再走了,讓老大家的給你看看,趕緊娶個媳婦也好定下來幫我留住你”老太太含笑地看着她,又轉向大奶奶看了看。

這邊冷喬是真不知如何回應,就聽大奶奶說道“是呀,母親,您放心,以前也是我疏忽,我這就在咱們熟識的幾家中打聽,看看哪家有未出閣的姑娘給阿喬定下來”

冷喬想死,有木有,只能低垂個頭,你們都是開玩笑吧,林三爺比她大還是單身呢,你們怎麽不着急啊,可這話她不敢說出口。

“好了好了,這話就這麽說定了,一切就讓老大家的去辦,看把我們阿喬給羞的~”這話明顯是先半句嚴肅後半句揶揄,老太太真是不可愛!

告辭出來,大爺和三爺鋪子裏有事要商議加上此次外出的還有些具體事宜,就在前院與冷喬分開,冷喬轉身時瞥了三爺一眼,見他以一種意味不明的神色看着自己,冷喬心裏有點鼓動,不過還是輕松地壓下去,準備回自己的小院見四季姑娘們,多日不見,不知是否想自己呢~

不出所料,冷喬後來完全是融化在四季姑娘們的熱情中沉醉不醒,幾個姑娘生怕她憑空飛了似的,幾個天天輪流在外屋裏守着,冷喬稍微有點聲響都要問上一句,出門就更不說了,春來大膽便不厭其煩地問她去哪裏,會什麽人,連什麽時候回來都要彙報,這,這,至于這樣麽?

回來後各處來的人絡繹不絕,雲升也随丁管事來了,一定要拜師,上次被冷喬推诿了,這次是推不掉了,通過剖腹這件事冷喬便感覺到雲升确實是個在醫學上有前途的少年,小小年紀有膽識有魄力,接受能力很強,雖然自己教不了他什麽,但也想着盡自己所能地助他一臂之力,像冷喬就是個混日子的,可雲升不同,她便建議他可以找大夫拜師學習中醫之術,自己這點皮毛之術不必拜師那麽隆重,趁他空閑時間找冷喬學習即可。

将自己的想法詳細地與丁管事說了,丁管事便聽冷喬的意見将雲升送去醫館學習,但堅持在冷喬這裏也要拜師,兩位老師都不能耽誤才是,就這樣,冷喬也同意了。

過了正月林三爺準備啓程帶着自家商隊出發,具體去哪裏冷喬也不清楚,畢竟她從前就是個地理盲,高中時地理差點就不及格倒是個理科好手後來從醫更是一步步的更是個出了專業意外其他大條的人,來告別時三爺的話一如既往的少,反倒兩人熟悉了後冷喬的話多了很多,啰啰嗦嗦地說了一大堆,最後跑去耳房搬了好些無菌紗布和一大壇酒精給他,出門在外這些怎麽也得備些才好,冷喬這邊說着做着,三爺那邊一直笑眯眯地看着她,偶爾點頭應一聲,等冷喬說完也收拾好覺得差不多時,一個時辰都過去了,一個時辰兩小時啊,冷喬都敗給自己這老媽子性格了,能再啰嗦點麽!

後來的後來,這兩位的相處模式似乎一直沒有什麽變化,就這麽固定了下來,一個躁狂一個抑郁,兩個神經病妥妥的。

臨走時三爺很嚴肅地對冷喬說“阿喬,我此行要花費一段時間,你在府裏好生照顧自己”,然後意味深長地說了句“不要自己做任何決定,希望我回來時你還同現在一樣,可好?”

冷喬心裏有了笑意,有些調皮地說到“那可不行啊,怎麽還能同現在一樣,除非你今年冬天或是明年這個時候回來,我衣服還能穿現在這件”

這下兩個人都笑了,他有些無奈地笑着說到“好,是我疏忽了,衣服可以換,別的還一樣,可好?”

冷喬重重“嗯”了一聲,心裏甜絲絲的,不過又冒出個想法,別的我盡力,可我這頭發可會長長呢~分別在即,不準備繼續調戲他,給悶騷林三爺留個面子好了!

不過,冷喬似乎并不是個聽話的,他走後發生了很多事情等他再回來時已經很不一樣。

送走林三爺之後,一連幾日都是早早起來去給老夫人請安,老夫人氣色也是一天天見好,争得同意後冷喬用聽診器給她聽了聽心音,感覺還好,心率雖然還有早搏的,但是次數相較以前少了很多,心音也不弱。然後回院子裏看看書,找來空書冊奮筆疾書起來,想想準備教雲升些什麽。

考慮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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