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子不是一樣,哎呀,這就是大齡女青年的悲哀。

拿了聽診器塞到袖子裏,冷喬帶着春來和夏至一起過去,秋往傷已經好了只是性子比往日更加的沉默,也不愛出門,就讓她和冬去一起幫自己打理着屋裏的事務,出門一般就是春夏兩位姑娘。

到了三爺院裏,福順在門口,恭恭敬敬地給冷喬行了個禮,“姑奶奶,您來了,三爺已經醒了,大爺在裏面陪着,謝姑奶奶您對三爺的救命之恩,小的一定履行自己的承諾,下個月就去您那”

冷喬點了點頭,覺得這時候的福順一點都不讨厭。

福順上前敲了敲門,貼着門輕聲地說道“大爺,二姑奶奶來了”,

門很快被打開,開門是大爺,“阿喬來了,快進來”,冷喬笑着回道“好,大哥,三哥醒了?”,這話雖是疑問句卻也是早就知道答案的。

到了跟前,見三爺臉色煞白,嘴唇與皮膚都成了一個顏色,嘴角有堅硬的死皮,冷喬心裏有些怪怪的感覺,他轉頭看冷喬,她卻轉頭看向大爺“大哥,可給三哥喝水了?”

“不曾,不是不可以喝水嗎?見上次你叮囑弟妹不能飲水吃飯,我小心為上,也沒有給三弟用過”大爺很慎重的說道,

冷喬撲哧一聲笑了,大爺太有趣了,邊笑邊說道“大哥,您記性太好了,不過三哥可以吃喝的”,

“為何?”大爺眼裏滿是驚異,

“二嫂動的是肚腹,腸胃也受牽連,三哥動的是胳膊,腸胃還是好的”冷喬解釋道,

大爺恍然大悟般,拍着自己的頭,“哎呀,原是如此,我還當是手術禁忌呢,這可餓壞三弟了”

冷喬又笑了“沒事的,三哥本就是剛醒,原本昏迷也是吃不了什麽,現在再飲一些水也是一樣的”

“嗯嗯,阿喬說的是,那可以吃什麽,沒有禁忌嗎?”大爺開口問道,

“飲些鴿子湯很好,對縫合的地方也有利于消化,三爺這些日子進食都不多,接下來也該清淡些慢慢調理着…….大哥,這些你還是別管了,阿喬來準備就好了,我去廚房吩咐準備下就好”冷喬說了一半又覺得不能老讓大爺事事親為,現在大奶奶待産之中,裏外全是大爺一人操勞,這是要累垮的節奏。

大爺笑地有些感慨“我這妹妹真沒白認,事事為家中分憂,那也好,我一個男人廚房之事真心不懂,還是交給阿喬吧,讓阿喬費心了”

“大哥,你與阿喬生分了,我也得為三哥做些事才好,給大哥分憂~”冷喬有些俏皮,

“好,好,大哥錯了,小妹你要不要看看三弟?”大爺笑着問道,

“看,這就看”冷喬點頭。

轉過頭去見三爺已經重新閉上了眼睛,想必是剛剛冷落他讓他又生氣了吧。

轉到左側,掀開被子,露出上臂,輕輕按壓了下縫合口處,沒有腫脹地厲害,看來沒有內部活動性出血,又從袖子裏掏出聽診器,準備放在他肺動脈處聽,只見他突然擺手去扯冷喬的聽診器,

冷喬看着他,“我給你聽聽心肺可有什麽不妥?”

“不必”三爺嘶啞着聲音說道。

冷喬撤回聽診器,不聽拉倒。

大爺在旁邊有些失笑,冷喬撅了撅嘴,“大哥,讓福順進來伺候吧,喂些糖水吧,一來潤喉二來補充體力,我們出去說話”

“好”大爺同意,轉身對床上那人說“三弟,大哥哥去去就回,你好生休息。”出了門兩人到了院中的亭子裏坐下“大哥,手術雖是成功了,只是這之後也不得不妨,待會我讓人再煮些消腫止痛和活血化瘀的湯藥,讓三哥一直喝着,如今最重要的是要小心縫合口感染,難以愈合”

大爺慎重地點了點頭,“我會注意,讓人時時看着”

“好,那大哥我回後院廚房那,看着熬些鴿子湯和湯藥,大哥你可得注意身體,這幾天都沒有休息好,讓小厮盯着就好,您先休息休息,過幾日大奶奶生産您還要忙,身體哪能受得住”冷喬有些擔心地勸他,

“我明白,阿喬,謝謝你,我一會就去歇着,放心,大哥有分寸”,大爺真是很和藹可親啊~

冷喬出了院子回了後院廚房,讓廚子炖些鴿子湯,今晚送去,明天可以做些軟糯的肉粥給三爺,又去專管煎藥的小廚房,吩咐把藥炖上。

回去的路上突然想着今天一天都沒有去老夫人那,三爺截肢的事是瞞着老夫人的,冷喬得過去一下,否則讓老太太擔心可不好,直接改道去了前面的老夫人院裏,進去說了好一會話,只謊稱自己起晚了不好意思過來,下午才來賠罪,老太太打趣了她一頓也沒有懷疑什麽,留她吃了晚飯,大爺也過來一起,應該是為了安撫老太太的,吃完飯一起出去,剛到門口就見福順一臉焦急地等在門口,“姑奶奶,您快去看看,我家三爺發熱了!”

冷喬随福順去了前院,開門走進去直接去摸三爺的額頭,一碰上去,突然見他睜開了眼,冷喬吓了一跳,忘了問福順他是否醒着,貿然就下了手。

這時候是進退兩難,心一橫管他什麽反應,反正都已經摸了,試了試是比正常要熱一些,但也沒到很熱的感覺,古代也沒有個溫度計,發燒也得分高燒和低燒,不是所有發燒都需要處理,一般我們常規說來超過37度5算是發燒,一般38度以下是不需要處理的,因為這種低燒引起體內溫度升高有利于裏內的各種酶活性的提升,加強新陳代謝,是人體的一種免疫保護性的反應,說明人體正在積極的進行應對,這時候可以不作處理,一般超過38度需要采用物理降溫,過了38度5才需要藥物幹預。

冷喬實在摸不準三爺的體溫到底到了程度,再一點也可以普及的是,一般手術後病人24小時之內出現的發熱,如果低于38度不考慮在感染範圍之內,這屬于人體的一種面對手術創傷做出的一種應激反應,48小時之內會自然退熱,如果溫度超過38度5 或者48小時之後仍然不退熱,則要考慮術後感染的可能,加上目前現代醫療水平的提高,術後抗生素的常規應用已經明顯可以降低術後感染的風險。

如果沒有溫度計,冷喬現在只能通過一種反應來判斷,那就是患者自身感受,雖然有些不願意面對三爺,更不想和他說話,但是還得為他的身體考慮,心裏給自己暗暗地打了氣,轉頭時自己面上已經看不出什麽尴尬和不願,對上他一時讓人說不清的神色,故作溫和的開口道“三哥現在感覺怎麽樣?能說說嗎?”冷喬心中暗想,我都這麽和藹可親了,你給我點面子配合一下好嗎?!

還好,他開口了“很好,沒有什麽不适”,盯着他的眼裏冷喬心裏有些無奈,這話她不一定能信,疏遠冷喬倒是不怕,怕就怕他為了某些例如面子或者怄氣這類的原因不實話實說。

冷喬耐下心來,也沒什麽脾氣了,就算這是自己的患者她也不能發脾氣更何況這還是有些關系的三爺,“三哥,你有沒有覺得冷或者熱?”,一直盯着,說實話好嗎?

“有些熱”他轉過頭去,聲音有些悶悶的,

“那可有覺得熱的煩躁?”冷喬接着問,只要願意說就好,什麽姿态她不管。

“不會”他接口,

“那傷口可痛得厲害?”再問些,

“可以忍受”,真是惜字如金呀,

“那好,我讓福順進來幫你身上擦擦酒精去除些溫度,若果有不适,特別是覺得有些煩躁或者胳膊那疼痛有所改變一定要告知福順,讓他去找我”冷喬說着,接着還是說出了口,“命比什麽都重要,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想想以後如何好起來才好,言盡于此,望三哥好生思量”,說完就轉身出去,有些心事重重。

給福順說了如何擦酒精,都擦那些地方,今天上午手術完還剩了一些酒精,紗布也是有的,就用屋裏那些就夠了,還是不放心,便叮囑福順一定過些時候就問問三爺的情況,問題還是上面那些,若是摸着頭燙的厲害或聽三爺說煩躁或傷口疼都趕快到後院她那找,今晚後院的門不關,福順聽了一一記下,冷喬便回去了。晚上的藥已經喝過了,也不能再多喝了,就這樣先物理降溫試試吧。

夜色漸濃,冷喬有些睡不着,看見桌上擺着的月餅,原來明天就八月十五中秋佳節了,來這馬上就一年了,往年她都是吃個月餅算是過節了,一直求學在外節日根本并不重要,今年林府也是辦不起來節日了,大奶奶預産期就這幾天了,三爺剛剛做完手術,全家就大爺和冷喬兩個還算安穩的,陪着老夫人吃頓飯就算過節了。

一切就如同秋風掃落葉般有些消沉。

第二天冷喬起來時候比以往有些晚,昨晚有些失眠後來累極才昏睡過去,突然想到不知道三爺那怎麽了,趕緊問正在給我拿衣服的春來,“春來,前院三爺那可有消息送過來?”

春來笑着回道“沒呢,姑娘,一夜誰都沒來,三爺那應是穩妥的”,冷喬點了點頭,心裏輕松不少,穿了衣服,梳頭時特意囑咐春來不必再梳昨天的發式了還和以前一樣,等吃過飯,她便從廂房取了換藥包帶了夏至去前院,昨晚春來值夜,因怕前院有消息所以睡得很不安穩,早上看她面上有些疲色,便讓她今天休息,回自己屋裏補覺去,帶着夏至一人就夠了。

三爺仍然有些熱,但是并沒不燙,和昨晚沒什麽太大區別,今天早上吃了小半碗爛糊的蔬菜肉粥,再見到時精神已經好了一些,自他中毒以來飲食并不好,整個人蒼白憔悴,難得今天還算好看些,病弱的美男子一個。

冷喬給他換了藥,切口沒有紅腫,也沒有滲血,情況比較好,過程中彼此都沒有開口,開口也不知道說什麽,前天那件事情真的在兩人心裏或多或少都有了些影響,就這樣梗着好了。

回去途中去廚房準備下三爺的明日吃食,見院中丫鬟們個個行色匆匆,問了個正面跑過來的才知道,大奶奶産程已經開始發動了,大家都忙着燒水呢,冷喬去廚房交代好又去小廚房交代好煎藥的事情,就抓緊帶着夏至去大爺大奶奶院裏。

到了院裏,大爺在外面石凳上坐着,面上有些緊張焦慮,雖然大奶奶這是第三胎,畢竟與第二胎相隔時間很長,再說自己的老婆孩子能不擔心嗎?!

見冷喬進來,大爺引她一同坐下,冷喬問了下才知道已經進去一個時辰了,那應該是她起床時就已經開始了,裏面喊叫聲時強時弱,聽着很是凄厲,這生孩子真是很痛很痛的呀,冷喬雖沒經歷卻見得很多,心裏沉甸甸的。

還好,一切順利,兩個時辰過後,産房哇的一聲,新的生命誕生了~

産婆抱孩子出來,是個哥兒,大爺很是高興,讓人去老夫人那報喜,又下令伺候大奶奶的所有人都賞一兩銀子,哇,大手筆啊!大爺時隔多年再次當爹看來很是歡喜,如今有了兩個兒子一個女兒真是不錯,冷喬也笑着給大爺道喜,她也多了個侄子。

中秋節出生的寶寶,很有意義哦,不過呢,我小小的邪惡一把,是處女座哦~

作者有話要說: 冷哥一腳踩空直接韌帶損傷,昨天在醫院折騰,整個腳踝腫脹疼痛還要帶着護具,所以說寫小說要慎重,稍不留心就寫中了......

☆、管家一月

大奶奶和孩子安置好後,冷喬去見了大奶奶,懷孕雖然發福損身材但人的幸福感是直線飙升,外面雖然有些秋初的微涼,但是屋子裏卻熱氣騰騰,為了做好月子中的保暖準備,很早以前火盆就已經準備好了,溫暖的屋子襯得大奶奶的臉上也是紅撲撲的。

冷喬坐了一會想走,原本怕大奶奶疲憊,卻沒想她叫住自己,有話還要與她說,

“阿喬,你也是知道咱們府中當家的女眷少,懷孕時我雖不便但還能管一些事,如今坐月子期間自是不能管家了,母親身子不好也不能操勞,總不能讓大爺還得管着咱這內宅事宜,你說是吧?”大奶奶說道,

冷喬點了點頭,心裏有些疑惑,和我說這些是做什麽?

“阿喬,前些日子我與母親已經商量過了,準備讓你掌管家裏的事情,這幾日你忙着三弟的事也沒打擾你,現在同你說,你看可好?”大奶奶一臉的期待!

不好,我什麽都不會怎麽管啊,冷喬心裏犯嘀咕,“大嫂,不行呀,我不能管,我也不會管啊,我在家鄉時時自幼學習醫術,家中的事情都有母親打理,我可真沒這方面的經驗呀”你千萬只是說說就好。

“阿喬你別急,不會也可以學,你日後嫁人總得管家的,正好趁這個時間好好學一下,再說時間也不長,我做完月子就接過手來,這段時間我讓徐媽媽跟着你,她一直在我身邊,家中的事情都是清楚的,你有什麽事不懂就問她,再有不能解決的就來找我”大奶奶有些殷切。

推不掉了麽?冷喬覺得自己雖是老夫人認的女兒但畢竟不是親生的,你們也太不見外了吧,就不怕我趁機拐帶府裏的財産逃竄?

“大嫂……”真心不想接,冷喬懶的很,“一定要這樣麽?”你看我都快哭出來了好吧?

“嗯,一定要!”大奶奶鄭重的點頭道。

冷喬萬分不願地接下了這麽個燙手山芋,跟着徐嬷嬷出了屋子,然後院子,回到了自己的屋裏,坐在榻上一臉可憐象的看着徐嬷嬷。

“二姑奶奶,您這是怎麽了?管家多好啊,人家別的家裏可都争着搶着做這事呢,您倒好,一副沒精氣神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老婆子我欺負了你呢”徐嬷嬷勸解道,

冷喬哼了一聲,更加悲傷,旁邊李嬷嬷開口幫她解釋道“徐姐姐,您是不知道,我家姑奶奶什麽事都怕麻煩,任事不管,梳什麽頭吃什麽飯穿什麽衣服都跟和她沒有關系似的,這讓她管家還不得吓煞她呀?”說着就笑呵呵地看着冷喬。

冷喬再哼一句,你是幫着我還是出賣我!

徐嬷嬷一聽也笑了“姑奶奶,您就打起精神來吧,盡多一個月,大奶奶一出月子您就算交差了,您醫術那麽高超,管家這事兒肯定更難不倒您,您說是吧?”

冷喬立馬打起精神來“錯!徐嬷嬷這兩件事差得遠呢,再說我學醫學了那麽多年,這管家邊學習邊上崗能不可怕麽?”

“哎呀,姑奶奶,您還來精神了,您不是都答應大奶奶了麽,您還在這矯情什麽呀!”李嬷嬷在旁邊一聽,直接沖着她來了脾氣,李嬷嬷人耿直,雖然和冷喬在一起時日不長,但極是了解她,平時和冷喬說話也不拘着,一直像個長輩一樣的照顧她。

冷喬直接低下頭,哭喪着個臉,“好吧。我管,徐嬷嬷,那接下來有什麽事要做?”開始吧!

徐嬷嬷一臉笑意“二姑奶奶,明天就有一樁事,明天大奶奶的娘家人過來看望大奶奶,您得幫着招待呀,午宴和回禮都得您操持着啊”

直接倒在榻上,冷喬的小宇宙已經瞬間爆發了!平時怎麽不來人,我一管家就得來人,神啊!!!!

逃不過只能硬着頭皮上,和徐嬷嬷一起商量完午宴上的菜單,又挨個斟酌給劉家每個人的回禮,明天只有女眷和孩子們還算簡單,大奶奶的母親,一到三嫂,還好,這才四個人再加幾個小輩,小輩讓哲哥兒和萱姐兒領着玩就行,還好還好,不算太麻煩。

第二日一早冷喬就起來去給三爺換藥,好在三爺的燒退了,這麽個大手術成功了真是不容易,不過這種截肢的事着實讓人對手術成功高興不起來,冷喬換過藥就趕緊出去準備迎客了。

一切打點齊全,劉家也上門來了,帶的禮物有管家接洽,冷喬準備開始帶笑迎客就好,開啓禮儀小姐模式!徐嬷嬷在一邊幫她介紹着,冷喬一一行禮寒暄着,心裏感嘆着,這大奶奶和她娘長的真像啊,果然是親母女!面容慈祥,很是親切,一個勁的誇着冷喬,冷喬很享受~後面幾個嫂子最大的看起來快有40的感覺,最小的這個老三和大奶奶年歲差不多,個個看着都挺精明能幹的樣子,劉家大嫂和冷喬一起扶着親家母先去老夫人那,再到大奶奶那。

一上午折騰下來,冷喬笑的臉都僵了,古代這女人雖是不用工作,這交際就是個累活,張羅着開飯開席,老夫人今天帶着衆人開席,她就不用撐場面了!

等送走一群人,冷喬狠狠地撲到床上,衣服也不脫,春來和夏至在床邊幹着急,這時候徐嬷嬷來了,“姑奶奶,您今天做的非常好,果真像大奶奶說的那般很是聰慧”

哼,賣笑還叫聰慧!“徐嬷嬷,明天沒事了吧?“冷喬滿臉乞求,

“明天沒事,只是8日之後就是老夫人的生辰了,貼子都已經發出去了,姑奶奶您看看咱是不是該提前準備着了?”徐嬷嬷一邊說着一邊臉都憋笑憋紅了!

我勒個去!冷喬一頭紮進被子裏,身後一片笑聲,你們笑,我哭還不行麽!這個月怎麽這麽多事啊!來林家快一年了,也沒見辦過幾次宴席啊!

與招待大奶奶娘家不同,這次可是老夫人56歲的壽宴,古人一般平均年齡偏低,再加上老夫人這幾年一直受心疾困擾,這壽辰越發顯得注重,到時候林家往來多年的親朋好友都會到場,聽說知府老爺也答應入席,這可是相當給面子了,畢竟商戶地位頗低,知府能來很大一部分原因還要歸結于林二爺。

壽宴安排的前院是男客聚會的地方,由大爺招待,以前三爺身體好三爺也會一起,今年怕是不行了,他這幾日縫合口愈合的很好,如今已經可以下地走動了,幸虧傷的是右手,生活上問題不大,需要伺候的地方都有福順來。後院這邊則是一群女眷,由冷喬來招呼,還有兩桌孩子,這人真是夠多的。

特意請了吉慶戲班過來唱戲熱鬧,前後院各搭一臺,可見林家闊綽,這些都是由府裏管事來做,席位的安排早在大奶奶生孩子之前就已經和大爺商量好了,到時候讓嬷嬷和丫鬟們招待着入席就好。

冷喬和徐嬷嬷一起查看采辦的東西入賬,廚房用的食材和調料,席面上的酒水,都妥當後還要安置戲班的住宿,戲班是前一天到府,在前院住上一宿,單獨收拾出來個小院給他們,被褥準備好,吃食上也得提前打點。

除此之外最最關鍵的事來了,就是搞清楚在座的女眷都是誰家的,她老公又是幹什麽的,與林家關系如何,她家有些什麽事在說話時應該注意的,我聽得差點崩潰,以前也說過這個社會誰家沒有妻妾,特別這些商賈之家更是門風散漫,這次請的都是正經夫人,孩子可是沒在名單上列,姨娘庶子這些都是需要在席面上注意,冷喬叫苦不疊卻是沒有退路,幾乎天天就是背誦別人家的八卦,不夠惡心人的。

第七天,冷喬去給三爺換藥,如今已經過了九天,再有五天就可以拆線了,明天老夫人生辰,冷喬早上家裏就開始忙碌,準備午後再過來,三爺截肢的事老夫人一直不知道,每每問道都說還在治着,老夫人要來看也被大爺找借口堵了,就等着三爺好利索了,老夫人生辰也過了,大爺帶三爺親自到老夫人那去坦白。

敲門進去,見他正站在窗前背對着門,今天福順沒有跟進來,以前都是他進來幫三爺脫衣服,冷喬好換藥。

“三哥,阿喬來給你換藥了”時間長了,冷喬便決定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的,他是林三爺,她是林二姑奶奶,他是她三哥,正如福順說的他以前待她很好,冷喬覺得自己不該小肚雞腸,看開了就沒有多麻煩了。

見他沒有什麽反應,冷喬放下換藥包自行坐在凳子上等他。

一會只見林三爺轉身,滿臉神色說不出的凄然,冷喬心想自己怎麽會這麽覺得,坐下來,他伸手解前面的衣結,這動作看得冷喬有點激動,一個美男子在自己身前緩緩地脫着衣服,畫面太美她怕她自己把持不住!哪怕都見過他□□的上身,也不如這種自己脫來的刺激。

冷喬忙低下頭,有點忍不住,說實在的。

“好了”他說道,

冷喬一擡頭,哇唔~白色裏衣的美男子就坐下面前,只是左邊衣袖為了方便已經截斷露出裹着繃帶的半段胳膊還是讓人心生感慨。

坐過去一點,一圈圈地往下解紗布,解到最後終于忍不住了!

擡起頭,見他仍然目不轉睛的看着自己,兩人正好對視,冷喬滿臉的氣憤“轉過頭去!”其實冷喬也不知道為什麽,見了他就會變得格外的暴躁,不想忍,只想發脾氣!

林三爺竟笑了,笑的很燦爛,整個面龐仿佛新生的太陽般耀眼,這一笑冷喬又覺得很委屈,總是這樣莫名其妙的,永遠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他的笑他的鬧讓人永遠不知道原因所在,還不如像以前那般奸笑,至少自己知道他在使壞!

有些委屈又有些氣急敗壞,冷喬覺得自己再給他換藥就不是人!羞憤攻心起身就要走,一推門發現門竟然打不開,冷喬一轉頭見他坐在那裏已經收斂了笑意目光直接迎接她的疑惑和憤怒。

“林興之!你到底想怎麽樣!我大人不計小人過都已經不和你計較以前的事情了,給你換藥你能不能老實點,為什麽這個門是關的!你到底想幹什麽!”冷喬直接如機關槍般的直抒胸臆。

“我不需要你大人不計小人過,我哪裏不老實?你告訴我,你還沒換好藥這門自然不會開,你說我想幹什麽?”說着這話,他直勾勾地看着冷喬,眼神慢慢換了方向,冷喬一看,猛地捂上了嘴,流氓!混蛋!

冷喬什麽都不想幹了!只想揍他,狠狠地揍他,出一頓惡氣,可她不能,他是病號,自己哪裏能打,可又不能開口罵他,罵他,罵什麽?罵他輕薄她嗎?!

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冷喬覺得錯了,可又不知道哪裏錯了,不知道到底在哪一步錯了竟然招惹上他,又惹怒了他,好像自始至終自己都沒有主動過,可怎麽就成了今天這個樣子?好沮喪!如果可以,就此打住吧!

冷喬默默地走回來,默默地給他換藥,不管他是否還在看自己,繃帶綁好,冷喬默默地收拾起來,走到門口,推門,門開了,福順依然不在,冷喬頓了頓,心想“真的不想再見你了,林興之。”

作者有話要說: 寫到這裏,冷哥也覺得林三爺好壞,把阿喬欺負成這樣真是該打!不過接下來的幾章就會慢慢解釋林老三為什麽是這樣的性子了,也許大家就能諒解我們的楠竹。

☆、閑言碎語

第二天,老夫人的壽宴,冷喬早上天不亮就起來,穿戴一新,春來專門給她盤了個時新的法式,金的銀的珠寶的給她帶了插了個滿頭,冷喬也不說什麽,事關林府臉面問題,愛怎麽折騰怎麽折騰,她就是怕掉了,都是錢啊!

重新啓動迎賓小姐模式,到後院門口去迎接一幹夫人小姐們,徐嬷嬷在冷喬身後嚴陣以待,來一個給她偷偷說上一遍,冷喬再在腦子裏回憶一下她家的八卦,自大奶奶的娘家回去後,夫人圈們就知道林家多了個大齡二姑奶奶,說是老夫人新認下的。

至于冷喬的背景林府上下都是嚴令閉口的,若是查出誰說出去嚴懲不貸,林家一句話在鄭州私底下是響當當的,誰不知道林家大爺能掙錢二爺是個朝廷命官,錢權結合,哼哼哼~林府上下都小心的很。

對于突然蹦出來的二姑奶奶,各家好奇的很,都想一睹風采,所以與各家夫人兩廂厮見都是各懷心思,表面上倒是是一片和氣。

好不容易迎賓完,腰也酸,腿和嘴都抽筋,冷喬轉到門後趁無人之機大大的伸了個懶腰,錘錘自己的腰,老了,真是老了呀。

面帶笑容到了席間,見夫人們已經紮堆聊起了天,萱姐兒被嬷嬷帶過來,見冷喬在這,很歡樂地跑過來,抱着她“姑姑,你可來了”

冷喬笑着問她“這些姑娘裏面萱兒可有玩得好的小夥伴?”

“有的,趙家的珍兒就和我很好,還有李家的妙兒都與我好”萱姐兒歡快地答着,

“那萱兒一會去找她們玩,姑姑去招待客人們,有什麽需要就過來和姑姑說,姑姑給你準備”冷喬摸着她的小臉,手感真是好~

“嗯,姑姑,我帶她們去後院玩好嗎?上次拉肚子以後爹和娘都不讓萱兒去了”

這一說冷喬才想起上次的事情,不過如今已經秋天,這個時節感冒要預防,腹瀉倒是已經過了時節,“可以玩了,萱兒,不過你和小夥伴們記得吃東西前一定要用皂角好好淨手,再就是後院水多危險,千萬不能靠水太近,知道嗎?”冷喬一一叮囑,孩子們金貴,可一定要看好。

“好的,姑姑,我一定聽話”萱兒很是乖巧,冷喬擡頭看萱姐兒身後的嬷嬷,“嬷嬷,好好照看大小姐,我剛說的你可聽見了?”冷喬嚴肅地說道,

“回姑奶奶,小的知道了,一定照看好小姐”嬷嬷俯身行禮,

點點頭,冷喬俯下身子對萱姐兒說道“萱兒去找小夥伴們玩吧”

見萱姐兒蹦蹦跳跳的走了,冷喬不禁想林家兩房就這麽一個姑娘,要好生護着才好。

到了夫人們中,一一客氣的問好,只見一群人中有幾個笑的特別不自然,冷喬不禁想哪家女眷連這點表面功夫都做不好,就這樣的還回去和你家妾室鬥,直接就是個炮灰的節奏。

“林二姑奶奶,前些日子才聽說你來了林府,不知道和林府有什麽淵源?”這時候一個夫人憋不住好奇心問了起來。

冷喬笑着說“阿喬生母是老夫人的遠房表妹,幼時交好,遠嫁後再無聯系,後來不料家中遭了變故遣我過來投靠,老夫人善良,見阿喬孤苦無依,對阿喬不棄又格外擡愛收我做了女兒,想讓我有個依靠”這事冷喬以前和老夫人談論過,這是商量好的一致對外口供,背的很是順溜。

“可我聽說二姑奶奶年紀不小了,怎麽在娘家時不及早出嫁?莫不是遇上了別的事才躲了出來投靠林老夫人吧?”一聲有些尖細又刻薄的聲音,順着看去,便見一個有些濃妝豔抹卻也算有些姿色的年輕女子滿臉不屑的說道,見冷喬看過去還斜睨了一眼。

旁邊有個同席的夫人拉了她一把,其他的個個一臉不屑地看着她。

這是誰這麽大膽,就算心裏這麽想也不能這麽直接說出來好吧,稍微上點臺面的人也說不出這樣的話,

冷喬笑着當沒聽見,剛才說話的這夫人倒是不幹了,果真是個直脾氣“喲,我當是誰說出這麽傷風化的話呢,原來是邱老爺家的妾,怎麽個妾室都上得了席了,還出口傷人,真是世風日下啊”,旁邊人連連稱是。

“唉,妾不妾的又怎樣,連個男人都留不住,不得男人疼愛,大房不大房的有誰稀罕?”說着挑釁地抛了個媚眼。

冷喬差點憋不住笑出來,這原來就是那個寵妻滅妾的邱老爺家的妾,主母活活被氣死,冷喬記得沒請她啊,不過沖着他家老爺那愛妾之心帶着過來也是有可能。

旁邊的夫人坐不住了,“住口,這種話你也能說的出口,果然低賤!”說着站起來就要過去厮打。

我勒個去!這戲碼重了些吧,冷喬趕緊起身,旁邊也有人起身一起拉住那婦人,冷喬趕緊說:“嫂嫂別生氣,何必計較這些,吃不到葡萄說葡萄是酸的人,您這還不明白嗎?,生氣傷人,反倒中計了,你說是不是?”

那婦人看着冷喬,點了點頭,“還是二姑奶奶說的對,那邱家的主母恐怕就是被這妾室給氣死的,我可不能着了她的道”喝了口水“二姑奶奶,您是個明事理的,我倒是想問問,怎麽林家這麽有頭有臉的人還能請個妾事上門?”

這,怎麽又開始怪上我們林家了,;冷喬一頭黑線,還好原來自己已經示意徐嬷嬷了,此時前面大爺那應該已經知道了,再撐一會就好,自己一個姑娘和你們一群賴婆娘真心沒法交流。

這時候,鄰桌主席上請來助陣的大奶奶的大嫂子終于出馬了,笑着走過來拍着冷喬的肩膀,

“柳姐姐今天這是怎麽了?誰惹你生這般大的氣,唉,咱們做女人的,心寬身安,再說今天可是來參加林老夫人壽宴的,失了和氣就不好啦,好吃好喝咱們姊妹們好生聊聊天多難得呀”說着就過去拉着那夫人的手,笑的很是和藹。

“也是,不說了,我是看在林老夫人的面子上來的,姊妹們說說話吧”總算找着個臺階下了。

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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