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鐘雲琪手裏捏着軒轅小桃和簋店的資料,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幾遍。

資料實在是太少了,不管是人還是店,都寫不滿一張a4紙,尤其是軒轅小桃,居然連這個人的父輩是誰,直系親屬,朋友之類的信息都沒有。祖籍倒是寫了,是甘肅的某個從未聽說過的小城鎮,但是派人去查過,也什麽都沒查出來,應該是搬走很長時間了。

簋店……

鐘雲琪的手指一下一下點着簋店的照片,這種父傳子的店很常見,只是周圍所有人都知道這個店主有個父親,但是所有人都不知道這個父親是誰,是死了還是怎麽了,并且十分的理所當然,這就有些不對勁兒了。

他透過玻璃窗看着外面一臉生無可戀的張經理,不,現在稱之為張助理了。

張助理的資料十分明晰,什麽時候出生,家裏都有誰,小學初中大學在哪裏上的,有什麽親戚朋友,七年前就進入鐘氏上班,從業務員做起……而且這人今年才三十五歲。

鐘先生再次擡頭看看張助理退到後腦勺的發際線和油亮的額頭,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軒轅小桃……張助理……

這兩個人怎麽看都不像會在一起合作的,但是,但是……

鐘雲琪心中懷疑的雪球越滾越大,雖然他也知道自己好像有些強詞奪理,畢竟就算張助理可能會因為某種利益跟桃老板合作,可是小寶呢?小寶那個孩子總不會做出這種事吧?

還有曹曉雲那母子三人。

曹家如今還在,只是看上去大不如前了,而且曹家确實有一個外嫁的女兒叫曹曉雲,後來死于戰火。

死于戰火?

他想起那被扔進土窯的母子三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鐘家的氣運……軒轅小桃在這樣一個時機出現,突然跟他說出這樣的話,似乎對鐘家十分了解。但是之前他确定鐘家從未跟這些江湖騙子合作過,之所以這次合作,也是因為小寶。

可是小寶,卻并不是鐘家血脈,他二叔的屍體,以及那個孩子,究竟去了哪裏?

難道真的如同那個桃老板所說,有人利用鐘家血脈來奪取鐘家的氣運?

他摸了摸手腕上的紅珠兒,自從那天被桃老板把這個東西戴在手腕上之後就再也沒有摘下來,紅色的珠子裏面似乎流淌着紅色的液體,整個珠子渾然天成,找不到哪裏可以打開提取液體,來證明這就是血液,是鐘家人的血液。

鐘雲琪揉了揉疼痛的額頭,拿起手機給他的朋友打了個電話。

鈴聲響了半天才被人接起來,那邊傳來雞飛狗跳的動靜。

“琪琪,什麽事兒?哎呀呀呀不要亂動!!”

鐘雲琪:……

“你在做什麽呢?”

“我今天在陽臺抓了只鹦鹉,金剛鹦鹉啊,唉呀媽呀一尺多長,真漂亮,不知道是誰家飛出來的。”那人好像一邊說一邊跟鹦鹉搏鬥,鹦鹉發出咔咔的叫聲,翅膀啪啪的拍打。

“鳳九……算了,我一會兒再給你打。”鐘雲琪說着就想要挂掉電話。

“诶诶诶別介,等我等我!哎喲喂哥們,您跟這兒呆會兒,我給你找松子兒吃啊。”鳳九從耳朵上摘了個耳鼓下來,吧唧就扣在鹦鹉腳上,然後松開了手。鹦鹉想飛,卻發現自己壓根飛不動了,被扣了耳鼓的那只腳仿若牢牢地釘在了桌子上。

“成了,琪琪,你找我什麽事兒啊?”鳳九拿了手機往陽臺溜達,順手從兜裏掏了煙掉在嘴上,點燃了用力抽了一口,舒爽的吐了個煙圈兒。

“你幫我查個人。”鐘雲琪身體往後靠,靠在柔軟的椅背上,眼睛看向落地窗。

落地窗外陽光正好,明媚的有些刺眼。

“怎麽?這個人你自己都查不清楚?”鳳九指尖夾着煙,在欄杆上磕了磕煙灰,漫不經心的問道:“誰啊,這麽牛逼?”

“軒轅小桃,東直門簋街那邊有個店面叫簋店,你知道嗎?”

“卧槽,牛人啊這可是,你查他做什麽……哦哦哦我想起來了,是不是跟上個月你家小寶發生的那件事有關?”鳳九聽到軒轅小桃四個字,忍不住勾起唇角。

鐘雲琪拿起桌子上的茶杯,輕輕的抿了一口,“嗯,是的……我總覺得這個人,特別的……怎麽說呢……”他努力的組織語言,“腦子好像有問題。”

“噗,哈哈哈哈哈哈!”鳳九狂笑,笑了一半被口水嗆到,咳嗽了半天直起腰來,“哎喲,腦子有問題?我說琪琪你可真是不了解這一行,你知道他家有多牛逼嗎?遠的不說,就說你現在那個辦公大廈,知道是誰設計的嗎?對,建築界的大拿,這位大拿的風水學可就是跟他……嗯,跟他爹學的,造嗎?”

鐘雲琪沒想到居然還有這麽個關系,“可是我沒查到他父親的來歷,叫什麽都不清楚。”

“那是他不想讓你查,不說他父親,就只說這個人,你知道他是多少大拿們的入幕之賓?”鳳九叼着煙,臉色的笑意越來越玩味。

鐘雲琪一愣,“入幕之賓?”

“卧槽,不是你想的那樣!是給人看風水,看面相,驅邪斷吉兇的。人家一個月就接一次活兒,估計那些排隊的能排到十年之後了。如果想要加急,沒有七位數人家壓根不同意,知道嗎?不是,琪琪,你以為他是個什麽樣的人?”

“我以為他是……是個魔術師。”鐘雲琪把騙子倆字咽了回去。

鳳九又開始狂笑,笑的恨不得在地上打滾。

“你別笑了!”鐘先生開始惱怒,“他不過二十來歲的樣子,怎麽可能會這麽厲害?而且你知道,我是從來不信這些的……”

“是是是,我知道你不信,你是鐵杆信封科學好青年,都可以去走近科學給當解說員了。但是你也要知道,這個世界辣麽大,不可能什麽事都有科學理論,例如說就有人樂意拿着幾百萬去求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孩兒給自己家看風水,你覺得這件事科學嗎?”鳳九笑的幾乎叼不住煙。

鐘雲琪抿了抿唇,“我覺得那個人特別能忽悠,這也算是個本事。”

鳳九又笑了一會兒,“你突然想要查他究竟是為什麽?”

鐘雲琪用力按着額頭,不知道要不要實話實說。

鳳九掐滅煙頭,笑道:“出來喝酒吧,我請客,咱哥倆好久沒見面了。你說說你的理由我講講我的理解,琪琪,很多事兒呢……有的時候信則有不信則無,而且也不會因為你信或者不信,他就真的有或者真的無,懂嗎?”

挂了電話,鳳九搖了搖頭,慢悠悠的走到房間裏,然後驚了。

“喲喲喲我的祖宗,你這是搞什麽!”

那只鹦鹉瘋狂的在啄自己的腳,似乎想要把腳啄斷,用來逃離這種控制。

鳳九一靠近,就被鹦鹉的大翅膀糊了好幾下臉蛋子,“服了你了,服了你了還不成嗎?”他把耳鼓摘了下來,鹦鹉立馬拍着翅膀,順着打開的陽臺門就飛跑了。

“真鬧不了你了……”鳳九伸出手指,沾了沾鹦鹉留在茶幾上的血跡,放在唇邊舔了舔,“傻鳥。”

vip會員制度高檔俱樂部的頂樓是按照中西結合建造的花園娛樂區域,吧臺隐沒在一從灌木之中,小小的雅座被流水小橋芭蕉竹子隔開,在人流量最大,消費最高的地方開辟了這麽一處幽靜之所,被不少有錢人喜愛,也被不少喜歡有錢人的人喜愛。

鐘雲琪端着一杯鮮榨果汁慢悠悠的喝,他不煙不酒,不瞎玩胡混,成為了不少有錢家長口中的別人家的孩子,着實的惹了不少二三代對他天怒人怨。但是鳳九不一樣,抽煙喝酒不說,什麽能玩的都沾,典型別人家不能在一起玩的壞孩子。

這麽兩個人,兩個極致,居然是多年的好友,着實讓人驚掉下巴。

鳳九拄着下巴,看着全程嚴肅臉的好友,忍不住噴笑,“你打算就一直要用這幅教導主任的臉看着我?白瞎了一張俊臉。”

鐘雲琪放下杯子,看向鳳九道:“你會喜歡上一個剛見面的男人嗎?不,也不是說喜歡,就是調戲。”

鳳九打了個響指,立刻走過來一名帥氣的服務生,“先生,請問您有什麽需要嗎?”

鳳九一把拉過服務生讓他坐在自己腿上,往那張嫩糊糊的小臉上嘬了口,笑道:“寶貝,你叫什麽?”

“我叫橙子。”服務生露出十分恰到好處的羞澀的笑容。

“藝名?”

“不,我就叫橙子,姓潘。”橙子歪了歪頭,“先生要看我的身份證嗎?”

“不用啦。”鳳九用力揉了一把橙子的細腰,從錢包裏抽出幾張大票塞進橙子的褲腰,“去,旁邊玩兒去。”

橙子順從的站起身,微微彎腰,“謝謝先生,若是有事請随時找我。”說完,便安靜的離開了。

“看,第一次見面。”鳳九攤了攤手。

“我不是這個意思!”鐘雲琪臉色不太好看,“那個人,不是做這種行業的,他……嗯……”

“是軒轅小桃?”鳳九突然問。

鐘雲琪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咳的臉發紅,“你,你胡亂猜什麽!”他有點兒惱羞成怒。

鳳九聳肩,“哦,看樣子就是了?桃老板很是挑人嘛,如果他看上我,估計勾勾手指我就跑過去了,怎麽就看上你這麽個木頭了?如果只是比臉,我覺得自己比你帥多了。”

“這是重點嗎?”鐘先生腦補鳳九跟桃老板摟在一起親嘴兒的模樣,臉色瞬間黑如鍋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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