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她就像等着他享用的禮物

恍惚的燈光, 掩飾了男人眼底的一片晦暗。

他臉色似乎不變,只是在轉身就走前,微微傾身, 把被角拎上去将盛明窈裹好。

手卻被她握住了。

盛明窈真的很困很困, 說話都颠三倒四的:“唔, 關燈, 幫我一下, 眼睛疼……”

細嫩的蔥白指尖緊緊摁着他的手不放, 身體也順着側了過去, 像是在無聲地兇巴巴威脅他,“你要是不幫我我就不放開你了”。

全然放松的嬌态跟只小布偶貓似的,可愛得很。

男人微眯了下眸,只感覺到指腹觸碰傳來的陣陣暧昧與細膩。

不知道是來自這輕薄的綢緞睡裙,還是她鎖骨往下處吹彈可破的肌膚。

好巧不巧的, 盛明窈的動作,正好将他摁在了她柔軟的起伏……往上一點。

就一點點。

依照她為了讓他關燈, 隔半分鐘就挪過來一下的趨勢。也許很快就會越過雷池。

偏偏盛明窈還絲毫不覺。

她半睜着意識完全不清醒的眼,好像還不知道自己正準備貼着的人到底是誰,只是用軟綿綿的語調斷斷續續地催促:“我好困,關下燈好不好……”

沈時洲喉結微微一滾, 收回手,再度拎起被子,簡單粗暴地把盛明窈蓋得只露出一雙眼睛。

狹眸中暗色濃得幾乎可以滴墨,啓唇時, 聲音像抽煙抽壞了,是不正常的啞:“我走了,你繼續睡。”

沈時洲要先去找安排房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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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沒有看上去這樣冷靜。

雖然在簡潔地跟盛明窈交代處理方式, 卻甚至忘了剛剛才聽她念了好幾遍的要關燈。

起身走到玄關處,才發現走得太急了。男人有些煩躁地蹙起眉,重新回到去拿自己放在椅子上的西服襯衫,準備就地換上。

目光無意間掃過沒關嚴實的衣櫃裏,沈時洲幾乎只用一眼,就看見了裏面淩亂堆疊着的情`趣內`衣。

還有那些花花綠綠放得整齊的安全措施用品。

盛明窈不一定知道後者是什麽,但他看一眼就知道。

心頭立刻猜測出這次大概不是意外,而是精心準備。

連那條睡裙估計都是有意選的。

此刻躺在床上睡得暈乎乎的盛明窈,就像等着他拆包裝享用的禮物一樣。

沈時洲臉色愈發冷淡,心底卻低罵了聲不太符合身份的話。

……

盛明窈被刺眼的強光照得睡意全無,不得不在大腦完全混沌的情況下,撐着床坐直了身子。

薄被滑落到腰間,微涼的空氣順勢貼了上來,逼着她逐漸恢複清醒。

思緒一點一點地回籠,少了些困意的腦子總算開始運轉了。

霧蒙蒙的視線,也逐漸清晰了起來。

盛明窈揉了揉眼,準備自己親自去關完燈就睡。

結果第一眼看清的,不是床頭燈的開關,而是不遠處手指放在扣子上,好像在解衣服的英俊男人……

她膽子本來就不大。

住在這空曠陌生的房間裏,大半夜看見床尾有個人就算了,還是個衣衫不整似乎想要占她便宜的男人。

沒暈過去就算心理素質好的了。

沖擊來得太過于震撼,盛明窈一個激靈徹底醒了,直接把手旁邊能碰到的所有東西全都砸過去:“沈時洲你想幹嘛!??”

整個人往床頭縮,手指緊緊揪着枕頭,嘴唇被咬得發白,眼睛眨也不眨警惕地看着他。

沈時洲接住了她砸來的抱枕跟小物件,深吸了口氣,語氣沉沉:“我——”

盛明窈看着他另一只手臂上攬着的西裝西褲,再看他身上穿的那件。

“我不聽你解釋!”她臉通紅地說完,手指緊緊抓着被子,緊咬住唇,毫無震懾力地要挾:“你再不走我就告你性`騷`擾了信不信……”

沈時洲:“我等下再解釋,你先換衣服。”

他揉了揉眉心:“——我去浴室等你。”

盛明窈低頭,看着自己身上這件形若無物的香槟金睡裙,窘迫得臉瞬間燙了一片。

她磕磕巴巴應了句“好”,卻發現睡前放在床邊的東西不見了。

……剛剛好像胡亂地扔錯給了沈時洲。

盛明窈捂着眼睛,幾乎不敢去看沈時洲,語氣因為害羞而變得很輕很輕:“那個,就是,我剛剛扔給你的……可不可以還我一下,我要用。”

那塊正在男人手裏的布料,是她專門用來搭配半露肩設計的抹胸。

很薄,半透明,捏在手上幾乎沒有重量。

只希望沈時洲看  不出來那是什麽。

男人将布料放在床尾,沒停留一瞬,邁開長腿便走進了浴室。

步伐快極了,像在掩飾自己即将要掩飾不住的失态。

等浴室的門被打開,再關上,偌大的空間只剩下盛明窈一個人,她滿腦子只有一個想法……

能不能現在就讓游輪靠岸,她想回家!!

稍微冷靜下來後,盛明窈就能猜到,沈時洲肯定是因為某些意外才進她房間的。

他要是對她的身體感興趣,早就該提出來了。沈太子爺哪兒還要做半夜偷闖女孩子房間的事?

但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經過剛才那短暫的混亂,她的臉已經徹底丢盡了。

盛明窈換上貼身衣物,由于現在不方便穿隆重的禮服,只好再穿上睡裙,再找了件還算厚的睡袍套在外面。

腰間系帶系得很緊,嚴絲合縫,把能遮住的從下巴遮到了腳踝。

看着比正常的裝束還要保守。

她在原地打了好幾個轉,才終于有膽子出聲:“沈時洲,你……你不出來嗎?”

話音一落,浴室門就被打開了。

盛明窈立刻背過身去,用一頭烏黑淩亂的長發對着男人。

沈時洲已經換好了襯衫長褲,站在浴室門口,沉聲道:“你的房卡在哪兒?”

“茶幾上。”

隔了半分鐘,沈時洲:“房卡弄錯了,我去再要間房。”

“嗯嗯嗯好……”

“你就待在這裏。”

“嗯嗯嗯嗯好……”

無論沈時洲說什麽,盛明窈都是同樣的回答。

并不是敷衍,只是不知道該怎麽說。

就是跟沈時洲第二次見面之後,因為何珈帶來的衣服不合身而……也沒有現在這麽無措。

也許是因為,那個時候男人只是輕描淡寫地諷了句他,态度冷淡得要命。

要是當初的沈時洲遇到現在這種事,恐怕第一個舉動,就是不冷不熱嘲諷她故意勾`引。

而現在,他沉斂冷靜的模樣,卻在不知不覺間洩露出很明顯的,對她的維護和縱容。

像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态度。

這樣的微妙變化,讓盛明窈覺得……有點奇怪。

她甚至覺得,這男人之前表現出的陰晴不定比較正常。

身後傳來門被拉開的聲音。

她正期盼着沈時洲快點離開,卻聽見門外掐得矯揉做作的女聲:“沈總——”

盛明窈微愣,轉過了身,對上男人無波無瀾的眸子。良久後,不确定地問:“……是魏二小姐嗎?”

幾個小時前在宴上,魏家人跟沈時洲打過招呼,聽着聲音稍微有點印象。

沒想到,這麽晚了,魏小姐竟然會主動來敲沈時洲的房門。

都是成年男女,這樣的舉動,無異于是自薦枕席。

盛明窈突然發現,拿錯了房卡的人,應該是她才對。

她輕咳一聲,“那要不我先走了。”

沈時洲掃着盛明窈穿在外  邊的睡袍。

雖然裹得要多嚴實有多嚴實,但隐隐約約,能看出來她裏面單薄。遮得越多,越令人想入非非。

他微蹙眉眼,冷硬地拒絕:“不行。”

盛明窈眨了眨眼,露出一副“一定要我明說嗎”的表情,貝齒碾着唇瓣,拖長音調:“可是你好像有客人,不太方便吧——”

也不知道是她說得太直白了。

還是說錯了什麽。

沈時洲的臉色,漸漸轉涼。

她壓根沒注意到,繼續說着:“其實,我也不想你見她,但……”

但是人都找到這兒了,總不可能裝個惡毒小婊砸拆散他們吧?

然而,盛明窈還沒說完,就聽見男人反問:“是嗎?”

他靠在牆上,望過來的眼神帶着星星點點的審視和淡漠。

語氣卻和緩低沉,那樣子,像是在刻意引誘她說點什麽。

盛明窈想了想,還是決定說實話:“我沒有騙你。”

沈時洲笑了聲,唇弧微微上揚,看得出來心情不錯。

盛明窈可憐巴巴地看着他,委屈得很真情實感:“她們明明知道宴會上我是你的女伴,還非要在這個時候來勾搭你,我也太沒面子了吧。”

“……”

沈時洲的臉又黑了。

話音落下,門鈴又響了,魏小姐又喊一聲暗示意味很強的“沈總”。

她估計還沒聽見房間裏的動靜。

盛明窈越說越委屈:“換個時間不行嗎……”

男人掀起眼皮,清晰吐字道:“過來,好好聽着。”

“?”

“你不是要面子嗎。”

……

魏小姐站在門前,滿心忐忑。

她從小接受的都是名媛式的教育,從來沒想到會有一天,因為愛慕着那樣一個男人,而主動做出這樣丢臉的事。

她不知道沈太子爺對自己到底有沒有興趣,會不會同意這大膽的請求。

但是,聽今天秦二他們的議論……

沈時洲,也是一個正常的,有需求的成年男人吧。不會拒絕送上門的溫香軟玉。

魏小姐心裏正糾結地想着,突然間,房門被拉開一條縫隙。

她喜出望外:“沈……”

然而,并沒有看見想見的那張臉。

只聽見門背後,女人輕而紊亂的呼吸聲。

接着,是沈太子爺清冷矜淡的嗓音:

“這位小姐,你吵到我的女伴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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