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一聲,蹦出了一條消息。

顏言一看,不是社交軟件的消息,看起來似乎是手機系統自動發出的提示。上面顯示的是某位男性姓名、照片等詳細信息,信息的最後還用加紅加粗的字體寫了一句話:已發現任務目标,建議機主慎重對待。

手表發來的信息就是那兩位送雞尾酒的男性裏的一位。顏言記得丘比特之前的确向自己手表裏傳了一份和自己紅線适配的男性名單,就是想不到這天庭的高科技還能主動提醒。說實話,這也是顏言至今發現的這高科技手表和地球上的智能手表唯一的不同之處。

不過顏言可不願意因為這個就和那兩位西裝男約會,更何況傅冬芷還在顏言邊上,就是對方想去估計顏言也得找個借口破壞了,更何況現在看來傅冬芷并沒有那個意思。

顏言這邊想息事寧人,那邊的男同志看來并沒有這樣的想法,兩人小聲商量了一會兒,便端着酒杯過來了。

他們什麽意思,閉着眼睛都能想到呗。

☆、有禮貌的搭讪也不高興

“兩位美麗的姑娘,我叫趙磊君,這位帥哥叫鄭浩雲。方才兩位姑娘一進門我們就被你們給深深吸引了,只是不知道我們稍後有沒有榮幸能載二位一同前往海灘度過這個美妙的周日呢?”叫趙磊君和鄭浩雲的兩位男性分別彬彬有禮地遞給顏言和傅冬芷一張名片,上面注明了他們的姓名、電話、職位和家庭住址。

其實這兩位西裝男長相都不錯,單純以長相劃分,二人都屬于可以不用歸在性騷擾的那一類,也難怪他們有勇氣向顏言和傅冬芷搭讪了。

手表提示的任務目标就是趙磊君,顏言之前還在想要怎麽拿到他的聯系方式呢,既然這會兒人家自己送上門來,顏言自然沒有不收的道理。

只是名片雖然收下了,顏言卻根本不想和這二位去那勞什子海灘。就算要去,那也是跟傅冬芷單獨去啊,怎麽可能會和這兩位去。尤其是那個叫鄭浩雲的一看就對傅冬芷不懷好意的人。

于是顏言微笑道:“不好意思兩位,我們下午已經和人有約了,或許不能和你們一起去了。”

顏言這話的意思顯然是拒絕了,這兩人倒是識趣地沒有糾纏,和她們客氣地寒暄幾句後便遺憾地走了。這兩人的做法加上不錯的相貌實話說并不讓人讨厭,但顏言就是對那個叫鄭浩雲時不時偷看傅冬芷的視線的做法不滿,一出門就把他的名片丢了,邊丢還邊撺掇傅冬芷:“傅冬芷,那個叫鄭浩雲的一看就不懷好意,你可一定不要被他騙了。”邊說還邊往傅冬芷手上的名片瞄,意圖再明顯不過。

傅冬芷點點頭:“好。”然後就把鄭浩雲的名片也扔了。

“Yes。”顏言心裏暗暗叫好,不過眼睛又瞄到了傅冬芷手上仍握着的那個叫趙磊君的人的名片,心裏不舒服起來:為什麽傅冬芷只丢了鄭浩雲的名片,卻留了趙磊君的名片在手上,難道她真的看上了那個姓趙的?

想到這,顏言越發心急火燎起來,眼睛不住往傅冬芷手上瞄,只能旁敲側擊地問道:“其實我覺得那個叫趙磊君的人還挺好,長得也不錯,應該挺适合做男朋友的吧。”顏言疑問說一邊拿眼睛使勁瞟傅冬芷臉上的表情,試圖從中讀出傅冬芷心裏的想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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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傅冬芷壓根沒給顏言這個機會,除了在聽見‘趙磊君’三個字的時候眉毛稍稍向上挑了挑,此外沒有任何表情,然後傅冬芷面無表情地說道:“是挺不錯的。”

是、挺、不、錯、的。

傅冬芷的這五個字差點在顏言腦袋中炸開,她開始翻來覆去地想傅冬芷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從字面意思上來看,這話是肯定的意思,用于接顏言之前的‘适合做男朋友’這個定語;但從語境上來看,也可能僅僅是附和顏言觀點,沒別的意思;不過也很有可能,這句話其實藏有深意,也可能是說‘這個男人是我看上的你不要搶’;或者是反諷‘你竟然覺得這人好,也太沒眼光了吧,呵呵’……

總之,顏言翻來覆去,覆來翻去把傅冬芷這句話研究了個十遍八遍,也沒确定傅冬芷究竟是個什麽意思。最後,想得腦袋都要炸了也沒想出個結果的顏言幹脆一把搶過傅冬芷手上的屬于趙磊君的名片,讓它步之前‘鄭浩雲’的後塵進了垃圾桶,然後笑道:“反正現在人都走了,名片留着也沒用,我們都丢了吧,哈哈哈哈哈……”

“……”

直到顏言傻笑地嘴角都要抽筋了,傅冬芷才轉開一直盯着顏言的目光,輕輕“嗯。”了一聲,算作同意顏言的提議。

好尴尬。顏言也不知道她為什麽會做出這麽莫名其妙的行為。傅冬芷是她上司,她上司和誰交往貌似壓根輪不到她來管才對,但顏言不知為何就是不希望有人打傅冬芷的主意。

“其實吧,我也沒什麽別的意思……”顏言試圖向傅冬芷解釋方才的行為,但一開口就被某個不識趣的家夥給打斷了。

“哎呀,顏言,你在這裏啊,可讓我找了好久!”顏言話還沒問完,便被不知從何處跑過來的丘比特興奮的聲音給打斷了。

丘比特是說過近幾天會來找顏言,但也不用專門挑這個時候吧,顏言很懷疑丘比特是不是故意的。

顏言懷疑地看着丘比特:“你怎麽會在這兒?”

丘比特理所當然道:“我事來找你的呀。而且,我還帶了一個朋友。”

顏言有不好的預感:“朋友?”

從丘比特身後走來一位紮着馬尾的年輕女性,她面容幹淨,始終帶着微笑,很容易給人以好感。

流煙羅笑着打招呼:“好久不見啊,顏言。還有,傅~冬芷董事長。”

顏言僵硬地點了點頭,說道:“你好。”

傅冬芷也點了點頭:“你好。”

顏言心裏奇怪,流煙羅什麽時候和傅冬芷認識了?說起來,她和傅冬芷被救的時候,流煙羅好像也來了,難道兩人是在那時候認識的?她對那天晚上的事好像有些記不清了。

顏言不知道流煙羅來有什麽目的,按理說她的事和流煙羅沒有太大關系才對,想了想,顏言問道:“丘比特你找我有什麽事?如果是之前的事,我們回去再說。”顏言可不想當着傅冬芷的面讨論紅線的事。

丘比特眨了眨眼睛,悄悄和顏言說道:“流煙羅是我替你找來的幫手,她有強大的消息網絡,一定能幫到我們的,我今天是帶她來介紹給你們認識的。”

顏言覺得她生活中摻入一個丘比特就已經夠糟糕了,她完全想象不到再加上這個坑了她好幾次的黑市奸商會怎麽樣,她深覺自己前途暗淡無光。

顏言還沒想好怎麽拒絕流煙羅的好意,對方已經搶先說道:“能在這裏遇到你們真巧,我剛來X市,對這裏還不太熟悉,不知能不能請二位美女帶我參觀一下,作為回報,請讓我請二位的晚餐。”

丘比特一聽見有吃的,高興地口水都快流出來了,直說:“是啊是啊,我也要去。”

都說到這個程度了,顏言和傅冬芷沒有理由拒絕,于是三位美女加上一個熊孩子的X市游玩之旅開始了。

考慮到流煙羅很少來X市,顏言和傅冬芷約好的逛街理所應當地改為參觀附近的旅游景點了。流煙羅似乎心情不錯,一路上一直和顏言和傅冬芷兩個人聊個不停,壓根沒空搭理後面的熊孩子。

至于丘比特,他只要嘴裏一直被路上的各色小吃給塞滿了,也壓根沒空搭理顏言。

一邊和流煙羅聊天,顏言一邊在心裏納悶,上次見流煙羅的時候,她分明是個外表清純內裏成熟腹黑的人啊,幾個月不見,性格怎麽變了這麽多。怎麽說呢,今天下午的流煙羅,表現地特別單純活潑,似乎和那個奸商完全是兩個人,也不知道是怎麽了。

一個下午,在參觀了幾個有名的旅游景點之後也就過去了。夕陽西下,在平靜的水面投射出一圈淡黃的光暈,這也預示着夜晚即将來臨。但黑夜并不是這個城市一天的終結,它只是城市另一面的開始。

到這時,幾個人也已經餓了,流煙羅倒是誠心誠意拉着一行人找了個風景極好的餐廳裝潢擺設都充滿浪漫,比起朋友看來更适合情侶一起用餐。

流煙羅看起來挺高興的,拿出菜單道:“兩位美女,今天也辛苦了一天了,想吃什麽盡管點,不用跟我客氣。”

一聽見吃東西,丘比特別高興,搶話道:“我要吃大餐,服務員,給我來一打牛排!”

倒是顏言被這餐廳氛圍弄得渾身不自在,并沒有什麽點菜的興趣,直接把菜單推給傅冬芷了,對她道:“你點吧,我和你點一樣的就好。”

傅冬芷斜眼望着顏言:“你就不怕我點一些你不愛吃的東西。”

顏言才不吃傅冬芷這套:“只要是你點的我都吃。”

“好啊。”傅冬芷似乎聽起來心情不錯。

流煙羅在一旁道:“傅董事長和顏言相處地真不錯,兩人不僅一塊逛街,還沒一點董事長架子,看得我都想去你們公司上班了呢。”

“啊?”顏言驚訝地嘴裏喝了一半的飲料都忘記吞了,傅冬芷不知道,但她顏言可是清清楚楚知道,這流煙羅可是黑市上的大奸商,怎麽說勉強也算個神仙,怎麽會想來傅冬芷公司上班的。

傅冬芷也回以禮貌性地微笑:“流煙羅姑娘能力超群,在我們公司怕是屈才了。”

聽着這話,流煙羅只是笑笑,并不多說什麽,只是對服務眼說道:“我也來一份和這兩位姑娘一樣的菜,再加一瓶波爾多紅酒。”

待四人吃過晚餐後,夜幕已經降臨了,顏言和傅冬芷累了一天,倒也沒有再逛下去的欲望了,和丘比特和流煙羅道別後,顏言坐進了傅冬芷的車裏。

上車前,丘比特還打着飽嗝對顏言說:“明天我去你家,別關窗戶。”

所以丘比特你今天來果然只是為了蹭吃的麽?顏言在心裏無奈地想到。

第二天顏言一進家門丘比特就特興奮地湊上來,對顏言說:“不錯啊顏言,我還沒為你安排相親,你就弄到了趙磊君的名片啊,快拿出來,讓我看看你的戰利品。”之前聊天中幾人是有提到過名片的事。

一聽相親顏言就頭大,她從包裏拿出昨天的名片,遞給丘比特,并嚴正聲明:“丘比特,我可先跟你說好了啊,我絕對不可能為了你這勞什子紅線去跟別人相親去的,你趁早打消這個想法。”

丘比特不信:“那你收人家的名片幹嘛。”

顏言賣關子:“山人自有妙計,你就等着看吧。”

丘比特聳聳肩:“随你咯。”他倒想看看顏言有什麽馊主意。

“不過我倒是很好奇,流煙羅這樣的奸商性格,為什麽會願意幫我們的忙,說,你到底給了她什麽好處。”這話顏言昨天就想問了,好不容易等到今天才問出口。

丘比特喊冤:“我可沒錢收買她,是她自己主動提出要幫忙的。”

奸商怎麽可能免費給人當勞動力?不怪顏言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流煙羅可不是會日行一善的主。

不管怎麽說,丘比特這次來找顏言還有一件事:“我聽說你們公司過幾個月之後會去旅行?”

看着丘比特亮晶晶的眼睛,顏言就知道他在打什麽主意了:“你不是有翅膀,想去哪随時不都可以飛去的嗎?”

“可是我沒錢啊。”丘比特哭喪着臉:“只能看不能吃實在是太痛苦了。”

“那我也沒辦法。”顏言無情拒絕:“我又不是董事長。”

“一般旅游不都可以帶家屬的嗎?”丘比特把腦袋湊到顏言面前,企圖用星星眼攻勢讓顏言屈服。

顏言嫌棄地把丘比特的腦袋推開:“那你得去找傅冬芷。”她才是金主好麽。”

“好啊。”辦公室內,傅冬芷一口便答應了丘比特的請求。

旁邊看的顏言都傻眼了:“董事長你可真是土豪!”

傅冬芷敲敲手上的筆:“這次分公司的事進行地很順利,過幾天就可以進入正軌了。而且,旅游麽,就是要帶家屬才有趣。”傅冬芷笑着說,似乎很期待這次的旅行。

☆、獎勵是海邊度假!

傅冬芷宣布下周的出游計劃時辦公室內幾乎是沸騰的,這不怪他們沒見過世面。公費旅游,而且是去國外的公費旅游,這可不是每個公司都能享受的待遇。就算他們公司員工不算多,但這絕對也不是一筆小開銷。

“傅總我愛你!”“傅總麽麽噠。”“傅總是好人。”此起彼伏的歡呼聲潮水一般地淹沒了整個辦公室,大家的幸福之情簡直溢于言表。

“大家也不用這麽謝她,她其實也沒做什麽。”能去國外旅游顏言當然也是很高興的,不過顏言覺得還是應該矜持一下的。

陸雨幾乎立馬就拆穿了她:“顏言你就別裝了,沒看你嘴角都快笑得合不攏了嗎?”

“啊,哪有?”顏言小心地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哪有陸雨說得那麽誇張。

“聽說可以帶家屬,怎麽,最近有新目标了嗎?”陸雨和顏言勾肩搭背,試圖借旅游的機會八卦一下顏言的感情生活。

“哪、哪有。”顏言否認,并不自在地扭開頭。

陸雨不愧是顏言的死黨,一見顏言這別扭模樣就敏感地嗅到了奸情的味道:“還裝,說,最近看上了哪家的公子,坦白從寬。”

顏言推開肩膀上陸雨的手,有些慌亂道:“說沒有就沒有,你怎麽就不相信呢。我還有事,先去工作了。”

坐在辦公桌前,顏言現在還能感覺到自己異常劇烈的心跳。理智上她覺得她對陸雨說的話并沒有錯,她沒有撒謊。可是她不明白聽到那個問題時自己腦海中閃過的那道身影是怎麽回事。

大概是幻覺吧。人長大了總會遇到一些幻覺的。

萬衆期待中,公司順利結束了分公司的諸項事宜,顏言也告別了長久以來的加班,等着他們的,是充滿異國浪漫的海邊度假。

雖說可以帶家屬,但這次旅行大家多是叫上男女朋友,帶小孩來的,顏言是唯一一個。

不過雖然丘比特來了,但顏言壓根沒打算去飾演一名有愛心的大姐姐,她不覺得她對一個年齡成迷的生物有什麽義務。

從X市到目的地有好幾個小時的機程,顏言很快就堅持不下去了。原因無他,只是因為可以帶家屬,所以現在飛機上……全是一對對的情侶。

滿飛機的情侶,會是什麽樣,應該也不難想象。

這是顏言旅行之前預料不到的事,也是顏言登機之後絕對承受不了的事。

陸雨和丘比特一見如故,一大一小聊得起勁,沒空搭理顏言。可憐的受到了一萬點暴擊的顏言,走投無路之下只能厚着臉皮躲到頭等艙求傅冬芷收留。

頭等艙人很少,只有幾位公司高層和傅冬芷的兩位秘書,并沒有情侶。

一進頭等艙,顏言就覺得連空氣都清新了不少。

顏言打定主意不管用什麽方法一定要讓傅冬芷同意自己留在這裏,外面……那是地獄。

傅冬芷正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捧着一本書再看,或許是看得太過認真,也沒注意到顏言來了。

顏言整理整理了自己的儀表,腦子飛速運轉,最終決定還是用美人計。她的節操早八百年就丢了,壓根沒想過用美人計對付自己上司并且僅僅只為了一個頭等艙的座位是一件多麽卑鄙無恥下流的事。

唇角微微勾起,顏言悄悄走到傅冬芷旁邊,身體前傾,裝作好奇地湊過去,聲音千回百轉道:“傅冬芷你看的什麽書?這麽認真,連我來了都不知道。”

聽見顏言的聲音傅冬芷有些不敢置信地擡頭:“顏言你聲音怎麽了?感冒了嗎?”

“咳咳咳。”顏言被傅冬芷嗆得咳嗽兩聲,有些不自在地坐在傅冬芷旁邊空着的座位上,努力轉移話題:“沒什麽……我只是看你看書看得認真,過來看看你在看什麽書。”

傅冬芷合上書,笑着看向顏言,道:“《郁達夫作品集》,你有興趣?”

“我挺喜歡他這種充滿了浪漫主義感傷色彩的文學作品。”不過顏言可不是為了來和傅冬芷讨論文學的,她得用她的美人計:“倒是你,這麽長的飛機還習慣嗎?要不要靠我肩上休息一下?”

可憐傅冬芷在聽到顏言這話時整個人是處于懵逼狀态的。她的第一反應是面前這絕對不是顏言本人,只是和顏言長得很像的某個人而已。顏言嘴裏怎麽可能說出關心人的話呢?

“你沒事吧?”心裏這麽想的同時,傅冬芷嘴裏也這麽說了。她伸手試圖看看顏言額頭體溫是不是正常,說不定只是發燒了呢。人說不定還是正常的呢。

顏言羞澀一笑,道:“我能有什麽事。”同時含情脈脈地望着傅冬芷:“想不到你居然會這麽關心人家,看來我們果然是非常好的朋友了呢。”

人家……人家……人家。傅冬芷感覺自己受到了來自顏言的會心一擊,腦子空白的她甚至忘了收回放在顏言額頭上的手,然後果然就被顏言抓住了機會。

她握住了傅冬芷的手,将原本放在額頭上的手帶到了胸前,有些無奈地一笑:“我真的沒事的。只不過是頭有些暈,肚子有些痛,感覺特別累而已。傅冬芷你不用擔心我的,雖然外面有些吵,不适合病人休息,但我完全沒問題的,真的。”

美人計用到一半發現沒太大效果顏言才想起來,她還可以裝病啊,肯定沒人忍心把一個柔弱的大美女趕出去的呀,她不就可以順勢留在這了嗎。她顏言實在是太聰明了。

果然是身體不舒服啊。傅冬芷終于放下了心裏的一塊大石頭,感動道:“人沒事就好。顏言你不用勉強,就在這休息吧,我等下叫人給你拿條毯子過來。你是感冒了嗎?我這有些感冒藥和止痛藥你吃一點先睡吧。”

人沒事就好?顏言有些不懂傅冬芷的意思。不過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她終于可以留在這了。不過該矜持還是得矜持,顏言勉強露出笑容:“沒事的,我在這休息一下就好,傅冬芷你不必擔心我的。你繼續看書吧。”

顏言把傅冬芷放下的書重又塞回傅冬芷手上,自己樂得在一邊玩平板。

沒想到傅冬芷卻較真了起來:“不行,生病了就得吃藥,來,我這有熱水,你乖乖把這些藥都吃了。”

顏言當然不肯吃:“傅冬芷,我沒事。我只是身體有些不舒服,休息一下就好了。”

“你是小孩子嗎?”傅冬芷驚訝地看着顏言:“生病了竟然不肯吃藥。是想讓我喂你嗎?”

“哪、哪有。”顏言算是體會到了什麽叫騎虎難下,只能哂笑道:“我是真沒事,傅冬芷你不用管我,藥放那就好了,我難受的時候自己會吃的。”

傅冬芷皺着眉頭看着顏言,似乎對她很是無語。

突然她探過半個身子将顏言按在座位上,眼睛盯着顏言,問道:“顏言,你今天很不對勁,到底是怎麽了?”

顏言被傅冬芷的動作吓得緊貼在座椅靠背上,她偷偷去看傅冬芷眼睛,發現傅冬芷眼神堅定,大有不問出個結果來絕不放手的意思。

“唉。”顏言嘆了一口氣,傅冬芷你也太難搞了吧,這麽較真幹嘛。

“和你實話實說吧,我其實沒感冒,身體也沒不舒服。”顏言無奈只能從實交代,眼睛左右游離,就是不敢去看傅冬芷的眼睛。大抵是所謂的做賊心虛是也。

“嗯?”傅冬芷沒動作,只等着顏言繼續往下說。

“我裝病其實只是為了能留在頭等艙。因為外面實在是……不太宜居。”顏言試圖委婉地道出理由。

“就因為這個?”傅冬芷心裏再次刷新了顏言的下限,她松開了按住顏言的手,重新坐會了自己座位,她實在不太明白顏言的腦回路:“你完全可以直說的啊,何必繞這麽大一個圈。”

顏言扶額:“就是因為不想直說才……”就算臉皮厚如顏言,也會有很難開口的事啊。

“我知道了。”見顏言一臉一言難盡的表情,傅冬芷也不想再逼她,退一步道:“既然你不想去那邊,今晚就在這睡吧。”

“Thank you。”顏言激動地抱住了傅冬芷,她實在是太開心了。

傅冬芷有些僵硬地把顏言環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拿開,她有些不太理解顏言:“不就是一個座位,至于這麽高興嗎?”

顏言也沒在意:“這可不是一個座位的事。總之傅冬芷你幫了我大忙了,下次有空一定得好好謝謝你。”顏言哼着歌好好坐回了自己座位上,她得趁這機會好好看會兒動畫片。

……

七個多小時的旅途很快就結束了。因為是全公司一塊旅游,所以公司選的是時下很熱門的馬爾代夫做為目的地。

美麗的海島、柔軟的細沙、舒适的海風、水天一色的蔚藍,不得不說這是個很适合放松休閑的旅游勝地。七個多小時的飛行後,顏言一行人到達時已經是晚上了,酒店有提供三餐,公司也有特意請了導游,在酒店休息一晚後大家可以選擇跟随導游一同游覽也可以選擇自己游玩。

顏言帶了家屬,所以沒得選,只能跟丘比特住同一間房。對于此事,實際上雙方都嫌棄地要死。

剛放下行李,洗了個澡,丘比特就坐不住了,非要拉着顏言去海邊走一走。

大晚上的,也不嫌累的慌,顏言翻着白眼被丘比特拉着出了酒店。

一出酒店,便有帶着海邊獨特潮濕氣味的海風迎面吹來,酒店不遠處就能看見夜色中的大海,現在也不算太晚,海邊仍有三三兩兩地人在悠閑地散着步。

丘比特拉着顏言一路小跑,沒幾分鐘兩人就到了海灘邊上。踩着細軟的沙灘,看着從遙遠的天際一路襲來翻滾洶湧的海浪,顏言心裏也不由有些平靜下來。

或許是由于夜晚的緣故,這裏很容易讓人心情平靜。帶着微笑,顏言跟在丘比特身後前行,卻在一個回頭時,看見了倚着欄杆而立的傅冬芷。

傅冬芷穿着一件收腰的米色長裙,或許是由于夜晚,頭發也沒紮上,一個人靜靜地依靠在欄杆上看着遠方的海岸線。

看着拿到細瘦的背影,顏言覺得或許是自己眼花了。她竟然會覺得那道背影會帶着些憂傷。

“想不到我們董事長挺有閑情雅致的,竟然會一個人在這看海。”顏言鬼使神差地走到傅冬芷身邊,試圖用玩笑話驅散一些這沉悶的氣氛。

傅冬芷對于突然出現的顏言似乎一點也不驚訝。她轉過身來,正對着顏言,道:“你不也一樣嗎?我們半斤八兩。”

“大半夜地在這,是在思念什麽人嗎?”看見傅冬芷顏言才想到,傅冬芷畢竟也只是二十來歲的女孩子,不久前才和蔣銘熙分了手,會有些情緒也很正常,她或許該想辦法安慰一下傅冬芷。

聽了顏言的話,傅冬芷先是愣了半晌,然後輕笑出聲:“你想到哪兒去了?我沒事的,只是想到了一些往事,一時有些感概罷了。”

“不介意的話,可以和我說說。”顏言和傅冬芷并肩靠在一起,她覺得,有些話,傾訴出來的話,會好很多吧。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之後會很忙,所以悲傷地告訴大家,接下來的一周可能沒時間更新了。所以……大家好,我們下周見。

☆、海島夜景

“顏言,我有看過你的檔案。你是獨生女,是嗎?”傅冬芷望着遠方,問道。

“沒錯。”顏言簡單地答道,她知道傅冬芷還有話要說。

“但我不同。我家是個大家族。你也看到了,即便只是邀請本族的親戚來參加,人數也足以舉辦一個小型的生日會。”傅冬芷自嘲地笑了笑:“家族內的人從事各行各業的都有,在這個城市組成了一張旁根錯節的網。像我這樣的年輕人,輕而易舉地就成為一家小型公司的董事長。”

顏言默然,但她還是試圖勸道:“每個人并不能選擇自己的出生。我們生于任何家庭,都不是自己能決定的。而且你有能力,也足夠努力,即便只是一家小公司,沒有遠超于普通員工的充足準備也不可能順利上手的。你當這個董事長,我覺得很合适。”

“謝謝你。”即便知道顏言這話只是安慰,傅冬芷還是覺得心裏暖暖的:“我說這話其他人可能會覺得矯情,但我知道你不會。”

“家族帶來的便利或許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但你也知道,我們家,有很多人,自然會有很多錯綜複雜的關系網。即便從小就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我也不能得心應手地處理這些關系。”

其實不用傅冬芷說,顏言大概也能想象地出那是怎樣一個家庭了。生日會上那些隐藏在笑容之中的寒暄試探她也是曾領教過的。

“你知道為什麽我即便在遭到綁架後仍然不肯離開S市,非要在這邊處理完分公司的事之後才離開的原因嗎?”傅冬芷問道。

顏言也有些好奇:“這個我是真不知道。按理說就是普通人也不會像你這麽拼命的,我原以為你安全後會立刻回X市的。”

“因為我當這個董事長是付了很大的代價的。”傅冬芷說:“越是擁有財富的家族,便越是不可能毫無緣由地給年輕人巨大的財産的。若是那時我丢下公司的事回去了,即便我還能當這個董事長,也很難獲得家族內部的支持了。”

“怎麽……會這樣。”

傅冬芷笑道:“其實這些都不算什麽,真正讓我有些難過的……,是之前在S市被綁架的那件事。我甚至不能确定那樣的事可能是哪幾個人做的。因為,有太多人了。”

“顏言,你知道嗎?我一直在害怕。被自己的親人惦記着姓名的感覺,真的很糟糕。”傅冬芷低着頭望着腳下的沙灘,叫顏言看不見她的眼睛。

顏言沒說話。在現在的傅冬芷面前,任何語言都是蒼白的。

任何人都有脆弱的時候,而這種時候,陪伴才是最好的選擇。

“給你。”顏言從包裏找出不久前剛買的珍珠發卡,踮起腳尖別在了傅冬芷的頭發上。

“一只發卡?”傅冬芷心情好了點:“像小孩子的東西。”

“送你禮物還這麽挑三揀四,當心我收回來。”顏言白了傅冬芷一眼。

“真可愛。”傅冬芷想也沒想地就拒絕了:“送給我就是我的了。”

“哼,算你識貨。”顏言不知為何覺得臉上有些發燙,只好轉過頭去裝作看海景。

“顏言,快看,我撿到了一只死魚。”不知跑哪去的丘比特這會兒又回來了,手上還拿了一只被不知道被哪條魚吃掉了一半的死魚。

看見丘比特手上那惡心的東西,顏言再也不願意看第二眼,大叫着:“丘比特,你手上拿的什麽?快拿開。”說完,拉着傅冬芷就跑。這種東西也撿,她真想把丘比特扔海裏去。

傅冬芷看來也被那條魚惡心地夠嗆,乖乖地被顏言拉着跑,也沒吭聲。

丘比特看見原本站地好好的顏言和傅冬芷一看見他拔腿就跑,心裏也急了,邊追邊喊道:“唉你們別跑啊,你們等等我,你們跑這麽快幹什麽呀。”

顏言一看丘比特拿着那條魚追過來了,跑得更快了。那種東西看了後會很長時間不想吃魚的啊。

于是,就這樣,顏言和傅冬芷兩個成年人,大晚上的被身高不到一米的丘比特追着滿海灘跑。幸好,路上沒遇上其他同事,不然以後估計就沒人怕傅冬芷了。

“呼哧呼哧呼哧……”顏言和傅冬芷兩人被丘比特追的上氣不接下氣,彎腰停下來歇息一下,擡頭看着同樣狼狽的對方,都被對方的狼狽模樣給逗笑了,随即又同時被提着魚追來的丘比特給攆得到處跑。

第二天顏言是被陸雨給叫醒來的,馬爾代夫有很多好玩的項目在等着他們,可不能讓顏言就這樣把大好時光給睡過去。

出門的時候顏言可沒忘了拉上傅冬芷。理由是她和陸雨去參加水上運動的時候沒人照看丘比特。

但這都是借口,丘比特需要照看嗎?當然不,誰會記得要照看一只非人類生物呢。

傅冬芷沒有拒絕。于是一行四人開開心心地開始享受這難得的度假,誰也沒想到竟會有人在這裏收獲一份美好的愛情。。

陸雨有一大堆游玩計劃需要實施。顏言和傅冬芷都屬于不怎麽看旅游攻略的,于是樂得輕松地跟着陸雨走。

陸雨訂好的第一個項目是乘坐帆船觀賞馬爾代夫的風景。海島的景色是真美,在清晨乘船劃開碧藍的海面,享受海風帶來的舒适與安逸不失為一個好的選擇。

當然,若是沒遇上熟人那就更好了。

顏言是怎麽也沒想到,在海外度假,都能碰到她的任務目标——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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