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那是因為你嫌我睡相不好,”柱間嘆了口氣,心平氣和的與他理論,“但我猜你這麽晚來不是要和我睡一張床的。”

扉間正了正衣襟,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從口袋裏掏出一份信箋:“我得到貝克街遇襲的消息時确實是在第歐根尼俱樂部,所以過來得晚了些。還有件麻煩的事情一起來了,我猜你會有些看法。”

柱間看見了信箋口的倫敦政府專用火漆印,并沒有伸手去接的意思。

扉間也不勉強,神情冷淡的繼續說了下去:“一年前倫敦塔橋的修建草案被提出通過,由女王陛下認可了塔橋的構型後,同年開始了塔橋建設。塔橋選擇建在泰晤士河口,目的是将倫敦的南北區更好的連接起來。”

“我聽你說過這個議案,當時有人提出了一個極富藝術性的設計,被你以不對稱否決了。”柱間點點頭。

“……”扉間看了眼信箋,并不理會他的插話,繼續往下說,“目前倫敦塔橋兩個塔身的大致輪廓已經成型,工程進度一開始還在預料之中。但是今晚接到消息,從印度運來的十船英國棕花崗石進入倫敦後,開船驗貨時發現船艙裏的所有花崗石全都不翼而飛。這批石料關系到整個工程進展……”

“為什麽那麽着急?”柱間抓住了重點,“如果是你的話,大可以再進一批石料的同時慢慢調查。”

扉間看着他:“新年之前會結算進度,将有法國的外交大使前來參觀倫敦大橋的工程。雖然很多時候我代表了大半個倫敦政府,但是大哥,你也知道,我還做不到一手遮天。”

柱間不置可否:“你的才智與手段并不輸于我。”

“但我現在首先是個外交議員,這樣的事情,需要你這樣一個偵探去調查。”

“你是知道我的,”柱間并不想與他争執,只淡淡的開口,“我并不喜歡與政府打交道。我不是政府的議員,也不是貴族的鷹犬。”

“大哥,”扉間收起信箋,目不轉睛的看着他,“我和你說過很多次,任何一個時代都會有統治者,這未必是一件壞事。有了統治者,才會有政府;有了政府,才會頒布法案;有了法案,這個社會才能有自己的一套運行法則。”

柱間嘆了口氣:“你想用規則來約束我?”

“沒有什麽能約束你,我也不會這麽做。不僅因為約束你會浪費了你才華,還因為你是我大哥。”扉間一手支在膝蓋上,目光深沉,“所以,你的很多事情,我也不曾插手。我相信你的自制力,也相信你能處理得很好。”

柱間目光微動,卻沒有接話。

“那個宇智波斑,你告訴我,你把他視為隐患,所以才留在身邊嚴加防範。我現在還是姑且接受你的說辭,但我必須要提醒你——因為我太了解你了——你表面上的平和,只是因為你沒有發現一個合适的戰場,倫敦裏偷雞摸狗的把戲在你眼裏已經變得無趣了,直到Moriarty的存在被發現,你才重新點燃戰火。而現在,你又從宇智波斑身上找到了針鋒相對的快感,于是愈發沉溺在自己的游戲中不肯自拔。”扉間的話語微冷,帶了些咄咄逼人,“你自诩冷靜,但在對手面前卻會不由自主的放肆。我必須告訴你,這是極其愚蠢的,甚至會,害了你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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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你的推理?”

“這是弟弟給哥哥的衷告。”

火爐燃得熱烈,客廳裏被烘得很溫暖。男人端坐在沙發上,難得沒有看他那本黑皮書,而是翻閱起柱間從前作的曲譜,手指輕敲着膝頭,偶爾哼上其中一段。

一樓卧室門開了又閉的聲音他聽得一清二楚,卻連頭也不曾回。

扉間只依稀看見那個與自己兄長同居的男人坐在沙發上閱讀着什麽,也懶得再深究——宇智波斑的資料他早已查得一清二楚,一個自由職業者與一個咨詢偵探合租一套房子并沒有什麽不妥之處。只是他與生俱來的自覺在不斷向他強調着,這個男人的危險性。

但他最後也只是打量了一眼那個背影,然後拿着手杖徑直走了出去。

至少目前看來,一切都還在掌控之中。

關門聲響起,斑翻看樂譜的手停下。樂譜從膝頭滑落,露出平放在腿上的那把雪亮匕首。

“算你走運。”他低聲開口,目光森冷。

将匕首重新收回袖中,男人站起身,走到卧室門口将門推開,發現柱間正在仔細閱讀着一份信箋。

昏黃的燈光下這個男人認真起來的樣子,在斑看來,就像是一幅不見得多美,但看着很舒坦的油畫,安然而凝定。

“你答應了他什麽?”

“一個麻煩。”柱間無奈的嘆了口氣,“誰讓他是我弟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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