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清晨的風最是舒爽,哪怕帶了些寒意,也讓人覺得舒暢。

敞開窗戶透了透風,片刻後又合上,連帶着窗簾也一并拉好。柱間對着旅館房間裏擦拭得還算幹淨的鏡子照了照,将衣領理好,轉頭看了眼床上躺着的男人,走到盥洗室,将搭在架子上的毛巾用冷水打濕,再回到床邊,換下他額頭上的那塊濕巾:“下回別在風口上脫衣服了。”

“……發燒而已,睡一覺就好了。”斑感覺到額頭上的冰涼,皺起眉,也懶得睜眼。

柱間在床邊坐下,從口袋裏掏出兩個小瓶子:“我去找樓下老板要了點藥。”他把小藥瓶放在床頭,“你先好好休息,我去港口調查一圈就回來。”

斑微微翕開眼,看了他片刻,随即拿起額頭上的帕子丢到一邊,自己裹着被子翻了個身:“趕緊走,別吵我。”

柱間聳了聳肩,伸手順了順他毛刺的頭發,起身徑直離開。

男人聽見關門的動靜後,将被子裹得更緊,呼出一口氣。

格拉斯哥港口照例是人來人往,柱間輕而易舉的就打聽到了之前發現屍體的地方,當地警局把這出案件處理為是意外草草了事,無人去追究一條生長在熱帶的蛇是如何遠渡大西洋來到英國咬人的。

那是一條通往山裏的小路,離港口不算遠,茂密的荒草發瘋似的生長着,用于藏匿屍體确實是個不錯的地方。

柱間想了想,從口袋裏摸出幾張鈔票連帶着些許錢幣塞給給他領路的那個船工,表示接下來的路他一個人可以找到方向。那個一看就有煙瘾的男人收了錢後忙不疊的調頭走了,柱間回頭瞧了一眼他的背影,随即四處搜索起來。

這樣一條荒廢的小路本就人跡罕至,如果是一個暴雨來襲的夜晚,就更不會有人逗留附近。柱間蹲下身,觀察着地面,他并不希冀于尋找車轍之類的痕跡,但從港口到這裏的位置來看,假如他是作案方,一定會選擇趁夜将掉包的石料先一步運到山裏,再考慮化整為零的運到別處。

他拿石塊在地上畫了個指向前方的箭頭符號,随即拍去手上的塵土,往更深的山裏面走去。

然而在他走遠之後,有人從隐蔽處走出,用鞋底踩平了他畫下的記號。

太陽漸漸隐沒于雲層之後,光線晦暗,風中隐約帶着花朵的冷香。柱間走走停停,一路謹慎的在隐蔽處留下指示标記。一個晚上搬運完所有石料,可見藏匿地點不會太遠,他一邊估算着路程,一邊四處觀察,最後終于發現了一個廢棄的倉庫。

他絲毫不覺得意外的笑了笑,手揣在口袋裏,向着那個方向走去。

門上的鎖形同虛構,柱間輕易推開積灰的大門,随即在一片飛揚的塵埃中,看見了裏面蓋着厚重油布的幾大堆物什。光線透過倉庫四周的窗玻璃照了進來,在倉庫裏的一切照得分明。他在門口駐足片刻,最後還是走了進去,随意來到一堆方方正正的物什旁,掀開油布的一角,果然看見了一堆切割工整的英國棕花崗石。

Advertisement

“您果然找到這裏來了。”一個聲音在門口響起。

柱間放下油布,不緊不慢的轉過身,看向門口。

逆光中,一個全身包裹在鬥篷中的男人緩步走來,他帶着兜帽,讓人看不清臉。盡管如此,柱間卻還是從他的步伐與聲音中推測出,這應該是一個年輕人。

“說實話,這并不是很難。”柱間輕松的笑了起來,“雖然山道上有不少岔路口,但是有些周圍的雜草太密集了些,不像是有運輸重物的推車經過的樣子。何況還要感謝昨晚上你們安排的狙擊,這麽着急的動手讓我更加确定了石料就在格拉斯哥。”

年輕人在門口停住了腳步:“正如我家大人所說,您果然很厲害。難怪能和宇智波斑聯手,毀了他之前安排在倫敦的一手好棋。”

柱間與他隔了十步遠,微笑間不動聲色的尋找着動手的機會:“沉睡的易蔔劣斯嗎?恕我直言,如果那樣蹩腳的布局也能被稱作好棋,那麽你口中那位大人的棋藝也不過如此。當然,這次的布置,也是破綻百出。”

“如果是您的話,當然有資格這麽評論。”年輕人絲毫沒有生氣的意思,反而禮貌的開口回答,“大人說過,要想入主倫敦,您,大偵探千手柱間,将是他最大的一個阻礙。”

“我以為你們會把Moriarty當做最大的對手。”

年輕人略帶譏諷的笑了笑:“不得不說,Moriarty至今沒有把您除去,是他最大的一個敗筆。主宰一個城市的皇帝,怎麽能允許有叛逆的臣子?”他頓了頓,“之前我們的狙擊手也送了他一份大禮,從那以後他便銷聲匿跡,倒讓我很是遺憾。”

柱間目光微動,随即彎起嘴角:“他銷聲匿跡了,所以你們就轉而針對我們了是嗎?這還真是一個……不太明智的決定。”

“您盡管逞口舌之能,”年輕人緩慢開口,“畢竟現在局面掌控在我的手上。”

柱間一挑眉:“看來那個狙擊手也和你一起來了。”

“聰明。”年輕人拊掌輕笑,“可是您只有一個人。”

“不見得吧。”

年輕人上前了兩步:“如果您說的是路上您留給宇智波斑的那些标記的話,我奉勸您還是收了這個心思吧。來的這一路上,我已經替您一一抹去了那些痕跡。”他嗤笑一聲,有些森冷,“雖然他的出現在大人意料之外,您和他聯手也給我們造成了不少的困擾,不過現在,您可是孤軍奮戰。”

柱間垂下目光,笑容不改:“在遇見他之前,我從來都是孤軍奮戰。”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