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年輕人的兜帽落了下來,露出一張慘白的臉。他哆嗦着唇,半晌後才咧開嘴,笑得森冷:“大蛇丸大人……是神一般的存在……沒人能贏得了他。”

“大蛇丸是嗎?”柱間若有所思的笑了笑,“他的手段我倒是見識到了。”

斑彎下身掐住年輕人的下巴,将他的臉擡起:“神?這個世界上沒有神,只有剝削者與被剝削者。你們的胃口很大,但是倫敦,可不是你們能染指的地盤。”他看了眼旁邊的柱間,淡色的唇抿出冰冷的弧度,“我,和柱間,都不會允許。”

柱間聽着這句話,心頭一跳,面上卻不動聲色,繼續審問:“你們下一步還有什麽計劃?”

“計劃?”年輕人不顧疼痛的大笑起來,“你們很快就要完蛋了,大人他即将駕臨這個城市!到那個時……”

斑掐着他下巴的手來到他的頸項,将他的放肆話語扼在喉頭間:“說有用的。”

年輕人卻不管不顧的繼續笑着,狀若瘋狂,随即他突然閉上了嘴,柱間心知不好,卻還是慢了一步,那個人睜大眼之後就沒了動靜。斑捏開他的嘴,發現了他口中的牙洞:“像他們這種人,為了保密,身上都藏着毒藥。”說到這裏,他松開了手,将屍體棄置在地,站直身,“那個大蛇丸還真是養了一批不怕死的家夥。”

柱間還是蹲着在,手指抹過地面的灰塵,皺着眉陷入某種思考。

“怎麽了?”

“如果我沒推斷錯誤的話,這裏原本應該是個二次加工場,裏面的機械都被運走後,這裏就空了下來,成了倉庫,用來堆放那些石料。雖然現在石料找到了,但我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柱間低聲道,目光中隐約帶了些不解,“也許是我多心了,總覺得這次行動得手得太容易。”

斑看了眼面前那具屍體,又看向遠處那個狙擊手的屍體,目光冷淡:“他們肯定不會就此罷手。”

“真是一個蛇一樣難纏的對手。”

“不會太久了,等他來了倫敦,就不會給他離開的機會。”斑踢了踢腳邊狙擊槍的瞄準鏡,口吻危險而平靜。

倫敦政府在某些方面的效率确實快得令人咋舌,在接到柱間的電報以後,扉間當天下午就組織好了船只來到格拉斯哥,派人清點搬運石料。

“所以倫敦政府對外把這件事推诿到了倉庫裏那兩個死人的身上?”斑站在船頭,聽柱間概括完扉間寫下的調查報告副本,看着遠處浩瀚無垠的一片蔚藍,眼底蘊了冷笑,“真會粉飾太平。”

“他畢竟先是一個政治家。”柱間趴在欄杆上,将手中的羊皮紙撕碎,随手一丢,洋洋灑灑的紙屑散落入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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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線被對方被風吹起的長發迷住,斑皺起眉,将他的那縷頭發繞在手中:“他應該知道背後是黑手黨在搞鬼。”

柱間往他旁邊挪近了些,以免頭發被扯得痛:“可是知道他們也無從下手。所以……”

“所以他又想到了你這個當哥哥的。”斑接過了話頭。

“是我主動提出來的。”柱間糾正,“我不從屬于政府,反而在某些事情上活動得更自由,也無需顧忌什麽。你也明白,這件事情只是個開始,後面……”他說到這裏時停頓了一下,看向海水的目光泛起微瀾。

斑轉過頭看着他的側臉:“你覺得等那個大蛇丸到了倫敦以後,情況會很難控制?”

“不僅僅是這樣,”柱間深吸一口氣,鹹濕的空氣沁入肺腑,讓人不由自主的閉上眼,“總覺得我無意間忽略了很多東西,可是我想不起來。那些東西,看起來無關緊要,但一定有着重要的聯系。”他這麽說着,眉頭緊皺,難得的顯露出一種困惑,五官的輪廓看起來斯文而溫柔。

斑轉過身背靠着欄杆,微微向後仰着身子,擡頭看着算不得明朗的多雲天空:“思慮太多有時候反而會成為負擔,很多事情也許只是障眼法而已,不值得深思。你只需要知道敵人是誰,然後打敗他,這就足夠了。”

柱間看着他難得随性的樣子,笑了笑,目光落在他袖口與手套間露出的手腕上,最後沿着手臂一路向上,看向他線條流利的脖頸,與英俊的側臉。這個人利落的手段就如同他的槍法一樣,精準得無以複加,彈無虛發。

男人察覺到他的目光,轉過頭,眼神裏帶了詢問。

“我知道你會來。”柱間低聲開口,話語緩慢,像是一邊說一邊在組織措辭,“哪怕我沒有機會給你留下線索,我也知道你能找到我。”

斑仿佛對遠處的海鷗産生了極大的興趣,轉過頭,只留給柱間一個輪廓分明的側臉:“未必。我可不是你,大偵探,我沒興趣去追查那些無關緊要的蛛絲馬跡。”

可是你來了。這句話柱間并沒有說出來,只是伸手撫摸着掉了漆的欄杆,唇角的弧度加深,試探性的握住了身邊男人的手。

斑的指尖動了動,最後還是任由他與自己十指相扣。

扉間站在遠處的甲板上遙遙的看着那兩個人影,目光是一如既往的肅然,最後一切鋒利的情緒都化作了鼻間的一聲冷哼。他拿着手杖,壓了壓帽檐,轉身去別處巡視。

“All who take the sword will perish bythe sword。⑴”

⑴:出自《聖經》,譯為“玩火者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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