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郭陽?”張晨錯谔的站在門外,拉開門的是穿着睡衣的郭陽。
韓燕也一愣,這不是老祝妹夫郭海的弟弟嗎?怎麽舉報到他家來了。
“怎麽了?”郭陽問,“出什麽事兒了嗎?”
韓燕和張晨進了屋,順手帶上了房門。
張晨四下找了找問:“就你一個人?”
“嗯。”郭陽點了點頭。
“那我們可搜了啊,一會兒搜着床裏躺着什麽不穿衣服的姑娘,那可我白看啊。”張晨壞笑着回頭對韓燕說,“姐,我搜卧室和衛生間。”
郭陽急忙攔住張晨:“等等,等會兒,你搜什麽?”
“姑娘。”張晨随口一說,“不對,毒品。”
“怎麽你還沒完是吧!”郭陽又想起來那天在酒會上,張晨莫名其妙地問自己是不是吸毒。
“不是。”韓燕站過來,把兩個人拉開,“我們剛剛接到群衆的舉報電話,說你這裏……藏毒。”
“什麽亂七八遭的!”郭陽一皺眉,“那你們搜吧,順便把屋子幫我收拾收拾。”
張晨剛要撸袖子,韓燕輕聲說:“說是在你車裏。”
“車裏?”張晨這次先說話了,“在他車裏?”
“在我車裏?那挺好,要真是有,咱們可得好好說說。”郭陽說着一把摟住張晨的肩膀,“我的車,自從上次和他一起開到郊區之後,回來就一直停在車庫裏,車位正對着攝相頭。二位,請吧!”
在郭陽的帶領下,韓燕和張晨一起來到地下車庫,這一路張晨略顯尴尬,韓燕則一直在沉思,這舉報人是不是和大山黃毛那案子有關,他們是不是已經開始用一些下三濫的手段向張晨展開報複?但瞎舉報這種手段,也太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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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陽打開車門:“二位警官,請吧。”
韓燕轉頭看了一眼張晨:“我車內,你後背箱。”
張晨點頭之後,走到車尾,郭陽給了後背箱信號,張晨在那裏一個勁兒地往上舉。郭陽看不下去:“那是自動的,你松手。”
張晨臉一紅,忙把手松開:“我剛才想事兒呢,放一會兒,忘了。”
“別想了,張警官給好好查查。”郭陽笑着走到一邊,雙手插到口袋裏,看着兩個人忙活。
張晨心裏覺得這事兒是有人和郭陽有仇,這種富家子弟,肯定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得罪什麽人,或者說他們家的人在生意上啊什麽地方的,會得罪個什麽人。所以,這事兒有可能是蓄意報複,就随随便便在後背箱裏翻了翻,純淨水、千斤頂、常用的小工具,東西并不多,張晨把東西搬過來搬過去,一個角落裏的小箱子引起他的注意。
“洗衣粉?”張晨心沉了一下,這個明顯和這裏邊其他的東西有點兒……格格不入。
“你買洗衣粉了嗎?”張晨趴着喊了一聲。
郭陽沒有聽清:“什麽?”
張晨抱着小箱子從後背箱裏起來,站直了問郭陽:“這洗衣粉是你買的嗎?”
“那不是我車裏的。”郭陽搖了搖頭,“我沒見過那個東西。”
“能打開嗎?”張晨直了直腰板,臉上沒有了剛才的笑容,“我打開了?”
“打吧。”郭陽點頭,跟着朝張晨走過來,檢查車身的韓燕也走了過來。張晨打開小箱子,裏邊是一包包整齊擺放的“水晶花”洗衣粉試用裝,這牌子張晨連聽都沒聽過。他打開一小包,聞了聞,臉色大變。
郭陽被帶進河岩區刑偵七大隊重案組審訊室的時候,并沒有被帶上鐐铐,與他同時被送進來的,還有張晨。
劉伊凡尴尬地坐在張晨對面:“那東西是不是你忘了,是不是當時你卧底的時候放在後背箱裏的,或者……對,是不是大山,黃毛他們放在你車上,你不知道?你覺得是不是這麽回事兒。”
“不是。”張晨擡頭看着劉伊凡,“絕對不可能。”
“為什麽?”
“因為今天發現的海洛因是五號,大山他們根本拿不到這種成色的貨。”張晨皺起眉毛,“他們沒有這麽好的貨源。”
“張晨,你這口氣一點也不擔心自己嗎?”
“擔心我自己什麽?”張晨一愣,“那天換車牌的時候,樓下的老李和小陳把車子從裏到外都檢查過一次,把他們叫來不就完了嗎!”
劉伊凡一愣:“那就是說,這箱子五號,是在你把車還給他之後,被人放進去的?”
“嗯。”張晨低頭沉思。
“你他媽不早說!吓死我了!”劉伊凡松了一口氣,“我以為是你的了。”
“我的?我要是有這麽一箱子東西,不早就搬自己家裏去了,我何苦放他車裏存着!”張晨搖了搖頭,從椅子上站起來,“你先去找老李和小陳,把證詞錄了,把換牌還車之前照的照片都找出來,我得去問問郭陽。”
隔壁的審訊室裏,韓燕坐在郭陽對面:“你說你不知道自己車裏的是什麽東西是嗎?”韓燕問。
“是。我并不知道,那個東西是張晨找出來的,他拿給我的時候,我第一次見到。”郭陽回答。
“那個箱子不是你的嗎?”
“不,我懷疑那個箱子是你們的。”郭陽回答,“我的車平時根本不開,在這之前,我将車借給你們用了幾個月。車拿回來的時候,我也只開過兩次,都和張晨在一起。”
韓燕有點緊張,這個郭陽的态度非常平靜,如果他是有意栽贓張晨,那一切就說不清楚了,因為“大山黃毛”的幕後黑手,到現在都沒有任何線索。
“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去看監控錄相。”
“那你認為這東西是張晨栽贓給你的?”韓燕問。
“我沒說是他,我這車借了你們這麽長時間,誰知道你們都用來幹什麽的,為什麽非得是他呢?”郭陽有點兒生氣,“我覺得他不會。”
“這不是你覺不覺得的問題,因為你的車借來之後,一直是他在保管,是他在開!”韓燕冷冷地說。
張晨拿着一張單子推門進來:“韓姐。”
韓燕:“怎麽了?”
“尿檢血檢,我們倆都是陰性。”張晨說着把手裏的化驗單交給韓燕,“我問他吧。您先休息一會兒。”
韓燕拿着報告出去。張晨坐到郭陽對面的桌子上,小聲說:“有人要害你。”
“不是害你?”
“不是。”張晨搖頭,“我有很多證據,證人,照片,他應該并不知道你把車借給過我。”
“我在這兒誰也不認識,我的情況,你了解。”郭陽苦笑着,“我哪會把什麽人得罪到這個地步,這麽下本地害我。”
“他下的本太大,有點兒驚着我了。那是一箱子五號海洛因。”
“什麽意思?”郭陽問。
“海洛因裏的極品,提純最高的。”張晨嘆了口氣,“以前在L市還沒見過這麽高級的貨。”
“什麽!這我得判死刑吧!”
“去你的,你當法律是笑話啊!只要證明這東西不是你的。那就沒事兒。”
“怎麽證明?”
“我同事已經去提監控了。再看看吧。”張晨低頭陷入了沉思。
重案組辦公室裏,祝雄眉頭緊鎖:“你們都有什麽看法。”
張晨破天荒地第一個發言了:“這一箱海洛因出現得太蹊跷了,我們先不說這車之前被我們借來用過,而且是用于偵破毒品案件,單說郭陽自己将海洛因放在後背箱裏存着這事兒,就顯得不正常。蓄意陷害的可能性很大。”
“但是蓄意陷害,這本也下得太大了。”劉伊凡小說聲,“也不是沒有可能,郭陽倚仗家裏的資産做這個生意,或者自己吸。”
“那不可能,他的血檢是陰性,他自己不吸毒。”韓燕搖了搖頭,“他們家的財力倒是能搞得到這些海洛因,但是搞來的目的是什麽呢,我們調查了他的工作背景,他開了一家紅酒商店,我們也對他的商店裏的監控錄相和庫存商品進行了調查,抽樣看了幾瓶沒有成分奇怪 的。”
“家庭背景調查了嗎?”劉伊凡問。韓燕從桌子底下踢了一腳。
祝雄一愣,道:“他父親以前是做小買賣發家的,以前搞過南方的小商品,後來也出口過一些,現在他們家的生意基本已經不做了,主要做投資。他有一個哥哥,一個姐姐。哥哥郭海……就是我妹夫,以前是軍醫,後來轉業到省藥科院了,就在L市。他嫂子,是我妹妹,祝英,在L市晚報社做編輯。他姐姐郭陽,在一家國企工作,姐夫……叫什麽我忘了,不過是在武警總隊工作,是個軍人。”
“郭陽檔案裏……”韓燕皺着眉頭說,“有幾年是空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