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獵鷹別動隊!”蔣銳根據郭陽的回憶,想起了剛剛到雲南的那年,在一支雲南邊境雨林深處的特種部隊裏實訓的情景,他記起了那裏食堂的藍色塑料桌子,牆上的十二個紅色的大字,同時也記起了那裏吃不完的各種蘑菇。
郭陽已被林教授喚醒:“我是一個軍人嗎?我曾經是一個軍人?”
蔣銳父親輕聲對妻子說:“你再給這位郭同志看看,有沒有什麽別的問題可以解決,我想和他談談。”他說出“他”字的時候,眼神看了一眼兒子蔣銳。
再一次來到卧室裏,蔣銳父親坐到床邊,低聲說:“他給你的行動造成什麽麻煩了嗎?”
“沒有。”蔣銳說着搖了搖頭,“只是他見過我,而且,可能是他潛意識中記得我的形象和當時坐在他身邊的人小聲說的話,所以他才說我是個緝毒警,只要他不到處亂說,就不會有事。”
父親嘆了一口氣:“不到處亂說,哪有這麽容易,他又不是我和你媽,就算他自己不說,但他這狀态,保不準不說。”
“那也不能把他關起來啊。”蔣銳嘆了一口氣。
就在這時,父親的電話響了起來,父親拿出手機,接聽後沒幾句,嘴角就浮現出笑容,擡頭對兒子說:“可以把他關起來了。”
張晨從郭陽的姐姐家開車出來,今天晚上他已經把郭陽在L市全部親戚家都走了一通,由于自己工作的失誤,導致重要犯罪嫌疑人失蹤,注定這将是一個不眠之夜了。正當他打算把車開到劉憶潇家樓下的時候,韓姐給他來了電話,這電話差點讓張晨把車撞到小區邊上的垃圾筒。
“不可能 !”張晨大聲的吼着,“他家我去了!他爸我也見着了!根本不可能!”
韓姐咳了一聲道:“你怎麽說不可能,現在人找着了,不就可能了嗎?”
“韓姐,肯定有人在撒謊!”張晨越聽越氣。
就在剛剛,韓燕打電話給他,告訴他全隊已經收了,因為郭陽找到了,找到郭陽的人是市公安局長,祝組長将5號海洛因案件的始末反應給了隊裏,隊裏又彙報到分局,由于涉案毒品數量巨大,而且證人已經找到,并且主要犯罪嫌疑人之一目前失蹤,于是第一時間反應給了市局。但令所有人大吃一驚的是,局長竟然讓秘書通知重案組郭陽正在和他一起吃飯,由于局長和郭陽的父親是好友,今天大家聚在一起吃飯,飯後局長會親自将郭陽帶到重案組。
這件事情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張晨,因為他今天晚上見過郭陽父親兩次,第一次他父親态度還強硬,第二次已經透露出擔心的情形了,他非常想問問局長到底是和郭陽哪個父親吃的飯。想到這裏,他再也和韓姐糾纏不下去,一腳油門踩下去,直奔警局。
蔣銳和父親從卧室裏再次出來,母親林教授已經結束了和郭陽的對話,她小聲和蔣父交談了幾句,蔣父便對蔣銳說:“這個郭陽同志交給我們,你走吧。”
蔣銳點頭,走之前,又在父親耳邊嘀咕了幾句,然後來到郭陽面前,伸出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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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陽一愣,也伸手和他握住,蔣銳微笑地對郭陽說:“我不知道你現在有什麽官司在身,但是我們以前應該是戰友,同志,希望你早日恢複記憶。”
蔣銳說完,就迅速離開了房間。
蔣父和蔣母将郭陽帶上了車,然後直接奔赴重案局。
“郭陽。”
“嗯,林教授。”
“我們現在回重案組去,我聽說,你之前到那裏去過是嗎?”
“是,林教授。”
“你不用擔心,我們想辦法,先解決你的記憶問題。”林教授笑着說,“一定都會有辦法的。”
“我不擔心,他們是搞錯了,您看我五大三粗的,肯定不是吸毒的,而且他們也給我驗血驗尿了,都是陰性,說我販毒就更不可能了,我們家的錢多得花不完,我至于這麽铤而走險做這種拎着腦袋生活的買賣嗎?”
七大隊重案組裏,所有人都有些緊張,以往每次見局長都是在各種報告、總結大會上,今天局長要親自來辦公室裏坐一會兒,這讓大家都有些不自在,韓姐和內勤小美兩個人還特別組織幾個小夥子把科室的衛生搞了一下。
張晨一肚子不服複氣,這叫什麽事,局長親自說瞎話?郭陽他有什麽了不起的,不就是家裏有幾個破錢嗎?就能拿磨盤推着局長走了?有本事你們別往回送啊!有本事,你別送他回來啊!你局長有本來你帶着他遠走高飛!雙宿雙栖!喜結連理!在天原做比翼鳥!他砍柴你種田!
“張晨,你幹什麽呢!”劉伊凡的拖把擦到了張晨腳底下,“讓讓。”
“幹嘛啊你們,我們還得把屋子弄得張燈結彩歡迎罪犯啊!我出去買兩挂鞭炮得了!”
“你小子給我老實點啊!”老祝拍了張晨腦袋一下,“我們這麽辛苦為什麽啊!”
“為什麽啊!不就因為他郭陽家有本事有錢嗎!”
“放屁!”老祝從後面踢了張晨一腳 ,“那是因為你今天把郭陽搞丢了!”
張晨剛還一臉牛氣,一聽老祝這麽說,立馬癟了。
“犯了錯誤還在這兒耀武揚威!你給誰擺臉子啊!你立功了嗎!”老祝說着把張晨推到一邊,低頭擦桌子。
不一會兒,局長和郭陽從外面進來了。
“祝雄。”
“蔣局!”老祝和一衆幹警立刻立正。
蔣局長帶着郭陽走到重案組中間,環視了一下周圍:“大夥辛苦了,今天我正好和老郭吃了頓飯,當時郭陽也在,我接到秘書的電話,就把他給你們送回來了。給你們添麻煩了。”
“沒事沒事,找着就好。”祝雄從蔣局長手裏接過了祝雄。
“你們組織一下,我們開個會。”蔣局長放開郭陽的手對祝雄說,“到會議室吧。”
五分鐘後,局長就和重案組的幾個人坐到了會議室裏,而郭陽則被關進了審訊室。
“案情我已經聽完了。”蔣局長看了看大家,“這個郭陽是不是有空白檔案?”
張晨一聽便來了精神,這種情報已經到了局長耳朵裏了?
“他有幾年的檔案是空白的。”韓燕說着拿出卷宗,交給局長,“就這裏。”
“他的記憶出了問題。”局長喝了口水,接着說,“他自己已經記不得這幾年發生過什麽事了。”
“局長,主要是這次的案件……”祝雄剛想說話,就被局長攔下。
“這次的案件,和他失憶的這幾年有着重要的聯系。”局長看了一眼大夥,張晨一臉的怒氣,這明擺着是要包庇啊,就算郭陽是自己的朋友,但眼瞅着局裏發生這麽讓人不愉快的事情,實在是讓他受不了。
不一會兒,蔣局長的秘書風風火火地從外面跑了進來,小聲在局長耳邊說了幾句,然後出去了。
“所以,我覺得你們現在先把主要的火力放到那個來自首的人身上,郭陽交給我,我帶他市局心理研究所,先看看能不能把他的記憶恢複。”
桌上的人面面相觑,張晨心想,局長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誰敢說不行?
“但是看管嫌疑人的責任,還是要交給你們。”局長看了看大家,突然問了一句:“誰是張晨?”
大家齊刷刷地把目光投向張晨,此時他正一臉憤怒,還沒來得及收回去,連忙恢複了一下,小聲說:“我是。”
“好,張晨同志,你負責在市局期間郭陽的看守工作,不要懈怠,也不能再出問題!”蔣局長看人的眼神很犀利,張晨作夢也沒想到自己要去專門看守郭陽。他搞不清楚這件事情到底是個什麽情況,也不明白局長到底下了個什麽路數。
就這樣,局長根本沒把郭陽送回重案組,而是直接帶回了市局,同時,他還接走了張晨。
到達市局之後,心理研究所的燈竟然還亮着,郭陽先是被安排了地方,張晨則被蔣局長帶到了心理研究所。
研究所裏出來一位女警,看着和蔣局長差不多的歲數,她看到張晨第一眼的時候,就笑了:“你就是張晨啊。以前常聽我們家小銳提起你。你好,我是蔣銳的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