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劉伊凡那死小子哪兒去了?”張晨朝着劉伊凡的椅子踢了一腳,“越忙越不見人影兒。”
韓燕疲憊不堪地坐在辦公桌前,一只手支着腦袋:“先別管伊凡了,張晨,你先聽一下那個鄒大夫的話。”
張晨拿起資料,坐到韓燕旁邊的桌子上。
韓燕低聲說:“那鄒大夫說,這個牛二寶本名孫思強,在本市開了一家網吧,是個網吧老板。可能是長期日夜颠倒的生活,導致孫思強有一定的心理壓抑,繼爾出現了類似焦慮症的症狀,在焦慮症的診斷期間未到的時候,由于一定的自殺傾向,首先被診斷為抑郁症,在此之後該患者又出現了幻想等精神問題,在采取了一段時間的治療後,孫思強的抑郁症基本被控制,患者沒有再出現悲觀,厭世等情緒,特別是早上,療效顯著。但是孫思強的幻想問題依然沒有解決,他總是說自己叫牛二寶,有時候說自己是一個超市老板,有時候說自己給別人送運毒品,但是鄒大夫在他清醒時問他,是否有個曾用名是牛二寶,他卻一口否定,自己絕對沒有這個名字。”
張晨聽完,拿起資料:“不管是孫思強,還是牛二寶,他在本市有沒有其他的社交關系,比如同事,同學,或者網吧的工作人員。”
“我已經調查過了,這個孫思強在本市沒有同學,原籍地也沒有反應過他有涉毒的記錄,而且在網吧工作的人員,的确說他們老板有時候會說胡話,很多人都有點害怕,怕老板突然發作精神病,所以都相繼辭職了,這網吧已經關門挺長時間的了。”
“好。”張晨站起身,“我去會查查那個鄒醫生。”
“行。”韓燕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正在這時,祝雄從外面進來,“韓燕。”
“怎麽了?”韓燕轉頭看了一眼祝雄。
“你來一下。”
張晨從警隊出來,剛一上車,郭陽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喂?”
“張晨。”郭陽的聲音有點不滿,“你能不能來我家一趟。”
“大哥,我辦案子呢。”
“什麽案子?”
“你那案子!”張晨一邊說一邊給油,“你現在回家了,沒事兒,病都治好了。我這兒還忙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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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問你件事。”郭陽小聲說。
“說。”張晨把手機放到車上,然後挂上一個耳機。
“我這段時間都在賣紅酒嗎?”
“是啊,怎麽着?前幾年的事想起來了,把這幾年的給忘了?”
“還有我們家衣櫃裏這堆娘娘腔的衣服,都是我自己買的?”
“那我不知道,我沒看過你們家的衣櫃。”張晨笑起來,“怎麽還娘娘腔了。”
“行了,你先忙吧。忙完給我回個電話。”
“你……現在不能離開L市,這事兒你別忘了。”張晨說完就挂了電話,朝精神病院飛奔而去。
鄒醫生見到張晨的時候正到了休息的時間,他一臉驚訝地說:“孫思強的病情我那天都和那位女警官說明了。”
“鄒醫生,我就是再來詳細了解一下情況。”張晨坐到鄒醫生的對面,“耽誤您一點兒時間。”
鄒醫生為難地站起身,打了個哈欠,過去關了辦公室的門:“我這一上午好多患者,有點累了。你盡量快點兒,我下午還有工作。”
“是是。我一定。”張晨笑着拿出筆錄本,一邊寫着一邊擡起頭來問鄒醫生,“您知道牛二寶,噢不,就是您說的這位孫思強,他有吸毒史吧?”
“吸毒?”鄒醫生一愣,“我……不知道啊。他吸毒?”
“你不知道?”張晨瞪大了眼睛,“一點兒也不知道?”
“不知道。”鄒醫生吃驚的表情維持了一會,變成了不滿的表情,“他自己如果不說的話,我怎麽會知道。”
“即使是他說,他是牛二寶,他給別人運送毒品,您也沒有給他做過相關檢查,或者報送公安機關嗎?”
“他是精神病人!”鄒醫生表情嚴肅起來,眼皮垂下不再看張晨。
張晨并不理會鄒醫生激動的情緒,繼續慢條斯理地問着問題:“他在您這裏,有沒有表現出自己手中有大量毒品的……幻想?”
“沒有。”
“那麽運輸毒品的事情,他是怎麽和您說的呢。”
“他就是說,自己叫牛二寶……”鄒醫生越說越困,顯得有些沒力氣,“就是那天我和你們那位……女警官說的。”
張晨微笑地合上了筆錄本。
鄒醫生擡起頭,呼吸有點急促:“問完了?”
“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張晨笑眯眯地說,“鄒醫生,我剛剛進來之前,和導診的護士問過您的診室,然後也問了一下您診室裏有沒有患者,我不太想打擾您的工作。護士和我說,您上午沒有接診。”
鄒醫生目光有些呆滞,心不在焉地回答:“嗯。患者都在下午。”
“那您是怎麽累成這樣的?”張晨雖然微笑,但眼神變得犀利,他死死地盯着鄒醫生的眼睛,“鄒醫生,你知道你的口水都流下來了嗎?”
郭陽的家裏已經一塌糊塗,張晨下班以後趕過來,以為這裏剛剛遭了賊。
“你這怎麽意思?這是恢複了還是又重新失憶了?”張晨站在客廳裏問。
“我這幾年腦子都不太清楚。”郭陽在家裏光着膀子,手裏拎着兩個大包,“這些衣服你都拿走吧。要不然我也沒地方放。”
“什麽衣服?”張晨一愣,“你這要幹嘛?”
“我一醒,發現家裏的東西怎麽看怎麽別扭。”郭陽皺眉搖頭,“太不像話了。你看我這肚子,再看我這腿,胳膊。我怎麽瘦成這樣,還出來一個小肚子!”
“我認識你時你就這樣。”張晨有點兒為難地看着這一地的垃圾,“你這記憶恢複了第一件事,就是把你們家重新裝修一下嗎?”
“不用裝修,有地方睡就行,受不了這麽多窮講究的東西,看着眼花心煩的。還有這一堆娘娘腔的衣服。”
“這衣服都挺好的,哪兒娘娘腔了。我白天就沒聽懂你那話。”
“這都什麽東西,這麽瘦!”郭陽拿起一條褲子,“我明兒得買幾件運動服回來。你有沒有熟一點的健身的地方,或者你們單位裏有沒有?最好是部隊的,火警那種訓練場你要是認識能不能帶我去?”
“你就在家跑步吧。”張晨不太想搭理他,從沙發上扒拉出一個地方,一屁股坐下,“今兒累死老子了。”
郭陽又堅持收拾了一個小時,一個富二代的資本主義居所被強行變成了野戰軍臨時指揮部。張晨一邊吃着方便面,一邊小聲問他:“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麽要掐死我。從你說你想起來開始,我也一直沒空問你。”
郭陽斜眼看了一眼張晨,理直氣壯地回答:“因為你長得特別像一個人。”
“誰?”
“一個在泰國害我的人。”郭陽平靜地說,“當時我在泰國執行任務,是一個文物案件,其實當時的整個案件都是那個害我的人編出來的,根本就不存在,他故意放風說中國西南地區一個偏遠城市的小工地發現了古墓,而且墓內文物在一夜之間就被工地的工人盜走,并預計會在什麽時候一齊從雲南私運到泰國出境轉賣。當時我去泰國套取情報,攔截這批文物。”
“我也當過卧底。”張晨興奮地回答。
“先聽我說完。”郭陽擺了擺手,“後來我到泰國,雖然事情不能說一帆風順,但的确沒有遇到過多的阻攔,總之是挺順利地就把他們私運文物出國的時間和地點套到手了。然後我通知了部隊,對那批文物的出境實施阻攔。就在我準備回國的時候,我被一個叫昆朗的人抓了。”
“抓?”張晨一愣,“綁走了?”
“不是。具體他用的方法我到現在也不是很清楚,但是他比較擅常使用那些讓人神智不清的東西,我醒來的時候,就已經被他們俘虜了。可怕的是,他們并沒有綁我,而是在我昏迷的時候對我進行了催眠。”
“催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