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對,催眠。”郭陽從口袋裏拿出一包煙,叨了一根在嘴上,然後朝着張晨扔了過去。張晨好像還沒太适合這種情況,接住香煙之後,放在一邊。
郭陽點上煙:“催眠之後,把我帶到了一艘游船上。”
“這麽神。”
“在曼谷附近的海域,他們在游船上辦了一場拍賣會。你猜是賣什麽?”
“什麽?”張晨聽得入了迷,湊到郭陽的旁邊。
“就是那個古墓裏挖出來的文物。”郭陽笑了笑,“一共十幾件,每件都以天價成交。”
“那東西不是被咱們的人攔了嗎?他們有別的渠道可以拿到?”
“假的。”郭陽搖了搖頭,“全是假的,拍賣會的主辦方,是那個害我的朗昆,真正叫到價的成交方,也是朗昆自己。”
“洗錢?”張晨小聲問,“他們這是在洗錢嗎?”
“嗯。”
“這麽大張旗鼓地洗?”張晨說着拿起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口,“這得費多大的力氣洗啊。”
“後來他們又給我催眠了,他們每次催眠我之前,都會給我注射一種東西,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麽玩藝兒,反正不是什麽好藥。最後一次就是在船上,我還和他們的幾個人動手了,不過人家人多,我最後還是敗了。被按那兒來了一針。”
“之後呢?”
“之後,之後,我就醒了,在雲南邊界的一個小村子附近,被大雨給澆醒的,後來小村子的人救了我,給我送到醫院,之後不知道怎麽轉來轉去,我被轉回了L市,和我父母,哥哥姐姐見了面。我就失憶了。”
“然後你就想起了劉憶潇?”張晨壞笑着問,“就找她去了?”
“差不多吧,那女的應該是他們給我種腦子裏的一個印象。”郭陽說着把手裏的煙熄在煙灰缸裏,“你們後來找他們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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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不着了。房子是租的。”
“是他們要害我?”
“如果是他們要害你,你覺得他們會是誰派來害你的。”
“朗昆。”郭陽特別肯定的回答,“肯定是朗昆。”
“你記得那個來自首的嗎?牛二寶。”
“知道。”郭陽點了點頭,“後來怎麽樣了?”
“我們找到了監控錄相,就是在你和我去劉憶潇家的那天,我們在樓上的時候,他偷偷把那箱‘洗衣粉’放進你的車裏了。我懷疑,這事情和劉憶潇夫婦肯定有關系。”
“把他們抓回去問問不就得了嗎?你們警察這麽有本事。”郭陽說着拿腳踢了一下張晨。
“抓不了了,他們的房子已經退了。那間是日租。”
“日租!”郭陽嘴裏蹦了兩個髒字,“真能蒙老子。你們下一步怎麽辦?”
“簡單啊,這不我們還關着一個牛二寶了嗎?這孫子手段可不一般。”張晨笑眯眯地說,“連精神病院的醫生都一塊準備出來了。不過已經被我們拿下了。”
“怎麽個意思?”
“牛二寶前兩天先是裝病上醫院,然後還裝瘋。韓姐到精神病院一查,是有個鄒醫生負責一個‘自稱’是牛二寶的病人。”
“自稱牛二寶?”
“你聽我說完嘛。”張晨笑着說,“去給小爺倒杯……咖啡。”
“都扔了,你說吧。”
“扔了?”
“我嫌那玩藝兒礙事,什麽亂七八糟的,我都不明白我這些年講究個什麽東西,咖啡紅茶啊那堆破爛,我全扔了,還有一個專門泡咖啡的機器,你要嗎?要就趕緊拉走!”
“得得得,我接着說,我去找那鄒大夫了,那是個瘾君子。”
“吸毒的?”郭陽皺着眉問。
“是,在我跟前就犯瘾了。可能到了該打針的點兒,被我給攪和了。然後我把他帶回局裏一審,全招了。”
“說什麽?”
“簡單地說吧,就是牛二寶雇的他,到時候,如果有警察來精神病院查,他就說牛二寶原名叫孫思強,是個有分裂人格,幻想症的病人。他做的一切都不能負法律責任之類的。”
“他們拿警察當傻子嗎?”郭陽搖了搖頭,“雖然你是不怎麽聰明。”
“你先別這麽高興,牛二寶還沒招呢。”張晨說着往沙發裏一躺,“牛二寶是個關鍵人物,我覺得這事兒還沒完。”
“當然沒完了。他們下這麽大的本,就為了坑我一回?這也太得不償失了,就算想整我的是朗昆,那他下這麽大的本錢,是為什麽。我頂多是他一個手下敗将,至于拿着36袋5號海洛因過來害我嗎?”
“所以,他們一定有更大的陰謀。那個朗昆你了解多少?”張晨重新坐正,問道。
“我一點也不了解。”郭陽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如果我了解,我認識這個人,我現在已經在泰國準備一槍斃了他了。”
“把你能的!”張晨自己站起身,拿着杯子找了半天,“哥,你家水也沒有嗎?”
“水龍頭裏有!”郭陽喊了一聲。
“那能喝嗎!”張晨拿着空杯子出來。
“有什麽不能喝的!我都喝一天了!不喝渴着!”
張晨罵了一句,也沒用杯子,直接對着水龍頭,洗了把臉,拿袖子擦了兩下,然後喝了點兒水,又跑回來:“其實你們家這條件吧,不是非得過野戰軍生活。”
“我不習慣。”郭陽說完也仰躺到沙發上。
“我問你件事呗。”張晨笑嘻嘻地坐到郭陽旁邊。
“什麽?”郭陽斜眼看了一下張晨,“說。”
“那天你失蹤,還記得嗎?”
“哪天?”郭陽問。
“就是那天,我送蔣銳走,我說讓你在讓店裏等着我,我一會兒就回來接你,結果我再一回去,你就不見了。我找遍了整個L市都沒找着你。”
郭陽眼睛轉了轉:“噢!你一提那店我才想起來!”
“什麽?”
“那都是什麽破酒,甜了吧叽的。我得給我爸打個電話,那店我不幹了。我得重新找點兒事兒幹。”說着郭陽站起身往房間裏走。
張晨知道他要躲,上去拉住郭陽的肩膀:“那天,你是和局長一起回來的。”
郭陽聽到,但不回答。于是張晨就一連串說了一堆證據:
“局長說,你們一起吃的飯。”
“說吃飯的時候,你爸也在場。”
“可我明明去了你們家兩次,你爸都說不知道你去哪兒了。”
“而且,蔣局長,就是蔣銳的爸爸。林教授,就是蔣銳的媽媽。”
郭陽一愣,他明白張晨想知道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不光是他這裏,還有蔣銳那裏。郭陽的腦子急速地轉着,蔣銳的身份只有他知道,而他早就懷疑的林教授和蔣銳的身份,也在張晨剛才的話裏得到了印證,從前些天林教授暗示自己蔣銳身份的态度上來看,蔣銳現在應該還在執行任務。自己曾經也是執行過秘密任務的軍人,他明白蔣銳現在的處境,他也知道蔣銳肯定有蔣銳的難處,特別是在這種充滿親戚朋友的地方,以另外的身份生活,實在是太為難了。
張晨見郭陽半天不說話,便微笑着問:“你是不是……瞞了我什麽?”
“嗯,不能說。”郭陽點頭。
“好,那我知道了。”張晨笑着坐下。
“知道什麽?”郭陽問。
“這不明擺着嗎?蔣銳回來了,他爸他媽和我說他們是蔣銳的父母,但是兒子不在身邊,也不和我多交流,你這一聽我提這段,就直接告訴我不能說。什麽意思?”張晨說着跳到郭陽旁邊,故意在他耳朵邊上小聲說,“蔣銳一定是在執行任務,這些年,一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