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即使肖瑜在心中如何希望時間過得慢一點,趙臨安離開的時間也很快就來到了。

那天淩晨肖瑜被窸窣聲吵醒,看了看時間,不過才三點。

肖瑜披上外衣打開門,就看到趙臨安已經拖着行李箱,站在玄關處穿衣服。

聽到了開門的聲響,趙臨安道:“吵醒你了。”

肖瑜搖了搖頭示意無礙,對着他問道:“你這麽早就走?”

趙臨安穿好最外面的外套,這才回頭看了他一眼:“要提前過海關。你醒了正好,我有事要請你幫忙一下。”

正說着,趙臨安從旁邊的桌子上拿起什麽東西,伸手向肖瑜扔過去。

肖瑜一擡手就接住。手指展開一看,居然是一串鑰匙。

“阿姨也不會經常來打掃。天氣太潮濕的時候,就麻煩你幫我通風,沒事的時候就來照看一下吧。”

趙臨安輕咳一聲,拿過圍巾輕輕纏繞着:

“……其實你搬過來住也沒問題。房子太久沒人住不是不大好嗎?”

趙臨安并沒有說到底為什麽不好,他的借口就是房間會髒,希望肖瑜時不時過來幫他打掃。

肖瑜手指握緊,觸碰到冰涼鑰匙的時候,感覺好像心髒也被什麽紮了一下,流出滾熱的東西。

就算他這個舉動并沒有什麽特殊的意味,對于肖瑜來說卻也是意義非凡。他居然拿到了趙臨安家的鑰匙……

“你對我這麽放心?”肖瑜啞聲問道。

“……重要的東西我都帶走了,有什麽放心不放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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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臨安穿上了厚衣服,房間裏面又很暖,沒過多久他就覺得熱,于是說:“那我先走了,再見。”

他這一聲再見大概要很久很久以後才能兌現了吧。

肖瑜在他後面站着,突然向前走了兩步追過去,說:“等一下。”

趙臨安停下回頭看他。

“我想和你一起去機場,送送你。”

趙臨安蹙起眉峰:“不用了。我和白平搭巴士去機場,你一個人回來只是浪費時間而已。”

本來聲音還很嚴厲,但看到肖瑜身上穿的睡衣,趙臨安的火氣又被壓了下來。

“而且這有什麽好送的,你難道還能和我進海關不成?”

肖瑜知道自己說這話确實是一時興起,根本沒辦法實現。然而想要多看他幾眼的欲望一直在胸口徘徊撞擊,剛才也确實是真的想要換衣服和他出去的。

只要想着趙臨安在別的地方,即将離開,肖瑜就一點也不想重新回到床上睡覺。就算是浪費時間又能怎麽樣呢?現在是晚上,也不會有其他的事情要處理。

趙臨安大概只以為他是客氣的說幾句吧?然而肖瑜居然是真心想要和他到機場的,而且還在分析這件事情的可行性。認識到這一點,肖瑜默默地低下了頭。

趙臨安看着他,知道應該沒有什麽問題了,這才轉身想走。

看着他離開的背影,肖瑜心中說不清楚的酸澀,只想把他立刻叫停。

如果有資格的話,他一定緊緊摟着他的後背,說別去出差了,別工作了。就在家裏待着吧,我養你。

不想看到他離開,更不想看他和別人離開。希望這個人完全屬于自己。這是所有人都沒有資格說出的話吧。肖瑜覺得自己的腦子一定是有病。

趙臨安走去搭乘電梯。在第一個拐角處,不知道為什麽,他回頭看了一眼。

果然看到肖瑜還是一副愣愣的模樣,穿着單薄的睡衣站在門口看他。寒風吹過去的時候,能看到他頭發跟着飄動。

一副很冷的模樣,但是肖瑜卻一動不動的。

他應該也是那種需要別人照顧的人,只不過平時總是他照顧趙臨安,所以趙臨安有時也會忽視他。

肖瑜是那種不容易被別人關注到的人。

趙臨安腦中如此想着,竟然覺得好像離開肖瑜也是一件比較殘忍的事情。但是轉念一想,兩個人沒有什麽關系,誰離開誰不行呢?

說不定肖瑜明天就找好下一個朋友,對趙臨安一點留念都沒有了。

趙臨安這樣想,看着肖瑜的臉色就不大友好。

然而肖瑜看到趙臨安轉過身來看他,立刻露出一副安心的表情。

好像在期待着趙臨安和他說些什麽。

趙臨安想了想,居然真的走回去,對着肖瑜說:“把你錢夾裏的照片給我。”

肖瑜吃了一驚,瞌睡全無,問他:“……怎麽了?”

突然提到錢夾裏面的照片,真讓肖瑜猝不及防。本來以為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沒想到在這裏又被提出來。

趙臨安是不希望自己把兩個人的照片粘成合照?還是覺得肖瑜不應該擁有它?

無論是哪一種,肖瑜都覺得是自己不希望聽到的。但是趙臨安已經提出這個要求,他怎麽也不能裝作沒聽見。

“還是我來保管吧。”趙臨安用手搭在圍巾上,輕呵出一口氣,道:“那原本不就是我的東西嗎?”

肖瑜無法反駁。他只能啞口無言地從卧室裏取出錢包,将裏面的照片遞給趙臨安。

他剛要拿過去,肖瑜的手指用力捏了一下。趙臨安沒能順利從他手裏拿到,于是擡起眼看着他。

肖瑜睜大眼睛:“……一定要拿走?”

“……”

“我不會用它做奇怪的事,不會讓任何人看到。”他的聲音有些可憐,“能不能讓我留下來?我只有這麽一張。”

“……”

“今天之後我不會再放到錢夾裏,拜托了……”

趙臨安啧了一聲,說:“我不是這個意思……”

但話還沒說完,電梯門就被打開,裏面傳出白平急吼吼的聲音:“趙臨安你能不能快點?馬上就要開車了。”

趙臨安的話被打斷,只好回應:“就來。”

白平走出來幫他拖性李,看到只穿着睡衣的肖瑜,睜大眼睛說:“你……你好。”随後用眼神向趙臨安表示自己的困惑。

白平眼中寫滿了“他怎麽還住在你家”,而趙臨安并不想回答這個問題,敷衍了一句:“待會兒和你說。”就和白平匆忙下樓離開。

他想說的話并沒有說出口。肖瑜站在寒風中幾乎瑟瑟發抖,回想着趙臨安留下的最後一句話,半天仍沒想出到底是什麽用意。

不過到最後,趙臨安也沒拿走肖瑜錢夾裏的合照。肖瑜捏着手裏皺巴巴的合照,心想着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後,肖瑜關上房門,跑到廚房打開窗,趴在陽臺處看着外面。果然沒過多久,就看到白平拉着箱子先走出去,緊跟着是步伐匆忙的趙臨安。

他們兩個低聲說這些什麽,然後白平擡起手捶了趙臨安一下,一副埋怨的樣子。而趙臨安輕輕笑了一下,跟着他一起搭乘公司派來的巴士。

肖瑜悄悄地伸出頭,一直看到巴士的車燈消失在黑夜中,這才把窗戶關上。

心中像是缺了一塊什麽東西。

他這回真的走了。

趙臨安常年在各國參加會議,奔波勞碌。M公司培訓時間一直不長,考慮到諸多方面的原因,這次趙臨安的任務以學習為輔,交接為主,時間大概持續到明年夏初就結束。

然而趙臨安說過要把今年的年假一起休掉,想在德國多待一段時間。肖瑜不知道他的假期一共多久,但心中卻希望能夠短一些。

肖瑜躲在被子裏,覺得時間已經過去了很久很久,但是鬧鈴還是不響。于是打開手機看時間,發現才過了不到半個小時。

如同他預料的那樣,他現在是一點都睡不着了。在腦海放空的這段時間裏,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一個激靈坐起身來,粗聲喘着氣。

肖瑜一直用短信和趙臨安聯系,因為兩個人聯系的次數并不多,只是偶爾約個時間出來見面什麽的,所以從來不覺得這種古板的聯系方式有什麽不方便的地方。

可是趙臨安出國了就完全用不了短信了吧?

肖瑜看了看時間,現在已經是五點多一點,不知道趙臨安的飛機有沒有起飛……

‘你能不能告訴我其他的聯系方式?’

這樣說好像非常僵硬,然而不知道他的航班到底是何時,随時都有可能收不到這最後的信息,肖瑜飛快地打好訊息就發送出去。

然後就是漫長的等待。

也許趙臨安已經把手機關機了,沒有收到這條訊息。

那樣其實也沒有多大的關系。畢竟如果有很重要的事情,肖瑜可以找其他同事要趙臨安的郵箱。只要是還在同一個公司工作,怎麽也不可能斷了聯系。

剛才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很激動,感覺所有的血液都沖到臉上,血管一跳一跳的發痛。肖瑜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雙手無力的蜷縮在身前。

突然感受到手機震動了一下。

由于震動的幅度太小,肖瑜顫抖着手把手機舉起來,只見屏幕上顯示着有一條新的未讀短信。

他急忙點開,感覺血液流淌的太快,連帶着手指都顫抖着,好幾次都點擊失敗,終于打開的訊息界面的時候,好像整張臉都變得滾燙。

然而界面上居然是一條廣告。

那一瞬間肖瑜幾乎想把手機狠狠地摔到牆上。他抱着太多的希望,心中覺得一定是趙臨安的回複,不可能有其他的可能性了。只想着趙臨安可能會回複好或者不好,但只要是他的答案,肖瑜都能夠平靜地接受……

然而希望卻一下子落空,好像整個人的力氣都被抽空了一樣。肖瑜也沒什麽心情去發洩,更不要提去摔手機什麽的,他還沒有那個閑錢去換新的。

肖瑜不死心,又點開手機查看了很多遍,最終确定趙臨安并沒有回複。

也許是肖瑜太過死心眼了。有哪個人會把愛情當成生命的全部呢?

如果一個人全部的喜怒哀樂都要由另一個人掌控,為他一舉一動而轉動心神,恍惚游離而難以自控,那不是太悲哀了嗎。

可能是肖瑜小時候看了太多閑書,自認為早就超越書中角色,但實際上涉及到現實,他連他們的一半灑脫都做不到。

肖瑜知道自己是睡不着了,等心情平靜下來之後,他就站起身沖了澡。

房間裏幾乎是空的。除了肖瑜睡的客房,剩下的被子,沒帶走的衣物都被抽掉空氣真空保存。

以前總覺得趙臨安家裏太大太空,可是真的收拾起來,看到他家原本的樣貌後,才知道原來他家并不是那麽空寂。現在才算得上是真的空寂。

肖瑜擦幹頭發走出來,并沒有回到卧室,而是打開冰箱看裏面還有什麽。

大部分食物都被清空,就連啤酒飲料這些能夠保存很久的東西都被毫不留情的處理掉了。不過趙臨安卻在裏面留下一袋面包,還有一顆雞蛋。

有時候趙臨安其實很會照顧人。被他喜歡上的人,應該會很幸福,也會被他照顧的很好。

肖瑜借用他家的廚具做了簡單的早飯,坐在餐桌前自己一個人吃完,有把所有的碗筷清洗一番。

昨天趙臨安說要趕早晨的飛機,不允許肖瑜和他同床。現在肖瑜有些後悔為什麽沒有堅持争取一下。

一個人實在是太寂寞了。就算是單戀得不到回應,有時候都是一個人唱獨角戲,也比一個人的時候要有意思的多。

肖瑜睡得太少,距離上班還有一段時間,于是他走回房間想再休息一下。

他打開手機想要重新定個鬧鈴,喚醒屏幕的那一剎,看到兩封未讀短信。

肖瑜的眼睛一下子睜大了。

一定不是趙臨安回複的,不要有期待了……他這麽催眠自己,可心中卻又緊張起來,心跳的聲音簡直是貼着耳朵在響。

打開消息一看,居然真的是趙臨安回複的信息。

第一條是一串數字和英文,肖瑜大概明白ZLA應該是趙臨安的縮寫,但連在一起的數字就完全不知道他要說什麽。

所以他立刻打開第二條信息,見上面寫到‘馬上關機了。上面是我微信。’

肖瑜在心中念了幾遍這兩條短信,最後才明白趙臨安說的是什麽意思。

在大學的時候,由于他一心專注于學習,或者換句話說讨厭一切社交活動,所以肖瑜并沒有什麽社交軟件。就連手機都是最普通的一款,他也從來沒想過要換成智能手機。

等到工作的時候,确實有同事說部門有群組肖瑜你要不要加進去?

當時肖瑜也以基本不上網為由拒絕了同事的邀請。之後的工作都是用最簡單的發送郵件來溝通。

“你真是蠻古板的。”同事這樣說着。

其實肖瑜知道他只是本能的抗拒這些東西罷了。

相比這些東西來說,郵件的隐私性要好得多,因為郵件畢竟只能算得上是單方面的東西,而那些社交軟件卻需要加入一些其他的什麽。

肖瑜在很久以前曾經注冊過微信賬號,不過一直沒有怎麽用過。

在這個天氣較為寒冷,天色仍然未亮的清晨,肖瑜摸索着打開趙家的電腦,用網頁打開了自己的微信,加了趙臨安的好友,他開始一條一條的看他朋友圈裏的信息。

趙臨安發的微信不多,前幾年轉過幾條大學公衆號的通知,今年幾乎沒有發布什麽。唯一一條是前幾個月,他發了一張照片,居然是肖瑜做的晚飯。

肖瑜記得那一天回家很晚,只熱了饅頭,絆了一盤涼菜。照片上就是饅頭和涼菜,肖瑜根本不知道他什麽時候照的相。

記得那天肖瑜和他道歉過,說查資料弄得晚,回來得晚沒辦法做的好一點。當時趙臨安面無表情地說沒事,他又不挑剔。

天氣熱,趙臨安食欲不振,經常舉起筷子吃幾口就不吃了。那天也是一樣,肖瑜只以為他是沒有胃口,所以也沒怎麽在意。

而現在肖瑜看到趙臨安在圖片上加了一句“克扣夥食。明天不加班了。”

肖瑜臉上有點發熱。所以當時不說吃得差,反倒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抱怨,這到底怎麽回事。

肖瑜看不到其他人給趙臨安的留言,就看到趙臨安回複一個人“我還差那麽一點加班費嗎?丢人,不說。”

由于說的沒頭沒尾,肖瑜沒看懂到底說的是什麽。

沒過多久,顯示趙臨安同意添加他為好友,肖瑜這才看到了更多以前趙臨安發的一些圖片。

即使趙臨安在現實生活中算是長相英俊的人,可是他從來不發自己的照片。他應該是屬于那種即使在網絡上也注重個人隐私的。

本來懷着希望能保存一些趙臨安照片的念頭,到最後肖瑜也不得不放棄,轉而希望看看他發的東西裏面有沒有自己的痕跡。

除了剛才飯菜的照片,确實有一條模模糊糊的主人公很像自己。但是肖瑜不确定,因為趙臨安是這樣寫的:“某人願意讓我在他的日記上寫字。可我中文寫得很差,堅定地拒絕了。”

之所以說是不确定,是因為雖然肖瑜确實曾經讓趙臨安幫自己寫字,但是不是在日記上,而是在普通的筆記本。況且趙臨安确實拒絕了自己,但絕對沒說是因為他字醜,而是說懶得用筆寫字。這個‘某人’指的可能并不是肖瑜。

肖瑜實在是想不清楚那天到底是因為什麽事情,才讓趙臨安在自己的筆記本上寫字。大概之後回家之後拿出本子來看,才能回憶起到底發生了什麽。

後來肖瑜在床上躺了一會兒,聽到手機響,接聽後發現是趙臨安打過來的。

“怎麽了?”肖瑜有些緊張,怕是他沒帶重要的證件。

那邊沒怎麽多說,模糊着說馬上要關掉手機,飛機要起飛了。

肖瑜哦了一聲,不知道怎麽回答。

這是因為他和趙臨安通話的時候,通常都是簡短的一兩句,定下見面的地點和時間也就足夠。而這次,趙臨安沉默着,好像在等肖瑜多說些什麽。

在電話這頭,肖瑜能聽到趙臨安的呼吸聲。那邊較為嘈雜,而肖瑜這裏安靜的能聽到一切聲音。

“什麽時候回來?”

“不一定。”

“……”

“……”

“還是早一點回來吧,”肖瑜握緊手機,側躺在床上蜷縮着:“年假一定要在那邊過嗎?”

“為什麽?”

“……明年夏天,我聽說博物館有關于日本禪宗的展覽。到時候,我想和你一起去。”

不知為什麽,也可能是因為在電話中人的聲音總會失真,肖瑜總覺得趙臨安的聲音溫柔了許多。

“你這是在邀請我嗎。”

肖瑜愣了一下,低聲嗯了聲,說道:“你回來早的話,還能趕上展覽會的尾巴。所有的展品都是從日本借過來的,大概二十年之內都不會再有了……如果你想和別人去,也可以。但如果你願意和我去,我會提前做些資料準備,到時候……”

一連串的話還沒有說完,肖瑜就聽到了電話那頭傳來的乘務員的聲音,是在提醒讓趙臨安關掉手機。

肖瑜閉上嘴,不再說什麽。

趙臨安靜默一陣,然後說:“我會考慮。到時候要麻煩你多查些資料,因為我對禪宗不怎麽了解……”

肖瑜的臉熱了起來。就算是邀請別人,也要找兩個人都感興趣的展覽吧?但很顯然肖瑜忘記了這件事,只是挑選自己覺得最難得的展覽,便迫不及待的發出了邀請。

也許他根本就不喜歡關于佛教方面的展覽吧?只有老頭子或者學生才會想逛這種展覽會,正常人會邀請別人看這種東西嗎?

“對不起……也許你根本對這些沒興趣吧?”肖瑜抱歉着說。

趙臨安倒是不在意,輕聲說了句:“不會,我蠻想看的。”然後匆匆說:“我要關機了。”

肖瑜趁這個時間連忙多叮囑幾句。無非是那些小心注意安全之類的話,也知道趙臨安不是小孩子了。但肖瑜卻忍不住再次說起。

可能是因為擔心是無法掩飾的。即使刻意的忽視,心底仍然想要通過語言的形式表達出來,在無意識當中總要在某些時刻實現這個願望。

肖瑜一邊說一邊擔心趙臨安會不耐煩,他是提心吊膽的多說。然而讓人奇怪的是,對于肖瑜的啰嗦,趙臨安表現出了與他本人不符的耐心。

直到最後一秒,趙臨安說他都知道了。

“再見。”

這是趙臨安留給他的最後一句話。

肖瑜聽着電話裏的忙音,有些發愣,甚至過了很久仍然沒有把手機挂掉。

他不明白如何定義心中的感情。

這絕對不是趙臨安第一次和他的分別,雖然離開的時間長了一些,但也算不上什麽。他能夠忍受一個人的情感,能夠忍受與其他人毫無聯系,也能忍受孤獨時獨自舔傷,因為時間夠了,什麽情感都會消失的,沒有痛苦會永恒不變。

痛苦是一種假定的情感,它和快樂之間的界定難以言說。

從現在開始,要學會一個人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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