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1)

“肖瑜,你下課之後把整理好的版本發給我。”吳教授和肖瑜并肩走,交代完工作上的事情,就聊了聊閑話:“這次評選副教授,你機會蠻大的。雖然你不是X大畢業,但勝在發表的作品較多。”

肖瑜微微一笑,說:“還是多謝老師的培養。”

“說起來,你今天不是要搬到學區宿舍?需要我叫幾個學生幫你嗎?”

“不用了,”肖瑜慢條斯理地說道:“有個朋友幫我搬家……”

吳教授和他步子邁得大,走路的速度都很快。到了辦公室門口,肖瑜收拾了自己的教案,接電話說馬上就到學校門口,讓他等他一下,随後挂斷電話。

吳教授喝着茶水翻看他目前的工作,笑着說:“這……肖瑜老師這是好事将近了吧?”

肖瑜不解地看着老師。

“一年前你剛到這兒工作,心情似乎是不大好。最近幾個月,你笑的次數都變多了。”吳教授開心的笑,皺紋爬上了眼尾:“這是有好事兒吧?心情這麽好。”

肖瑜确實心情好,整個人都是從未有過的充實感。他說:“嗯……算是吧,您不說我要評職稱了嗎?”

說完這句話,他道了別,抱着書本就往學校門口走。

看到熟悉的車子停在停車場那邊,肖瑜坐到副駕駛處,書就放在腿上。

趙臨安開車向外走,說:“你什麽時候放暑假?”

肖瑜啊了一聲:“這才四月份,考慮暑假好像有點早吧。”

趙臨安臉色一下子不好看了:“問問都不行?”

“行,當然行。系裏面學生大概七月份就放了,我不用去上課,不過工作可能還是放不下。”

趙臨安臉色稍緩:“你放暑假的時候我也休年假,到時候一起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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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個月肖瑜在和他看完花展之後,在車上向趙臨安表白。雖然趙臨安早就知道肖瑜喜歡他,但是聽他這樣正經地說出來也是頭一次。在花展外有很多小販,肖瑜還買了十朵玫瑰花,硬是塞在趙臨安懷裏,磕磕巴巴說了好多遍喜歡他。

他自知這在正常人眼中這就是神經病一般的行為了,沒想到趙臨安卻沒嘲笑他,眼角盡是溫柔,問:“你這是在追我?”

肖瑜點了點頭。

兩個人在車上接吻。一開始只是輕輕地觸碰嘴唇,後來趙臨安将舌頭伸了進去,輾轉幾下,肖瑜覺得魂魄都好像被吸過去,手指抓緊他的衣服不讓離開。

默認交往後他們相處的方式并沒有任何改變,好像渾然天成一般,從頭至尾一直如此。

肖瑜搬到學校宿舍的事,趙臨安也知道。他問他要不要搬到自己的家裏,肖瑜想了想,還是說算了,他的書太多,搬起來不方便,況且宿舍離學校近,上班也容易些。

趙臨安當然不高興,但肖瑜說假期的時候都會住在他家,他這才勉強同意了。

很快到了肖瑜宿舍旁邊的超市,肖瑜說宿舍裏缺了很多用具,想要買一點。

在經過買碗筷的地方,肖瑜說要買新的碗筷,然後挑了幾樣來看。趙臨安在旁邊站了一會兒,突然拿起一個碗說:“買這種吧。”

肖瑜看到那樸實無華的外表,問:“怎麽了?”

趙臨安悶了半天,才說一個字:“厚。”

聽了這話肖瑜差點笑出聲,忍住後真的買了四個一模一樣的厚碗。

回家的時候他們把車停在下面,一人一個塑料袋提在手裏,另一只手在夜色的遮擋下輕輕地握着。

肖瑜說:“我知道那個故事最後的結局是什麽了。”

趙臨安看着他:“什麽故事?”

“你給我講的瓷碗的故事。”肖瑜握了握趙臨安有些冰涼的指尖,道:“我想,他大概是選擇了最适合自己的。”

趙臨安嗯了一聲,聲音低沉道:“什麽最适合他?”

“那還要問他本人才知道。”肖瑜向他那邊靠了靠:“不說他。你喜歡什麽樣的?”

趙臨安嘴角輕微地向上揚了一下,随即又保持嚴肅,道:“我以為你早就知道了。”

“你應該是喜歡厚一點的。”

他提了提手中較重的塑料袋,聽到裏面的碗碰撞而發出的清脆的聲音,心情異常的放松且愉悅。

他曾認為人生在蕭條中未必有熱鬧的機會,但是在熱鬧中早就想過結局是蕭瑟的。然而蕭瑟的未必是不好的,他是因為過于執取才會陷入困頓。

現在他不需要執取。得到了人生中最重要的東西,他能坦然面對一切榮辱得失。

他會和他牽手走過漫長平淡的一生。

---end---

終于寫完了,還有幾個番外。對于我來說番外就是正文的一部分,不會放飛自我的。比如什麽微信的內容,白色碎花襯衫,吊蘭裏的字條,錢夾照片都會寫的,大家不要着急哈。

這文一共才15萬字,如果我認真寫大概兩個月就寫完了,不知道為什麽拖這麽久,寫的也很痛苦。期間一直很愧疚,覺得對不起大家。下篇文我一定全文存稿。

這文很多問題,導致我一打開文檔就覺得頭痛,雖然早就修改了很多,但懶得發到網上,等番外完了之後我會統一替換的。雖然有大綱,但寫的時候很多細節記不清楚了,這也是對不起大家的地方。

總之……謝謝大家對我的耐心,感激不盡,不知所雲。

番外二

肖瑜正襟危坐,表情保持着嚴肅。但仔細看看,就知道他還是很緊張的。

坐在對面的趙臨安手裏正翻看着什麽,等看了一段時間,他擡頭問:“你買什麽鋼筆花了這麽多錢?”

肖瑜呃了一聲,知道他會問這個問題,有些羞愧的低下頭。

最近正在放年假,肖瑜提前把工作做好,在家裏只工作四五個小時,剩下的時間就可以自由分配。誰想今天到了趙臨安家裏,就看到他把肖瑜給他學郵裏的郵件全都打印了出來,坐在那裏翻看。

肖瑜胡亂寫過很多東西,尤其是趙臨安出國那段時間,更是肆無忌憚地寫郵件,潛意識中認為他不可能看得到。

哪想到趙臨安還打印出來看……

肖瑜說:“你別看了行不行?”

趙臨安皺着眉看他:“這不是你寫給我的嗎?”

肖瑜面露尴尬:“我以為你看不到。”

“那你怎麽還發到我的學郵裏。其實你還是暗自期待我可能看到的,所以我才應當遂你心意,仔細看一遍。”趙臨安語氣輕輕,繼續說:“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什麽鋼筆?”

“……”

肖瑜只好說:“你以前讓我退了一根黑色的鋼筆,我、我……因為很喜歡,所以留了下來。”

“你不是說喜歡白色的?”趙臨安驚訝地說。

“……”這一點不好解釋,肖瑜只好硬着頭皮道:“其實是兩個都挺喜歡。”

趙臨安點點頭,沒多問。肖瑜本以為這事兒過去了,沒想到他看了一會兒,又說:“你為什麽說我床上技術不好?”

“……”

“你有對比的人?”趙臨安說得很不高興。

“沒有,”肖瑜連忙道,“可是,那個,疼的話應該是不怎麽好吧。”

“疼?”趙臨安不解,“我還以為你很爽。”

“爽……爽肯定也是有的,不然為什麽要和你做?”

肖瑜不知道為什麽趙臨安對這個問題這麽在意,他本人其實覺得還好。疼痛的話,也不是不能忍耐,男人有時候不就是要多受點苦嗎?但即使這麽說,他其實還是很希望趙臨安能夠用點心,起碼不會一個勁的捅,講究技巧的頂弄應該會更舒服一些。

趙臨安不置可否,又看了一會兒,期間小聲評論了幾句“我就知道你偷拿我的照片,還說丢了……” “我沒有抱怨你做菜不好吃,只是覺得你敷衍我。”“你這人……喜歡我到這種程度嗎?”

肖瑜聽了只覺好笑。趙臨安看了一半就累了,把剩下一大半的紙放在旁邊,說:“是不是除了我以外你對別人都不行?”

肖瑜聽這話,不知怎麽的認真起來,一字一句道:“當然。我有想過,如果你不和我在一起,我就一個人過一輩子。”

趙臨安沉默着沒說話。

兩個人吃了晚飯,坐在一起看電影。電影是肖瑜選得記錄片,雖然場景森嚴,又有點睛之筆,但耐不住題材太無趣,趙臨安看得昏昏欲睡。

好不容易等到電影放完,肖瑜還正在震撼感動之餘,趙臨安突然輕推了他一下,說:“喂。”

肖瑜回過頭看他。

趙臨安猶豫了許久,好像很煩惱的樣子。到最後肖瑜都疑惑了,他才打開旁邊的櫃子,從裏面拿出什麽交給肖瑜。

“這是我在德國買好的……不值什麽錢,你就随便玩玩吧。”

肖瑜看到那小盒子,心想他在德國還想着給他帶東西回來,心中驚訝。打開一看,只見那是一個魚型的吊墜,在燈光下流光溢彩。

番外三

肖瑜做了一個夢。夢中,他是流淚了。那種強烈的被抛棄的感覺,即使在夢中也讓人無法忍受。

然後他醒了。醒來時發現胸口沉甸甸的,低頭一看,原來是趙臨安無意識地摟着他,将手臂放在他身上。

怪不得會做噩夢。

他坐着清醒了一段時間,感覺天氣已經逐漸冷下來,蓋着單被會感覺不适。然而兩個人睡在一起卻察覺不到寒冷,自從确定關系之後,他們一直睡在同一張床上。

肖瑜一直都在擔驚受怕。這種關系如同如臨深淵,如履薄冰,趙臨安是不是一時興起,确實很難說。

驚慌失措地度過了一些時光,沒想到兩個人比想象中的更加合拍。原本同居的時候矛盾就很少,而到了現在唯一可以産生矛盾的因素已經解除,那就是原本岌岌可危的單戀變成了戀愛關系。

天色逐漸變亮的時候,鬧鐘響了起來。身邊喜歡賴床的戀人模糊着呻吟一聲,把手機推得老遠。

肖瑜關掉鬧鈴,起身去熱早點。等一切都準備好之後,他回到卧室開燈。

就在很短的時間內,趙臨安又一次昏睡過去,被吵醒之後,困倦得坐起身。

肖瑜牽了牽他的手,放到嘴邊吻了一下,道:“先蓋上被子,今天有點降溫。”

說完,自己打開櫃子給他找衣服穿。

因為降溫比較突然,肖瑜還未能把夏衣收起來,翻找長袖比較困難。翻着翻着,突然見到了眼熟的衣服。

肖瑜突然看到一件白色碎花的襯衫。

他和他分開住之後忍不住誘惑,又和趙臨安做了。那時候換床單時,看到衣櫃裏有一件陌生的襯衫。肖瑜知道,那麽小尺寸的襯衫,就算是趙臨安年輕五歲也不一定穿得上,他猜測大概是別的男孩子留下來的。

雖然說兩個人在一起之後,雙方都不應該再去追問對方之前的事情,不僅僅是禮貌的原因,更是到底有多信任對方的證明。可是老實說,肖瑜在這一點上比較小氣。即使這樣做一點也不君子,但大概是因為兩個人現在的關系比較穩定,讓肖瑜有勇氣去嘗試着問一下。

懷着這樣一種明知不能去做的心态,肖瑜把這件襯衣拿了出來,裝作不在意的問:“我怎麽從沒看過你穿這件衣服?”

正坐在床邊和瞌睡鬥争的趙臨安随意看了一眼,“你想讓我穿女式襯衫?”

“……”

肖瑜仔細看了看,确實不大像是男人穿的。

“我媽的衣服,上次落在這裏了。”趙臨安補充一句,“還沒找好衣服嗎?好像有點冷。”

肖瑜拿着衣服愣了一下,随即又疊好放進衣櫃,心中的嫉妒早已不翼而飛。

大概是因為太喜歡一個人了,所以在他什麽每一件微小的事情都會在他心中激起波瀾,就算是表面上裝作不在意的樣子,內心卻是暗流洶湧。

等趙臨安也清醒過來,突然意識到不對勁的地方,上下打量了肖瑜一番,道:“你覺得我會買那種衣服穿?”

“呃……”

“還是說你覺得是別人留下來的?”

看肖瑜說不出話來,趙臨安憤憤地說了句“白癡”,吃早飯的時候還顯得很不高興,也不願意和肖瑜交談。

本來以為會造成一次冷戰,正在肖瑜猶豫怎麽向他主動說話的時候,趙臨安一邊打領帶,一邊主動對肖瑜開口:“晚上去外面吃吧。”

肖瑜看着他,有些驚訝:“好……你昨天不是想吃燒菜嗎?”

“白平說要請客。”

肖瑜看了他一眼,微微低下頭:“你們去就好了,不用叫上我。家裏還有剩菜,我就不去了。”

趙臨安輕哼一聲,“你不去我介紹誰啊?”

因為聽不懂這句話,肖瑜困惑地看着他。

看出來肖瑜很想知道這句話是什麽意思之後,趙臨安反而不着急說了,他慢條斯理地整理書桌上的文件,又穿上鞋,一副要出去上班的樣子。

肖瑜按捺不住,連忙哀求着:“哎……你總是因為瑣事和我生氣,難道你是希望我不問?那好,以後我不再問這些事情,給你更多的自由可以嗎?”

這回趙臨安倒是很快回答:“不行。”

“……”

“我沒說我生氣,不要随意編排我。”趙臨安說,“我剛才在想晚上怎麽和白平說。”

“啊?”

“他好像知道我們兩個在一起了。”

事實上,要讓白平不知道兩人在一起才比較困難。

因為趙臨安以前還是遮遮掩掩,在微信裏面發的內容都是“某人”“某些人”之類,要麽抱怨要麽炫耀,總之還從來不指名道姓。白平好笑之餘,也在心中納罕。這“某人”到底是誰?

有次趙臨安曾經照了一張饅頭加鹹菜的照片,附議“克扣夥食。明天不加班了。”,于是白平半帶開玩笑的語氣回複到:“不加班哪來的錢給小廚師生活補貼啊?你求求‘某些人’給你做點好吃的嘛。”

趙臨安的回複很快:“我還差那麽一點加班費嗎?丢人,不說。”

在第二天上班的時候,白平曾揶揄趙臨安,問到底是誰一直給他做飯?趙臨安如實回答:“還能是誰?我和肖瑜住在一起啊。”

白平愣了一下,道:“哦……這樣,我還以為是哪個美女經常到你家,倒是把肖瑜忘了……”

随後他越想越不對勁。是肖瑜沒什麽,當然肖瑜給趙臨安做飯也沒什麽,這都是無關緊要的事情……關鍵是為什麽趙臨安的朋友圈裏都用“某人”代稱肖瑜啊,直接說肖瑜不就好了嗎?還有為什麽他在微信裏面發的東西都是關于肖瑜的?

白平的疑惑越來越重,而且在有一日趙臨安在工作的時候還發了一條朋友圈,上面是讓白平十分眼熟的一對黑白鋼筆。

之所以說眼熟,是因為趙臨安曾經苦惱于如何給人送禮物,并向白平求教。白平問他要送給誰,他也不肯說。“肯定要按照那個人的興趣來送。比如經常需要用的,然後買個質量比較好的東西送過去。當然如果你要送我生日禮物的話,我覺得還是錢比較……”白平的話還沒說話,趙臨安就點了點頭,說想到要送什麽了。

随後過了幾天,就拿了一支鋼筆給白平看。

當時白平就感嘆他真是腐朽堕落,居然好意思買這麽貴的鋼筆。

現在看到趙臨安在朋友圈中曬出來兩支,還在後面大大方方的說是送給“某人”的生日禮物,白平終于忍不住将心中的疑惑委婉地問了出來:“你們兩個感情這麽好,好像在談戀愛啊哈哈哈……”

“沒錯啊。”

“……”

震驚之餘,白平用力拍了拍表情淡然的趙臨安的肩膀,大聲說:“什麽叫沒錯?”

然後像是想到了什麽,驚恐萬分地說:“你們兩個在談戀愛?可是……可是你在他面前和我喝過交杯酒啊!他不會誤會什麽吧……”

聽了這話,趙臨安臉色猛地變了:“什麽交杯酒?”

于是白平将他喝醉之後兩人在出國前當中喝了交杯酒的事情告訴了他,還問了句:“你沒事吧?好像臉色很不好的樣子。”

“後天晚上三個人一起吃飯吧。”趙臨安很快恢複了正常,看了看手表,道:“給你介紹一下肖瑜。”

“介……介紹。”白平嘴角抽了抽,“我認識他啊,介紹什麽?”

就在今晚,由趙臨安選擇吃飯的地點,并且在他的強烈要求下不得不由白平請客。三個大男人坐在包間裏,顯得有些尴尬。

上了一些菜後,白平招呼着他們快點吃,自己卻不怎麽動筷子。實際上他心中的好奇心幾乎沖破了極限,迫切的想聽趙臨安說些什麽。

趙臨安大概明白,在這樣的氣氛下他們是不能好好吃飯的。于是他略微想了一下,開口道:“我們兩個現在正在交往中。”

肖瑜料想到他會說出這件事情來,所以雖有些尴尬,卻并沒有吃驚的神态。

白平顯然早就知道些情況,也不驚訝,只罵了一聲:“你們什麽時候在一起的?”

肖瑜剛想回答,誰知趙臨安卻突兀的接了話頭:

“同居的時候就在一起了。”

肖瑜愣了一下。

這句話說得其實模糊不清。他們同居的時間延續很久,雖然确實是在同居的基礎上才得以交往,但他那句所謂同居時就在一起,會讓人誤解從一開始同居的時候就在一起了吧?

果然就聽白平震驚地拍桌:“那麽早?我日,我居然以為你們是純潔的室友關系。我就說,怎麽有朋友做到這份上,洗衣做飯,還要忍耐你的脾氣。”

即使他誤解了,趙臨安也沒反駁,皺着眉道:“我脾氣怎麽了?”

“呃,肖瑜願意就行。”白平笑了笑,說:“你讓我來就為了說這事兒?”

“當然不是。”

趙臨安拿起果汁給他自己和肖瑜的杯子倒滿,然後示意讓肖瑜舉起來。

“我想讓你看着我們喝交杯酒。”趙臨安平靜的說。

肖瑜心中一顫,驚訝地看了趙臨安一眼。

“……”白平的嘴角抽了抽:“你還說你脾氣好?這麽斤斤計較好意思說出來……”

肖瑜低着頭,突然輕聲說道:“我以為你不記得。”

不記得曾經和白平喝過交杯酒。不記得在宴會上一遍遍地說“願意”。不記得臺下有人看的紅了眼睛。

“我是不記得,不然也不會這麽晚才決定這件事。”趙臨安認真地說:“我那時候是喝醉了……”

“停停停!”白平搓了搓雙肩,“肉麻死了。你們兩個趕緊喝,喝完我就走……”

趙臨安對視着肖瑜的眼睛,看了許久。

大多數時候肖瑜不敢直視他,因為總覺得害怕趙臨安會看出自己的心思。等到成了習慣之後,就算真的在一起也不敢把目光放在他身上太久。

今天,肖瑜看到了他的雙眼。

也不是第一天知道趙臨安長得好看,但那雙鳳眼為他增添不少光彩。尤其是凝神時,好像整個世界都藏在他的眼眸裏。

那是真摯的,充滿溫情。

只聽趙臨安輕聲道:“……願意嗎?”

肖瑜心中一恸,顫着聲音道:“願意。”

他重複了很多次願意,直到白平帶着善意的笑出了聲,肖瑜才閉上嘴,嘴唇還在發抖。

兩個人默默地交叉雙臂,喝了起來。

當天晚上趙臨安進了房間就主動和他接吻,舌頭纏繞在一起,連帶着臉都燒紅着。

被用力地吸.吮乳.頭時,肖瑜無助得将手環保在趙臨安的肩頭,呻吟了幾聲。

等趙臨安覺得差不多時,從旁邊拿了保.險套,戴上之後才慢慢插進去。

雖然兩個人已經在一起很久了……但是趙臨安還是邁不過心中的坎。肖瑜說着不在意,實際上還是有些失落。可更害怕強求趙臨安不戴的話,萬一他不舉了那會更麻煩。

不知為何趙臨安今日有些激動,還沒抽插幾下,就好像要射精一般,只好停下來忍住,等感覺不強烈之後再繼續。

這個過程也并沒有持續很久,趙臨安喘息加重,雙手托起肖瑜的腰讓他臀部向上擡起,而後将性器拔出,扯開保.險套射在肖瑜的股縫間。

被濁液燙到的肖瑜“啊……”了一聲,手指輕推了趙臨安的肩膀。

可趙臨安射了兩三股仍然沒射完,性器硬.挺着,囊袋也一陣陣的收縮。趙臨安用手扶着性器,摩擦剛剛射出的精液,有幾次龜頭都蹭到他的後.穴,擠壓着在外面逡巡。

肖瑜隐約感覺到他想做些什麽,但是又不确定,只等着趙臨安的動作。

沒過多久,他的性器有些軟下來時,趙臨安突然沾着剛才射出去的精液,将性器緩慢得重新插進他的後.穴中。随後又緩慢地拔出,通紅的性器再次将股縫裏殘存的精液頂進肖瑜的後.穴。

“啊……”

沒有任何隔閡的進入了他裏面,這是第一次。肖瑜終于忍耐不住叫了出來,眼睛都有些濕潤。

他後悔過無數事情,從未後悔過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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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寫完番外了。有些不舍。最想說的還是抱歉,讓大家等了這麽久。

TXT好像不能發出來。明天我改改錯字,會上傳到微博上,對,之前雖然說我不喜歡用微博,可我其實有個馬甲的。可那個馬甲略羞恥,露出來的話大家都不會再看我的文了,哈哈哈,不知道這樣發出了是不是違規……總而言之,大家明天搜索炮友by不辨百川,找下載的鏈接,應該就能查到吧。

這篇文寫了将近一年,斷斷續續的,好像是在應付一樣。其實我很喜歡這篇文,只不過沒有太多的時間精力。實在抱歉!

各位,有緣再見。

出書番外1 分手風波

肖瑜忙碌了一個學期後,終于在三十五歲時升為教授。

這在學校裏都算是比較年輕就當教授的例子,更何況肖瑜算是半道出家,在校任教的年數并不多,于是這件事幾乎成為所有學生在飯後閑聊的話題。他們對于編排老師的事情樂此不疲,煞有介事地向外人宣講。那些八卦多數是造謠老師和學生,老師和上司,甚至老師和老師的關系,說的好像學生們都親眼見到了一樣。

因為肖瑜年紀輕,偶有一些空穴來風的傳聞會傳到他的耳朵裏,不過這些謠言都沒能讓肖瑜在意。

雖然在工作上很少有為難到肖瑜的事情,但實際上他今日異常緊張,甚至在講課的時候都有一些心不在焉。

每日肖瑜都會等到五點多才從圖書館離開,而今天他在三點多鐘下課後就匆匆回家了。

這全都是因為趙臨安說晚上要來肖瑜家裏,甚至還說有件事情要當面告訴他。當肖瑜詢問他究竟是什麽事情時,趙臨安居然模糊地說到時候就知道了,現在問有什麽必要呢?

當時肖瑜愣在那裏,完全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而電話那頭的趙臨安居然匆匆挂斷了電話。

他們倆人這些年一直平淡而安穩地在一起,即使兩個人暫時沒有住在一起,但是每日都會一起吃晚飯,然後輪流住到對方的家裏,其實事實上也是半同居。

每隔一天就住在趙臨安家裏,其實是有些不方便的,因為趙臨安家河肖瑜任教的學校離得有些遠。肖瑜不得不比平時早起一個小時,給趙臨安熱好牛奶後,才匆忙出門去上班。

但是這樣的生活卻異常甜蜜,肖瑜從來沒想過要有什麽改變,甚至認為可以和趙臨安就這麽一直到老。

可是今天趙臨安卻含糊不清地說有事情要告訴他,這讓肖瑜的心情逐漸有些不安。

究竟什麽事情是不能在電話裏面說清楚,而非要當面說的呢?

在一起這麽久了,肖瑜不希望再陰暗地揣度趙臨安的心思。肖瑜說服自己道,大概是有什麽好事情,需要當面說清楚。兩個人已經相處這麽久了,肖瑜知道趙臨安是個多麽戀舊的人,不可能輕易地厭倦,更不會無緣無故地分手。

然而肖瑜卻不知道怎麽了,一想到分手這個詞,心髒就好像被重重地捶了一下,立刻頭暈眼花,幾乎看不清路。

不會是這樣的。但越是這麽安慰自己,肖瑜越覺得心裏沒底。

交往這麽多年,肖瑜越來越經不起挫折了。如果趙臨安說要和他分手的話,那他還不如死掉。

這個念頭一出來,肖瑜先被自己吓一跳。他現在生活很好,工作穩定,甚至還升上了教授,就算是分手了也只不過是生活中的小挫折而已,怎麽就非死不可了呢?

什麽時候已經到了沒有趙臨安就活不下去的地步了。肖瑜對于自己如此喜歡趙臨安的心情感到不解,卻也知道事實确實就是這個樣子。

心情不由自主地低落下去。

所以當趙臨安看到肖瑜雙眼通紅地坐在自己面前時,先是下了一跳,然後皺眉問道:“你怎麽了?”

肖瑜躲閃着看窗外,含糊着說沒什麽。

趙臨安才不相信他的話,想着他今日可能遇到什麽,略顯生氣地說:“是你的學生欺負你了?”

兩人坐在幽靜的餐廳內,趙臨安問的這句話聲音有些大,連帶着有服務生好奇地向這邊看來。肖瑜連忙壓低聲音道:“不是……怎麽可能,學生都很尊敬我。”

趙臨安“哼”了一聲,不置可否,只道:“我可不知道還有什麽事能把你惹哭。你教的那幫混蛋學生,一個個都不是去學知識的,專門坐在下面起哄。我上次在教室聽課,他……”

趙臨安說的是一年多前的一件事。那時候他下班去接肖瑜回家,正好趕上肖瑜的晚課,在車裏等也是無趣,于是趙臨安就找了教室後面的座位,聽肖瑜老師講課。

肖瑜講課并不是照本宣科,實際上他的課程幾乎沒有任何教材可以參考。但是他的課幹貨很多,本人講課又富有激情。很快,趙臨安也被課程的內容吸引進去,甚至在肖瑜的課程快要結束詢問同學有沒有問題時,趙臨安居然舉手提問。

肖瑜那時候先是慌張,好像才看到趙臨安坐在下面一樣。随後他冷靜下來,讓趙臨安進行提問。

一般來說,教師在快要下課的時候詢問一句“有什麽不懂的嗎?”都是沒有意義的一句話。因為大多數大學生都不會在快要下課的時候提問,他們的心思可能已經轉移到下面一堂課去了。

而趙臨安聽的很認真,有一塊兒內容肖瑜是草草帶過的,他是真心想要提問。

于是趙臨安問了出來,就聽到有人在底下竊竊私語。

肖瑜顯得更加尴尬,輕聲說:“回頭我再給你講吧,這、這塊兒內容也不難。”

誰想到肖瑜說完這句話,底下的同學就像炸了鍋一樣嬉笑,間或夾雜着“哈哈回頭,不難!”“嘻,回頭!”的話。

那是學生們在開老師的玩笑,在集體起哄。趙臨安微微皺眉,覺得這些學生對肖瑜太不尊重。

但是肖瑜好像并不是很在意的樣子,他叮囑了學生要交期中作業的時間後就夾着書本走出了教室。等趙臨安也走出去的時候,肖瑜正站在外面等他。

後來趙臨安也不記得他當時問的是什麽問題,也不知道為什麽學生開始起哄。不過對于那些學生不好的印象,是一直記在心裏了。

其實他是不知道,他提出的問題實際上肖瑜早就在課堂上強調過無數次了。學生們本來就懷着看好戲的心情,以為趙臨安是從來不聽課的學生,居然還敢提出這樣的問題。于是他們想要看肖瑜怎麽批評這位面生的學生。

誰想到一向有些嚴肅的肖瑜老師,居然用如此委婉的口吻對這個人說話。也怪不得他們哄笑起來。

看到趙臨安又開始翻起很久之前的事情,肖瑜只好勉強地用紅腫的眼睛看着他,聲音都帶着鼻音:“你明明知道我只會為一個人哭。”

說完這話,好像又有些傷心,眼圈紅了一塊。

趙臨安沉默了一陣,輕聲說道:“我嗎?我怎麽了?”

肖瑜嘆了口氣,拿紙擦了擦鼻子:“也沒什麽,只是想了想我還沒和你說過我有多麽喜歡你。”

趙臨安愣了一愣,随後輕咳了一聲:“咳,這樣啊。就原諒你好了,也不需要這麽……”

肖瑜卻顯得更加傷心:“所以我真的離不開你。如果有一天你要和我分手,請不要當面和我說,我真怕我做出什麽讓我後悔的事情。你直接離開就可以了。”

“什麽?”趙臨安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分手?”

肖瑜低着頭不說話。

“擡起頭。”

趙臨安的聲音變得低沉而嚴肅。

肖瑜不禁擡起頭,看到對方認真的眼瞳,莫名地有些驚慌。

“分手是怎麽回事?”

趙臨安壓低聲音,帶着一絲成年男子的壓迫感。

和肖瑜交往這麽多年,趙臨安很少再發脾氣。實際上兩個人交往之後異常默契,肖瑜再也不會主動招惹他生氣,而趙臨安也很會體恤人。

趙臨安這樣子生氣的模樣,肖瑜已經很久沒有看到了。

肖瑜有些手足無措,讷讷地說:“因為你說要當面說事情,我想可能……”

“……”

趙臨安耐着性子,“可能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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