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大小公子
南炎皇都。
連綿了近三天的細雨終于收斂了些，天空仍是不見晴。
南炎都城的大門，此刻正大開着。許多百姓守在城門口等着使臣大人的歸來。細看去，那密密麻麻的人中除了士兵外，幾乎全是女子。
南炎的士兵們對此已經見怪不怪了，只是盡自己的職責維護着秩序。
城樓上，一個十四五歲的錦衣少年俯身看看那些吵吵嚷嚷的莺莺燕燕，再擡頭望望略顯陰霾的天空，暗暗詛咒着：“趕緊來場大雨，把這些蝶啊蜂啊的都淋回去吧！”
“小公子，來了。”身後的侍衛穆一沖少年說道。
少年極目遠眺，果然看到遠方一隊人馬浩浩蕩蕩地朝這裏而來。
離得老遠，就看到一抹藍亮色的身影慵懶地坐在辇車中，少年“嗤”地罵道：“還是這副德性。”
身後的穆一聽到這話，仔細地朝那隊人馬中看去，卻還是看不清想要看到的那個人所在的位置，不由地看向少年，暗嘆自家小公子的眼力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過了一會兒，人馬離城樓越來越近了，城樓下的莺燕們立刻沸騰起來。
一個個打扮或妖豔或素淨的女子都是不顧形象地推搡着，奮力搖着手中的絲巾，大喊着：“大公子，大公子...”
所有士兵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來，攔着那些女子不讓她們靠的太近。
車辇上的穆降擡眼瞧了瞧城樓之上的少年，露出個笑來。
城樓之上的少年自然将這些看在眼裏，眉毛一挑，沖身後的穆一道：“你回去吧，我去迎接我大哥。”“大哥”這兩個字咬得極重。說罷自顧自地朝下面走去。
穆一看着少年離去，再看看此刻在車辇中朝着衆多美女們揮手致意、笑的極其妖孽的穆降，暗笑：“這下有的熱鬧了。”
穆降，南炎穆烈穆丞相的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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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穆降的長相與南炎男子頗為不同。他的左臉上有一片紅色的圖騰似的印記，倒是增加了些妖嬈的感覺。或許“妖嬈”這兩個字不适合來描述男子，可是用在穆降身上則再合适不過了。
說起來穆降的身世，也一直是個迷，就連穆丞相的親生兒子穆玹都不知道。
對于父親大人收了穆降當養子，穆玹并無排斥感——他爹是在他出生前就收養了穆降的，他也算是穆降看着長大的。
只是，現在來看，穆降這個養子在他們穆家比他這個丞相的親兒子地位都要高一些。尤其是穆丞相，對穆降好的不得了，甚至讓其他人懷疑穆降是不是他的私生子。
穆玹對此自然多少有點不滿的。當然，不滿歸不滿，雖然老跟穆降對着幹，但是對這個看起來吊兒郎當沒個正形的大哥，穆玹還是比較喜歡和敬重的。要不然穆降也不可能那麽受穆丞相和南炎皇上的器重。這細裏的原因穆玹也不清楚。說起來，別人看不出來，穆玹卻總能感覺到，自己老爹對穆降似乎有些...敬畏？穆玹覺得這種感覺很是奇怪，也就不去深究。
總之，穆玹知道，穆降是個很有本事的人。
穆玹下了城樓，穆降的車辇也剛進了城門。
周圍的女子們熱情地尖叫着，頗有21世紀追星族的狂熱感。
為穆降開道的士兵們看着那一個個瘋狂的美女，暗暗生羨：大公子的魅力果然是無人可比的。
在南炎，無人不知丞相家的兩位公子深受皇上的喜愛，被皇上賜了封號，正是“大公子”和“小公子”。這兩位公子基本上都是享受的皇家待遇。
南炎皇上專情，沒有三宮六院，只有皇後一人，膝下只有炎躍一個兒子。對丞相家兩位公子的封賜，等于告訴天下，這兩個人算是他的幹兒子了。
擱現代，穆降就是标準的高富帥加官二代了。這樣的一個男子，自然會引無數美女競折腰。
炎躍是偷偷離開皇宮的，如今穆玹出使東淩歸來，光明正大地接受南炎百姓的迎接，炎躍卻是帶着陸歡在侍衛的秘密護送下早一步回了皇宮。
穆玹看着車辇上風光無限的穆降，足尖一踮上了他的車辇，毫不客氣地坐在穆降身旁看着周圍激動的美女們說道：“哼，哪次都是那麽大排場，深怕別人不知道你是誰。”
穆降稍稍正了正身子，狀似無辜地說道：“玹玹啊，這怎麽能怪我呢，是她們自己要來的啊。”說着還朝着人群中揮了揮手，立刻引來另一波尖叫。
穆玹有些抓狂地沖他吼道：“跟你說多少遍啦，不準你叫我玹玹！”
穆降聳聳肩，并不答話。
穆玹不屑地瞥了他一眼，眼神飄向周圍時，卻見路旁的美女已經不只是年輕女子了，竟然有不少的少女還有...大媽？
那一個個的，沖着車辇狂抛媚眼。
穆玹心裏立刻一哆嗦，一旁的穆降不給面子地笑噴了：“哈哈~玹玹老少通吃啊！”
穆玹頓時一陣惡寒。
他當然知道穆降說的是對的，他堂堂丞相之子，相貌才華哪個會差？只不過因為年齡尚小，所以招了蘿莉和大媽的喜愛。跟穆降的“風華正茂”相比，吃虧不少啊。
所以說，穆玹現在是很不樂意別人說他小，丞相府中人人皆知：不要在小公子面前談到與年齡有關的任何信息。
丞相家的兩位公子在一片喧鬧擁擠中成功挪到了丞相府。穆丞相早已在門外迎候多時了。
穆降收了懶散的樣子，與穆玹一同下了車，朝穆丞相恭敬地說道：“爹，我回來了。”
穆丞相欣慰地點頭道：“嗯。快進門吧。”說着拉了穆降朝府內走去，又沖跟在一邊的穆玹說道：“玹兒，此次你大哥出使東淩一定有很多見聞，你定要與他好生談談，多向你大哥學習。”
穆玹看了眼穆降，說道：“孩兒明白。”
“皇上今晚安排了宴席，為你接風。現在去準備下，等下随我進宮。玹兒也去。”
被點到的兩人齊聲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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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炎皇宮，禦書房。
偌大的禦書房中，只有兩個人。
南炎老皇帝炎業端坐在龍椅上，認真地聽着穆降對此次拜訪東淩的描述。
“如此說來，東淩如今并不平靜啊。”炎業捋捋自己的胡子，頗為嚴肅地朝穆降說道。
穆降聽得出，炎業的語氣中并無半點喜悅，不由眉頭一皺：“陛下。”
炎業面露猶豫之色，有些猶疑地說道：“若是收複東淩，必然會有戰争。既是戰争，就不可能不給百姓造成任何損傷...這...”
穆降立刻回道：“東淩本就是三百年前從我南炎分裂出去的。它的存在根本就是個錯誤，若不是當年有個異世的靈魂降在這裏打亂了天道，也就不會有東淩的存在了。收複東淩是天道所在，若是東淩不歸回南炎，這天下遲早會大亂，到時候就不只是戰争這麽簡單了。”
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義正言辭，容不得炎業有絲毫辯解。
炎業張了張嘴，卻什麽都沒說。
穆降見狀，跪地言道：“陛下不必為百姓擔心，臣一定會以最小的損失收複東淩！”
炎業連忙起身，親自去扶起穆降，說道：“大公子不必行此大禮。就依大公子所言。只是...能否告訴朕，三百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穆降的眼神閃了閃，回道：“陛下，您只要知道，臣乃南炎的守護者，臣做的一切全部都是為了南炎好，這就夠了。”
炎業道：“我南炎皇室祖訓，對守護者一定要言聽計從。大公子放心，朕不會再多問了。”
穆降點頭，心中暗道：“三百年前的錯誤，是時候了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