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二合一
“警告!出現蝗級災難!”
“警告!出現蝗級災難!”
……
值晚班的獵人被智腦的警報驚醒。
胡子拉碴的池榮興抓了抓頭發,對着耳機詢問智腦:“盤古,給我具體位置。”
“花江路484號雅荷苑,出現巢穴空間的能量波動。能量波動三級,預估有十五個以上異人在空間內戰鬥。”
“雅荷苑?”光速擦臉的高夏為之一頓。
池榮興拍額頭。“那些家夥果然按捺不住。盤古,你得抽調一個組長過來啊。”
冰冷的機械音回道:“鷹級組長緋蓮,十分鐘內抵達雅荷苑。”
“卧槽!我們趕緊的!”
蝗級災難會造成一定範圍的傷亡,需要擁有創造空間能力的鷹級組長,帶領至少五名隊員處理。
黑夜在吟唱的搖籃曲之下,掀起腥風血雨。
落單的郁父躲在紅牆後面,看到有三個人出現。當偷看到眼熟的許千鶴,連滾帶爬地跑出來。
許千鶴駐足,母子倆也停下。
他滿頭大汗,憔悴消瘦,眼窩深陷,眼下帶有濃濃的暗紅陰影。看許千鶴的眼神像看到救命稻草,恐懼的漩渦快把他的理智攪碎。
“你記不記得我?我住你樓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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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話音冷淡:“你記得倒是清楚。你是郁瑤的父親,對吧?”
提到禁忌般的名字,他拉着老長的臉顫抖,不情不願地點頭。“我、我們一起走吧?這裏有很多可怕的怪物。”
“你見過很多嗎?”王姨警惕地打量郁父。雖然他病怏怏的模樣,可是給她不好的感覺,甚至是生理性的讨厭。
除了兒子和有過命交情的小許,她不信任其他人。
“見過,有像蜈蚣的,有畸形的,它們吃人!還有慘叫聲,你們聽到過沒?”
許千鶴不喜歡他散發的煙草味,提刀阻擋他靠近。周達說過,U型傳染病的患者到了晚期,如果求生意志薄弱會死掉,不會轉化成異人。
郁父的氣味可能是同類的氣味,她加倍提防。
他自然看見長長的截肢刀和王姨的水果刀,識趣地遠離一點。
“你遇到怪物後怎麽逃跑的?”
郁父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用懷疑的目光打量三人,陰恻恻地反問:“你們對‘怪物’不驚訝,你們也見過,你們又怎麽逃的呢?”
“當然見過,被我們合力殺死了。”
王姨語氣彪悍,唬住神經兮兮的郁父。
“殺死?就你們三個?”
“幹嘛,看不起女人和孩子?”
“不是……驚訝而已。那個……我能不能……”他忌諱兩個女人手裏的刀,忐忑得很。
兩個女人加一個病弱少年,這個組合像極逃生時被抛棄的炮灰組合,他猶豫該不該跟随。
許千鶴沒空跟他玩猜疑游戲,對王姨和童柏說:“我們走吧,不知道徘徊的敵人有多少。”
“對,別跟他浪費時間。”
眼看三人要走,郁父厚着臉皮跟上。
有刀,比他兩手空空要好。
不過寶貴的刀握在弱質女流手中,他很沒安全感。進入岔道的時候,他走在童柏身旁,不停撓手。
手癢,拿刀的該是他。
以前,只有他俯視別人的份。
以前,只有他能掌控那兩個女人的喜怒哀樂。
陰沉的目光在許千鶴和王姨的背影流連。
他們激起的水聲吧嗒吧嗒,幽幽回響。
王姨眉頭深鎖,熟悉的厭惡之感湧上來。
後面那男人跟她沒品的老公是同一類人。
她悄然蹭一下許千鶴的胳膊,遞眼神。
許千鶴斜睨郁父的方向:他有問題。
王姨動了一下水果刀:他敢亂來就動手。
異人之間靠氣味辨別同類,還能靠氣味的濃度辨別對方的實力。
郁父不再咳嗽,散發的煙草味很淡,而且他憔悴恐懼,可能正經歷大病初愈的時期。
問題是他一個弱雞,怎麽逃過捕食異人的嗅覺?
許千鶴有一個猜測。
後面的郁父則時而打量旁邊的童柏,琢磨能不能挾持他,威逼大媽交出水果刀。
“小夥子,你今年多大了?”他微笑着拉家常。
“20。”童柏的語調毫無起伏。
“真年輕,上大學了吧?”
“沒。”
“啊,複讀也沒關系,總會考上的。”
童柏面無表情地斜睨他,瞳孔映着周遭反射的暗紅光,幽亮而詭異。
郁父愣了愣,空氣變得更為黏濕,餘光處貌似有條狀的影子扭動,連忙揉眼睛看清楚。
“前面有人。”
許千鶴的話音使童柏收回視線。
黏濕感淡了,郁父沒找到扭動的影子。
疑神疑鬼久了會眼花,他郁悶。
“哪兒呢?沒有啊。”王姨問。
前方空無一人,狹窄的路口一片昏暗。
童柏冷道:“在另一條岔道裏,越來越近了。”
郁父吃驚他們牛比的聽力。
他們離路口越來越近,地上暖暖的水淌過他們的拖鞋。
緊接着,許千鶴在區分童柏的甜味後,聞到淡淡的葡萄味。
她握緊刀柄。
幾條岔道的交彙處,四人與一名長發少女相遇。
看見四人,倉皇的少女迅速神色如常。
許千鶴心頭咯噔。
後面的郁父不顧一切地抱緊童柏的胳膊,渾身發抖。
“許姐姐?”滿臉汗水的郁瑤喜笑顏開,背着一個脹鼓鼓的背包。“真巧啊,你們也在找出路嗎?诶,爸爸也在啊。”
她甜甜地笑,彎彎的眼睛注視站在後面的父親,臉蛋染紅,烏黑的長發反射暗紅的光澤。
“你背着什麽?”
“我的寶貝,當然要帶上逃亡。”
聞言,郁父全身一震,冷汗劃過眼角,看背包的眼神堪比見鬼。
許千鶴則聞到一絲腐朽的氣味,很熟悉。
郁瑤長得像一個瓷娃娃,王姨見彼此認識,正想上前一步,被人拉着衣袖。
她回頭,發現是兒子拉着自己。
須臾她發現旁邊的許千鶴沒有放下刀,并與郁瑤保持距離,立馬出一身冷汗。
“許姐姐,我能不能跟着你們?我一個人走害怕。”
“不要!”
郁瑤側頭看向失态的父親,委屈地撇嘴。“爸爸,我一路找你呢,你不能顧着自己逃跑。”
“我沒有!”郁父面如菜色,扒緊童柏的胳膊。
——她是魔鬼!她是魔鬼!!!
童柏毫不留情地掰開他的手。
“許姐姐!”
郁瑤繞開截肢刀的位置跑來,想挽許千鶴的胳膊,不料許千鶴換手持刀,恰好擋着她過來的方向。
“時刻保持警惕,不能挨太近。”
“好吧。”她乖乖地走在許千鶴的旁邊。“我們要怎麽逃出去呀?”
“不知道。”
五人的腳步聲伴随踏水聲,比之前三個人走動的動靜大一倍,許千鶴思忖怎麽甩掉父女倆。
不得不說,王姨母子的關系與父女倆的天差地別。
郁父的恐懼和憎恨源源不斷傳遞過來,她十分困擾。
郁瑤偶然側目打量後面的童柏,又瞄了瞄王姨,好奇地問:“阿姨,你們是新搬來的嗎?我似乎沒見過你們。”
“嗯,前幾天搬來。”
“前幾天?不就是剛維修好水管的時候嗎?破破爛爛的小區有什麽好,因為租金便宜?”
“是。”
許千鶴聽出王姨語氣遲疑。
“你們搬來不久就發生這種怪事,真巧呢。”
王姨總算明白她的險惡用心,連忙撇清:“确實巧合,但是跟我們沒關系。”
“我沒說跟你們有關系啊。”她眨眨眼睛,發色像幹涸的血。
王姨腹诽她陰險,偷瞄許千鶴的表情。
這種關頭鬧內讧最煩。
而許千鶴冷冷淡淡,對二人的對話不置可否。
後面的童柏也一言不發,面無表情。
小隊陷入微妙的沉默,剩下一路的水聲作響。
“水變深了。”許千鶴忽而打破沉默。
其他人低頭一看,果然發現水不知不覺淹沒他們的腳背。
與此同時,他們隐約聽見哭聲。
腦裏的歌聲與遠處的哭聲交織,還有類似心跳的“咚咚”之聲為伴,被困在如同腸道的空間,他們産生奇異的生理性排斥感。
甚至惡心。
“哭聲不像是成年人的。”王姨憂心忡忡,“可能有孩子遇害。”
“仔細聽。”童柏言簡意赅。
原來哭聲之下伴随斷斷續續的慘叫。
郁父差點被水絆倒,急忙挽童柏的胳膊。“我、我們快走吧,別被怪物發現。”
郁瑤不以為意,“我們能去哪?這裏迷宮一樣,不知道有沒有出口呢。不如過去瞅瞅,說不定有線索。”
“我拒絕。”王姨直截了當。
童柏傾聽遠處的動靜,若有所思。
“我也拒絕。”許千鶴只想快點跟祁言彙合。她還沒完全進化成功,與不信任的鄰居趟渾水不明智。
郁瑤失望,“啊~那沒辦法,少數服從多數吧。”
于是,他們立刻往前走,遠離哭聲的方向。
一邊走,許千鶴一邊釋放精神力窺探附近。她小心翼翼地控制範圍,不能讓敵人發現她窺探。
因此她保持冷淡的表情。
沒多久,她窺探出某條岔道有人,但不想在郁瑤面前暴露底牌,假裝沒有發現。
身後的童柏也沒吭聲。
穿過岔道來到空曠的交彙處,高大的人影走出對面的岔道口,狼尾頭的輪廓使許千鶴喜上眉梢。
他身穿黑衣黑褲,衣服的胸口處留下兩道長長的裂口。雖信步閑庭,但殘留的凜然殺氣使他像一匹橫穿叢林的孤狼。
看見小隊中的倩影,他露出溫柔的笑容走過去。
郁瑤斂去輕松的神色,抓緊背包帶,閃爍驚恐的目光。
“找到你了。”輕快的語調暫時驅散劍拔弩張的氣氛。
郁瑤忐忑地低頭,劉海遮擋雙眼。
她身旁的許千鶴迅速走過去。
暗紅肉質的牆壁,伴随“咚咚”的回響一張一縮,地上的水散發淡淡的腥味,因她走動而激起一圈又一圈漣漪。
正如相遇的兩人,彼此之間蕩漾牽挂的潮水。
她正朝他走來。
她第一時間向着他。
她惦記着他。
他揚起愉悅的笑容,淡去眉眼殘留的凜冽。
“你有沒有受傷?”許千鶴還是不敢細看他衣服裂口下的胸口,只是檢查他的臉和雙手。
“沒事,弱小的螞蟻很容易被摁死。”祁言看看她身後的鄰居,笑意更深。“小鶴真厲害,能聚集這麽多鄰居。嗨,你們好呀。”
狼尾頭的青年無視周遭的險境笑吟吟,雖然是人畜無害的笑容,但王姨感到別扭,強顏歡笑地致意。
郁父也問一聲好,然後轉動眼珠思索。
祁言自然而然地加入小隊,牽着許千鶴的手,把王姨擠到後面。不過沒關系,王姨覺得呆在兒子身邊更安全。
郁瑤依舊走在許千鶴的另一側,乖巧安靜。
“你有沒有找到出口?”許千鶴問祁言。
“沒有,似乎是一個封閉巢穴。”
“巢穴?”身後的王姨和郁父異口同聲。
“是啊,一個厲害怪物構築的巢穴,我們是甕中之鼈。”
漫不經心的語氣帶來瘆人的寒意。
“還有。”祁言話鋒一轉,勾起神秘莫測的微笑。“巢穴的主人帶來很多手下,它們正在捕獵我們。或許你們在路上聽到的慘叫,正是它們進食期間嘴下的獵物發出。”
郁父臉色發綠,胸口被冷汗濡濕一片。
“巢、巢穴的主人在哪?”王姨渾身發軟。
她旁邊的童柏依然波瀾不驚,眼眸古井無波。
“我也想知道。”
邊上的郁瑤,神色幾度變幻。
許千鶴暗自訝異郁瑤會産生恐懼的情緒,以為她是恐懼巢主。
小隊一路走去,地面的腥水悄然上升到腳踝,若有若無的哭聲穿過所有岔道傳播。途中沒有遇到清醒的鄰居,倒是遇見零零碎碎的殘羹冷炙——軟組織和骨頭碎塊。
碎塊随地上的水四處飄蕩,擦過他們的腳踝。
血液的甜味濃郁。
“嘔——”郁父捂着嘴幹嘔。
王姨也不好受,胃酸上湧。
好不容易走過這一段路,他們需要在路口稍作歇息。
“好渴好熱啊……”汗流浃背的王姨用手掌扇風。
其他人默默地擦汗,唯獨許千鶴沒有一顆汗珠,皮膚保持清涼的狀态,勝似出淤泥不染的荷花。
“這裏是恒溫的。”
“恒溫?”他們看向許千鶴。
“我的體感一直持續相差無幾的溫度,你們覺得熱,不是因為這裏溫度高,而是不通風,悶出汗。”
“所以呢?”
“所以這是巢穴的特性,有東西需要恒溫。”祁言代替她回答郁父,時而瞥沉默寡言的童柏。
“啊!”王姨突然輕呼,然後蹲下來用手指沾地面的水。
“你幹嘛?”
衆目睽睽下,王姨把沾濕的手指放進嘴裏。
許千鶴大吃一驚:“王姨別!水不知道有沒有毒!”
“沒毒。”她斬釘截鐵,“水有淡淡的腥味,還有熟悉但說不上來的食物味道。”
許千鶴立刻反應過來:“羊水?”
“沒錯,我懷疑這是羊水,因為在封閉空間需要恒溫的是胎兒。還有這像心跳的回聲,我覺得我們在懷着胎兒的子//宮裏面。”
此言一出,其他人頭皮發麻。
“你沒搞錯吧?”
王姨瞪郁父,“男人懂什麽。我生過孩子,不會搞錯的。胎兒需要恒溫和羊水才能存活,但不知道到底我們是胎兒,還是真的藏着一個胎兒。”
童柏垂眸思索。“哭聲。之前的哭聲像啼哭。”
“情況變複雜了。”祁言笑了:“如果我們要對付兩個巢主,光憑我們幾個不夠。”
“等等,我們要去對付巢穴的主人?”郁父抹一把臉上的汗水。“我們不是找地方躲嗎?太危險,算了吧。”
許千鶴不贊成躲藏。“要是巢主不死,我們會困在這裏直到被吃掉。與其被動等死,不如跟更多鄰居彙合,一起對付巢主。”
“小鶴說得真好。”祁言屈指蹭她的臉蛋。軟軟的,令他愛不釋手。
她嗔怪地瞪祁言,示意他收斂一點。
王姨當看不見兩人秀恩愛,舉手贊成。
郁父說不過他們,忽而發現郁瑤安靜過頭。
文靜不是她的本性,她沉默乖巧地伫立,長長的黑發遮擋臉頰,神色不明。
他偷瞄新加入的祁言。
這男人一出現她就成了鹌鹑,莫非她害怕他?
有這認知,郁父狂喜,心髒因接下來的計劃刺激着狂跳,興奮的電荷從每一根神經元之間來回刺激。
他緊張地舔幹燥的嘴唇,撲通撲通的心跳像激昂的戰鼓,催促道:“小瑤,你的背包很重吧,爸爸幫你背。”
郁瑤陰沉地盯去,齊劉海投下一片暗紅的陰影。“不用。”
他咧嘴笑:“不用跟爸爸客氣,給爸爸吧。”
“滾開!”
她狠狠拍掉父親伸來的手。
父女倆成功吸引其他人的注意力,郁父紅着眼抓郁瑤的背包。
祁言在旁笑着看戲,不忘把玩許千鶴柔順的發梢。
有幾縷被枕頭壓彎,真可愛。
“你不準碰!”
郁瑤惱恨地抵抗父親的魔爪,陰狠的目光警告他不許胡來。然而郁父不再害怕她的威脅,拼死扯着背包。
“為什麽不準碰!是不是藏了見不得光的東西!是不是害怕他們知道你幹了什麽!”
“閉嘴!”
始料未及的争執使許千鶴困惑,她沒有勸阻,反而看互相憎恨的父女倆狗咬狗。
背包終于被郁父搶去,暴跳如雷的郁瑤脖子痙攣,她的腦袋頻頻與脖子折成鈍角。
許千鶴和王姨立馬遠離她。
“啊!你們看!”郁父打開背包,舉起一顆灰白的顱骨。他瞪圓的雙眼興奮又恐懼,“你們看!她殺人了!不,她吃人了!她吃掉自己的母親!她是一個怪物!”
“閉嘴。閉嘴!閉嘴!閉嘴……”
脖子與腦袋抽搐的郁瑤體型變高,投下長長的影子。
“她吃掉自己的母親,是一個殘忍的怪物!”
眼冒血絲的郁父盯着許千鶴四人。
快殺了她吧!
快打起來吧!
他終于解脫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關我們什麽事?”
內心的狂喜被祁言無情的話打斷。
狼尾頭的青年似笑非笑地打量他。
他改為慫恿許千鶴和王姨,因為女人耳根軟。“你們現在不除掉她,她以後會打你們的主意。我知道她的計劃,她一直觊觎你!”
他捧着顱骨盯着許千鶴。“她下一個要吃掉你,你和我一樣,總是被她的預言折磨着吧?快點殺了她,她一天只能使用一次那個能力!她死了,我們可以擺脫她了!”
祁言驀地臉色陰沉。
“預言?”許千鶴想起因郁瑤的話發生的三件怪事。
“是啊,她的能力就是——”
還沒說完,一根節狀的鞭子從郁父的後腦勺穿過口腔,末端的倒勾勾着他的下巴。
他驚恐地瞪眼,瞬間被鞭子拉走。
兩米高的怪物現身,它的皮膚反射銀灰色的金屬光澤;類人形的軀體長着修長的四肢,手指和腳趾最長的是手掌長。
沒死透的郁父被它拉近嘴部,铮亮尖銳的牙齒咬他的脖子。
郁瑤果然就是金庭園碎屍案的兇手,許千鶴切齒。
它擁有尖銳的指甲,會不會也是使自己困在電梯的怪物。
一雙手及時擋在許千鶴的眼前。
“髒,不要看。”
她聽見祁言溫柔的聲音。
實際上,怪物形态的郁瑤和意識渙散的郁父看見,祁言的眸子變成暴戾的猩紅色。
“黑暗會蒙蔽你們的眼睛!”
怪物的後腦勺長着郁瑤的臉,她吐出即時生效的“預言”。
須臾,許千鶴的眼前一片漆黑,重回摸黑走樓梯那天。
“我看不見了!”旁邊響起王姨的驚叫。
“我也……”
“別怕,很快結束。”
這一次,有溫柔的低語陪伴她。
怪物的腦袋180度轉向,郁瑤的臉轉到正面,背後的怪物腦袋在啃食郁父。
“你們兩個竟然不受影響。”
祁言不受影響她不意外,遇到他們之前,她一直被祁言追趕虐玩。但是童柏還能看見,她恍然大悟。
原來一路聞到的濃烈甜味,來自這個脆弱美麗的少年,并不是來自那些屍體。
她陰晴不定。
兩人都比她強。
“庫庫庫~終于可以為小鶴跟你算賬了……”
龐然黑影落下巨大的影子,囊括許千鶴單薄的身影,把她保護在自己的領地中。
郁瑤和童柏從沒見過這樣的同類,震驚不已。
帶着甜味的風拂過許千鶴的面前,她看不見,聞到濃烈的甜味,聽着熟悉的聲音發出病态的笑聲。
她感受鋪天蓋地的殺戮情緒。
暴戾、憤怒、憎恨,亢奮、愉悅、癡迷,她不敢相信兩組截然不同的情緒出自同一個人。
出自她的男朋友。
“不要!!!!”
是郁瑤的尖叫。
“啊啊啊——好疼!啊啊啊……”
夾雜骨折的聲音。
“救命!求你停手!啊——”
“庫庫庫~輪到你嘗嘗受折磨的滋味。”
“不要……你會引來更多同類,幹脆殺了我吧!啊啊啊啊——”
“來更多不好嗎?”
“你……”
只有仍是人形的童柏看見,可憐的郁瑤從額頭劃出一圈血線,被法醫開顱般,慢慢地被割開頭皮,慢慢地被鋸開頭蓋骨。
持續性的劇痛逼瘋郁瑤。
許千鶴感受到王姨顫抖,使用精神力窺探四周。幸好,打鬥的有兩個,還有一個站着不動。
她不敢保證童柏不會趁機吃掉自己,偷偷地試圖集中精神力破解郁瑤的“預言”。
精神力凝聚成一把劍,一點點攻破黑暗。
終于,眼前開始出現模糊的景象。
暗紅的,深色的,移動的,還有伫立的。
全神貫注繼續攻破,景象逐漸清晰。
正在鋸顱的祁言馬上收起殘暴的笑臉,直接一掌拍爛郁瑤的腦袋,給她痛快。
金屬質感的怪物掉落地面,映入許千鶴的眼中。
作者有話說:
祁言:又是愉悅的一天。
郁瑤的怪物形态參考異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