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逃離江家

江家別墅內,所有傭人都候在大門外。

江輕站在自己的房間裏,看着門口的江槐和身後的保镖,面色不虞:“你到底想幹什麽!”

“退圈吧,以後不要去娛樂圈鬼混了。讓你玩了這麽些年,也該收心了。”江槐嚴肅道,“這就是你要呆的地方?江輕,我給你的時間不多了,你最好早點退圈。”

“憑什麽?”

“你說憑什麽,上次我要是晚一步,你的人生可就完了。”江槐冷聲道,“娛樂圈,就不适合你們呆,為什麽你們一個個地這麽犟呢?”

江輕深吸一口氣,控制自己不發火,壓低聲音說:“我不想跟你說這些,但凡你聽得進去,我們這個家就不會成現在這個樣子。”

“不,是你們毀了這個家。”

“争這些有意義嗎?媽都死了,你還想怎樣?”江輕說。

江槐沉默片刻,道:“這幾天你就在家好好呆着,等辦完手續就送你出國去學習經商。”

“你敢讓我接手公司,我就敢毀了你的江氏。”

“江氏是你爺爺親手創立的,他臨死前都還在辦公室裏開會。你要是想毀掉,随你。”江槐很好地掌握了他的命門。

這話一出,江輕就安靜了下來。

爺爺是個很嚴厲的商人,看不起他出身卑微又抛頭露面的母親,連帶着對自己的親兒子都不大滿意,但是江輕卻是他疼到骨子裏的。

父母忙的時候,江輕就被送到四合院和爺爺住幾天,每到這時爺爺就會放下所有工作陪着他玩。

他喜歡看電視,但是爺爺讨厭,覺得浪費時間,咿咿呀呀不成體統,但是跟着他看久了,倒也生出幾分新鮮。

因他這個紐帶作用,爺爺和父母的關系也緩和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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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輕的手機被沒收,任憑他怎麽辱罵,江槐就跟沒聽見似的無動于衷。

一日三餐都有于阿姨送到門口來,怎麽送來的,就怎麽原模原樣地送回廚房去。

于阿姨急得不得了,苦口婆心地站在門外勸他吃飯:“少爺,你好歹吃點吧。廚房做了你最愛的松花桂魚釀茄子,臘味合蒸叫花雞,荷葉蒸肉炒三絲……”

江輕眼淚要從嘴裏流出來了,強忍着餓意,故作柔弱道:“于阿姨,謝謝您,您就端、端走吧。咳咳......我這瘦、瘦弱身子還抗得住。”

“哎呀那就更不行了,你本來就這麽瘦了,再瘦可不行啊,我去跟江先生說說去。”

江輕聽見腳步聲走了,靠着門坐在地上,發現床底下還有顆糖,貌似是過年一小孩來拜年,竄進他房裏搞丢的。

他剝開糖紙喂了進去,頓時理解了桑一吃糖的快樂。

屋外響起江槐的聲音,他今天一天都在家處理公事,道:“江輕,絕食是解決不了問題的,你真以為我會在意你絕不絕食嗎?”

“你當然不在意了,我是個什麽東西,有娘生沒娘養的玩意而已。”江輕無動于衷地說,“你多好啊,一把年紀了還那麽多女人,随便一生就可以生一窩,外面怕是有不少私生子了吧。要啥樣的沒有呢,何必非要來禍害我。”

“江輕!”江槐被他幾句話點燃怒火,粗暴地開門,發現門從裏面反鎖了。

“江槐,你不覺得這一幕太熟悉了嗎?”江輕突然說。

江槐頓了一下,不再動作,扭頭吩咐于阿姨和保镖下去。

“你當年就是這麽關着我媽的吧,你以為我沒記憶嗎?”江輕好笑道,“她每天在房間裏哭着喊着罵你,你真以為我聾了嗎?你到底為什麽能這麽狠,親手毀掉她的夢想毀掉她的人,現在又想毀掉她的兒子?我和她就這麽不遭你待見嗎?我們到底做錯了什麽!”

沉默。

良久,他聽見江槐嗓子有點嘶啞地說:“江輕,她是我妻子,我不可能不愛她。”

“這話你自己相信嗎?”江輕譏笑一聲,“你這愛到變态的地步,真是令人覺得可怕!”

江槐不再說話,站了一會轉身離開。

江輕閉上雙眼,斂去情緒,然後打開自己的箱子,從裏面翻出一個新手機。

作為一名藝人,怎麽可能只有一部手機。

他登上微信,給舒彤說了一下現在的情況,舒彤吓得趕緊從家裏趕過來。

一個小時後,他聽見舒彤的聲音,然後和江槐走向二樓的書房,也不知兩人聊了些什麽。

兩小時後,舒彤眼睛微紅,一句話不說地離開了。

末了,江輕接到她的電話:“阿輕,你先吃飯,公司有點忙,等我忙完了就來領你回家。”

“江槐跟你說什麽了,為什麽要過幾天?”

舒彤喘了下氣,道:“我現在也得好好考慮一下你的未來,阿輕,你的生活不能只有演戲。或許你爸是對的。要不,你先出國休息兩年,等回來了再演戲可以嗎?”

“彤姐,兩年後回來,還有人記得我嗎?我還有戲可以拍嗎?”他自嘲地笑了笑,“你們大人就是這樣的嗎?一口一個我們的未來,為什麽你們不能考慮一下當下,當下我的需求是什麽?!你們希望的未來就是我想要的嗎!”

“阿輕,你聽話。”

“我以為你明白我!你為什麽突然向着江槐說話了,他給了你多少錢,我也可以給你啊,你為什麽也要背叛我。”江輕不給對方勸說的機會,直接挂斷電話,一拳砸在牆上。

沒有人站在他這邊。

沒有人是真的在乎他。

他哭着來到這個世界,孑然一身長大,背着一腔熱血,卻涼于身邊人。

也不知過了多久,黑暗中,手機屏幕亮了起來。

藺尋的不定時騷擾又來了。

臭屁蠢豬!:很奇妙,睜開眼睛想到的第一件事是早餐給隔壁小鄰居喂點什麽,小鄰居怎麽還沒吃膩包子?瞧瞧這些早餐【圖片】,饞嗎?

臭屁蠢豬!:嗯...你現在應該在吃晚飯吧。吃得什麽啊?沒有我陪你吃飯,是不是都食不下咽啊?

江輕嗤了一聲,看着他秀的一大桌子豐盛的早餐,沉默半天,突然沖外面吼了一句:“我要吃包子!”

“诶好咧!什麽餡的都行!”于阿姨在外面候了半天,就等着他開口呢。

他一個人足足吃了三籠包子,當真是什麽餡都有,拍了張照片發給藺尋嘚瑟嘚瑟。

臭屁蠢豬!:太油,小心長胖,胖了我就不喜歡你了。

江輕這下實在沒忍住,編輯道:那可太謝謝您了!

剛準備發送,就看見對方又發了一條。

臭屁蠢豬!:我就愛你。

江輕手一顫,點了發送。

——胖了我就不喜歡你了,我就愛你。

——那可太謝謝您了!

草(一種植物)

藺尋發了個貓貓大笑的表情包。

臭屁蠢豬!:“不客氣,關愛弱勢群體是應當的。”

江輕喪了一整天,這會終于燃起了鬥志,給藺尋直接打了個電話過去:“臭小子,幾天不見你真是皮子松快了是吧?來,讓爺爺我跟你緊緊皮......你丫才是弱勢群體呢,你不止弱勢,還弱視弱智弱雞。”

那邊不說話了。

江輕等了一會,心道該不會罵傻了吧?

“喂,你……”

“你聲音怎麽了。”藺尋問。

“嗯?”

“哭過?”

“……沒、沒有!”

“想我想哭的?”

“滾吧你,想也是爸爸想兒子的那種想,想念你的零花錢到沒到賬。”

藺尋低聲笑了起來,磁性得很,聽得江輕耳朵麻麻的,心說這狗男人也太會了。

他要是換做尋常女人,還不得當場跪下喊親愛噠?

“為什麽哭了呢?”藺尋很認真很不解地問。

“我都說了,沒!有!”

“好吧,你說沒有就沒有。”藺尋頓了頓,又壓低聲音,“以後都不許哭了。”

江輕愣了一下。

“要哭也只能在我的床上哭。”藺尋超級磁性地說。

“死去吧你!”江輕惱羞成怒地挂斷電話。

深夜,他毫無睡意,盯着天花板瞧,上面住着他的逝去的母親。

四五歲的記憶雖然不多,但總有幾件事是烙在腦海裏的。

也不知是哪裏出了錯,他回憶裏是有江槐和母親恩愛和睦的畫面的。

江槐原名叫江淮,但母親說小時候算命先生說她命運單薄,生命線枯萎蕭條。所以她很愛槐樹的花,雖不豔麗,但生命力旺盛,于是江淮便改名成江槐。

就為這事,爺爺當年就沒同意他們的婚事,把江槐攆出了家門。

誰知兩人不僅沒分手,還先上車後買票,有了孩子。

改名的事是聽爺爺說的,但江輕至今都懷疑是爺爺唬他的,因為江槐壓根沒有心。

在他淺薄又深刻的記憶裏,全是母親最後的模樣。

她住在閣樓裏,被江槐軟禁,兩人每日在樓上吵吵鬧鬧,偶爾還會打起來。

江槐臉上身上總是出現不少抓痕,而母親則是身形消瘦,璀璨的雙眼漸漸失去了光澤。

江槐不許他上樓,更不許見她。

母親在房間裏哭,他就在外面嚎。

某日他提前放學,偷偷溜回家,裏面裝着一把偷偷去配的鑰匙,他想帶着母親一起逃離這個鬼地方。

當他打開房門的時候,見母親穿着她最好看的禮服,頭發高高地盤起來,正坐在化妝臺前描眉。見他進來,溫柔地笑了:“阿輕,你來看媽媽了。”

“媽媽,我來帶你走,我們去別的地方吧。”

“別的地方?”母親呆怔了片刻,莞爾一笑,“好啊,不過我一個人去就好了。”

江輕關上門,忙跑過去抱着她,委屈道:“為什麽?媽媽不要我了嗎?”

“媽媽不是個好媽媽,不配做你的媽媽。”母親把他抱起來,“對了,你上次去拍的戲喜歡嗎?”

“喜歡,拍戲真好玩。”

母親看着他笑,笑着笑着,眼角落下一滴淚:“阿輕,你先出去玩會吧。”

“你不跟我走嗎?”

“不,你要留下,你要好好長大。”母親牽着他的手走到門外,彎腰親了一下他的臉,然後關上門。

他不明所以,蹲在門口等她,然後聽見凳子砸在地上的悶響。

江輕經常會想起這一幕,要是他當時稍微機靈點就能發現不對勁,要是他黏着人不松手,或者抱着她一直哭,她會不會因為自己而留下來?

而且,就算是臨終叮囑,母親也沒說一句“聽父親的話”,只是讓他好好長大而已。

好好長大,一個人長大。

還真是應了她的話呢。

他翻個身,下意識地拉開抽屜,才想起來這裏沒有藥。

這時,手機又亮了起來。

他拿起的一瞬間,竟然在想會不會是藺尋。

一看,果然是他,這次發的是語音。

臭屁蠢豬!:睡了嗎?小妹想給小嫂子唱首歌。

他疑惑地點開下一條語音,是一個五歲多的女娃娃的聲音,嗲嗲的,甜甜的,中文還不大利索,唱着一首中英混雜的晚安曲。

小女孩唱着唱着就咯咯笑了起來,說:“哥哥,為什麽不是你唱!我好累哦!”

然後是藺尋的聲音:“因為你比較可愛,他不喜歡我,但是會喜歡你啊。”

“咦嘻嘻嘻。”小女孩得意的笑了起來,又接着唱歌。

江輕笑了笑,反複聽着這段語音,竟不知不覺地睡着了。

後面幾天他都有好好吃飯,因為藺尋總是秀他的飯菜,搞得他開始遠程PK,真是幼稚的一批。

他不知道藺尋回家去忙什麽,藺尋沒主動說,他也就沒問。

他總覺得要是問了的話,就顯得自己多在意似的,可能藺尋就更會得寸進尺了,點個火還不得讓他竄天上去啊。

四天後,他醒來發現藺尋發了條回國的消息,一看時間,是昨晚半夜的航班。

吃過早飯後,江槐來敲他的門:“江輕,收拾一下東西,出國手續和入學手續都辦好了,待會我們就出發。”

江輕沒回答。

等腳步聲離開後,他摸出手機,打算讓桑一帶着她的那些拳擊課同學過來。

然而他剛翻出桑一的號碼,就臨時接到了藺尋的電話,對方語氣輕松:“我到帝都了,你在家嗎?”

“不在。”

“那你在哪呢?我想見你。”

江輕抿抿嘴,說:“救我。”

江槐掐着時間又來催促道:“收拾好了嗎?”

裏面還是沒有回音,他站了一會,索性拿出鑰匙開門。

剛一開門,就被眼前景象吓了一跳。

“江輕!你給我下來!”

江輕坐在窗臺上,正低頭看外面的景色,一只腿還搭在外面,不動聲色地去夠下面的一小塊放置植被的石臺。

然後一腳踹飛花盆,花盆從二樓飛下去,“啪嚓”一聲,聲音不小。

在樓下的傭人們吓得團團轉,圍在下面喊:“少爺,危險,快點回去!”

“江輕,你鬧夠了沒有!”江槐怒氣沖沖地走進去。

“你別過來。”江輕索性翻過窗臺,兩只腳都踩在外面的石臺上,雙手撐着窗臺,“你再過來試試。”

江槐不敢上前,面色緊繃,咬牙道:“你上來,我們有話好好說。”

“我跟你沒什麽好說的。”江輕扭頭,尋找下一步可以挪動的地方,伸長了腿,去踩下一處臺階。

這時,大門處響起一聲刺耳的汽車鳴笛聲,樓下吵作一團。傭人們見有車闖進大門,忙上前攔着。

車子停了下來,緊接着一個面目姣好的男人雷厲風行地下車。

見不少人在房子左側圍着,下意識地跑過去,一擡頭就看見了趴在外牆上的江輕。

他瞳孔驟然緊縮,連心跳都停了幾秒。

“江輕!你在做什麽!”

江輕回頭,松了一口氣,笑說:“你怎麽每次都來得這麽及時?”

“你快回去!”

“我不回去。”江輕慢慢蹲了下來,知道江槐此時已經站在窗臺準備撈人,“你帶我走吧。”

江槐一怔,看向地面上的男人。

“好。”藺尋毫不猶豫道,“你先回房,我馬上上來帶你離開。”

“我一回房就要被關起來了。”然後你就會跟彤姐一樣,勸我放棄。

江槐臉色略顯蒼白,放緩語氣,誘導道:“阿輕,你先上來,我不送你出國了,好嗎?”

“我不會再信你了!”江輕提高音量,眼中的情緒漸漸消失,盯着地面出神,深吸一口氣跳了下去。

“江輕!”江槐嘶啞着嗓子喊了一聲,馬上轉身沖向樓下。

“啊啊啊啊啊!”幾個女傭人吓出了聲。

砰——

江輕接觸到地面的那一刻,疼痛感通過神經直竄他全身,感覺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藺尋慌忙上前,握着他的腳踝,輕輕捏了捏,見他神色痛苦也不吭聲,抱起人就往外走。

江槐跑出來,正好攔在他們面前。

“麻煩讓讓。”藺尋說。

江槐上前一步,想看看傷勢。

江輕卻立即摟着藺尋脖子,用後腦勺對着江槐,急道:“藺尋,快走,嘶……快。”

藺尋二話不說繞過江槐,江槐攥緊了拳頭,回頭看着他們離去的方向。

江輕沒有挪動姿勢,一動不動地看着他,漸行漸遠。

倏地,他微低着腦袋,将臉埋在藺尋的頸窩裏。

藺尋驅車前往最好的醫院,途中打了個電話,臉色一直繃着,直到把人送進醫院。

江輕坐在小床上,還忍不住想逗逗他,笑得臉都快扭曲了:“一見面你就這麽兇,還有點追人的樣子嘛。”

“你別說話。”藺尋看着他就來氣,索性不理人,起身去外面等人。

江輕見他出去了,才龇牙咧嘴地抱着自己的腿,默默流淚。

兩分鐘後,外面響起兩個人的談話聲。

“什麽事啊,這麽急?”

“我朋友受傷了,麻煩你快點看看。”

門口走進來三個人,除了藺尋,另外兩位是中年男人。

其中一人頭發有點白,卻不是因年紀而白的。再一看男人的五官,比藺尋的更為深邃,褐色的瞳孔顏色更為明顯。

男人一見到他,挑起眉:“這不是江輕嗎?”

“你好。”江輕禮貌地點了個頭。

“本人比照片還好看點。”男人點評道。

江輕納罕,什麽照片,難道不是看他電影才認識他的嗎?

藺尋煩躁地看着男人:“現在是認親的時候嗎,趕緊看傷。”

“怕什麽,我看他沒啥大事。”男人嘴上這麽說,但還是拉着同伴說,“來,老陸,你是這方面的專家,你給看看。”

老陸坐下,仔細看了一眼他的傷勢,問:“拍片了嗎?”

“拍了,還沒拿到,叔,你去拿一下。”藺尋說。

男人離開後,江輕還有心思問一句:“你們認識?”

“嗯,我叔叔,藺竹笙,腦科大夫,就那個給我講睡前故事臨床醫學的人。”

“院長。”陸醫生補充一句。

江輕目瞪口呆:“你之前怎麽沒說過?”

“你也沒問啊。”藺尋走到角落裏坐下,別過頭不看他,“你從來都不好奇我的事,也不跟我說你的事,我真是吃飽了撐的才喜歡你,真是費勁。”

喜歡這種話也不是說了一兩次了,但這次還有外人在,江輕臉皮子撐不住,可恥地紅了。

好在陸醫生就跟沒聽到似的,認真檢查他的傷勢。

他怼回去:“那你就不要喜歡啊。”

“晚了,家裏人都知道了,要是不把你追到手,我就要淪為家族笑話了。”

“呵,原來還是你的面子重要啊。”

“可不嘛。”藺尋嗆他。

江輕一時來氣,想罵他幾句,又找不到合适的身份去罵,索性也不理人了。

藺竹笙拿着報告進來,就發現氛圍不對勁,将東西遞給陸醫生,随口問了一句:“怎麽了?”

兩個年輕人都不說話。

陸醫生看着報告,笑呵呵地說:“小情侶吵架了。”

江輕:!!

“藺尋,你怎麽還跟人吵起來了。”藺竹笙馬上就逮着藺尋教訓,“人家腿都為你摔折了,你還敢罵人家。”

江輕:“啊?我不是為他摔的。”

“不是嗎?”藺竹笙汗顏,“嗐,我以為是你家人不同意,你才為了他逃出來的呢。不好意思啊,這種事以前太多人幹了,我都有點習慣了。”

“太多人?”江輕順口問了一嘴。

“是啊,他桃花多,隔三差五就有同學跑來家裏堵人。有個鬧得最兇的留學生,自己跟家裏出櫃被打斷了腿,還身殘志堅地跑到家裏來要藺尋負責,不然就要上吊,然後藺尋就躲到國內了。”

“……”

藺尋煩躁道:“叔,你說這些幹什麽。”

“這不是無聊嗎,這麽久不見你,我就想氣氣你。”

藺尋霍然起身,走出了診室外。

藺竹笙笑了下,看向江輕,壓低聲音說:“他挺擔心你的,剛剛去辦公室找我,臉都白得沒有血色了。要是他哪句話惹你生氣了,我替他給你道個歉。”

“沒事,是我不對。”江輕抿了抿嘴。

陸醫生看着報告,挑挑眉:“哎呀,這情況有點不妙啊,恐怕得要截肢。”

“什麽!?”江輕難以置信地看着他,“您、您确定嗎?我怎麽覺得還可以拯救一下?”

“确定,你這影響到脊髓神經了。”

話音剛落,藺尋就風一般地沖了進來,站在江輕旁邊,一動不動地盯着陸醫生。

陸醫生面不改色道:“準備手術吧。”

江輕微張着嘴,說不出話,手無意識地往旁邊一抓。抓住了藺尋的手腕,狠狠一握,意識到什麽的時候,馬上松開了手。

下一刻對方就反手握住自己的手,柔聲道:“截了也好,省得你還跑。”

江輕:“……”你說的是人話嗎?

藺尋蹲下,平視着他,親吻了一下他的手背:“是我沒有接住你,我負責你的下輩子。”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可別學江輕同學哈,他馬上就要挨老攻收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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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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