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跑哪兒去了?”

“秋秋,秋秋。”

“娘娘,秋秋好像是往那兒跑了。”

難得出來溜溜狗,偏偏秋秋不安生,跑來跑去跑沒了影子,榕榕只好領着一大幫的太監宮女兒跟在後面追。

今天也巧,太子和太子妃一起來宮裏給皇後請安,而二皇子和二皇子妃也一起來請安,兩方人馬恰好在路上遇到了。

“太子,太子妃。”二皇子一向是禮數做得足,二皇子妃也跟在身後行禮。

太子和二皇子雖然一直在私下較量着,但是明面上卻還是兄友弟恭,更何況是在有心人多的不得了的後宮呢,面子上必須做的漂亮才是。太子也含笑應了,太子妃也是笑着開了腔:

“二弟妹倒是愈發漂亮了,剛才遠遠的見了還以為不是二弟妹,教人不敢認了。”

聽起來話好聽極了,但其實在場的人誰聽不出太子妃在嘲諷二皇子即将要迎娶新人,二皇子妃人老珠黃的事呢。

二皇子妃雖然平時在府裏嚣張跋扈,欺壓姬妾的,但是在外人面前一向是最維護二皇子的,她嘴皮子也利索。

“不過是府裏清閑了些罷了,我們府裏怎麽比得上太子妃府裏熱鬧呢,太子妃也得注意保養才是呢,不過才是雙十年華,憑的眼睛就不太好了。”

太子重色,太子府中姬妾無數,太子卻還會在外尋歡作樂,太子妃不知為了這事和太子鬧了多少事情出來,二皇子妃這話一說,太子妃的臉立馬就黑了。

太子和二皇子都只在旁看着,婦人之事,他們不好參與,由着這對妯娌之間你來我往的相互打機鋒。

突然就看到一只小哈巴狗搖頭晃腦的跑進來了。

小哈巴狗憨态可掬,太子妃和二皇子妃一下子都轉移了注意力。

“這狗倒是可愛的緊。”二皇子妃說着就要讓身邊的丫頭抱起小狗。二皇子妃也贊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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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不多時,便有一大群人呼呼啦啦的湧上了這條小路。

榕榕也沒想到這裏竟然站了這麽多的人,一時也愣了,還是旁邊的芳嬷嬷提醒了一句。

“娘娘,稍前的是太子和太子妃,後面的是二皇子和二皇子妃呢。”

太子那邊一行人也反應過來了。

“暄妃娘娘好。”

榕榕也行了半禮,太子行禮只是表示晚輩對長輩的禮儀,她需要還禮。而二皇子嘛,榕榕見過。

太子妃和二皇子妃此刻心裏也都不約而同贊了一句:好一個美人,怪不得受寵的緊。女人雖然都有嫉妒心,但是眼前的女子即使長了一張再天仙的臉,也是無礙的,這是父皇的妃子,換而言之,更是她們丈夫的庶母,根本沒有什麽沖突。

“太子妃,秋秋。”出乎意料,眼前的暄妃娘娘根本沒有別人口裏的心機深重或是嚣張,她将這句話的時候,似乎臉有些紅了,像是有幾分的不好意思。

“原來這狗是暄妃娘娘您的。”二皇子妃也笑了。

相比于她們,太子和二皇子就沉默的多了,只在一邊看着,但是臉上的表情卻是高深莫測的。太子和二皇子妃都是皇家子,太子能夠平安到現在,可能更多靠的是李淑妃,而二皇子的母妃葉容華身份低微,二皇子靠的更多就是他自己。所以太子和二皇子都站在一邊,但是仔細看來太子的眼神還是有些端倪的,而二皇子卻是滴水不漏。

太子妃身邊的丫頭将狗抱了過來,誰都沒想到暄妃竟然親自接了過來。而暄妃身邊伺候的宮人竟然也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

“這暄妃娘娘當真是受寵。她頭上戴的那支簪子上鑲的可是今年上貢的東珠,耳邊的主子,也都是難得一見的珍珠。”

“就連身上的宮裝可都是江南進貢來的極品冰絲綢,夏日裏可是再舒适不過了,旁人有不過只舍得那個做個帕子,沒想到暄妃娘娘竟然拿來做了衣裳。”

無巧不成書,太子妃和二皇子妃坐到了馬車上之後,都在說這位暄妃。只是太子的态度卻是對太子妃極不耐煩的,而二皇子卻是含笑。怪不得太子妃的娘家對太子的态度總是模棱兩可的,而二皇子妃卻對二皇子死心塌地。

“呀。”馬車忽然颠簸了一下,太子妃叫了一聲。

“怎麽回事?”太子掀開簾子問話。

“太子息怒,太子息怒,剛不知怎麽回事突然有只小狗竄到了路中間,這才驚了馬。”

太子妃正要叫人趕了狗,卻聽到太子的話。

“将狗抱來瞧瞧。”

聽了這話,下人也愣了,但随即立馬去做了。太子還是一副不耐煩的神情,但是太子妃的心裏卻突了一下。當太子吩咐別人将這只土狗抱回太子府的時候,太子府心裏隐隐的有了一個不好的猜測。

“娘娘,不如以後每次出去的時候往秋秋身上套條繩,這狗兒實在是太皮了。”這是芳嬷嬷,芳嬷嬷謹慎,總覺得這樣亂跑的小狗有一天肯定會惹了事,必須要防患于未然。

“不,幹嘛拘了它。”榕榕撅嘴巴不肯。

“娘娘,若不然在秋秋身上放個鈴铛吧。這樣它一跑,尋得人就可以聽聲找到這小頑皮了。”出主意的是甜芹。

榕榕也覺得這是個好主意,拍了拍手。

“不錯,你想了個好法子,該賞你才是。”這是嘉靖帝教的,榕榕也用的毫不手軟。

果然,甜芹一聽這話,臉上都是遮都遮不住的歡喜之色。

“謝謝娘娘,謝謝娘娘。”

暄妃娘娘受寵,賞賜起人來也是大方,前兒得賞的宮女還有得到了一支足金的簪子的呢,甜芹只要一想,心裏就是忍不住的激動。她在暄妃娘娘身邊伺候着,等到她年紀滿了,說不定出去能攢上好一副身家呢。

其他伺候的宮人臉上也是羨慕,和甜芹關系好的,就在私底下沖她笑呢。

“葉容華,你最近清靜的很。”說這話的是蘇皇後,臉上似笑非笑。

底下坐着的葉容華也明白皇後的意思,之前她都是針對暄妃的,仗着自己的資歷高,膝下的二皇子也是個有能力的。但是近來她卻大改之前的作态,早上請安的時候,甚至還出口誇了暄妃。葉容華也不能多說,也能掩飾性的喝了口茶。

其實葉容華這樣的轉變,其中居功至偉的就是二皇子了。二皇子知道自己的母妃是個手段不高的,便說了幾句。

而葉容華是一個好母親,為了自己的兒子,什麽氣不能忍,暄妃如今受寵,是皇上心尖尖上的肉,她不能圖一時的痛快,要為了大局着想。

蘇皇後也不是省油的燈,自然知道葉容華的想法,她此刻也在衡量。暄妃的皇寵不容置疑,而自己無子嗣,也無聖寵,只占了一個皇後的名頭,和葉容華合作只是“矮子裏面拔将軍”,那現在出現了一個暄妃,會不會是自己的契機呢?但是暄妃有寵,家世也是不高不低,也不一定會答應自己。

人人都在計劃着,偏偏很多計劃之中的暄妃還不在狀态裏。

今兒嘉靖帝興起,宣她來禦書房紅袖添香來了。這偌大的殊榮,芙蓉軒的奴才都與有榮焉,可偏偏她翹起嘴巴來了。

人都在禦書房了,偏偏腦子不在這兒。一般的妃嫔有了這樣的機會,要麽使了渾身的手段叫皇上滿意的,要麽想盡辦法替自己的娘家說些好話的,可她不。

話也不說,笑也不笑,撩了袖子杵着磨墨,就好像這墨上開了花兒似的,一個勁兒的死盯着。

有人來了,她進了裏面,等人出去了,她才出來。

來的人剛巧參了一本普定候世子的惡行,普定候和靖海侯是姻親,而白氏也是她的嫡母,換別的人了,哪怕是真的嫡母不慈,但是礙着家族“一損俱損、一榮俱榮”的理兒,面上也要說幾分的好話,不能叫人捏了把柄啊。她就不走尋常路,嘉靖帝問她。

“認識普定候世子嗎?”

“認識。”

還不等人發話呢,小嘴巴巴的就開口了。

“我什麽都不知道。”

嘉靖帝失笑。

“真不知道?”

榕榕也苦惱啊,芳嬷嬷教她,後宮不得幹預朝政,她來了就想了萬一皇上問了什麽,千萬不能随便說話,實在不行就說不知道,可是這套好像行不通怎麽辦。

叫別人肯定能把話圓了,你就說你常年在閨閣,外事并不通曉便罷了,還要支支吾吾的幹嘛?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嘛。

“嗯,我好像知道一點。”

“那你知道什麽,都說出來讓朕聽聽。”嘉靖帝放下筆,饒有興趣的逗弄。

她的臉更苦了,講什麽?

“我和他好像是親戚?”

得了,別指望這糊裏糊塗的姑娘嘴裏能說出什麽靠譜的話來,繡花枕頭一包草都擡舉她了,糊的很。

作者有話要說:你們看文的時候,我應該正躺在旅館裏,剛到蘇州,按計劃白天在看園林啊~

真是美妙,想想都要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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