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李淑妃後宮被禁足,太子朝上被打壓,太子黨人心惶惶,甚至還有人搖擺不定開始頻頻做起別的小動作。
而此時,李淑妃在自己的宮裏大發脾氣。
“叫太子來宮裏,叫太子妃來。”
禁足,禁的不只是李淑妃,更是叫“旁人不得前來打擾”,說的難聽點,就是隔離了李淑妃。
宮人也只能勸戒着。
哪裏知道李淑妃一個茶杯砸過來,連平素在她面前最有面子的木棉都砸了個頭破血流的,這下宮女奴才全部跪滿了地,再也不敢說什麽話來。
李淑妃只能不耐煩的揮手。
“全部給本妃滾下去,看的本妃眼睛都痛了,一群不争氣的奴才。”
與此同時,靖海侯府的老侯爺卻對自己的夫人下了令。
“你明日進宮遞個牌子給皇後,說要進宮去見見暄妃娘娘。”
“侯爺,妾身省得。”靖海侯夫人向來聽侯爺的話,“暄妃娘娘年紀尚小,恐還不知道女人懷孕的事,妾身也好去提醒些。”
靖海侯爺慕振點點頭。
“對,別的不需多講,看看娘娘的氣色如何。”
隔天,果然靖海侯府就向宮裏遞了牌子,皇後也許了。
在隔一日。
靖海侯夫人帶了三個媳婦到未央宮的時候,不動聲色的四處看了看,卻沒在殿裏看到暄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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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娘娘倒是氣度寬和的說了句:
“暄妃現在身子可金貴的很,待會兒本宮直接讓人領了慕老夫人和幾位慕夫人去芙蓉軒,好好看看這暄妃才是。”
一走出未央宮,果然白氏就忍不住開口了。
“這暄妃娘娘也太過輕狂了些,才一懷孕便如此。”
很顯然皇後的挑撥起了作用,連慕二奶奶尤氏臉上也是贊同之色。
唯獨三奶奶秦氏說出了不同的聲音。
“許是暄妃娘娘辛苦了些。”
“誰不辛苦,當年我有孕的時候可還幫忙管家呢。”白氏撇嘴,臉上不屑之色濃重。
“慎言,在宮中說話還這樣沒規矩,回去全部給我受罰去。”慕老夫人入了宮,倒是比在靖海侯府嚴肅的多了,張口便罰。
“是。”三個媳婦或心服、或口服的。
正是午後,榕榕剛剛歇下,迷迷糊糊的打了個盹,就被外面小宮女的聲音給吵醒了。
“娘娘,小宮女說慕老夫人帶着三位奶奶入宮來看您了,現下就在外面候着呢。”是淺柳,怕驚了她,聲音輕柔。
“怎麽好端端的卻挑了這時候。”有些抱怨,被吵醒,肚子裏還有氣呢,換了平常的時候,許是不敢這麽講,畢竟以前積威仍在呢。
暄妃是主子,能說這話,而淺柳不管怎麽說,哪怕她現在在宮裏也能被人尊稱上一句“淺柳姐姐”,卻仍舊是奴才一個,也不能把這句話當真。
“娘娘忘了?皇後娘娘昨兒派人就來傳話了呢,說是靖海侯府老夫人遞了牌子,說是今兒個要來宮裏看看娘娘呢。”
淺柳一邊說,一邊麻利的往榕榕的背後遞了個墊子,而後更是尋了一件外衫披上榕榕的身子。
“哦,那就請進來吧。”而後,榕榕又是小聲的自言自語。
“也不知道來講些什麽有的沒的,最好早早的走了。”
淺柳也不再聽,叫外面候着的芳嬷嬷和宮女都進來伺候娘娘起身。
并沒有怎麽盛裝,榕榕也沒心思在她們面前做什麽面子,甚至頭上也就僅僅兩根玉簪子,就歪在了床頭。
進殿的時候,靖海侯老夫人并三位奶奶都行禮過後,擡頭一看,竟發現這暄妃娘娘卧在床上,莫非暄妃娘娘這胎不妙?大家都是猜想,卻是臉上神色不動。僅那白氏臉上的喜色和得意一閃而過。
“侯府裏聽說娘娘有了喜訊都很是歡喜呢,侯爺還特地叫老身和幾個媳婦都進來看看娘娘呢。”靖海侯夫人的眼裏都是慈愛。
榕榕斂眸。
“勞煩祖母替我謝謝祖父了。”
“娘娘這是說哪裏的話?都是一家人,娘娘的喜訊便是靖海侯府之幸呢。”二奶奶擅長的逢迎,竟然忍不住搶了大奶奶白氏的話。
白氏的臉色難看極了,但是看着婆婆不住的沖她使眼色,又看着周圍皆是恭恭敬敬站着的宮女,臉上滿是不甘的神色,但還是勉強開口了。
“娘娘有孕的确是好事。”
硬邦邦的,毫無感情,芙蓉軒裏的人一聽這話就知道恐怕這暄妃娘娘和這位關系不太好了。
倒是榕榕臉上的神情仍舊淡淡的,無不平也無不忿。
“多謝母親。”
這麽說了一句之後,殿裏的氣氛不知為何開始冷了下來。
最後還是長袖善舞的三奶奶秦氏開了口,語氣裏溫和、親切和關懷兼而有之,恰到好處。
“怎麽眼瞅着娘娘的面色不太好?是不是孕相辛苦了些?”
榕榕摸了摸自己的臉,幾分的不自知,她原就容貌豔麗,看上去就是秾豔,但是自從懷孕以來之後,也不知是不是進補的東西都到了肚子裏,面上原本養出來的幾兩肉都消瘦了去。看上去的确是有點精神不好,但是神情之中更添幾分的楚楚,原來明豔的容貌乍然柔弱下來,更添風姿。
“也沒什麽大礙。”
秦氏的話打開了話匣子,松動了殿裏沉默的氣氛,在場的都已經為人母,榕榕也即将成為人母,因此你一言、我一語的,倒也說起了話來。
正是一問一答之中,突然聽到了殿外的山呼。
嘉靖帝進來的時候,明明滿殿的都是人,他卻好像只看到了床上那個半坐着的人。
“臣婦(慕尤氏)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臣婦(慕白氏)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臣婦(慕尤氏)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臣婦(慕秦氏)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嘉靖帝叫了起,四人這才敢起來。但是卻絲毫沒有剛才的自在了,言行頗拘謹,甚至都不知該不該坐下來。畢竟這暄妃說是地位尊貴了,但是卻是打小在她們眼皮子底下長大的,也是個脾氣糯的,而這皇上可不一樣,鐵血君王,連她們的丈夫都不敢在她面前放恣。
“今日可是沒歇好?瞧着臉色差了些。”嘉靖帝這話說的輕,但是大殿裏鴉雀無聲的,靖海侯夫人和三位慕夫人也都聽到了,頓時臉色便有些不好了。
“都是臣婦的錯,着急着想要來看看娘娘,這才沒有想到會擾了娘娘的歇息。”到底姜還是老的辣,老夫人雖然平時看上去不管事,但是關鍵時刻還是震得住的。這樣一句話,不但撇清了自己的責任,更還給自己安上了一個“關心暄妃娘娘”的名由。
嘉靖帝也不欲與婦人多做口舌之辯,一句老夫人給足了靖海侯府的面子,也随口問了幾句平常的話。
靖海侯夫人也是小心翼翼的答了。
因為在皇上面前不能輕易答話,回話也輪不上她們,所以底下的三位慕氏就閑了。白氏只覺得怎麽看,怎麽心塞。
當初她若是将自己的女兒送進了宮,說不定今天享受這一切榮華富貴的就是她的靜姐兒了?哪裏還輪得到這個狐媚子生的小狐媚子?
尤氏看的也是殿裏的擺設,只覺得無一不精、無一不美,牆上的挂的畫也是價值千金的古畫,就連地上,才剛入秋,竟然就在地上鋪滿了柔軟舒适的地毯。別說千金了,萬金都是低的,更何況這樣的潔白,踩幾腳便黑了,須得常換常新才是。真是奢侈極了。
三奶奶秦氏看的又是別的了。
她在心裏暗自揣測着,這皇上看上去當真是寵愛極了這暄妃娘娘,別說語氣柔和,連着小細節也是關注的很,而暄妃竟然也是一副自然而然的接受了,絲毫不意外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秦氏心裏慢慢形成了一個想法,但是随後一搖頭,自哂,用不着着急,此事還需要回去從長計議才是。
略略幾句閑話之後,幾人退下,榕榕這才松了口氣。
“呼。”
嘉靖帝調笑:
“既然這麽累,幹嘛不早早的打發了?”
她鬧小別扭:
“我怎麽講。不會。”
嘉靖帝剛想說什麽,就見她依偎着過來,臉上都是讨好、谄媚。
“再說了,不是有皇上您嗎。”
得了,這就是個依賴死人的主兒,你別指望她有什麽別的出息了,你就算将天大的權利放在她手裏,也不必擔心,她整不出什麽幺蛾子來,怕的就是她首先把自己給吓死了。
嘉靖帝忽的有些發愁,若肚子裏的是個女兒還好,随了她的性子也無大礙,捧在手心裏寵着便是了。如果是個男孩兒,還這樣一副別別扭扭、軟的像水,将來可是如何是好?還不被人捏在手心裏随便敲打了?
作者有話要說:是兼職哦~木有什麽三倍工資的,淚汪汪,不過寝室裏的四只已經商量好了,拿了這筆工資好好吃一頓,最近真的是窮的叮當響啊,頓頓食堂,天天開水的,嘴巴裏都快淡出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