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如何?”嘉靖帝這話問的是李太醫。
“對,李太醫,最近總是乏得很,而且下午肚子下腹總有些下墜的感覺,沒關系嗎?”正在被把脈的榕榕也說話了。
李太醫搖搖頭,這胎懷的艱難,是不懷不行,懷了也不好,但是看着樣子,皇上似乎還沒有和暄妃娘娘說。自己也不好多嘴,只能搖搖頭,話說的很漂亮,幾句別的話就轉到了養身的題上。
“娘娘這胎須得好好養護,微臣下去再開幾個方子,娘娘要按時服用,日常還可進行食補,少吃點藥膳對身子也是無妨的。”
太醫向來報喜不報憂,但是榕榕卻信了這話,聽李太醫說沒什麽,也就安下了心,也沒注意什麽時候自己身邊的皇上也跟着太醫出去了。
“到底怎麽回事?”
聽皇上的聲音好像知道了什麽似的,那犀利的語氣直叫李太醫額角的汗珠直冒。
“回皇上的話,依娘娘的脈象來看,娘娘白日裏似乎接觸了什麽活血之物,才導致腹部有下墜之感。”
活血之物?嘉靖帝緊緊的皺起了眉。
自從榕榕診斷出有孕之後,整個芙蓉軒明令禁止使用這種活血的東西,怎麽今日無緣無故的又會接觸到了?白日、午後,難道是靖海侯府的人?
嘉靖帝的眼睛眯了起來,狹長雙眼裏的神色格外的嚴肅和冷意。
此事到底是意外還是故意的,看來需要好好辯白辯白才是。
“娘娘,事情已經完成了,那個小宮女也處理了。”天藍恭恭敬敬的站在苗芬儀的床邊。
苗芬儀此刻臉上全部都是快慰的笑意,手一邊輕柔的撫摸着自己的肚子,還一邊喃喃自語。
“皇兒,莫怕。母妃會送人下去陪你的,很快,母妃也會來找你的。”
可憐的苗芬儀,在宮裏硬生生的熬了二十年,好不容易僥幸有了孩子,但是好景不長,只五個月就沒了。一喜一悲之間,她已然有了癫狂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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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這樣的苗芬儀卻也是當了別人的棋子。
夜深,寂靜,含香殿一個身上披着黑色披風的人急匆匆的走了出來,形容間頗為急切,但卻十分的謹慎。甚至一邊走,還一邊往四周看看。
“夫人,奴婢已經将一切事情辦妥,只盼夫人能夠幫奴婢完成心願。”原來竟是苗芬儀身邊最受器重的天藍。
而被稱為“夫人”的那個女子,輕笑了一聲。
“當然。”
這輕柔的聲音赫然就是人情溫柔可親的董夫人。
天藍好似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轉身回了含香殿,也重新守在了苗芬儀的門前。她心裏不是沒有愧疚,不是沒有後悔,但是她也沒辦法。董夫人握住了她宮外一家人的命,若是她辦成這件事,不但父親的賭債全部都還上了,就連自己的弟弟都能夠得到好吃好喝,再不用饑一頓、飽一頓的了。
天藍繼而安慰自己,或許這件事情皇上不會查到娘娘的身上,那麽自己也可以茍延殘喘,又或許皇上會憐惜娘娘剛剛失去孩子,不會多加怪罪呢。
但是她心底卻是隐隐的不安,看了看黑漆漆的天色,狠狠地嘆了口氣。
與此同時,蘇皇後躺在床上,卻是半分的睡意都沒有。
“真是多事之秋。可惜了,可惜了。”蘇皇後還在想着從苗芬儀肚子裏那個成型了的男胎。若是再過兩個月也好,不過她卻又想起了一件別的事情。
暄妃體弱多病,她肚子裏的孩子現今才一個月,但是聽說懷相不好。太醫院有自己的人,雖然因為皇上的緣故,不敢多講,但是也傳來了一些似是非是的話來。若是在生産過程中,暄妃有個什麽三長兩短,只有孩子出來了,那麽将來還有誰比自己更适合當這個孩子的母親?
暄妃受寵,這個孩子皇上定然也是重視的很,但若是孩子的親生母親不在了,皇上一定會給這個孩子找個更好的人選來照顧。現今宮內,李淑妃膝下有太子,董夫人身邊也有四皇子,那麽還有什麽比記在皇後名下更能給這個孩子榮耀?
蘇皇後越想越覺得精神,翻來覆去的腦海裏都是這件事,眼睛越來越亮,也越來越覺得這個想法可行。
後宮別的地方多是妃嫔孤枕難眠,而芙蓉軒此刻卻是溫情脈脈。
“感覺怎麽樣?”
“有時候覺得挺麻煩的,但是有時候就會覺得很奇妙。”榕榕躺在床上,臉上笑意淺淺,似夢似幻,奇異的神采。
“真的很奇怪,皇上,我肚子裏現在真的有個小寶寶嗎?為什麽她都不會動。”
嘉靖帝先是失笑。
“等孩子的月份再大些,就能感受到了。”
話說完,自己卻是先一陣的惆悵起來。
這孩子也不知道保不保的住,現在就連太醫也沒什麽好的辦法,宮裏的奇珍異寶數不勝數,卻仍是束手無策。自己也不是沒有孩子,但榕榕肚子裏的卻仍就是那個獨一無二的。他現在唯一怕的就是得而複失,別看榕榕以前說不喜歡孩子什麽的,但是自從她知道自己懷孕了之後,連苦藥都肯乖乖的全部喝了下去,不說什麽,就知道她的期待了。
“乖乖睡覺。”
“嗯。”榕榕輕輕點頭,但是卻先将身子湊了過去,擡起頭碰了碰嘉靖帝的唇,說是碰,還不如說是磨,她用自己的唇鋒輕輕的磨了磨,而後才心滿意足的閉眼躺下了。
嘉靖帝失笑,但卻并沒有就此睡下,手輕輕的搭在她的背後,一下又一下的,動作熟練。
眼睛半耷拉着,似醒非醒,人前掩藏的那絲疲倦終于在深夜裏顯現。
靖海侯爺慕振恐怕做夢都沒想到,自己的夫人和三個兒媳竟然在宮裏中了別人的招,還絲毫不知。
說回白日下午,靖海侯老夫人領着三個兒媳從宮內回來的情景。
“侯爺,妾身瞧着,這暄妃娘娘的确是極受寵的,宮內都是珍寶,就是娘娘看上去精神不太好。這胎恐怕懷的艱難。”
老夫人說這話的時候,當然整個榮和堂除了侯爺和她之外的下人都退下了,連尤媽媽也在外面候着。
“娘娘有沒有講些別的什麽?”
“娘娘許是精神不大好,旁的話也沒講。”老夫人搖搖頭,加了一句:“倒是後來皇上也來了。”
“哦?”慕振用茶杯蓋子撇開杯子裏的茶沫,慕振看似表面上毫不在意的樣子,但是心底卻在盤算着什麽。
靖海侯府要在這件事上怎麽做才能順了皇上的心?
皇上今日的舉動明擺着就是替暄妃娘娘做面子,靖海侯府不能不給面子,但是依着自己的想法,靖海侯府卻不能将所有的砝碼都擺到這個新生兒手裏,更何況這孩子還不知道保不保的住,不能将靖海侯府的百年榮耀輕易托付。
從龍之功,向來是給有準備的人。
慕振想到這裏,忽然又覺得不急了,開始喝起茶來。
但是第二天,這天就變了。
有人要謀害暄妃娘娘和肚子裏的皇嗣,傷害皇家子嗣這可是大罪。一時之間,誰也弄不清楚這事情之中的動态了,因為後宮和前朝有嫌疑的大有人在,這暄妃的存在擋住了太多人的路,而她肚子裏的孩子更是一個天大的變數。
後宮一道旨意橫空出世。
暄妃搬出了芙蓉軒,住進了關雎宮。
關關雎鸠,在河之洲。所謂伊人,在水一方。這還不是最令人記恨的地方,畢竟後宮的宮名兒哪一個不是有個好意頭的?但是重要的一點卻是,這關雎宮位置好啊,離皇上的寝宮那叫一個近。這也是歷史上出了名的寵妃之處啊。
若是原來大家還可以安慰自己,這暄妃再受寵卻還沒有住進這關雎宮,還算不得什麽真正意味上的寵妃。但是現在還有什麽話好講?一時之間後宮酸味沖了天。
這還不是最令人擔心的,此刻每個皇子都在擔心一件事。
這該不是自己的母妃(黨臣)做的吧,真是偷雞不着蝕把米,做事怎麽就不做幹淨些?憑的還連累了別人。
其中太子和二皇子憂慮尤重。
“母妃,暄妃此事。”同樣的問題,卻是不同的回答。
“母妃還不至于會幹這樣的蠢事,更何況現在還在禁足期呢。”李淑妃雖然跋扈,但卻是個好母親,絲毫不舍得兒子因為自己的原因而有什麽損耗。
而那葉容華,卻真的是個拎不清的了。
“只可惜這暄妃的消息查不出來,不知道現在情況究竟如何。不過倒也是一件快意的事情,哼,要是讓我知道是誰做下了這件好事,我還想提着禮兒去好好謝謝她呢。”
二皇子不禁深深郁卒,想自己一向做事謹慎的很,怎麽偏偏有了這麽一個母妃?不說給自己有什麽助力了,就是不給自己添上三分麻煩自己也該慶幸了。不過還好,這件事情應當和自己的母妃沒什麽關系。
作者有話要說:分享一下今天的蒸桑拿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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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來吐槽一個,聽說現在大學生體能測試又增加了一個新項目,她叫12分鐘跑。真實,這樣的天氣,跑2千米真的适合嗎?會不會倒在操場上?更何況還是一個體育渣阿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