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桑島瞳覺得太陽神沒毛病。

普照萬物,惠及衆生。

最重要的是,太陽一出,萬鬼哀嚎,無慘嗚呼。

看在青芽要被氣吐血的份上,她讓步了:“紫藤花吧……”

“……好,那就紫藤花神。”

青芽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這起碼比什麽太陽神好。

等青芽做好繼任相關工作,小天已經趴在桑島瞳大腿上睡着了。桑島瞳一邊撸狗頭,腦袋往前一點一點,睡眼惺忪。

這一大一小的……

啊,他們這座紫藤神社算完了吧。

青芽視線落到桑島瞳放桌上的面具上:“這個狐貍半面你哪兒來的?”

“啊,這個啊……”

提起此,桑島瞳來了點精神,眼裏浮現些許眷念,“朋友送的。”

準确來說,是她從富岡義勇那裏搶的——

桑島瞳是在藤襲山最終選拔時結識富岡義勇的。那年她11歲,義勇13歲。

最終選拔是鬼殺隊的入隊試驗,只要通過,就能成為鬼殺隊正式的一員。

選拔形式也很簡單:在鬼遍地爬的藤襲山活過七天。

那時富岡義勇是和一個肉色頭發的少年一起來的。

富岡義勇黑發炸炸,長相稚氣未脫,海藍色的瞳孔又大又圓,笑起來還會微微歪頭,超可愛!

桑島瞳挺沒骨氣地看上了對方的顏。

然後……就看着對方被沖過來的第一只鬼給打趴下了。

桑島瞳:???EXM?

少年撞到樹幹上,面具從中間斷裂。富岡義勇被這一擊打得神志不清,無法起身,鮮血順着額頭流下。聞到血氣的鬼更加狂暴,張牙舞爪撲過來。

桑島瞳正想出手,突然看見半空出現水色光帶,無形的水化為有形的利刃,将鬼擊敗。

這是……水之呼吸!

“沒事吧義勇?!”

救了少年的是他的朋友。将少年交給人看護後,他又立刻往傳來“救命”聲的地方趕去。

“锖兔!”富岡義勇喊了聲就暈了過去。

原來是叫義勇和锖兔啊……

桑島瞳從樹後走出來,想了想,跟到锖兔身後。

锖兔也戴着狐貍面具,不過花紋略微不同。

幾天後,桑島瞳發現,這只兔子他不是人!

試煉一共七天,他就從第一天殺到了第七天,幾乎所有的鬼都被他一個人幹掉了!

讓我們這些考生情何以堪?!

就像考場中出現一個學霸,把答案傳給了考場裏所有人——各位坐穩,我帶飛。

但面對最後一只鬼時,锖兔出了問題。

這個鬼散發着極難聞的惡臭,身上扭曲纏繞着無數手臂,在锖兔砍上去時……

喀嚓。

刀尖斷掉了。

連續戰鬥刀刃磨損過重了。

锖兔失利,手鬼獰笑,巨大的拳頭朝锖兔腦袋砸去——

不好!

桑島瞳想都沒想就沖出去。

——【雷之呼吸·壹之型·霹靂一閃!】

這招最大的特點就是急速,像天邊轉瞬即逝的閃電。正是這樣,桑島瞳才能趕在锖兔被爆頭前砍斷鬼的手臂。

但锖兔也被慣性的力道撞飛,頭狠狠撞到樹上,暈了過去。

“啊啊啊啊可惡!可惡!”手鬼氣急敗壞,“為什麽要阻止我,可惡!明明只差一點了……”

“死鱗泷死鱗泷死鱗泷!!!”

桑島瞳:“你認識鱗泷先生?”

“我就是被他們的老師——鱗泷抓的,39年前的事,我永遠忘不了!”手鬼怒道,“從此之後,我決定要殺光鱗泷的徒弟——”

“那個狐貍面具就是一個記號。這些面具和那家夥戴的天狗面具是同一種雕刻方式。”

手鬼掰着指頭計算,“八,九,十……”

“……”桑島瞳皺眉。

“把那只小狐貍交出來吧,”手鬼手指着昏迷不醒的锖兔,笑容狡詐,“他可是第十一個。”

話音未落,桑島瞳已沖到他眼前。

手鬼心驚了一下。

好快!

無數伸長的手臂襲向桑島瞳——

桑島瞳深呼吸,握緊劍柄。

——【雷之呼吸·貳之型·稻魂】

“雖然我不是鱗泷老師的弟子,但你這樣說鬼殺隊的前輩,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手臂被砍成多節掉落。

鬼殺隊培訓師,前水柱·鱗泷左近次,桑島瞳知道。老爺子和桑島爺爺交情很好。

要想消滅鬼,只能将鬼的頭整個砍下。有的鬼皮糙肉厚,脖子比頭還鐵,對桑島瞳這種力氣不足的隊員非常不利。

她的刀卡在了手鬼護在脖頸的手臂處。

“哦嚯,砍不動了?”手鬼獰笑着,露出獠牙。

桑島瞳想起那些被鬼吃掉的哥哥姐姐們,臉色更冷:“閉嘴。”

和十二三歲被鱗泷左近次收養、練習劍術兩年左右的锖兔義勇不同,從能拿劍開始,桑島瞳就在不斷練習。

她雖力氣不足,從其他方面講,确實比他們更強。

——【雷之呼吸·肆之型·遠雷】

“啊啊啊啊啊——”

伴随着哀嚎,手鬼頭顱落地。

此次選拔全員通過,無人死亡。

有一人幹掉了幾乎所有鬼,一人幹掉了剩下一只鬼。

但除了一人——

锖兔。

他從那時起就陷入昏迷,迄今已有四年。

……

桑島瞳和富岡義勇加入了鬼殺隊,活躍在殺鬼前線,實力也與日俱增。

她看人的眼光果然沒錯。富岡義勇五官長開越來越帥,氣質也變得孤傲,只在面對她和锖兔時會溫柔些。

但情商始終未變。

桑島瞳有充分理由懷疑,自己只是沾了點救了锖兔的光而已。

表現之一就在于,她想拿走富岡義勇的爛面具時,被對方固執地阻止了。

“為什麽?”桑島瞳不解,“你不是說已經壞了不能要了嗎,為什麽我說拿走你又說不行。”

“……”富岡義勇抿了抿唇,臉上浮現困惑。

已經壞了,不好看也不能戴了……為什麽還要?

既然她要,以後再做一個新的給她。

富岡義勇心想着,嘴上卻只說:“還給我。”

“理由呢?沒有理由我才不還你。”

“……那是三年前的一個雪天……”

“等等!”桑島瞳一臉黑線地阻止他。

為什麽一個面具能從三年前講起?!算了不管了!

“你聽好——”

“你的命是锖兔救的,锖兔的命是我救,四舍五入你的命也是我救的。你命是我的,你人……東西也是我的!所以這面具給我完全OK沒問題合情合理!”

富岡義勇被她的神邏輯說得一愣一愣:“……”

桑島瞳哼了一聲,玩着手裏的面具:“你要是有充分理由說服我,我就還給你。”

其實她已經準備還了,只是嘴上還要再皮一下。

沉默。

片刻後,富岡義勇道:“……你話挺多。”

桑島瞳一愣。

富岡義勇沒有其他意思,就是覺得這女孩怪活潑的,還有點可愛。

誰知對方唇瓣一咬,差點哭出來。

居然被嫌煩了?!

桑島瞳奪門而出,“義勇你太讨厭啦!”

“???”

義勇很困惑。

走出來,面具被放在門口。

怎麽回事,她為什麽又不要了?

桑島瞳沖回桃山,撲到爺爺懷裏嚎啕大哭。

“爺爺,義勇——義勇他是個憨憨嗎?!我活了這麽久好不容易碰到個喜歡的,結果居然是個鐵憨憨我的媽!我太難了!!!”

“……”爺爺無話可說,只得摸摸她狗頭。

鱗泷左近次得知此事,把富岡義勇罵了一頓。

富岡義勇:???

然後老爺子親自過來,感謝救锖兔的同時,也帶了一副新的面具,和富岡義勇的一模一樣。

也就是現在這副。

不過只是半面,遮掩範圍從鼻梁到眉毛。

“是定情信物。”桑島瞳深沉道。

“……怪不得你死也不當巫女。”青芽無語,“先代大巫女也有一副這樣面具。”

桑島瞳好奇:“一直聽你們提起……她是個什麽樣的人?”

“先代大巫女靈力高強,本人也很神秘,真實面貌到現在也沒人知道。甚至還有謠言說她可能是男性,”青芽道,“唯一知道的事,她吹笛子吹得很好。”

“花枝姐以前就跟随先代,但也沒見過對方幾次,每次都在簾帳後。”

說起花枝……

“不是說巫女不能嫁娶嗎,那花枝的戀人是……?”桑島瞳問。

“對方知道這件事。但他對花枝姐情深意切,即使無法嫁娶,他也願意守候在花枝姐身邊,誰知……”青芽捏緊了卷軸。

那男子竟變成了怪物。

其實花枝一開始是準備殺掉男子的,即使心如刀割。

是青芽不忍看花枝痛苦,才說再等等,一再拖下去。

“我是孤兒,半年前被花枝姐撿到。那時的花枝姐在我眼中就是最聖潔的巫女。那時我就發誓,一生都做巫女,再無他求。”

誰知花枝竟離開了。

青芽不悅地瞥過去,“都怪你這個小鬼。”

“诶,別這麽說嘛,青芽姐姐。”

“……別叫得那麽親密!”

桑島瞳捂胸口,做受傷狀。

青芽:“……”

“算了,待會兒我給你搬些神社的書來,你慢慢看。”她收起卷軸,走出去。

“我不覺得我有錯哦。”

聲音突然從背後傳來。女孩的嗓音中帶上一種讓人頭皮發麻的涼意。

“即使知道了這些事,就算再來一遍,我也會再殺掉那只鬼。”

青芽腳步一頓。

人是複雜且有很多面的。有時表現出的樣子完全跟平常不一樣,但又确實是本人。

在桑島瞳拿起劍時,青芽能隐約聽到附在劍上那些亡靈前輩的呼喚——

加油。

前進!除了前進,別無他法!

我等鬼殺隊永垂不朽,直至将惡鬼在這世上消滅殆盡。

也許正是肩負着那些人的期望,這個小女孩才會在殺鬼時顯露出冷酷無情的一面吧。

“……我也沒說你做錯了。”

“對了,我能殺鬼的事麻煩你保密哦。”

“……”

“青芽姐?青芽姐姐~”

“我知道了!”

青芽走後,桑島瞳叫醒睡着的小天狗,拿着一個偏平的木盤跑到神社外的空地上。

她早就想做這件事了!

桑島瞳将木盤遠遠甩飛:“去吧二狗砸!”

小天狗:“……”

雖然我很喜歡主人,但她總給我起些不喜歡的名字怎麽辦,急,在線等。

他撲扇着小翅膀歪歪扭扭地飛過去,接住飛盤,遞回來。

如此幾次後——

砰!

林間不知何時走來一位少年,盤子結結實實砸在他額頭。

什麽時候來了個人?!

桑島瞳連忙跑去:“對不——”

話音驟停。

玉藻前!!!

——這家夥怎麽來了?!他怎麽知道自己在這裏?!

少年手持折扇,身着白色狩衣,衣袍翩翩。墨色長發規規矩矩地束起,有幾縷随意垂下。

像是沒看到桑島瞳警惕的眼神,他微微一笑:“沒有關系。”

少年的笑容幹淨清澈,如同冰雪初融,梅花的暗香拂過。

但桑島瞳豈會被美色所惑!

她退後一步:“你來幹什麽?”

她可沒忘當初和這狐貍不歡而散,對方還讓她滾呢!

她和玉藻前就像天生不合,見面必吵。

現在又把人腦袋給砸了……

完了,這不會一把火把她的破神社給燒了吧?!

“沒什麽。”

玉藻前笑容未變,聲音裏剔除了以往驕傲的成份,變得清越溫柔,“就是想來看看你。”

“……”

桑島瞳,石化在原地。

被雷得外焦裏嫩。

“沒事吧?”

玉藻前秀眉微蹙,白皙俊逸的臉上浮現擔憂。

“是不是玩得太累了,”他微俯下身,伸手,将桑島瞳耳邊的發撩至耳廓後,“看,都有些出汗了。”

桑島瞳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不要太累,先歇一歇吧。”

玉藻前溫柔地笑,小心地沒讓尖利的指甲碰到她,指腹冰涼的觸感從耳廓傳來,又順着耳垂撫到側臉。

只要玉藻前願意,他可以是世界上最好的情人。

眼前的少年不再是那晚暴躁的天狐閣下,而像是從書中走出來的翩翩公子。

……卧槽!!!

這絕逼不是她認識那個玉藻前!

桑島瞳愣愣道:“你誰???”

玉藻前愣在原地。

狐妖公子玉藻前,妖術高強,盛世美顏。

妖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連見上一面都是奢望。更別說見面後,那算是妖生巅峰,永生難忘了。

而今,面對這樣的回答……

他之前煞費苦心的僞裝全崩了!

“——你居然不記得我了?!”

作者有話要說:

推下同期連載的同耽,大家可以戳我專欄看看~

《這個柱明明超強卻有點矮[綜鬼滅]》

文案:

首領跳樓,敵軍來襲,港黑帝國動蕩。

幹部只身一人躍入戰火,生死不明。

……

多年後,大正——

衆多“隐”抱着小個子男人大腿,鬼哭狼嚎:

“不行!你已經是鬼殺隊的柱了!”

“還是最強的柱!”

“請你留下——爸爸!”

呵呵,中也冷笑。我只想回橫濱。

後來——

中也:今天我又滅掉了一個上弦,因為他說我矮(微笑)

屑老板多了最強柱PTSD:你不要過來啊啊啊!!!(失聲尖叫)

【縱我今昔神形俱毀,一日,必将涅槃重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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