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痕跡

第35章 痕跡

朱雨玲被開除了之後，沒過兩天陳墨和白導就重新選了一個女演員，這一回選的是一個在讀生，長得很清純，見人就笑得甜甜的，在劇組裏挺讨人喜歡。杜葉青私底下問陳墨關于“劉總”的事，陳墨跟他說：“那句話不過是意思一下，他要真的又推薦一個過來，朱雨玲恐怕要跟他鬧翻天。”

話是這麽說，恐怕陳墨還有去周旋過。只是劇組裏大部分人都不知道這中間的曲折，杜葉青回來之後，停滞了有一回的進度很快就跟了上來，因為梁涼還在J市的醫院沒有回來，大部分戲都是杜葉青和宋茗的。說起來也是他們幸運，杜葉青回來沒兩天，臺風剛走的H島又開始下雨了。

開始的時候只是蒙蒙細雨，杜葉青和宋茗正在桃花林那邊拍一個吵架的片段，沒過多久雨就大了起來，嘩啦啦的，豆大般的雨滴往下砸，十幾個人都不得不連器材一起躲在小小的臨時攝影棚裏面，擠了五分多鐘，雨還沒有要停的樣子，天已經黑了，白導道：“場記呢？這天氣剛剛好，我們現在就回青街那邊，把上次杜葉青和楊鈞林沒有拍完的那段拍了。你去通知一下楊鈞林，讓他趕緊過來。”

大家都開始手忙腳亂的收拾東西準備轉移場所，杜葉青回想了一會，那天他身體不舒服先回去了，他和楊鈞林剩下的那一場……床戲？

杜葉青擡頭看了一邊的陳墨一眼，陳墨已經上了車，開着車門朝他揮了揮手。杜葉青在他旁邊坐下，另外一個工作人員也擠了進來。三人一輛，門一關，車就開動了起來。杜葉青夾在中間，想要拿化妝鏡子照一下脖子上的吻痕，又礙于旁邊還有一個人，左右都不好動，就這麽一直僵到了下車，楊鈞林已經到了，撐着傘替他們拉開了車門。

杜葉青和他簡單地打了一聲招呼，大步走到房間裏面。這裏是他們租的一個舊式獨門獨戶的小樓，頗有一段歷史了，第一次過來取景的時候家具上還蒙着厚厚的灰，一個組的人打掃了好一會才打掃幹淨。現在的小樓裏一下子熱鬧了起來，化妝師已經在客廳等杜葉青，想給他補個妝。杜葉青拿了他的遮瑕膏進了衛生間，對着鏡子把高領卷下來，看見上面的吻痕已經淡了很多了，但如果是強光下還是非常顯眼。他自己用遮瑕膏做了一點補救，就聽見外面有人在叫他。

杜葉青重新卷開高領，開門走回去。白導跟他說：“你們是從雨裏面跑進來的，等下要把身上弄濕一點，空調開着也不會太冷。”

兩人點頭，化妝師把他們拉走做準備。二十分鐘後，杜葉青不得不脫掉毛衣，穿上之前的校服，露出整個脖子。雖然他自己做了一點處理，化妝師一眼就看出了異樣，瞅了杜葉青幾眼，沒說什麽，替他又做了一次遮瑕，勉強蓋住了大部分痕跡。

杜葉青呼一口氣：“謝謝。”

準備差不多之後，兩人濕漉漉地去了開着空調的卧室。戲份比較特殊，跟着進來的只有白導、陳墨和兩個攝影組的成員。白導在跟楊鈞林講戲，杜葉青擡頭看了陳墨一眼，後者也正在看他，臉色有些沉沉的，微微抿着唇。杜葉青挑了一下眉，很快就轉過了目光。

“你們都只是高中生，什麽都不懂，怎麽青澀怎麽演。楊鈞林還好，杜葉青你不要露餡了，把你平時的那一套都收一收。”

杜葉青笑了：“我那一套？導演你冷笑話說的真好。”

衆人都笑了起來，白導拿着場記板，讓他們兩先走出去，喊了一聲“action”。

……渾身濕透了的楊鈞林有些發抖地推開了門，在門邊摸索一下，打開了燈。燈光一下子照亮了整個房間，映亮了楊鈞林和杜葉青的臉。楊鈞林緊緊地拉着杜葉青的手，把他帶到房間裏，拘謹地走了幾步，回頭道：“我爸媽不在家。”

杜葉青一句話都沒說，失魂落魄地站着，垂着眼睛。楊鈞林有些緊張地咽了一口唾沫：“你、你要喝點什麽？啊，先洗個澡，換一身幹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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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葉青這時候才慢慢擡眼，有些冷漠地看了他一眼。楊鈞林很明顯地抖了一下，被鏡頭完美地捕捉了進來。

“這樣……會感冒的。”楊鈞林幹巴巴地補充了一句。

杜葉青低低地“恩”了一聲，伸手拉開了校服的拉鏈，脫下來挂在椅子裏，朝着浴室裏走去。白導喊了卡：“還不錯，下一場，杜葉青去換衣服，楊鈞林去浴室拍一個洗澡的特寫。”

杜葉青去隔壁的房間換衣服，一直安靜着的陳墨無聲地跟了上來，迅速地和杜葉青一起進了門，反手把門扣上。

杜葉青轉過身來，看了他一會，沒有避諱地直接開始脫衣服。陳墨靠在門上，看着杜葉青一件件脫掉襯衣、牛仔褲、背心……露出隐藏其後的完美的身體。偏白的皮膚上面還殘留着幾天前激情的痕跡，但顏色已經很淡了，只要燈光一熄，性能再好的攝像機都無法捕捉到這些東西。陳墨瞳孔發暗，低聲問他：“要拍到什麽程度？”

杜葉青慢條斯理地給自己套上睡褲：“最後剪出來肯定沒有多少，但現在到底要拍到什麽程度，要看白導的意思。”

陳墨捏着拳頭，在房間裏面有些煩躁地走了一圈，突然大步走到杜葉青面前來，雙手按在他的肩膀上。杜葉青馬上抵住了他，道：“別想了，這是工作。”

陳墨低頭想親親他，杜葉青往後退出了他的包圍範圍，把睡衣也穿好了，随手扯了一塊毛巾擦了擦濕頭發，說：“你就在這裏等我吧。”然後直接從房間裏走了出去，重新回到了隔壁。楊鈞林洗澡的特寫剛好拍完，他裹着浴巾熱氣騰騰地從浴室裏面出來，臉頰還帶了一點紅暈。白導跟他們交代了很久才讓他們坐到床上去，在喊action之前，陳墨開門進來了，讓杜葉青分心了一下。

“action。”

杜葉青回過神來，楊鈞林已經握住了他的手，另一只手緊張地放在他的肩膀上，湊過來吻他的嘴唇。杜葉青順着他的動作張開嘴，回抱住他，和他一起倒進了床裏面。楊鈞林非常的興奮，又不知道該從哪裏下手，混亂地拉扯着他的衣服，去摸他的身體。這個動作讓杜葉青想到了陳墨，有些敏感地輕輕瑟縮了一下，微微蜷縮起了身體，抵住楊鈞林的雙臂：“關燈。”

“啊，”楊鈞林愣愣地看着燈光下的他，丢了魂一般，又癡癡地想親過來。杜葉青雙手一用力，皺眉道：“關燈。”

楊鈞林吸了一口氣，急躁地去摸床邊的開關，啪的一聲，房間裏面陷入了昏暗，只有外面的路燈的燈光隐約照亮房間裏面的棱廓。楊鈞林把杜葉青抱在懷裏，伸手去解他的扣子，聲音有些發抖：“你會嗎？”

杜葉青有些入戲了，正要說自己的臺詞，突然聽見白導的一聲“卡！”然後燈又亮了起來。杜葉青愣了一下才擡起頭，看見白導一臉不悅地盯着他。

“杜葉青，”白導用了一種極度危險的語氣，“你身上那些是什麽？”

他一說，整個房間的人都愣住了，四道目光一下子落在了杜葉青身上，只有陳墨一個人的肩膀悄悄松懈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