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戚歲吃不慣日料,徐百望就帶着她去了家港式茶餐廳,這家港式茶餐廳在S市久負盛名,平常工作日過來都需要排隊,遑論周六。戚歲正看着坐在餐廳門口卡座上等座的衆人惆悵,糾結要不要換一家,徐百望已經大搖大擺帶她進去了。
服務員殷切地迎上來,帶着他們進了裏面的包廂。
戚歲看徐百望:“你認識這裏的老板啊?”
徐百望把平板遞給她。這家茶餐廳菜色繁多,口味地道,他讓她點菜。
服務員沉默低調地站在一旁,戚歲翻着菜單,很快就點了一大堆:“我忽然好餓。”
服務員接過平板出去了,徐百望給戚歲倒了一杯花果茶:“體力消耗比較大的話,是會容易餓。”
一想到她的體力是怎麽消耗的,戚歲就毫不猶豫轉過頭去,正準備瞪他一眼,卻不想徐百望已經傾身過來,毫不猶豫在她唇上落了一吻:“辛苦了。”
戚歲:……
“你還沒告訴我呢。”剛才她問他是不是認識老板,所以才能不排隊就進來。
“算認識,”徐百望賣了個關子,捏着戚歲手指把玩,“最近才剛剛完成股權轉讓,以後你想吃什麽,可以讓後廚随時做。”
“你是這裏的老板?”戚歲瞪大了眼睛。
徐百望捏捏她臉頰:“有個貪吃的女朋友,得早做打算啊。”
這家餐廳盈利一直不錯,品牌盛名在外,原本的老板是他學生時代一位學長,最近學長婚姻破裂無心經營,離婚之後打算移民出國,肥水不流外人田,徐百望出手購入了大部分股份,成功給這裏改了姓。
“眼睛瞪這麽大?”徐百望在戚歲臉上捏了會兒,怕她又怪他弄花了她的妝容,适時收回手來,“是不是覺得,這個男朋友還不錯?”
“那要看你以後對我好不好。”戚歲如是道。她曾是鎮國将軍府的小公主,從出生開始到現在,除了剛來到這裏時的窘迫,從未過過苦日子,現在生活好了,她又變回了無憂無慮的樣子,金銀財寶當然不能打動她。
徐百望看一眼緊閉的包廂門,索性站起身來,一把将戚歲抱過來放在腿上,戚歲顧念這是公共場合沒敢大聲叫,手已經去拍他肩膀:“這是在外面!”
“所以在家就可以?”徐百望緊緊摟着她,低頭在戚歲鎖骨處狠狠吮了下,“我只是想告訴你,以後都會對你好。”
“我知道了,你快放我下來。”戚歲在他懷裏掙紮。
徐百望現在完全不經撩撥,她無心動了幾下,他全身氣血倒已經沖着一個地方去了,他将戚歲牢牢按住,聲音低沉:“別亂動。”
戚歲不知道他忽然轉變的語氣情緒代表什麽,直到他忍無可忍,猛然挺腰,狠狠撞了她一下。
戚歲不敢亂動了,她之前沒經歷過,并不代表她什麽都不懂,尤其還有吳越這麽個“博覽群書群片”的閨蜜在。她整個人都柔了下來,傻乎乎楞在徐百望懷裏,聽着他強有力的心跳,撲通撲通,越來越快,隔了很久,戚歲聽到他靠着她耳畔,呼出一口氣來。
“我去趟衛生間。”徐百望把戚歲放回位置上,伸手攏了攏她的頭發,“吓到你了?”
戚歲點頭又搖頭,看向他的目光裏含着萬千柔情。
徐百望笑一聲,俯身抱了她一下:“乖。”
他剛走開,服務員就開始上菜了,戚歲心裏閃過一萬句“慶幸”。
徐百望人出去了,手機還在桌上,剛才手機就在叮叮叮的響,兩個人都沒顧上,戚歲看了眼包廂門的位置,沒動他手機。
“菜來了?”徐百望很快回來,還給戚歲帶了一塊蛋糕,“先吃完飯才能吃蛋糕,嘗嘗味道怎麽樣?”
戚歲指着缺了一個的小籠包籠屜:“我剛才吃了個這個,好好吃。”
徐百望又夾了個給她。
手機又響一聲。
徐百望讓戚歲吃飯,他拿過手機看了眼,又是黎麥的消息。她很聰明,知道無窮無盡的消息只會讓他厭煩,所以盡量不用這種方式來打擾,這次黎麥發來的是一張照片,她在醫院輸液。
【黎麥:百望,醫生說我今晚需要住院輸液,你能來陪我嗎?】
【黎麥:就算分手了,我們也還可以做朋友,就當來看看朋友,好不好】
徐百望看一眼假裝認真吃飯的女朋友,低頭回複了句。
【徐百望:以後不用再聯系了。黎麥,我很愛戚歲。】
回複完這句話,他直接将人拉到了黑名單裏,把好友拉入黑名單還是喬小橋教他的,他說這樣才能永絕後患,并且十分體貼的發了個拉黑的教程過來。
“好吃嗎?”徐百望把手機放在一旁,看向戚歲。
“嗯。”戚歲咬了口布丁,視線在他手機上巡視一圈,還裝作毫不在意的模樣,“你也吃點。”
徐百望點點頭,邊吃邊問她等會兒想去做什麽,戚歲心不在焉回複了幾句。
飯後,兩個人到江邊散步。
夜風習習,江邊來來往往的人比以往少了很多,戚歲攏了攏身上的外套,看徐百望:“外套給我了,你冷不冷啊,我們要不早點回去吧。”
徐百望拉着她手笑的坦然:“你确定?”
想到回去之後大概率要發生的事情……戚歲輕咳一聲:“那我們再轉轉吧。”
他這樣飲鸩止渴,最後難受的還不是他自己。但是一想到白天被他壓在沙發上吻,想到剛才在茶餐廳,戚歲臉上就火燒一樣,嗯,還是晚點回去吧。
江岸這邊有不少大樹,底下都有長椅,戚歲看到一處沒人的地方,拉着徐百望往過走:“我們在那裏坐會兒,你看到樹上有螢火蟲了嗎?”
這裏人少,環境幽暗,的确有寥寥幾只螢火蟲。
徐百望帶着戚歲過去,那些小飛蟲卻已經慢慢飛高飛遠了,帶着星星點點的光芒,往江邊草叢裏去了。
戚歲站在大樹邊,并不覺得遺憾,反而滿心歡喜:“好漂亮啊。”
徐百望看着她眼裏亮晶晶的光:“是啊,好漂亮。”
你在看風景,而我在看你。
戚歲目光又落到江對岸的燈光上去,正拉着徐百望要走,卻不想被他一把按在了這顆粗粝的大樹上,後背是大樹粗糙的質感,因為有衣服墊着,并不會覺得難受。徐百望伸手墊在戚歲腦袋上,眼睛看着她,清澈明亮:“有沒有話要問我?”
此情此景,滿心歡喜和心底小小的酸澀糅合在一起,戚歲鼓起勇氣:“晚上誰給你發消息啊?”
徐百望一手還墊在她腦後,一手拿了手機出來,遞給戚歲。
之所以沒有删除,是想先給她看一眼。
“以後不管是什麽,你都可以問可以看,不用顧忌,嗯?”
徐百望給戚歲看完,當着她的面删除了聯系人。
戚歲嘴角笑盈盈的:“我又不是小氣鬼。”
她只是,把所有心事都寫在了臉上而已。
徐百望收起手機,将她抱回懷裏:“傻姑娘。”
兩個人安安靜靜抱着,在大樹下宛如一幅漂亮的風景圖,戚歲怕徐百望冷,伸手在他後背上摩挲着,幫他取暖,卻沒注意到他的懷抱越收越緊。
“戚歲,”良久,徐百望沉沉出聲,“你再這麽撩撥我,我真下手了。”
“嗯?”戚歲仰頭看他,人畜無害的小模樣。
徐百望忽然笑一聲,附身将她壓回樹下,身體随即貼過去,然後毫不猶豫吻了下去。男人在這種事上向來無師自通,他咬着她唇舌嬉戲追逐,吞咽吮吸,時輕時重,眸色慢慢加深。
戚歲軟噠噠抱着他,予取予求。
良久,他抵着她,無聲釋放,雙目猩紅。
戚歲蹭蹭他胸膛,極為體貼:“你好了嗎?”
徐百望扯了扯唇角,他估計,好不了了。
回到家時已經過了淩晨了,戚歲趴在徐百望背上,由他背着回家,兩個人邊笑邊鬧,出了電梯剛走到門口,卻看到個不速之客。
黎麥穿着一身病號服,手背上還留着紮過針的痕跡,她看到徐百望的欣喜,在目光觸及到他背上的戚歲後消失殆盡,只剩下無盡絕望:“你們同居了?”
戚歲看到黎麥的模樣,掙紮着要下來,徐百望沒放手,轉頭道:“待着別動。”
戚歲沒敢再出聲。
“百望,”黎麥撐着走了一步,卻連半寸都沒有,聲音已經歇斯底裏,“你怎麽能這麽輕易就愛上別人?她跟我長相相似,跟我一樣都是來自那家弱勢人群保障福利院,你憑什麽把對我的愛都給了她!”
徐百望很敏銳地感覺到身上的女孩僵了下。
他蹙眉看向黎麥:“夠了。”
“不夠!”黎麥大口喘-息着,很不舒服的樣子,似乎真的生了重病,“這些都應該是我的,是我的!我沒有同意你把這份感情轉移給別人。”
“黎麥,”徐百望滿眼清明,理智而冷靜,“何必呢,你口口聲聲都是當年,真當我什麽都不知道麽?”
黎麥淚眼婆娑:“對不起,我改好不好,你覺得哪裏不好我都改,我們好好在一起行嗎?”
徐百望嘴角扯出一抹毫無溫度的笑意:“早就結束了,黎小姐請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