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
王家卻不怎麽樣,除了自己居然就找不出一個得力的人來,讓他連個幫手都沒有,若不是這樣,當年他也不會一力支持賈政,那是因為好歹賈政也是個有實職的,想着最差能多個說話的人。當然,如今看來那也是個不中用的,沒闖禍就不錯了。最最讓王子騰覺得自家風水不對的地方是,自己居然沒有兒子!一家子,長房三兄弟,居然只有老大,那個不上進的老大有一個兒子王仁,他有時候想想都覺得灰心啊!要是自己和老三一直沒有兒子,整個長房勢必就成了王仁一個人的,可是王仁是個什麽樣子他還能不知道?那就是他爹第二啊!吃喝玩樂精通,別的那是什麽指望都沒有。到了那個時候,自己只怕是死了都閉不上眼睛,最要緊的是這樣下去,整個王家那就真的是全完了。
越想王子騰心裏就越是不安,憋了幾天,實在是憋不住的他忍不住去找了賈赦,好歹他們以前交情也不算差,四大家族的這一代幾個人,年紀都差不多,所以也勉強算的上是一起長大的,所以他覺得豁出臉面也說得過去,他就想請賈赦做個中間人,是不是請了張中行去自家一趟,好生也給看看,自家怎麽就會這麽倒黴,最最要緊的是,他想着是不是也給看看,自己還能不能有個自己的兒子,他也不求別的,只求以後能有個養老送終的人,至于出息什麽的,他是能有最好,不能出息,好歹守住自己那一畝三分地的家業,也算是讓王家有個喘氣的地界,不至于全盤敗落什麽的。
這時候賈寶玉才一歲出頭,王夫人不過是四十歲,那麽這樣一算,就知道王子騰也不過是四十出頭的樣子,說起來他和賈赦幾乎是差不多的年紀,這時候再生一個,他覺得自己還是有能力的,就算是自己只能活六十不到,那怎麽也能撐到孩子懂事不是!
王子騰絕對是揣着最大的期望去見張中行的。張中行見到他的第一眼那就是皺眉頭,然後就是嘆氣,嘆的王子騰心裏都慌得不行了,好容易在張中行從雲床上起來後得了一句準話:
“說起來你自己本身福德是夠的,弄到如今這沒有了祭祀的子嗣,甚至将來橫死,那都是讓人牽連的,你什麽都好,就是沒有修了好親,從自家的到親家的,全是拖後腿的,什麽時候吧這些弄清楚了,你的福德自然能保佑你事事順利。至于子嗣上的事兒,你還是先把後院整理幹淨吧,貧道瞧着你這氣色,只怕後院争寵的不少,你已經有了虧虛了,往日裏只怕是沒有少吃虎狼之藥。尋死之道啊!清淨些,好生保養才有希望。”
張中行在這道觀呆了沒幾天,這裝逼的本事又上漲了不少,也是這可是賈敬賈大老爺自己折騰的住所,能不好嘛,就差沒有把家裏用慣的古董都一起搬來了,富貴人家出身,清貧些的日子他可過不慣,如今連帶着張中行也好生享受了一把富貴逼人的修煉生涯。
王子騰聽到這些,真的是變臉了,他知道自家那些混賬不是什麽好貨色,看看這一次王氏給他惹的禍事兒就知道了,可是他是真沒有想過這些人居然已經到了拖累他福德的地步了,就算是他再怎麽一心為了家族,一心護短,這會兒也忍不住覺得自己倒黴,攤上了這麽一大家子人。
再說到孩子的事兒,他更是覺得沒臉啊!他後院女人是多,可是這不是為了要兒子嘛,這麽多年,後院居然出了他嫡出的閨女,就在沒有一個孩子,他能不着急?他這些年不知道聽了多少人暗地裏說他打仗傷了身子,或者是殺人殺多了,生不出孩子什麽的,可是他是真的沒有想到,這問題居然還就是出在了他的後院裏了!以前也聽說過什麽後院不幹淨什麽的,可是他想着,這一個兒子都沒有,都有什麽可鬥的,想要鬥,好歹先生出來吧,可是不想這沒有孩子都能鬥成這樣了,他自己知道啊什麽虎狼之藥,他是從來不吃的,作為武将,他對于自己的身體比文人更重視,尋常連看病都不怎麽有,怎麽可能吃這些個藥去,不用說,這所謂的虎狼之藥,只怕有問題,而這往日自己能接觸到的,和這些有關系的,那就只有一種,就是往日吃的補藥了,說是什麽能強壯身子的補藥,補湯什麽的,而這些還真是後院那些女人為了讨好自己,為了自己多去幾次她們房裏才折騰出來的,往日只想着這事她們關心自己的身子,合着這會兒才知道,她們是想着要生孩子給自己喂藥!
讓一個外人,還是個道士,說起自己吃虎狼藥,提醒自己後院不幹淨,他真是沒臉啊!好在他今兒來的時候就沒準備要臉,所以不過是臉上一紅,立馬就壓制了下去,順着張中行的話頭,繼續詢問讨教:
“真人,王某想請教,這家中不争氣的該怎麽做才能讓他們改好?怎麽樣才能讓王家不至于斷了傳承?”
張中行立馬想翻白眼了,這事兒你怎麽能問我,好吧,其實我也知道你的意思,其實是想着問怎麽讓他們不給你拖後腿吧,說白了,若是不拖累你,你能真管他們幹什麽?
張中行不想多嘴管人家家裏的破事,可是眼珠子一轉,正好看到王子騰送來的那一把匕首身上,那絕對是一把神兵,最要緊的是在他的鑒定術的鑒定之下,這東西居然是法器,作為一個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一把攻擊性法器的修煉者而言,這東西顯然很是重要,就是他那個商店裏,這東西的價位,也不是他目前能随意買賣的,看在他為自己提供了防身武器的份上,張中行覺得他還是多管閑事一次,還了這個人情的比較好,反正說起來這王子騰還真是比他那妹妹,侄女好了不知道多少了,也不算是幫了惡人了,他連賈赦,賈敬都能掰扯過來,多一個也沒什麽事兒。
“道士就是道士,本不該管這些俗事,不過貧道也不瞞着你,你送來這匕首對貧道很有用,貧道自然要還你一份人情,至于貧道說的你信不信,做不做,那就是你自己的事兒了!但凡是你這樣的情況,總的來說想要改善,也就是約束,清理,積德行善這幾樣罷了,賈将軍其實做的就很好,家大業大的,保不齊就有那些蛀蟲,多少世家大族就是毀在這些人身上的,王家想來也不例外,不管是下人,還是族人,總要清理一下,就像是病弱的身體上挖去一塊腐肉,雖然疼些,可畢竟能治傷,就看你怎麽動手了。至于你的族人,養尊處優最是容易腐蝕人的心性,若是能下的狠心,那丢出去,讓他們感受一下尋常百姓的日子,或者直接去軍中磨砺一番,想來也是有用的,至于子嗣,積德行善,先去了如今依附上身的污祟之氣再說吧,你好生查查,你家中估計有不少用你的名字做的惡事,清理幹淨了,好生還了因果,扶危濟貧的,用功德抵消些罪孽,然後再來找貧道調養一二,想來必定是能如願的。”
張中行越說越覺得怪怪的,自己這是勸人向善?這怎麽聽着像是和尚幹的活計呢!自己好像是越界了,道家提倡的可是清淨無為啊!趕緊的加上幾句:
“以後做人也好,做事也罷,中正,中庸,多能避開些不必要的麻煩。”
張中行說道這裏,滿含深意的看中了王子騰一眼,這家夥後來能一舉成為了新帝登基後執掌京畿兵權,那就是因為押對了寶,至于後來一點點明升暗降,那是因為他為人不成,太過驕傲,護短,家裏親戚又不好,這才最終不得好死,在外頭弄了個什麽服錯了藥而亡的結局,其實說白了就是讓人弄死了,就他這樣的級別,帶着人出去巡視邊關,能沒有好大夫?有得力的大夫能吃錯藥?而能在這樣的大官身邊安排人下這個手的,又該是什麽人?不用想也是那兩個最高位置上的人了!而為什麽這麽幹?那更清楚了,掰手腕的後果呗,誰讓四大家族本來是老皇帝的人呢,你突然投了新帝,老皇帝能高興?再加上這世道,原本牆頭草就最不受待見,這之後的命運可想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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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這一番話,他不聽則以,聽的話,也許這壓寶的事兒就沒了,那麽他在新帝登基後估計也不至于一下子竄的這麽高,而不竄的這麽高,自然也不容易成為別人的眼中釘,更不會成為博弈的犧牲品,這年頭,不出頭雖然利益少些,可是危險也少些不是!要是真聽話,那張中行也算是救了他一命了,這人情還的可真是不小了。
王子騰他也看到了張中行的眼神,越是聰明人越是容易多想,這不是他就多想了,中正,中庸,難不成這是說讓自己做事兒不要那麽極端?或者自己做了什麽不妥當的事兒讓這個道士看出來了?自己哪裏極端了?他這會兒對着張中行那是妥妥的信任啊!因為這道士厲害啊!自己才進門,什麽話都沒說,他就能知道自己求什麽,也知道自己什麽地方不對,更是把自家的狀态說的一清二楚,這樣不厲害,還有什麽更厲害的?他可是能一百二十個确定,自己是從來沒有見過這人的,更是托人打聽過的,這道士才來京城沒有多久,除了賈家也就是這道觀,沒有去過別的什麽地方,自然也不可能認識自己,所以他覺得他這真的是遇上了高人了!
既然是高人,那麽說的就一定是有道理的,他自然要好好的想想,這一想立馬就想到了自己原本打算用賈家的名聲換取自家恢複一絲聲譽的事兒上了,他這一想,立馬忍不住轉頭看了賈赦一眼。正好看到賈赦一臉聽得認真的表情,就差沒有做筆記了。
果然是自己太極端啊!還想着讓賈家當墊腳的,看看賈赦,人家對自己可真的是很夠意思的,雖然自家妹妹讓他憋屈了這麽多年,還貪了他那麽多銀子,可是到了自己求到他跟前的時候,他可是什麽廢話都沒有說,直接就帶着自己來了,這幼時的交情說明他看得很重,倒是自己有些忘卻了,這樣說來,這麽些年還是自己對不準他,為了自己的利益,為了自家妹妹,都沒有想過他被自家弟弟趕到馬棚邊上住的委屈。
這樣一想,王子騰看着賈赦的目光立馬柔和了不少,那是真心把賈赦當成了自己至交好友對待了,覺得自己以後一定要好生的對待這個兒時的朋友,可不能在這麽不講究了。
而這個時候的賈赦呢!他是完全沒有像王子騰想的這麽多,他本就是個相對簡單的人,想的也簡單,這會兒他是聽着張中行說王家的八卦聽得正起勁呢,順帶還想着自家孩子少,是不是家裏也有王家這樣的麻煩,想着自己該怎麽做,讓自家孩子也躲起來,更是想着要去提醒自己的好基友賈珍,用張中行的法子試一試,把家族裏那些無所事事,總是惹事兒的小子們也送去感受一下貧困,或者直接也送軍營裏去。免得以後也像是王家那幾個混賬拖了王子騰後腿一樣給自己拖後腿。他可沒有王子騰的本事,還有實職可做,家裏那些人若是拖他的後腿,估計他能讓他們折騰的沒了爵位,那可就不好玩了。所以他聽得才這麽認真。
至于王氏什麽的,他更沒有記恨什麽的,說白了,在賈赦看來他已經沉冤得雪,已經把自己該得的都得了,而且還沒有什麽損失,甚至只有好處,讓皇帝都知道他委屈了,知道他賈赦了,連帶着出門,那些原本看不上他的官員們也能給個好臉色看了,私庫裏如今更是滿的都快撲出來了,欠賬也沒有了,管事也聽話了,比以前都順當,日子舒坦的很,他還有什麽好計較的?又沒有吃虧。
所以說,有時候越是簡單的人,其實過得更舒心啊!看看,就他這簡單的思維,一下子什麽力氣都沒有花,就把王家最強力的一個支柱給拉到了自己一邊,這事兒要是讓賈政知道,估計能吐血。
好在如今他也不能知道,人家還在家裏裝憂郁,裝斯文呢!倒是這裏,張中行似乎看出了點什麽,不過他也沒興趣去想明白,反正他是吧這匕首的賬還了,其他和他不相幹,就是下回來調養身子,他也絕對是準備收錢的。一碼歸一碼對吧!
☆、39
張中行如今是發現了,他做時空販子就能順利的把自己直接擠進富豪的行列,不管是在現代還是在這個時空,都屬于不差錢的典型,而在這個時空更讓他滿意的卻是這裏的東西,那些古物,像是這匕首一樣的法器之類的,他覺得似乎在這裏更多些,也更容易得到些。
要這麽說似乎很有些看不起現代的樣子,可是事實是,這還真是有根由的,一來張中行他們家在現代雖然也是有錢的那一類人,可真要是算起來,不算是什麽超級大戶的等級,再加上底蘊不夠,不過是從他爹做生意才開始發的家,算起來也不過是個暴發戶,這樣的好東西還真找不出來,二來是鋼精水泥的世界裏,這樣的東西不怎麽好找,第三就是時代變遷的過程中又太多的東西被毀了,這讓他基本沒有在現代找到什麽好貨色的希望,最後一點是,在這個時空他知道這裏确定是一定有修仙的人的,而在現代,他真是不能肯定是不是只有自己一個,若是真的只有自己一個,那麽那些東西他還真是不用指望了。所以他更願意把這份找東西的心力放到這個時代裏來。
當然,也不是說沒有這樣的搜集,張中行就沒有了擁有這些東西的法子,他還是有辦法的,那不是有系統的商店嘛,可是既然是商店,那就是說是買賣,是要付出代價的,那些積分可不怎麽好掙呢,他怎麽也該省着點花不是!
話題有說回來了,張中行就像是個專門點火的縱火犯,一路從南到北的折騰,把一家家能和一僧一道的任務扯上關系的人家幾乎都提醒了個遍,這讓他的積分,和經驗那是蹭蹭的往上漲,最要緊的是他可以很是欣慰的看到自己一步步的和那兩個家夥開始拉近距離,不用說只要這樣的情況在維持上一年半載的,他能确定,以後就是真心遇上了,他也可以不用在躲着他們了,俺們以後就是實力派了。
所以當王子騰滿意的退出去的時候,張中行的表情是溫和的,讓人看着就是個好人,只有他自己知道,那界面上的數字是那麽的讓人順眼。
“提醒你哦,已經達到了築基要求的經驗值,快點找個地方閉關吧,只要打坐,睡覺,一天之後,你妥妥的就是築基期的真人了,親,努力永遠都是有回報的,看,你的春天來了呢!“
作為張中行最貼心,最信任,最牢靠的夥伴的智能芯片在張中行的經驗值跳過築基期界限的那一霎那就開始了語音提醒,張中行覺得這是他這麽久以來,聽到了最美妙的聲音了。
“一天啊!好,好,馬上就去。“
說話間,張中行忍不住又看了自己的界面一眼,看到自己的名字下面那現實等級的地方,如今變成了練氣十三層,1321/1300,(等待築基)這些個字樣,忍不住心裏就是一陣的激動,一邊腳步不停的往自己的屋子裏走,一邊開始算計,按照當初智能芯片說的,到了築基期,那就是初期,中期,後期,和大圓滿四個等級,每上去一個等級就是要增加1500點經驗,那麽也就是說,等自己出來,這經驗值後面估計就要變成1321/2800了,那麽也就是說自己若是想要變成築基中期,這任務做起來就要嗎講究質量,一次性經驗值到位,要嗎就是講究數量,硬生生的把數字填上去,按照如今的格局來看,自己想要靠質量上去,除非是主線任務,不然估計是沒有多少的指望的,那麽也就是說自己以後給人看病什麽的随機任務要開始下點功夫多做一些了。
想到這裏,張中行就有些想要嘆氣了,婦女之友可真心不是什麽好名聲,他總不至于一天到晚給人看不孕不育的病吧!雖然這樣一來,任務積分這東西估計也積攢的很快,讓自己以後和系統買東西的時候能寬裕些,可是這一天到晚和人家後院圍着轉,好像真的很不爺們呢!是不是自己該相信新的業務了?
在他的那間卧室門口,一個賈家下人改裝的道童,看到張中行過來,忙幫着開門,打簾子,招呼着張中行進屋,一點所謂的道家樣子都沒有,往日張中行看着就覺得有些不自在,覺得這是消磨他修煉的意志,太過奢侈,奢侈的他都不好意不對賈家好,所以對着這些人他也常帶着笑臉,這這會兒他卻沒有這個心思,只是點了點頭,然後囑咐道:
“貧道要閉關,明天這個時辰前不得進來,也不用通報,貧道受不得任何打擾,切記。“
“是,道爺。“
道童恭敬的行了禮,看着張中行進屋,忍不住摸着腦袋想着他有些不一樣的神情,忍不住在心裏八卦了一下,想着莫不是王家很不對頭?或者有什麽大事兒?想了想之後,立馬轉身去告訴了其他人,還順帶找人去通知了回家的賈敬,好歹那才是他們的主子,這裏有任何消息他們都要第一時間通知主子不是!從這點來說,賈敬真的是管家有道啊!
另一邊的王家呢,說起來王家這一次也順利被張中行拉上套了,從玄真觀出來,王子騰在山腳下對着賈赦就是一個大禮,滿臉的嚴肅。
“恩侯,多謝了,若不是你,我還不能順利見到這樣的神人,更不可能知道我如今面臨這這般的危險處境。真是想不到啊!往日裏我從不覺得有什麽不妥當的事兒,居然有這麽大的漏洞,這一次回去,家裏是要好生清理一二了,倒是這家裏宅子的風水的事兒,你說我什麽時候請真人去看合适?今兒本來我想開口的,後來居然忘了,到了出門才想起這一出來。”
話說到後來,王子騰有些哭笑的樣子,他是真的忘了,整個人都被震住了,哪裏還記得什麽宅子風水什麽的,淨想着別的了。等着告辭出來,再想起來,就不好意思在回身進去了,所以這會兒索性和賈赦說,希望賈赦提點一二,順帶也能在空餘的時候和真人說上幾句,詢問一下真人的意思。
“你不是想回去整家裏的事兒嘛,索性把家裏收拾了之後在請了人去好了,倒時候還能讓真人看看,你這是不是全弄妥當了,若是有錯漏也好及時彌補不是。”
賈赦沒聽出來王子騰後面的意思,不過也真是給了建議了,他的想法也簡單,就那道士說的王家的事兒,那就比自家還麻煩,什麽人都有,從金陵到京城,範圍大,人員多,他覺得這會兒就是請了人去看風水,估計這會兒王子騰也沒工夫立馬就改,還不如一樣樣來呢。所以他是真心給王子騰建議的,他的陳懇,王子騰自然聽得出來,想了一想,也跟着點了點頭,可不是,這事兒還真是不少,好在這真人就在這裏住着,倒是也不用急于一時。
另一邊,沒有多久,賈敬也從下人那裏知道了王子騰去找張中行的事兒,他忍不住好奇,專門請了賈赦過去,好生的聽了聽關于王家的事兒,聽完,賈敬就覺得有什麽東西在自己的腦子裏猛地一閃,這讓他一時有點發愣。他好像想到什麽,好像很關鍵,有關賈家的事兒。
有了這麽一個思路,他忍不住拽着賈赦和賈珍在書房,好生的琢磨了起來,雖然那兩個純粹就是打醬油的,可是到底也有人陪着,最重要的是,他有了能問問題的人了。
“王子勝快五十了吧。”
賈敬的手指無意識的敲擊着桌面,眼睛都眯了起來,嘴上問的卻是很是緩慢,好像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一樣,賈珍看的有點摸不着頭腦,只覺得自家老爹這狀态有些不對,倒是賈赦,啥反應沒有,還能一邊喝着茶,一邊回答說道:
“可不是都四十五歲了嘛,轉眼就是快五十的人了,知天命的年紀,只是這家夥除了吃喝玩樂,知什麽都不可能,那家夥這麽多年都沒學好過,女人不斷的,能活這麽久還真是福氣大的很。”
“他和我差不多啊,說起來,小時候也是見過的,那時候還和我一起讀過幾日的書,說起來,那時候怎麽看着也不像是個糊塗人呢,後來也不知道是怎麽了,就變成了那樣。”
“還不是他們家老太太寵的,十二歲就往他屋子裏放人了。”
“這麽說,那是三十多年前的事兒了。”
說道三十年前,賈敬的眼睛一下子就睜開了,閃着奪目的光亮,就是賈赦一聽這個數字,也是一愣。賈敬接着繼續說道:
“聽說薛家好像也不怎麽好,那張真人也去看過,好像是身子上的毛病?說是兩兄弟若是不治,只怕沒有幾年可活了?”
賈赦和賈珍這會兒都站起來了,一個個不敢置信的看着賈敬,眼裏充滿了惶恐,馬上,賈赦接口說道:
“史家老大已經沒了,就剩下個媳婦大個肚子,老二老三這會兒為他們大哥守孝呢,只是兩個都是沒有實權的,你說是不是,是不是讓張真人也幫着去看看?我,我,我,敬大哥,我。。。”
賈赦已經不知道怎麽說了,他能提出讓張真人去看看史家,這已經是他最大的想頭了,再往下想他覺得自己腦子有點不夠用了,
“是該是去看看,去看看到底是什麽人這麽惦記咱們,對了,他是林家推薦給你的,雖然說林家沒有和咱們說他們家有沒有事兒,可是你想想,這張真人能得到林如海的信任,那該是什麽本事?而且這真人還去過蘇州吧,算算時間,就是在去了揚州見過林如海之後,只怕林家也很是不妥當呢!這樣看來,怕是有人下了好大的一盤棋,還是一盤從三十多年前就開始的棋。”
話說到這裏,賈赦已經癱軟了,一屁股坐下,滿腦袋的汗,賈珍更是不堪,手已經開始發抖了,扶着桌子,對着賈敬說道:
“爹啊!這,這,誰幹的?想幹嘛?”
這個時候賈敬卻閉上了眼睛又不說話了,不是他不想說,而是他不知道怎麽說,說什麽!說起來他把這些人家加在一起的時候,第一個反應就是這是皇家幹的,開國老臣,勳貴,三十年的時間,這只能是皇家能做出這麽大的手筆,能有這樣的布局,可是真沉下心想想,卻又覺得不可能,因為他知道好些家裏其他人不知道的事兒,畢竟他是中過進士,當過官的,無論是人脈上,還是家裏長輩的信任上,也比其他人更重要些,所以知道的也就更多些,所以他知道薛家當初那是曾擔任過江南密探的活計的,所以皇家不可能這麽幹,而林家呢,說起來,林家第一代的侯爺,算起來和皇家還是親戚,娶得媳婦是開國皇帝的侄女,這樣算起來也能稱得上是皇親國戚了,只是林家低調,從來不拿這身份說事兒,從這一點來說,林家比他們更得皇帝的信任,所以皇家也不可能對他們出手,這樣兩家一去,再說是皇家出手,就有些站不住腳了。可是除了皇家,還有誰能有這樣的手筆?能布局這麽些年,算起來,每一家都是為了讓他們自取滅亡的,沒有人勘破的話,真是沒有絲毫的蛛絲馬跡呢!這手段真是讓人背心發寒。
左思右想,他很有些不确定了,甚至想着是不是該回道觀去,好生和張中行溝通一下,或許這個修煉前輩能知道這裏頭的一二。只是想到回去,不免他又想到了先頭張中行對他說過的話,他需要做出的選擇,要嗎就放棄求長生的夢想,要嗎就是從頭再來。這讓他有是一陣的頭疼。
“敬大哥,你,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麽?”
他這裏頭疼,另一邊的賈赦卻很是不會看臉色,還想着問些什麽,也是他要是個會讨人喜歡的,也不會讓老太太厭惡了這麽些年了,好在賈敬修煉這麽些年,別的本事沒有多少長進,這涵養功夫卻絕對是一等一的,知道賈赦這是心慌,加上着急,也不想和賈赦計較什麽,只是搖頭說道:
“能想到什麽?還不知道是不是我們想的那樣,這些人家全倒黴了呢,只是我算計了一下,咱們這些人家祖宅都是在江南的,或許是咱們原本在江南的時候就得罪了什麽人,或者是咱們祖輩上做了什麽事兒,讓人記恨。只是這樣想了又覺得不對,這榮寧二府也好,還是史家,王家也罷,來京城已經好些年了,問題又是出在這裏,難不成人家還跟着過來下手?若是盯着這三十年的年限去看,三十年前咱們還真是沒什麽可見不得人的事兒。所以真是沒什麽頭緒。你們也想想,咱們幾家是不是有什麽共同的仇人什麽的。”
賈敬随口把自己先頭想的事兒說了一些,算是回答,也算是抛磚引玉,希望能聽到這兩個人是不是也能提出些有建設性的想法,可惜他高看了這兩個纨绔了,賈赦是一聽就發蒙,半響才說道:
“我都不愛出門,更別說得罪人了,那裏能有什麽仇人。我父親那裏,他除了打仗就是軍營,又能得罪誰去?”
賈珍腦子活,順帶也無法無天些,所以想的也多,眼珠子咕嚕嚕的轉,然後猛地一個激靈,臉色有些發青,然後對着賈敬無語的用手指頭點點屋頂,問道:
“爹,會不會是這個?”
兒子能有這樣的表現,雖然他覺得不可能是這個答案,可是還是覺得他比賈赦強些,最起碼敢想啊!恩,修道的人膽子也比較大就是了,所以他還是滿意的,只是嘴上卻說道:
“不會,別忘了十多年年咱們家還是皇帝心腹呢。”
賈珍說這話的時候,賈赦看了提示也想到了,也是有些恐慌,媽呀,要真是皇帝要自家死,還真是沒處躲去,不過等到一定賈敬的話,立馬又放心了,然後一個勁的點頭,
“可不是,我爹可是不降爵承襲的,是國公,是皇帝心腹,不會的,不會的。。。”
不會的那麽就是還有別人,可是就他們的腦子,他們的見識那是真的想不出來了,賈敬想了想,最終說出了自己的打算,準備問張中行去,這一次這兩個全點頭了,還一臉的恍然大悟,可不是,自家還有這麽一個活神仙可以請教呢,怎麽就犯傻自己想呢,問了不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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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騰回到家裏,第一時間就是把自己的親兵招來,然後開始清查自家下人,學着賈赦的樣子,準備讓家裏來個大換血,這一舉動第一個驚動的就是他媳婦了,家裏的事兒以前王子騰從來都不管,怎麽突然間就插手了?難不成自己有什麽做的不對的?他對自己不滿意了?作為一個沒有生出兒子的媳婦,她往日真的是很沒有底氣的,所以在覺得自己丈夫開始有對自己不滿意,不信任的情況下,第一個反應就是直接去請罪,想問清楚緣由。
還能是什麽緣由?為了兒子,為了自己的前途,為了王家!這三座大山一下來,史氏立馬傻眼了,這不過是下人的事兒怎麽就牽扯這麽大呢?王子騰是個武将,不會含含糊糊的,他什麽廢話都沒有,直接把自己今兒在張中行那裏聽來的全說了,說的史氏臉色也有些發白。
說起來王家家教真的是很成問題的,你說王氏包攬訴訟?這個其實在京城真心不少見,就和現在一樣,遇上了什麽官司,都習慣性的找關系,然後不是想着減輕罪行,就是想要逃脫法律制裁的。凡是當官的,有點人脈權利的人家基本上全接到過這樣的請托,王家也有,只是史氏因為沒有兒子,所以膽子小,生怕露出風去,讓族老們有了把柄休了自己,所以不怎麽敢做,就是有,也是真的是很親近的人家,稍稍幫着說幾句,也不敢太過颠倒是非黑白什麽的,但是有一點,王子騰他老娘以前這事兒幹的真心不少,而王氏能有這個膽子,也是這麽熏陶的,就是王子勝家,到如今在金陵仗着他們四大家族的名聲也沒少用這個法子撈好處。
只是自打王氏被抓之後,王家的人因為名聲受到了嚴重打擊,倒是反而不敢這麽做了,所以史氏總是覺得自家還是好的,還是很守規矩的,可是如今一聽,自家其實很成問題,已經嚴重到了影響自家傳承的大事兒了,她能不怕嘛,更要緊的是,一直以來她以為生不出兒子那是自己身子不好,弄了半天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