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
用小一些,可這有和沒有畢竟是不一樣的。
“既然是重新開始,那就先廢功吧,散了渾身的真氣,再調養上一個月,然後在重新開始就是了,這裏有凝氣丹一顆,待到你重頭開始的時候,就能幫你順利的進入納氣階段。“
張中行很是肉疼的用十個積分換了一顆凝氣丹給了賈敬,這東西可是他自己當初也沒有享受過呢,好吧,當時他只要做任務就有等級了這東西确實沒用,可是這畢竟是自己積分換來的,他還是肉疼啊!在沒有能自己煉制之前,這全是寶貝。也就是在這一刻,張中行決定了,就是傾家蕩産也要把這中級煉丹術也買下來,這花積分太痛苦,還不如一次性來一回呢!
賈敬看着手裏這渾圓,帶着清香,通透的藥丸子,再看看張中行的表情,立馬知道這肯定是好東西,二話不說立馬揣進了懷裏,然後很有求知欲的問道:
“真人,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問,當年我無意中吃的到底是什麽?“
吃的是什麽?這事兒張中行還真是知道,他上回聽到賈敬說過之後就差了一邊,按照賈敬的說法,最像的只有一樣東西:
“甘露,天地間靈氣在靈脈中自動凝結的甘露,這東西平日裏可不容易見到,只有機緣巧合才有可能得上一二顆,偏偏這算不上什麽奇珍,也不是什麽煉藥的藥材,所以用處不大,唯一能稱得上有用的最大的功效,就是能讓凡人最快的感受到氣感,能讓人順利的進入納氣的階段,你那一顆,能讓你吃了,也是你的福分,再加上你本身也有些資質,這才能跌跌撞撞的,憑着這樣一本煉器的法決到了練氣二層,只是這東西也有時限,三日一過就沒有了作用,所以後來你才這麽艱難。好了,這些東西以後貧道自會教導你的,且去屋子裏散功吧,我這凝氣丹和那甘露作用差不多,到時候你就能感受到了。“
張中行一揮手,全然像是這玄真觀的觀主一般,把賈敬忽悠到了自己的屋子裏去了,自己則是在那裏閉着眼睛呼喚系統購買中級煉丹術。外挂就是外挂,一個購買,就是全通,都不用醞釀學習的,他決定了,明兒就開始收集藥材,準備開爐煉丹。反正以後賈敬也會跟着學,一切開銷都不用他擔心了,還不趕緊的多準備些備用藥材!他的洗髓丹啊!
看看,看看,這都需要些什麽藥材?哎呦,這洗髓丹居然需要二十八種藥材?這家夥可以啊!果然是中級才能學的,凝氣丹是二十種,還有強身健體丸,也是二十種,還有這個,白骨生肌丹,二十八種,解障丹,破等級的神丹啊!居然也是二十八種?好,這個好,等等,這是什麽?中級煉丹術,各色丹藥煉制居然還有修為等級的規定?築基期,築基期,啊?築基期居然只能煉制十積分的丹藥?二十積分的要到開光期?我的洗髓丹啊!這可怎麽好啊!白花錢了?不對,還有替代品的,煉骨丹,這東西也能清理體內毒素,這是十積分的,好,就這個了!活人總不至于讓那什麽憋死。
張中行的眼睛都紅了,把手一甩,一個丹爐立馬飄了出來,一點點的放大,然後在張中行的面前落地,與此同時,很多的藥材也開始一點一點的憑空出現,這是要煉丹的節奏。
只是他忘了一點,這可不是他自己的房間,是這玄真觀的正殿,門口,柱子後頭可是還有人的,這不是,那些賈家來的僞道童們這會兒已經傻了,一個個目瞪口呆的看着,口水全在不自覺的往下流也不知道,還有一個不争氣的已經尿褲子了,更要緊的是,門口還有一個送老爹回來的賈珍呢,正好也看了一個正着,這會兒正不斷地,使勁的擦眼睛呢!
我的個媽呀,這是神仙啊!他遇上真神了!老天爺爺,那這麽說,自家老爹修仙,居然還有希望,不是瞎吹的事兒了?老賈家居然也有這樣的福分了?
賈珍一屁股做到了地上,一時間已經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反應了。嘴唇都在發抖,心裏想要大喊,想要歡呼,可是就是什麽都說不出來,只是想着爹啊!你可給兒子争了大氣了,一定要成功啊!兒子有個神仙爹,那還有什麽可怕的?這孩子就是沒斷奶啊!這會兒還想着怎麽沾老子便宜呢,愣是沒想着是不是自己也能修個長生什麽的,當然這事兒也說不上不好,若是賈家男丁都修仙去了,這也不用一僧一道折騰了,保準這家立馬散夥。
另一邊賈敬摸着自己懷裏的藥丸子,心也有些定了下來,他忍不住想着,有了這麽一個藥丸子,就是自己散功了,資質不成,功法太深,大不了再花上十年,估計也能重新回到原來的水平,這樣算起來,自己這個決定真的是太對了,甚至他都能想到,這張真人既然能有這樣神奇的丹藥,肯定還有其他的,若是到時候自己恭敬些,說不得還能再得上一兩顆,那自己修煉的速度豈不是能再快上一些?若是在多學些,自己這煉氣四層,延壽十來年的事兒,那就絕對能成的。
越想越發高興的賈敬即使是在散功疼的渾身發抖的時候都能屏住了氣,一聲不吭,滿腦袋都是以後長生的希望,渾身冷汗都開始吧地都弄的一灘水漬了,人家賈敬還覺得這是重新開始的征兆呢,不得不說張中行的忽悠神功已經又上去了一個檔次。
“煉骨丹,一定要做煉骨丹,二十種藥材,我有的,我記得好像很齊全啊,哎呦,我的碧玉劍啊!我的心好疼好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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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中行只要想到他舍棄了那樣的神兵選了這麽一個有限制的中級煉丹術,他就心疼的想要學那啥大鼻孔君,他的飛劍夢啊!魔怔了真的是魔怔了!
☆、42
賈珍傻了,可張中行沒傻,瘋魔了一樣折騰了半天藥材,最後發現煉骨丹還差了兩味藥的時候,終于腦袋開始慢慢的恢複清醒了,在一個擡眼,看到門口坐地上的賈珍,立馬就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二話不說,先直接一個陣法開啓,把自己在來到這玄真觀後,為了防備一僧一道布置的迷蹤陣打開了,這一來只要是這到道觀裏的人,沒有三分三,誰也別想出去了,做好了這個,張中行這才有功夫給自己善後,把賈珍提溜進了正殿。
“你看見了?“
問這話的時候,張中行挑着眉毛,眼神帶着說不出的威懾,賈珍就是再傻,也明白自己大概,可能,是看了不該看的東西,眼珠子開始亂轉,然後小聲的問道:
“什麽?我該看到什麽?“
作為世家子弟,當個朝廷棟梁,當個才子名士,賈珍是沒有指望的,可是畢竟從小就接受大家教養,很多東西懂得比尋常人多些,這個關鍵時刻立馬就知道自己該怎麽做,以問代答,很清楚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你想讓我知道我就知道,你不想讓我知道,我就不知道,完全的配合。
“有時候,知道的越多,死的就越快,為了賈家,你也不該多生事兒,是不是?所以有時候不知道比知道好。“
看他這麽上道,張中行也不拐彎抹角了,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意思,他已經有了神醫的名聲,風水上也被人稱作大師,就這樣兩個身份,足夠自己在這個世界混日子了,沒有必要在弄的脫離了群衆基礎對吧。神仙,半仙這樣的名頭,除了那些隐匿山林的,基本沒有幾個有好下場的,他可不想招惹些不想招惹的事兒。就目前來說,他已經觸動了一僧一道不少的利益和布局了,若是在把神仙名頭擺出來,那豈不是就等于是自己勾搭着他們,讓他們來收拾自己嘛,在他沒有把握對付這兩個家夥聯手的情況下,他是能拖一天是一天。安全第一啊!
賈珍很機靈,最起碼在這事兒上很機靈,他雖然不明白為什麽這神仙也講究低調,藏着掖着還真是有點不怎麽像樣,要是他,那估計都能嘚瑟的讓全天下都知道,然後讓人排着隊的來叩拜呢,可是既然不讓說,他就不說好了,又沒有什麽大不了的,說句不好聽的,就他一個人知道更好呢,這樣一來有了好處,也就只有他一人能得到了不是!最要緊的是,他想到自家老爹好像和這個神仙走的挺近的,最近還想着閉關,都是因為這個神仙,這麽說豈不是我家老爹其實也算是神仙?那老爹為什麽不和自己說?難道說這裏頭有什麽忌諱?若是這樣還真是越發的不能說,只能當不知道了。
“我什麽都不知道,不知道,喂,你們幾個,今兒什麽都沒聽到,看到知道不?不然小心老爺把你們一個個全賣到黑煤窯子裏去。“
賈珍自己保證了不算,連帶着把這賈家下人充當的道童們也一個個都囑咐了一邊,甚至還用上了威脅。張中行看着他這做派,心下也送了口氣,不過世人常說,給一棍子,再給個紅棗才能恩威并施,讓人心服,所以張中行也琢磨着給賈珍一點的好處,讓他知道聽自己的話有肉吃,想了半天,在自己的私貨裏翻了翻,最後拿出來一瓶系統商店裏最便宜的醒腦丸(其實就是薄荷丸子,一個積分二十顆,屬于夏季常用藥,只是這東西屬于濃縮型,所以這時代還真是沒有)
“給你,這是醒腦丸,平日裏覺得頭暈目眩之類的,就可以服用,藥如其名,很是效果,就是科考的時候,也是個不錯的備用藥。“
這一點是肯定的,都醒腦了,那考試自然腦袋靈光,做文章能超長發揮了對吧,雖然賈家想要出個科舉上的人才他還真是不怎麽看好,可是這寓意還是不錯的,這不是,賈珍立馬就是一臉的歡喜,雙手接過,心裏還美滋滋的想着,果然,就我一人知道,好處就來了,這是封口費呢,以後也不知道還有沒有。要是常有這樣的好事兒該有多好。
賈珍很得瑟的帶着張中行忽悠的東西回家了,他現在最想做的事情不是什麽八卦,也不是想着自家老爹,這會兒最想的就是回去試一試這藥丸子的功效,就他看來,人家張真人那手憑空攝物的本事,那能拿出來封口的東西必定也不是什麽便宜貨色。
恩,确實不便宜,要一個積分才能買一瓶呢,比他能自己煉制的東西貴多了。當然賈珍得了好處費,自然也要付出些什麽的,比如這張中行剛發現的自己缺少的藥材,這就歸賈珍同學籌備了。
另一頭,賈珠躲過了一劫,可是他這心病依然沒有得以救治,整個人傻傻的就這麽躺在床上,很有些等死的味道,賈政去看了兩回,說了幾句,看着沒有用,索性也不去了,平日裏不是在自己的屋子裏讀書,和丫頭來個紅袖添香,就是在趙姨娘那裏感受一下溫香軟玉,期待一下趙姨娘腹中即将成型的孩子的溫情。
所以說其實賈政才是整個賈家最冷血的人啊!就是人家賈珍,秦可卿死了的時候,還知道哭上幾聲,哀悼一下自己死去的情人,這賈政連着自己的兒子都不怎麽關心。
賈赦在聽到下人禀報之後,一斤很無語了,他都不知道怎麽評價這個弟弟了,甚至感覺,這麽些年自己妒忌,憎恨好像都有點無趣,這樣的人,就是真的什麽都得到了,就他這性子,将來沒有了老太太之後,只怕也不會有什麽好結局的。冷血成這樣真的能瞞所有人一輩子?賈赦一向是講究真心換真心的,看看他,就是老太太這麽無視他,這麽欺負他,他還不是将這個娘供的高高的?賈赦真的覺得,自己比這個弟弟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啊!感慨一下,果然這是老太太有眼無珠才看的他這麽好,自己的好,是群衆火眼晶晶發現的。不一樣啊!接受的人數不一樣啊!
西南大院,老太太的榮慶堂裏也知道了這賈珠的事兒,雖然賈赦意思這事兒不能讓老太太知道,老太太都病成這樣了,不能在給她添亂了,萬一老太太一急,弄出個好歹來,這可怎麽得了?可是事情都過去了,自然就有人會忍不住說出來,所以即使躺在床上,老太太還是知道了這事兒,只是和別人想的可憐賈珠,心疼賈珠不同的是,老太太的臉色有些發青,甚至眼神裏還帶着一絲的恐慌,說不出的詭異。
揮揮手,把那些在身邊圍着的人一個個都趕走之後,老太太抱着被子,閉着眼睛,忍不住身子都有些發抖了,隐隐約約的,能聽到她嘴角破碎的聲音:
“果真有報應嘛?這世上真的有償命嘛?“
閉上眼睛的史家老太太這會兒是真不平靜啊!她能平靜的了才怪呢,這年頭的世家大婦,沒有一點子狠心腸那絕對是做不了的,就像是她自己說過的那樣,她在賈家從孫媳婦做起,一開始那是上頭兩層婆婆,還有那些個什麽叔叔,嬸嬸,一個個都能騎在她頭上,一會兒給賈代善送個丫頭,會兒因為這個那個的給她一頓排頭,說起來她這輩子還真是不容易,而且那個時候,賈家那真是泥腿子出身,規矩更少,她嫁過來的時候,賈代善身邊就已經有了四個通房丫頭,就是襲人那個角色,為了能生下嫡長子,她自己都不知道花費了多少心思,做了多少的手腳,等着生下了賈赦,為了自己的地位,為了讨好婆婆,也為了能騰出時間執掌管家權,就把賈赦放到了婆婆那裏養着。
那些年死在她手裏的姨娘,丫頭,流産的孩子,那真是估計加起來能超過兩位數,不過她從來都沒有覺得自己這是做錯了,這一切還不是為了讓她自己能在這個家裏安安穩穩的?那些小妾,姨娘的也不是什麽幹淨人,左不過是自己有正室的身份,所以才能占了優罷了,若不是這樣,估計她這會兒早就給人家讓地方了。
只是如今聽了什麽因果,什麽償命,她心裏忍不住有些害怕,覺得這人命多了,自己似乎以後沒什麽好果子吃,想想這些年自己和老大,老二之間的事兒,想想這些年家裏孫子輩的事兒,她忍不住也想着,這莫不是也是報應?因為報應,所以她老大和她不親?因為報應,所以老二被罷官?把他爹好容易用遺折換來的恩典給丢了?甚至是不是因為報應,所以老二這麽些年都沒能升官?
不會的,一定不會的,若是這樣也有報應,那這滿天下的官宦人家的太太估計就沒有一個能有個好下場了,誰家不是這樣的?又不是自己一個,不過是相互鬥法罷了,有輸有贏,怎麽能說得上什麽因果,什麽償命?那樣的下賤胚子,那裏能和自己相提并論?
還有那些流産的孩子,更是不用說了,連被生下來的福氣都沒有,可見本來就是沒有福氣當這勳貴人家子弟的。
老太太手腳真的是很厲害的,賈代善後院女人那真是不少,可以說這賈家男人的好色基因,絕對都是屬于遺傳的,賈赦,賈政,賈琏,哪一個都不是什麽吃素的,這些絕對是從賈代善那裏遺傳下來的。
可就是這樣,賈代善這兒子輩,除了兩個嫡子,愣是一個庶子都沒有,這就可以看得出老太太的手段了,當然她也是要臉面的,這什麽妒婦的名聲也是不想要的,所以還給賈代善留了幾個庶女,反正就是一副嫁妝的事兒,選幾個看着光鮮,其實不怎麽樣的人家一嫁,那就什麽事兒都沒有了。
這些事兒當年老太太做的那個利索啊!手腳也幹淨的都讓人拿不着絲毫的把柄,雖然看看如今那些出家的庶女一個個從來都不和娘家聯系就知道這裏頭的貓膩,可是真要說起來,這老太太真的是把表面上的事兒做的很體面了。
可如今不一樣了,越來越盛行的因果論,越來越多的報應之說,還有實實在在的擺在她眼前的賈珠的事兒,這讓心裏有鬼的人神魂上都受到了沖擊,越想越害怕的老太太覺得自己渾身力氣似乎都被抽走了。不住的安慰自己,自己身體這麽好,能活這麽長時間,這說明自己其實還是很有福分的,自己是國公夫人,這女人一輩子能得到這麽個地位也一樣是已經差不多到頂了,有幾個當年的小姐妹能和自己比的,算上南安太妃,也就三兩個罷了,只是想到南安太妃,她又忍不住想到了自己這些日子被宮裏訓斥的事兒,因為這個,她送出去的帖子沒有人願意接,沒有人來看望,那南安太妃如今也不和她通消息了,這麽多年的手帕交。到了這個時候,居然一個個都躲避不及的樣子,真是讓人傷心。
莫不是自己老了老了,還丢了這麽大的醜也是報應?越是想着自己最近的倒黴事兒,越是想着家裏的不順心,這老太太就越發覺得報應一說讓人心驚。那些早死了八百年的人的身影好像一下子也慢慢的在腦子裏變得清晰起來,她以為已經全忘記了,可是沒有,她的腦子裏似乎還能看見那些個妖嬈,那些個狐媚子,那些讓她痛苦的人。不,這些都不是她一個人的錯,若是真的有報應,那麽她們呢,一個個挑釁自己的地位,一個個想着害了我的孩子的人,又該是什麽樣的報應,若不是她們,自己的敏兒,當年也不會早産體弱了。對,沒事兒的,那是她們的報應,借着我的手受到的報應,自己沒事兒的。
“老太太,前頭傳話來,說是琏二爺的舅家張家二老爺進京了。“
就在老太太不斷的為自己減負,為自己開脫,總算覺得能松一口氣的時候,門口一個心腹嬷嬷傳來的消息卻讓他似乎有了一點靈光閃過的意思。若說這麽些年自己或許有什麽做的不妥當的能和如今的事兒扯上的,也只有這老大媳婦身上了,說起來,當年老二家的對着老大家的下手,自己不是不知道,這年頭,大戶人家用的産婆可都是老人了,都是熟悉的,老大家的生産,這産婆自然也是自己人,更是自己的心腹,想要知道些什麽太容易了,可是自己依然什麽都不說,什麽都不動,甚至在産婆來自己這裏說起的時候,自己還當着那個産婆的面當什麽都不知道,在那個時候自己當不知道其實就已經是默許了老二家的行動了,雖然這事兒自己沒有親自動手,可真要說起來自己也能算是個幫兇。
當時自己是怎麽想的?有時候看着邢夫人的樣子,自己也曾想過,若是張氏在必然不會這麽上不得臺面,那畢竟是學士府的姑娘,規矩上那可真的是一點的岔子都沒有的。可是當時自己是真的不喜歡她,曾想着若是她産後身子不行了,虧虛了,那麽一個躺在床上的太太是沒法子當一個當家主母的,老二家的也就能出頭了,自己真的是沒有想過,這老二家的會做的這麽徹底,一下子直接把人弄死。至于賈瑚?那個孩子本身就是個養不大的,自己也沒怎麽在意過,可是如今看來,或許自己會到了這個地步,身子一天天的不成,家裏亂的這樣,國公府的牌子被撤,自己被訓斥,都是這一事兒結下的因果。
老太太真的想要嘆氣呀,她覺得這一輩子也就是這一件事兒沒有料準了,居然就出了這樣的岔子,怎麽就能全算到她頭上呢。
她這心裏話若是讓她的心腹嬷嬷聽到了,估計一個個都能笑掉大牙,說句不妥當的,你能眼睜睜的看着老二媳婦對生産的嫂子下手,你說人家産婆會怎麽以為?再說了,你心裏真的沒有料到這個結局?不過是事情到了如今,說出來騙人騙己罷了。若是你不是心裏對這個兒媳婦一萬分的不喜歡,又怎麽會在這一年剛到的時候,不顧賈琏還在孝期,就給賈赦娶了繼室?還是不通知張家就自己定下的繼室?就是在沒有見識的人家,通過你的舉動也知道了你不待見張家,不尊重大兒媳婦了,更別說給賈赦娶的繼室還是那麽一個身份,父親官職小不說,還是個已經喪父的,也就是說那就是個空有官家小姐名頭,沒有任何實質意義和幫助的媳婦。
按照這個時候的規矩,繼室比原配地位低那是肯定的,繼室的娘家比原配官職小,層次低也是慣例,這是為了保護原配生的嫡子,這個大家都理解,可是人家張氏當年好歹也是大學士的閨女,你把一個相差十萬八千裏的最低等過世官員的閨女定給賈赦,你這到底什麽意思?這是看不起張家?這是變相的嫌棄張家官職低?
誰都不是傻子,都看的出來你這是為了什麽還不就是為了老二賈政?換句話說,若是換一個人遇上這情況,死了婆娘的是賈政,你會怎麽做?
這些個吐槽,老太太是不知道了,因為也沒有人知道她腦子裏想的事兒,可是這婆子的一個消息,卻依然讓老太太覺得自己找到了所有一切的因由,她忍不住又對着死去的張氏不滿起來。
你人都死了,還是這麽的不消停,到了這會兒了還要來害我們賈家,果然就不是什麽賢良的。報應,你還有臉來說報應,賈瑚死都死了,有什麽大不了的,一個病怏怏的嫡子怎麽能承擔的起國公府嫡長子的名頭,(她忘了,這賈瑚早産也是人為的。選擇性遺忘真可怕。)你自己身子不争氣,撐不過生産這關,還讓賈琏得了克母的名頭,若不是這樣,自己怎麽會選邢夫人當了繼室?一切都是你的錯,你怎麽還有臉來說報應二字?
不管老太太怎麽想,怎麽不滿意,可是如今的老太太已經不是以前的老太太了,她已經沒有了太多的權利,只能躺在床上,在自己的院子裏住着,不再是威風八面,執掌全家的人了。作為一個女人來說,即使她到了八十歲,只要在婦德這個名聲上有了虧損,那麽她的地位必定一落千丈,如今的老太太就是這個情況。
“老太太,大老爺那邊說,要帶着琏二爺去迎接張家二老爺呢。“
“不用告訴我,這個家如今哪裏還有我說話的份?什麽張家二老爺,什麽張家,若不是他們在門口找事兒,怎麽會讓賈家成為京城的笑柄。“
老太太賭氣的一個轉身,繼續閉着眼睛想着自己的心事,外頭那個嬷嬷聽着這話,臉色也有些不好看,只是嘴上還是應承了一聲,然後往後退去,一邊走一遍心裏暗暗的開始盤算自己的退路。
老太太如今是越發的不講理了,瞧着人也不在是原本的清明樣,估計還真是不成了,哪有這樣說張家的,好歹那也是琏二爺的舅舅家,将來琏二爺想要出仕,必定是需要張家幫忙的,大老爺如今這樣的做法才是對的,和張家關系弄好了,對琏二爺,對賈家都是好的,雖說這些年,自家也沒有怎麽打聽過張家的事兒,可是這幾個月來,因為涉及到以前的那些事兒,張家如今是什麽樣,倒是在京城傳遍了,都知道人家張家大老爺如今可是成了總督,那可是二品大員,實權的大官,二老爺聽說這次回京述職,也是有可能升官的,就是不升官,也是四品了,即使是在不知道世事的人也知道,這可比當初二老爺那清閑的工部官職不知道高了多少階,怎麽老太太還能說出這樣的話呢!
再說這給先大太太伸冤的事兒,那是賈家的媳婦,賈家自己沒能給個公道已經很沒理了,難不成連人家忠仆告狀伸冤都容不得?雖說做出這錯事兒的是二房的太太,賈家名聲上是不好聽,可最不好聽的也不是賈家,是王家,賈家是苦主,老太太這都快裏外部分了吧。
越想越覺得老太太是糊塗了的嬷嬷,忍不住想着回去是不是和自家男人,兒子說說,好歹和大老爺身邊得用的那些管事們通通氣,讓自己一家将來不至于沒了下場。
老太太是真的不知道啊,她就這麽賭氣的一句話,把自己身邊有一個心腹直接給送出去了,還是送到了她不喜歡的老大的手裏,真的是天意啊!所以說,不作就不會死,這一句話絕對是至理名言。
話說張家,這一次張家二老爺那是真的沾了死去的妹妹的光了,本來他還有一年才能述職的,這不是,誰讓賈家先大太太被害一案已經上達天聽了呢!這讓幾乎滿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如今這張家兄弟的情況。那吏部的人在查閱各地可以述職人員名單的時候,一看到張家兄弟的履歷就頓了一下,如今張家那是受到滿朝文武同情的對象啊!唯一的妹子,在大學士老爹死了沒有多久就讓人給害了,這樣的事兒讓多少年紀一大把的官員心裏戚戚然啊!都覺得自家孩子指不定什麽時候也會和張氏一樣下場凄慘呢!這一來,對着張家的三兄弟一個個都帶着同情的眼光去看,吏部負責考核的就是這麽一個五十多的官員,看着張家兄弟,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兒子(這個稍微有些誇張,可也差不離了。),想想自己兒子,今年剛過了鄉試,明年會試還不知道能不能中,就是中了,也不過是個七品,八品的官職,若是自己走的早些,那還不知道能不能看着兒子爬到五品呢,這樣一想,就覺得自己要早作準備。
比如說,這會兒先和張家市個好,給張家一個人情,把張家老二調回來,反正如今同情張家的多了去了,自己這一手,估計人家也不能說什麽,就是有些開後門也能讓人理解,等着和張家結交的好了,将來萬一自己沒了,到時候這分人情怎麽也能落到自己兒子身上去,說不得就能在關鍵時候讓兒子上一步了。畢竟如今看來,這張家老大都已經二品了,将來即使再不濟,回來當個尚書還是有可能的,哪怕是禮部呢,那也是從一品官職,提攜一下自家兒子那是絕對可行的。
于是這麽的,張家老二就有了機會了,即使這一次回京之後,品級不變,這京官也比外省的官員值錢,無形之中高一點,那也是變相的升職了,所以來的時候絕對是好心情的,只是這樣的好心情在接到賈赦的信件,說起了賈珠的事兒的時候,又陰暗了。
當然他不是說賈赦不好,也不是說一定要遷怒到孩子身上,而是他又想到了自己那個妹妹,真的是可憐啊!不過報應?這個詞他聽得有點刺耳,這報應什麽時候不能有,當時妹妹死的時候怎麽就沒有,怎麽就要自家捅開了才說什麽報應?難不成這老天爺也是見人下菜碟的?見着自家有了報仇的意思,這才來一下表示一下公平?好吧,這樣的心思很有些要不得,不過他這時候的第一反應就是他要去見一見那個張真人,那個被自家三弟說的神的不行的半仙去。
一開始張家兄弟對于張中行說的事兒其實真的只是半信半疑的,可是張家有人啊!這麽三個官,想要調查些事兒也還是容易的,特別是老二,就在京城附近,想要知道些賈家的事兒實在是太容易了,所以他派了人過來,然後就知道了自家外甥的情況,痛心,這是張家老二的第一個感覺,然後就是開始查自家妹妹的事兒,賈家下人的嘴巴是個什麽樣的大漏鬥那真是誰問誰知道,一來二去,即使什麽證據都沒有,他們也發現了太多的疑點了。
再加上老三,老大一起出力,把張中行查了一遍,發現這人真的是沒有到過京城,對于老三也沒有怎麽了解過,這麽一來,對于他第一次見面就能直接喊出老三的姓氏,知道他有個妹妹是賈家的先太太,怎麽死的,就有了點神秘的意思了,後來還有其他的例證,比如蘇州的事兒,金陵的事兒,揚州的事兒,從這些事兒看來,這人還真是有點本事的,這麽一來對這個道士,張家人才算是真的信了。當然這樣的信,只是說對于妹妹是枉死這事兒上的信,并不是信任這個人。也正是因為這樣,張家二老爺才會想着到了京城後要見一見。
至于賈琏?這個從來沒有見過的外甥?他這會兒不知道該怎麽說,感情很複雜,他很是惱怒這個孩子跟着二房那個害了他妹妹的毒婦過了這麽些年,可是也知道這孩子是被騙了這麽多年,所以又是同情,又是可憐,可是對于賈琏這麽些年不知讀書,這是他絕對的不能原諒的,好在這些日子的消息傳來,說是這個孩子如今也知道上進了,也知道争氣了,這才好些。
只要知道上進,知道讀書就好,男孩子不怕出息的晚,他們家畢竟有爵位,在如今這已經大房歸位的情況下,這外甥将來襲爵是絕對沒有了障礙的,這樣的情況下,即使成就的晚些,也不礙什麽事兒。
即使科舉上沒有什麽出息運氣,能得個功名,然後守着爵位家業過日子,也沒什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