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考核
寧萌周日簡單做了番茄培根意大利面，配鮮榨橙汁，吃得有滋有味，就是有點擔心一鍋排骨湯沐劍晨可能會吃不飽，頓時有點小內疚。
于是費心思多琢磨了幾個菜式，周一的早上足足塞滿了兩個更大的保溫飯盒，等她進公司的時候，感覺辦公室的氣氛怪怪的。
不少同事頻頻偷看她，對上寧萌的視線又裝作若無其事地轉開。
寧萌一臉茫然，她臉上沾了髒東西？
曼姐看到寧萌扛着兩個大飯盒進來不由驚了一下，對這個丫頭日漸增加的飯量和沒心沒肺的認識達到新的高度：“你啊，別只顧着吃。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傳言，說你私生活混亂，在大學的時候交往的男人可以組成一個團，進公司也是通過不正規的途徑，可能跟高層有一腿。”
就差沒直接說寧萌被董事會裏面年紀能當爹的老頭包養，因為金主發話才能到千禧集團來上班。
寧萌眨眨眼，這話好像哪裏聽過，相當耳熟，可是一個團會不會太誇張了？
“曼姐，一個團有一千人吧？”
她點頭。
“一年有三百六十五，或者三百六十六天。”
她繼續點頭。
“大學只有四年，算下來，我差不多平均要一天半的時間換一個男人才能湊夠數？”
曼姐聽了，差點笑岔氣：“看來亂傳流言的人，數學一定是體育老師教的。”
就算誇大也得适可而止，不然是來搞笑呢還是搞笑呢？
寧萌毫不在意，中午去樓頂的時候還把這事當作笑話告訴沐劍晨：“我讀的是師範學院，一個系四個年級加起來都沒一個班的男同學，整個學院要湊夠一個營的男生就更不容易，別說是一個團了。”
她轉眼就忘了，不等于沐劍晨沒往心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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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謠的人，想想都能猜出是誰。
這麽個沒腦子的東西，財務部主任也敢帶進公司來，就不怕拖後腿？
雖說財務部主任的業務水平不錯，但是沐劍晨已經考慮讓其他人來代替他，免得以後給公司帶來損失。
“午飯看起來特別豐盛，今天是什麽值得慶祝的日子嗎？”
啤酒鴨，鹽焗雞，千層牛肉餅，糖醋藕丁，排骨蒸豆腐，沐劍晨簡直不知道該從哪一樣菜開始下筷了。
寧萌也覺得自己一下子做得太多了，有點不好意思：“我想着你周日只有一鍋排骨湯太清淡了，周一的午飯就做得豐盛點。不過好像做得太多了，只有我們兩個人可能吃不完。”
“沒關系，吃不完我就打包回去當晚飯，畢竟不能浪費食物，對吧？”沐劍晨想到這些飯菜都是寧萌為了他辛辛苦苦做出來的，就算是撐破肚子，自己都願意全部吃下去。
主食是寧萌昨天做的烙餅，把菜放進去一卷就能吃，相當方便。
沐劍晨吃得很歡快，掃光了大半的菜，也确實遵守諾言把剩菜和餘下的烙餅都帶走當晚飯。
秘書長被叫進辦公室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微笑着把飯盒放進抽屜裏的沐劍晨，立刻把門關上。
她的近視度數估計加深了，不然剛才怎麽會眼花，看到BOSS笑得跟傻瓜一樣？
慢吞吞打開門，對上面無表情的沐劍晨，秘書長松口氣，果然該換新的隐形眼鏡了：“公司內部出現流言的事已經壓下去了，要把散播流言的員工直接開除嗎？”
正好試用期快結束了，這時候把人解聘也能省去不少麻煩。
沐劍晨的指尖點了點桌面：“不用立刻解雇，讓人事部準備一場面對所有試用期員工的考核，不及格者按照公司規定來解聘。”
秘書長一聽，就開始同情那個制造流言的二百五了。他逞一時口快，說是說得痛快，卻把所有試用期的員工都拖下水。
如果她沒記錯，同期進公司的員工有三十人，這其中有多少通過關系進來的，沐劍晨是心知肚明。
要把人都解聘，就需要一個正當的理由。
現在這麽好的借口出現，沐劍晨當然不會放過機會，索性一窩端，把人全部踢出公司。
這個二百五一下子得罪這麽多人，大企業是不肯用，小企業是不敢用，以後在這個行業就別想混了！
不過這人也是咎由自取，居然用下三濫的流言來污蔑一個年輕女同事，活該嘴賤！
公司考核最後定在下班前半小時，公司裏有人臨急抱佛腳拼命複習，就連午休都沒放過。有人發動關系到處打聽小道消息來确定考試範圍，起碼不會手忙腳亂。有人淡定得該幹嘛就幹嘛，上班前還抱着一本食譜看得津津有味。
曼姐實在看不下去了，戳了戳寧萌的胳膊：“你怎麽不複習，光看食譜了？”
“複習什麽？”寧萌把新做的蔓越莓餅幹往旁邊一送，曼姐也撿起一塊啃了起來。
“當然是人事部考核的，不是給了提綱嗎？”
“提綱的範圍很大，一天之內不可能都複習完的。”所以寧萌是不打算丢下工作急急忙忙複習，很容易把原來記得的東西都打亂的。
曼姐看她鎮定的模樣，似乎胸有成竹：“不擔心考砸了？”
“不會，公司出考核是為了篩選人才，留下可用的員工，不可能故意為難人的。”寧萌盯着食譜頭也不擡，只要是真正通過正規聘用流程進千禧集團的，就不會考核不及格。
曼姐算是明白了，高層是準備通過這次考核把不該留下來的人都踢走？
沒想到寧萌看着對周圍的事漠不關心，卻心思敏銳，一下子就抓到了關鍵。
難怪那麽不慌不忙的，她當初是公司招聘的筆試和面試分數第一的人，根本不需要擔心，只要不出大意外是肯定能留下來的。
“小張這次估計要倒黴了，三流大學畢業，業務根本不過關，還拽得要命不肯虛心學習，能通過考核才怪。”曼姐又抓了一塊餅幹啃着，笑得有點幸災樂禍：“餅幹真好吃，在哪裏買的？”
“我自己試着做的，會不會太甜？”
“不甜，剛剛好。”曼姐驚呆了，忍不住又抓了第三塊餅幹：“說吧，你還有什麽不會做的？”
“這個不難的，我把步驟寫下來，照着做就可以了。”寧萌昨天聽沐劍晨提起，上午十點到午飯之間會餓，就嘗試做點小餅幹給他當零食。
因為沐劍晨不喜歡甜食，糖放得很少。餅幹最适合填肚子，吃起來又方便，就算開會的時候肚子餓了，也能偷吃一塊不怕被人發現。而且放幾天都不會壞，一次多做點就能吃很久了。
寧萌對自己的機智悄悄點了個贊，把剩下的蔓越莓餅幹收了起來：“不喜歡蔓越莓的話，還可以放葡萄幹和櫻桃幹，也很好吃的。”
曼姐眼睜睜看着餅幹被收進抽屜，郁悶了：“我沒有做飯的天分，不過在最短時間內炸掉廚房是沒有問題的。”
寧萌一愣，為什麽要炸掉廚房？
曼姐幽幽一嘆：“當然，黑暗料理我也很擅長，前男友就是因為這樣跟我分手的。”
“因為不擅長廚藝就跟你分手？這太過分了，根本就是找借口分手。”寧萌皺着眉頭，安慰她說：“這樣的男人早點分手也好，以曼姐的條件不怕找不到更好的。”
曼姐幽幽地看着她：“就算前男友因為吃了我做的飯菜上吐下瀉，最後送去醫院被确診為食物中毒？”
寧萌呆住了，究竟是多麽黑暗的料理，居然還能讓人食物中毒？
所以恨一個人只需要做飯給他吃，就能大仇得報？
寧萌感覺一大早的，自己的世界觀被刷新了。
午飯的時候她把蔓越莓餅幹送出去，沐劍晨吃了一塊，贊不絕口：“不甜，很脆，以後不用擔心餓肚子開會了。”
“你喜歡就好，”寧萌很高興，琢磨着今晚可以嘗試做小熊餅幹。
“下午的考核有信心嗎？會不會緊張？”沐劍晨看起來比她還擔心，鼓勵說：“平常心就好，題目跟應聘的時候差不多。”
“嗯，”對他這份關心，寧萌感覺心裏暖暖的：“就是奇怪考核沒定在午休，而是占用了工作時間。”
就算是下班前半小時，也是工作時間內。果然千禧集團就是不一樣，寧願占掉工作時間，也絕不會占掉員工的午休，打擾其他職員的休息，不愧是國內數一數二的大企業！
沐劍晨淡定地夾了一塊宮保雞丁，人事部原本是準備占用半小時的午休，但是被他否決了。
午休只有一個小時，占去一半，他和寧萌還怎麽好好吃飯？
加上寧萌總是等着他上來才開飯，這是要她餓着肚子去考試，還是讓沐劍晨獨自一個人吃飯？
無論是哪一種，他都不喜歡。
這麽任性的BOSS，秘書長已經懶得吐槽了。尤其沐劍晨吩咐人事部晚上加班，明天一早上班就要看見考核結果。
秘書長還以為他急着把別人送進來的釘子盡快從公司裏踢出去，以絕後患。
其實真相是沐劍晨不想寧萌因為等結果而煎熬一兩天，索性催促人事部加快效率。反正都要出結果的，早出一天不是更好嗎？
得知真相的時候，人事部部長眼淚都快下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