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補償
沐劍晨放下電話，剛才寧萌沒怎麽說話，他有點擔心。
是不是生他的氣了，所以不想跟自己說話？
又或者身邊有別的同事在，感覺不自在，于是不好多說？
秘書長敲門，催促說：“副總，記者會差不多開始了。”
沐劍晨站起身，走到門邊忽然扭頭吩咐她：“幫我訂一個芒果慕斯蛋糕。”
“現在嗎？”秘書長一愣，她記得沐劍晨并不喜歡吃甜食。而且想吃蛋糕，記者會結束後找個甜品店想吃多少是多少，為什麽非要現在去訂？
“對，現在。記者會結束後，我要看見蛋糕送過來了。”沐劍晨說完，邁步走向會場，留下快要崩潰的秘書長。
天知道這附近哪裏有蛋糕店，又能在短時間內做好送到公司來？
在秘書長瘋狂搜索蛋糕店的時候，沐劍晨正踏進會場。
公司股東和各路媒體都已經入場，他進來的時候長槍短炮都對準過來。
沐劍晨面帶微笑，向媒體點頭示意。
他的腳步從容不迫，灰色的西裝剪裁得當，顯出高大瘦削的身材。
不必刻意擺pose，鏡頭裏的沐劍晨都能甩掉一半的當紅明星。
他剛剛坐下，就有記者急忙發問：“剛才敝公司的員工指責內部考核，副總有私下洩露試題給女員工，是不是表示副總跟公司的女員工有不正當關系？”
一開頭就這麽不客氣，股東的面色各有不同。
有幸災樂禍，準備看沐劍晨笑話的。有微微蹙眉，吩咐身邊人調查記者所在的單位。有臉色不喜不怒，似乎對此事漠不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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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劍晨沒有急着解釋辯駁，反而向後靠在椅背上，唇邊的笑容更深了：“這位記者先生，你有女朋友嗎？”
男記者一愣，點頭了：“有的，但是沐先生，這跟我剛才的問題無關……”
“男未婚女未嫁，原來在一起就是不正當關系的話，我挺同情你女朋友的。”沐劍晨聳聳肩，輕描淡寫給記者的胸口插刀。
男記者垂死掙紮：“請沐先生不要偷換慨念，有關考核試題洩露的事該如何解釋？”
“OK，”沐劍晨一臉完全沒有為難記者的意思，順着他的話回答：“這次公司考核是由人事部出題，為了防止試題洩露，人事部有二十位員工分別進行選題。從頭到尾，我并沒有參與。”
所以他要洩題，總要先知道題目。如果其他人想打聽，也需要先收買人事部二十個職員才可能考到高分數。
顯而易見，小張說因為作弊，寧萌才拿到最高分根本是無稽之談。
他考得糟糕，就不相信別人能考得好了？
“如果沒記錯，剛才質疑考核洩題的人，正是這次考核最後一名。”
最後一名質疑第一名作弊，想想就知道究竟出于什麽私心。
男記者被堵得啞口無言，身邊另外一位女記者站起來救場：“關于貴公司總經理與沐先生不和的傳聞，甚至有小道消息認為總經理這次住院，其實是因為沐先生架空了他的職位，沐先生對這個傳聞有什麽看法？”
“沒看法，”沐劍晨毫不猶豫地接口，依舊面露微笑，并沒有因為記者一個接一個犀利的問題而為難：“這個傳聞很有意思，首先我好奇這位記者小姐的消息來源，因為此事我從來沒聽說過。然後如果裝病能得到足足一個月的帶薪長假，我估計會去醫院跟總經理請求換一換。”
底下傳來友好的輕笑，他的回答風趣幽默，卻又是最直接的反駁。
只是被追問不夠，沐劍晨還主動出擊：“好了，記者小姐肯定又要指責我偷換概念。看你們的名牌，應該是同一家單位的，那麽記者小姐喜歡你旁邊這位記者先生嗎？”
“沐先生，這跟我的問題毫無關系……”
沐劍晨打斷她的話：“當然有關系，你不是問我和總經理不和的傳聞？同在一家公司共事，你的喜歡和不喜歡又有什麽關系？”
難道不喜歡彼此，就不能在一起共事了嗎？
女記者發現自己根本找不到反駁的地方，恨恨坐下。
臨時記者會輕松解決了麻煩，甚至連秘書團準備好的通稿都沒機會用上，這并沒有出乎秘書長的意料之外。
沐劍晨的口才和工作能力都是一流的，擺平這些記者是輕輕松松的事。
不過他比平日的言語更加犀利，簡直讓發問的兩個記者毫無招架之力，就讓秘書長有點驚訝了。
“十二點半，還來得及。”
說完這句話，沐劍晨面無表情地轉過頭來：“我的蛋糕呢？”
秘書長決定收回之前的話，對公事再厲害的BOSS，私下偶爾抽風誰都受不了：“還在路上，應該很快就到了。”
沐劍晨有點不滿意，不過也知道在這麽短的時間內要在附近找到蛋糕店還有現成的慕斯蛋糕，的确強人所難：“午休結束前，我要看見蛋糕。”
離午休結束只有半小時，跟立刻到有什麽區別？
秘書長心裏把沐劍晨罵了個狗血淋頭，一邊拿起電話給蛋糕店催促，不管坐火箭還是飛機，都要馬上把蛋糕送過來！
人手不夠？那就價錢翻倍！
路上堵車？那就派秘書團的人開車直接去取回來！
看着時間還夠，沐劍晨打算去樓頂蹭午飯，只是秘書長很快又回來了：“股東在會議室，請BOSS過去開一個臨時會議。”
沐劍晨面無表情，但是在秘書長看來渾身都快冒黑煙了，于是她不着痕跡地退後了一步。
董事會的人真沒眼力勁，午休還不讓人吃飯休息了？
“知道了，我這就過去。”雖然沐劍晨寧願跟寧萌吃飯，也不想應付那些臭老頭，但是他真不能不去。
直到午休結束，寧萌在樓頂都沒等到沐劍晨。
她把沒打開的食盒直接帶下樓，拿出了抽屜裏放了很久的蔬菜餅幹。
曼姐看着寧萌吃就覺得胃疼，當初她要減肥，買了一堆的蔬菜餅幹。少鹽少糖，幹巴巴什麽味道都沒有，吃了兩天自己就受不住，一股腦送給寧萌了。
寧萌偶爾下午餓的時候會給餅幹抹上果醬來吃，曼姐試過味道還不錯，今天居然忘記了，直接就塞嘴裏啃？
那麽難吃，她就沒察覺？
曼姐覺得寧萌心不在焉的，聞到飯盒裏的香味，哪裏還有不明白的。
記者會只開了半小時就結束了，看樣子之後沐劍晨也沒去頂樓，午飯被寧萌原封不動地帶回來了：“就吃這個哪裏能填飽肚子，我這裏有早上買的培根土司……”
沒等曼姐說完，就有秘書團的人送來一個蛋糕，一聲不吭放下後就轉身走了。
寧萌愣住了，被曼姐催促：“快打開來看看是什麽？”
芒果慕斯蛋糕……
她曾經跟沐劍晨提過，這是自己最喜歡吃的味道。
當初第一年跟外婆生活，生日的時候外婆給她買的就是芒果慕斯蛋糕。
只有巴掌大的蛋糕，幾口就沒了，寧萌卻覺得這是最好吃的蛋糕，沒有之一。
打開蛋糕盒子，果然是芒果慕斯。
曼姐催着她切開蛋糕，笑說：“沒能陪你午休，這是賠禮吧？這附近都是商業大樓，根本沒有蛋糕店，也不知道跑多遠去買回來的。”
就算不是沐劍晨親自去買，光是有這份心惦記着寧萌，已經足夠了。
寧萌咬了一塊芒果，嘴裏甜甜的味道久久不散，讓人忍不住想要微笑。
“一上午愁眉苦臉的，現在終于知道笑了。”曼姐其實并不看好沐劍晨和寧萌在一起，他們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她還猶豫着要不要提醒寧萌，跟沐劍晨談戀愛可以，但是不要太當真。
像沐家這樣的上流家族，寧萌想要跟沐劍晨談婚論嫁，簡直難如登天。
如果沐劍晨只是吃慣了大魚大肉，想要嘗試清粥小菜，寧萌就更應該守住本心。
跟富二代談戀愛會受傷，是不是一開始就不該在一起。
曼姐并不覺得需要敬而遠之，因為富二代也是普通人，甚至因為出身，喜歡的讨厭的反而更加直接和純碎。
喜歡就是喜歡，讨厭就是讨厭，并不會夾雜其它功利的東西。
寧萌一口接一口，把六寸的蛋糕吃得一幹二淨。
曼姐見她一邊吃，一邊臉上的笑容就沒褪下過，不由輕聲感慨：“年輕啊就是好……”
他們可以轟轟烈烈，痛痛快快談一場沒有結果的戀愛。
身為剩女的自己，周末卻要悲傷地跟親戚介紹的普通男人相親。
因為她已經沒有了冒險的勇氣，只能找一個條件相當的平凡男人湊合過日子了。
內線電話響起，不需要曼姐提醒，寧萌第一時間就接了起來。
“蛋糕喜歡嗎？”
“嗯，很好吃。”
“那就好，”沐劍晨聽見她滿是朝氣的聲音，心想該給秘書團漲薪的：“午飯還有嗎？剛應付完董事會，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我這就送上去，”寧萌挂掉電話，急急忙忙提着飯盒就往外沖，眨眼就不見人影。
曼姐嘆氣，年輕就是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