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番外之歲歲年年(上)

鳳齊軒站在城牆上,眺望着遠方,眸裏暗含焦急之色,“張相,東旭離南耀究竟有多遠王叔一個月前說要回來玩玩,怎麽還沒來”

張相捋了捋胡須,提醒道:“陛下,現在那位是鳳公子。”

鳳齊軒一愣,是啊,當年梨樹嶺一役後,鳳澤死了,鳳九歌死了,朝政亂成一團,本以為黎晏死後西澤會停息一陣,誰知他們竟連派幾隊兵馬,從各地偷襲直奔皇城,一時之間,百姓流離失所,苦不堪言。

幸好當時鳳九歌北疆的舊部方昀及時帶着兵馬趕來,聯和各地守軍,苦戰兩個月方才擊敗西澤,交戰期間,別說是百姓,就連王族也損傷無數。

國不可一日無君,衆臣仔細挑選,方覺鳳齊軒最為合适,于是,在張相等人的擁護下登基為帝。

當年那戰,至今想起都令人心顫,若說損失最大的,那便是鳳九歌了吧,自己連帶着風花雪月四人皆命喪沙場,英雄早逝,令人扼腕嘆息。

為此,鳳齊軒曾一度活在自責中,終日郁郁寡歡。

去年鳳九歌來了一趟南耀,活生生的人站在他面前,倒真的是讓他大吃一驚,只是才待了三天就走了,他當時還有好多話都沒有問,一直憋到現在,這又是一年,還真是難等。

往事随風而去,鳳齊軒長長嘆了口氣,笑了笑,“是啊,宸王已死,如今的只是鳳九歌,鳳公子。”

經年之後,物是人非,鳳九歌說,死了便死了,反正都立了衣冠冢,他現在屬于雲輕塵,不再是南耀的宸王。

南耀官道上,雲輕塵騎着馬,鳳九歌坐在他身前,将頭靠在他身上,手上拿着一朵不知名的野花,“月白啊,你說我倆來就來,帶那個拖油瓶幹什麽?長得又醜,看了糟心。”鳳九歌指了指旁邊騎着紅色小馬駒的陸拾嬰。

“娘親,我一點也不醜。”陸拾嬰眸子裏湧起霧氣,略帶哭腔。

“不是說過以後不能喊娘親了嗎?”鳳九歌無奈扶額,一路上跟這小子強調,怎麽就是改不了,要是被鳳齊軒那小子知道了,又是一陣嘲笑。

陸拾嬰不解,“那喊什麽?親娘嗎?”

雲輕塵聞言,唇角輕彎,“這個,不錯。”

“陸拾嬰,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你以後別喊我娘親,喊帥爹爹,俊哥哥都沒有問題,就是不能喊娘親,你怎麽就沒記性呢?”鳳九歌抓狂了,這小子是故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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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陌叔叔說,小孩子不能撒謊的,你是娘親,就是娘親,這是不能改變的。”陸拾嬰一臉不贊同。

“那你告訴我,楚陌叔叔還跟你說了什麽?”鳳九歌面色一沉。

陸拾嬰立即捂着嘴,搖搖頭,“不能說,不能說,楚陌叔叔說這是我倆的秘密,不能告訴任何人,尤其是娘親。”

鳳九歌胸口堵得慌,他就不該把陸拾嬰撿回來,這哪是兒子啊,這分明是祖宗。

“爹爹,我能跟你們坐一起嗎?”陸拾嬰伸長脖子,一臉期待地望着雲輕塵。

鳳九歌張了張嘴,剛想出聲阻止,結果雲輕塵率先開口:“不可以。”

“為什麽?”陸拾嬰失望地低下頭。

“你娘親太胖,坐不下。”雲輕塵淡淡道。

“哦,娘親,你該減肥了,不然爹爹以後抱不動你了。”陸拾嬰嘆了口氣。

鳳九歌一時語塞,雲輕塵睜着眼睛說瞎話的本事,還真是日益增加啊,氣得狂甩手中的花,導致花瓣散落,只剩下一根莖。

“鳳九歌”一陣突兀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鳳九歌轉過頭,“哎喲,這不是東旭的賢王,容淳麽?老熟人吶。”

容淳騎着馬追上前,仔細打量着鳳九歌,與當年初見時分,并無多大差異。

“你看我做什麽?難不成還打着什麽不好的念頭”鳳九歌撇撇嘴。

容淳朝二人拱手以禮,感慨地說着:“原來人死真的可以複生。”鳳九歌戰死沙場那一幕,他也是親眼見到的,當時他就站在不遠處隐秘的地方,鳳九歌死的那一瞬,他也很是惋惜。

鳳九歌摸了摸雲輕塵的下颚,笑了笑,“這大概就是禍害遺千年吧。”

容淳輕笑一聲,“呵呵”随即看到旁邊的陸拾嬰,“這是”

“我兒子。”鳳九歌回道。

容淳看了看雲輕塵,又看了看鳳九歌,嘴角微微抽搐,眼裏滿是不可思議。

“我是撿來的。”陸拾嬰開口說道。

容淳這才松了口氣,剛剛他還想到這是鳳九歌他們二人生的。

“賢王這是幹嘛來的?游山玩水嗎?”鳳九歌問。

容淳理了理被風吹起的鬓發,“是啊,和師弟出來随便逛逛,還有一位是二位的熟人。”

“哦?是誰”鳳九歌好奇地問。

“娘親,林叔叔,是林叔叔。”陸拾嬰指着前方的白影,興奮地喊着。

林言清驅馬而至,看着雲輕塵,喊道:“公子。”

雲輕塵點點頭,提醒道:“言清,這是你第一次出洞庭,別忘了。”

洞庭林氏有規定,凡是林氏弟子離開洞庭,歸來時便要帶回自己的對象,否則便不能回。這條規定,是林瑜一時興起,突然想到的,然後就寫在族規上了。

林言清臉忽然變紅,弱弱地回道:“言清知道。”

“月白公子,鳳公子。”徐文霖朝二人拱手。

“言清師弟,你怎麽跟他們兩個在一起”鳳九歌笑問。

“路上碰巧遇見。”林言清解釋道。

鳳九歌點點頭,“哦,若是我沒記錯的話,那年誅仙戰你可是抱了這位徐公子抱了很久啊。”

林言清聞言,立即低下頭,結結巴巴地說着:“只,只是順手之勞而已。”

“我又沒說別的,你緊張什麽?”鳳九歌好笑道,“好了,既然碰見了,咱就一起走吧。”

于是,本來三人的隊伍,瞬間擴大為六人。陸拾嬰早棄了自己的小馬駒,坐到林言清的馬上,與他說笑。

“張相,你看,他們來了。”鳳齊軒指着前方的身影,激動地說着。

張相眯了眯眼,“哪呢?在哪呢?老臣怎麽沒瞧見”

“果然是老了。”鳳齊軒嫌棄地說了句。

張相笑呵呵地說着:“是老了,現在是年輕人當道的時候,老臣尋思着再過個一兩年辭官,然後學着靖節先生那樣歸隐田園呢。”

鳳齊軒拍了拍張相肩膀,笑了笑,“張相,您還不老。”這個老狐貍,成天想着要走,休想。

“齊軒侄兒,你叔叔我都到你家門口了,你怎麽也不下來接一下叔叔呢?好歹也是你長輩,你怎麽這麽不孝啊?”鳳九歌對着城牆上喊道。

鳳齊軒看着下方的人,雙手環胸,咧嘴笑道:“有本事你飛來。”

“你明知叔叔我現在沒有武功,還這麽說,既然如此,那我們走了。”鳳九歌故作惋惜道,搶過雲輕塵手中的缰繩,準備調轉馬頭。

鳳齊軒見狀,一急,飛下城牆,“既然來了,還走什麽?”

“既然你這麽說,那我再走也不好意思了。”鳳九歌無奈道。

鳳齊軒無語,轉過頭發現容淳,“咦?這不是東旭賢王麽?”

容淳笑着拱手道:“南耀陛下。”

鳳齊軒擺擺手,“賢王來我南耀,是為何?”

“閑來無事,随處走走罷了。”容淳回道。

林言清二人上前打招呼。

“在下林言清。”

“在下徐文霖。”

鳳齊軒點點頭,“來者是客,衆位請吧。”

一行人皆氣度不凡,走在大街上惹得衆人頻頻回顧,鳳九歌拉着雲輕塵,慢悠悠地走着,忽然眼尖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突然加快腳步,“月白,快走。”

雲輕塵不明所以,就這麽被鳳九歌拽着往前走,身後傳來戲谑的聲音,“雲輕塵啊,你家師兄在這,你怎麽這麽着急走?”

鳳九歌聽到聲音,暗暗咬牙,今天這是怎麽回事?搞聚會嗎?

楚陌并着林珩之款款而來,看到一旁的林言清,調笑道:“喲,這不是言清師弟嘛,怎麽想到出洞庭玩玩了?”

林言清尴尬地笑了笑,“少主,楚公子。”

在洞庭,最讓人頭疼的就是楚陌和鳳九歌了,這兩人關系時好時壞,做起亂來,把洞庭搞得烏煙瘴氣,雖說大家對這二人抱怨不已,可是倒也為大家增添樂趣。

楚陌上前一把勾住鳳九歌的脖子,熟稔地說着:“鳳九歌啊,看見我走那麽快做什麽?”

鳳九歌一把扯開楚陌的手,沒好氣道:“怕見了你惡心。”

“走,咱倆去打一架。”楚陌的手還沒碰到鳳九歌就被雲輕塵打開了。

“師兄,看好人。”雲輕塵眸色微冷。

楚陌收回手,轉過身捏了捏陸拾嬰圓嘟嘟的臉蛋,“小拾嬰啊,想楚叔叔了沒?”

陸拾嬰揉了揉被捏紅的臉,一把撲進楚陌懷裏,“想!”

楚陌一把抱起陸拾嬰,沖鳳九歌挑眉,“這做老子的,還沒自家兒子懂事。”

“珩之伯伯。”陸拾嬰趴在楚陌肩頭,乖巧地跟林珩之打招呼。

林珩之微微一笑,“嗯。”

鳳齊軒因為有事,就先回皇宮了,剩下幾人就在街上随意逛逛。

陸拾嬰倒是仗着年紀小,嘴巴甜,惹得大家事事順他,他說要什麽就買什麽,俨然一副貴公子的架勢。

忽然,前方圍了一群人,議論紛紛,似在說些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沒錯,我又回來了,因為有小夥伴說還有一些事沒交代清楚,所以,我來交代後事了,【笑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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