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番外之歲歲年年(下)

鳳九歌素來愛湊熱鬧,立馬走上前,伸長脖子查探實情,定睛一看,只見一位書生抱着畫軸坐在地上,面色鐵青,而他面前則站着一位身着青衣的公子,身上背着的劍柄上鑲嵌寶石,在太陽的照射下熠熠生輝。

在劍上鑲寶石,除了顧錦贽那個張狂的小子,一時之間,鳳九歌還真想不到別人。

果然,那青衣公子轉過身,清晰的面容映入眼簾,還真是顧錦贽,不是說回琴川了麽?怎麽又跑來南耀了?

顧錦贽也看見了鳳九歌,欣喜地伸出手打着招呼,“嘿,你怎麽來了好巧啊。”

鳳九歌艱難地擠進人群,走到顧錦贽身旁,看了看地上坐着的書生,“這是怎麽回事?你不是回琴川了麽?”

“別提了,被我爹趕出來了,就來南耀玩玩,剛才來逛街,就看見這個書生在賣畫,我好心,給了他一錠銀兩,結果他非要把畫給我,可是我不要,然後,他二話不說,就坐地上了。”顧錦贽無奈扶額,他難得好心一次。

“那你就不會收下麽?”鳳九歌一時無語。

“為什麽要收我又不喜歡字畫。”顧錦贽非常堅定地拒絕道。

那書生雙手捧着畫,遞給顧錦贽,堅定道:“這位公子,蘇某從不受人恩惠,要麽這畫公子收下,要麽,這銀兩就請公子收回。”

顧錦贽想都沒想,張了張嘴就想拒絕,鳳九歌眼疾手快地捂住他嘴,然後一手結果書生手中的畫,笑道:“那就多謝了。”

那書生對二人拱手以禮,然後轉身離去。

鳳九歌這才松開手,拍了拍顧錦贽後腦勺,“你這是被金子塞掉腦了?就一幅畫的事,非要弄得這樣”

“不行,這是原則問題,本公子不喜歡畫,不喜歡的東西,本公子就不要。”顧錦贽依舊堅持自己的想法。

鳳九歌無語,拿着畫走出人群。

“哎哎哎鳳九歌,你去哪等等本公子。”顧錦贽連忙跟上。

此刻,雲輕塵等人正四處尋找鳳九歌,街道轉角,就發現人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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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月白,我在這。”鳳九歌伸手在空中搖晃。

雲輕塵聞聲,使用輕功往鳳九歌方向飛去,細細地打量,發現他沒事,這才松了口氣,只是臉色卻不好,“去哪了?”

“撿了個人回來。”鳳九歌指了指身後跟上來的顧錦贽。

“月白公子。”看見雲輕塵明顯陰沉的臉色,顧錦贽小心翼翼地打了聲招呼。

雲輕塵睨了眼顧錦贽,然後拉着鳳九歌往前走去。

一群人終在宮門口彙合,顧錦贽看見林言清,眼前一亮,大步上前,激動地說着:“林言清,你怎麽也在這”

林言清點點頭,“閑來無事,随意出來走走。”

“那你跟不跟我回琴川坐坐”顧錦贽期待的地望着林言清。

“不可以。”一旁的徐文霖突然出聲。

顧錦贽愣了一下,看着徐文霖,不滿道:“徐木頭,我和我朋友說話,關你什麽事?”

徐文霖別過臉,不理會顧錦贽。

“诶嘿,我說徐木頭,跟你說話呢,你聽見沒有?”顧錦贽話還沒說完,就被林言清揪着衣領,托着走了。

鳳齊軒在禦花園設宴,早早候着鳳九歌等人。

顧錦贽一路上左瞧瞧右看看,不時念叨幾句,“這破地方,還沒我家一半大,林言清,我不管,你一定要跟我去琴川。”

雲輕塵給了林言清一個眼神,林言清會意,伸手捂住顧錦贽的嘴,不再讓他說話。

“鳳九歌,你們終于來了。”鳳齊軒嘆道,然後熱情招呼:“大家随便吃。”

衆人皆落座,鳳九歌棄了自己的座位,硬是跟雲輕塵擠在一起。

楚陌喝了杯酒,看見鳳九歌兩人膩歪在一起,語氣微酸:“兩個人加起來也都是六十多歲了,要不要這樣”

“怎麽看不慣嗎?”鳳九歌挑了挑眉,拿起一顆葡萄丢進嘴裏。

楚陌餘光瞥了眼給陸拾嬰喂飯的林珩之,聲音故意放大,“羨慕啊,我明明不是孤家寡人,卻為何孤身一人。”

見林珩之置若未聞的樣子,楚陌郁悶不已,站起身,走到鳳九歌身旁,一把拉起他。

“幹嘛?”鳳九歌沒好氣地問。

楚陌指了指前方的涼亭,“咱倆去那裏喝酒。”

“不去,我要陪我家月白。”鳳九歌直接拒絕。

“雲輕塵,你家內人借我用一下。”楚陌拽着鳳九歌就想往涼亭走去。

結果,雲輕塵拉着鳳九歌另一只手,冰冷的目光望着楚陌,“不借。”

“哈哈哈,就喜歡月白這樣。”鳳九歌掙脫開手中的束縛,重新坐下。

楚陌也不走,幹脆坐在鳳九歌旁邊,拿着桌上的東西吃起來。

鳳九歌沒辦法,只好答應,“走吧。”

“好!”

鳳九歌起身,喊道:“走啊,咱們去前面的亭子裏喝酒,不醉不歸啊。”

只有雲輕塵和林珩之像沒事人一樣靜靜地吃着東西。

鳳齊軒很快命人拿了十壇酒來,“怎麽樣?還要嗎?”

“齊軒哥哥,娘親他們這是要喝酒嗎?”陸拾嬰湊過小腦袋問。

鳳齊軒點點頭,随即反應過來,“你剛剛叫誰娘親”這裏沒有女眷啊。

陸拾嬰指着鳳九歌,眨了眨眼,天真地說着:“他啊,他就是我娘親。”

鳳齊軒捧腹大笑,去年是聽說鳳九歌撿了兒子,就是沒見過,剛才在城門口也沒來得及問,“為什麽他是娘親?”

“顧叔叔說每個孩子都有娘親,爹爹說娘親只是喜歡女扮男裝,齊軒哥哥,我娘親穿裙子可好看了。”陸拾嬰毫無保留地拆鳳九歌的臺。

“臭小子!”鳳九歌沖上去就想把陸拾嬰揍一頓,結果卻被顧錦贽攔住了,陸拾嬰及時被一旁的內侍帶走。

“哈哈哈,想不到啊,鳳九歌,你還穿裙子。”鳳齊軒笑得不能自已。

“鳳九歌,日子過得多姿多彩嘛 ”容淳打趣道。

“我可是親眼看見的,可好笑了。”顧錦贽看熱鬧不嫌事兒大。

“喝酒喝酒,今晚要是誰先溜了,明天宰了去。”鳳九歌掀開一壇酒,大口喝了起來。

“好好好!”衆人異口同聲道,然後抱起酒壇,豪飲起來。

酒過三巡,幾人臉上都是紅撲撲的,搖搖晃晃,徐文霖和林言清早已倒在一旁睡着了。

鳳九歌勾住容淳的脖子,醉醺醺地說着:“容淳吶,知道我為什麽不喜歡你嗎?”

“為什麽?”容淳笑問。

鳳九歌伸手比劃了一下,打了個酒嗝,“因為,我覺得你笑起來特猥瑣,一看就不像好人。”

容淳一臉黑線,這是什麽鬼道理

“真的,你別不信。”鳳九歌繼續說着,“不過,當年也多謝你告訴我二哥的事,這麽多年過去了,一些事應該改觀,所以,你這朋友,我算是交了。”

容淳哭笑不得,他被鳳九歌嫌棄這麽久,就是因為笑起來猥瑣這也太草率了吧。

“來,喝了這酒,咱就是朋友。”容淳抱着酒壇,碰了碰鳳九歌手中的酒壇。

“好!”鳳九歌抱着酒,仰頭喝了一口。

鳳齊軒和顧錦贽兩人坐在地上,兩人相見恨晚,有着說不完的話。

“當年,鳳九歌說,他有個侄兒,跟我年紀一樣,長得不錯,但就是比他差了點,今日一見,純屬胡說八道,你比他好上不知多少倍。”顧錦贽毫不客氣地贊道。

“哈哈哈,別聽他瞎掰。”鳳齊軒笑着搖搖頭。

“來,繼續喝。”不知誰喊了一句,大夥又悶頭喝了起來。

忽然,亭內傳來一陣可怕的聲音,然後衆人哀嚎,因為鳳九歌在唱歌。

雲輕塵拿着杯子的手一頓,嘴角不着痕跡地輕搐,嘆了口氣,這家夥,又喝醉了。

放下酒杯,起身,看了眼林珩之,“師兄,走吧。”

林珩之點點頭,“好。”

走進亭內一看,只見鳳九歌一手抱着酒壇,一手拽着楚陌,在他耳邊唱歌,楚陌則是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

容淳躲在石桌下,捂着耳朵,絲毫沒有白天時那副儒雅的姿态。

顧錦贽和鳳齊軒兩人緊緊一起,放聲痛哭,這場景,可以用四個字來形容,那就是,慘不忍睹。

月上中天,夜莺的聲音透過樹叢入耳中,亭內的人被內侍攙扶着各自離去,萬物歸寂。

夜空中飄蕩着一段對話。

“月白,我要去琴川偷顧錦贽家的金山!”

“走走走,我帶你們去偷我爹的金山!”

“林珩之,我們也去。”

“本王,也去。”

“一起啊。”

于是,原本安靜下來的夜,又開始吵鬧起來。

遠在琴川的顧添,大晚上接連打了幾個噴嚏,一種不好的預感傳來,披上外衣又到外面逛了幾圈,看了看自己的金山,方才安心的回屋睡覺。

作者有話要說:

目前應該就這麽多了吧,以後想到再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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