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1.

穆少華和黎辛兩人在沙發上正在溫存，正準備到床上去繼續。黎辛的手機響了，黎辛無奈，只好推開穆少華的臉，從沙發下的衣服裏摸索出手機。

“喂，你好。”穆少華不放過黎辛，舔黎辛的耳朵玩，黎辛敏感的躲開，拍打一下穆少華的背。

“黎辛，是你嗎？我是程浩。”

“哦，你找我有事？”黎辛想不明白他和陸遠都說清楚明白，程浩怎會打電話給他。

“黎辛，阿遠自從見過你以後拼命地工作，沒日沒夜，身體都吃不消......”

黎辛打斷程浩的話：“這和我有什麽關系？我只是清楚地告訴他我和他已經不可能而已。”

話雖然無情，但也是黎辛的真實感受。要是真的對雙方好，最好不要藕斷絲連，弄的雙方下不了臺。

“黎辛，當年分手的事不能怪阿遠......”

黎辛再次打斷程浩的話，一邊讓穆少華先退開，坐起來起來扶着頭說：“程浩，你們都說當年分手不是陸遠的錯，那就是我的錯喽？你們不告訴我分手理由，又讓我不要怪陸遠，我為什麽要答應？無緣無故的要分手的人是他，現在要回來的人也是他，世界上哪有那麽好的事？我不會回到陸遠的身邊，況且我過得很好。”

何況他有穆少華，他回到陸遠的身邊，他和穆少華怎麽辦？分手？他不是這種人，黎辛表示做不到。

電話那頭沉默良久，才開口說：“你不來醫院看看陸遠？”

“我去了有用嗎？我不是醫生。”

那邊嘆了一口氣，“黎辛，你是阿遠的心病，當初他也不是情願說分手的。”

“我只想知道當年的答案，你們說他沒有錯的答案，不然我總是糊裏糊塗的。”

“如果一個母親生了絕症，沒有多少時日，要求對方在這個時間內不要打擾自己的兒子，讓自己的兒子在她有生之年過上正常的生活，你會答應嗎？”

黎辛明白原因了，原來如此。

他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黎母得了絕症，在得知她患病之前，黎母知道黎辛和陸遠在一起，是黎辛親口告訴她的。當時黎母并沒有做出多大反應，感覺很平靜，黎辛以為自己母親很開明，就沒當一回事。

而另一方面，黎母偷偷找上陸遠，告訴陸遠她活不長時間，只求陸遠在這些日子不要來找黎辛。假設黎辛真的忘不記陸遠，那麽她認了，可黎辛在這些日子忘記陸遠，找到一個好女孩結婚過日子，那她這麽做就值得。

在最後黎母分開了他和陸遠也沒能讓他喜歡上女人。

陸遠是好意，是陸遠向他告的白，他覺得對黎辛有一份責任，覺得對不起黎辛，所以他選擇了放手。

只是陸遠放不下黎辛，又回來看看黎辛是否和女人在一起，若黎辛單身一人，陸遠自然請求黎辛原諒。世事變化無常，沒想到黎辛竟然和另一個男人待在一塊，陸遠當然不甘心。

“他在哪家醫院？”黎辛問。

“XXX路XXX醫院。”

黎辛沒有說話把電話挂了，穆少華沒從黎辛身邊走開，清楚地聽見了對話。他從後面給黎辛披了一件衣服并抱緊黎辛，說：“要我一起陪你去嗎？”

黎辛将穆少華的手更加勒緊自己的腰，想從穆少華身上汲取熱量。穆少華懂黎辛的意思，更加用力抱緊黎辛。

說實在話，穆少華心裏有點擔心黎辛說分手。黎辛雖然沒有多說他和他從前戀人的事，但穆少華知道黎辛其實沒有忘記那段感情，不然不會糾結分手原因。穆少華還是願意相信黎辛，他倆在一起時間不長，感情卻不淺，他們會在一起很久。

黎辛的心理真不平靜，真相刺激到他，想過無數種分手理由，就是沒想過母親的阻擾。陸遠分手時為了自己好。

穆少華說願意陪伴他去醫院，黎辛心裏是感動的，有一個人願意在身後支持自己，相信自己，他覺得輕松好多。

答應穆少華的請求，一起出門開車去醫院。

2.

坐在車上，穆少華開着車，車內很安靜，沒人打破平靜。黎辛的心裏卻不平靜，一路上沒開口說話，看着車外的景色，只是手一直抓住穆少華的大腿不松開。

問清楚陸遠住的病房，到了病房口，穆少華說在走廊等着黎辛出來，黎辛點點頭答應，說不會太久就會出來，轉身進了病房。

看見陸遠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一臉疲倦的樣子。

陸遠看見黎辛進來很高興，招呼黎辛坐到他的身邊來，拍拍床邊。黎辛走過去沒有坐床上，而是拉過一把椅子坐下來。

“沒想到你會過來？”陸遠當做沒看到黎辛可以保持距離的樣子，親切的說。

“我知道分手原因了。”

陸遠愣了一下，苦笑道：“程浩告訴你的，你知道原因所以才來看我。”

“是。”黎辛直言不諱，“我想說的再清楚一點，我們分手的時候你走的幹脆我悶到葫裏，我現在就算知道原因但我一點也不感謝你。與你剛開始分手的時候，我難過的要死，自殺過只是沒成功......”

聽到黎辛說自殺的事，陸遠趕緊解釋說：“我當初在國外，不知情......”陸遠還想說，被黎辛舉手打斷。

“聽我說完，陸遠。我現在想起自殺的事就想罵自己傻，分個手都不要命，那時真的愛你愛的死去活來。不過，陸遠，這麽久過去，尤其經歷我媽去世的事，我才知道人的生命不長，說不定哪天人就沒了。我想珍惜身邊的人，好好找個人生活，如今我找到了，就不想改變，你懂嗎？”黎辛認真的看着陸遠的眼睛。

“我不懂。”陸遠暴躁的喊，“我為了你好才分手的，要是不分手現在待在你身邊的人是我。”

“那你為什麽不和我商量就分手？我當時作為你的男朋友我又那麽不靠譜嗎？你說你為我好才分手的，那我差點為你死了是不是為我好？你擅自為我做決定，一句為我好就走了，你尊重過我的意見？”黎辛說到最後有點生氣。

許多人打着為你好的态度，做着你不想做的事。他的媽媽是這樣，想讓他過上大多數人的生活，根本不管他是不是天生的同性戀，除了喜歡男人還可不可以喜歡女人。陸遠也是這樣，想着為他好，不和他說明原因就分手，不管他願不願意接受。

他又不是附屬品，沒有思想，沒有能力。他承認當年的他不夠成熟，讓人有點擔心。但他也是一個男人，可以負起自己責任的男人。他不需要別人把他當做三歲兒童看待，事事為他做決定，不與他商量，不尊重他的想法。

當初和陸遠在一起的時候，陸遠把他當孩子一樣疼愛，他還以為是陸遠太寶貝他了，為此還沾沾自喜過，現在看來是陸遠太過霸道的行為才導致後面事情的不可挽回。

如果陸遠當年能夠和黎辛說明清楚，他不相信兩人一點商量的辦法都沒有。說到底，陸遠沒有想過他的感受，沒有尊重過他的意見。

“對不起，我的情緒失控。”黎辛努力平複心情說，“我也是個男人，戀愛不是你一個人的事，你一走了之是對我沒信心吧？你想我一定會選擇我的媽媽，不會和你過一輩子。陸遠，你真不了解我，要是當時你和我說清楚，我相信自己可以處理好你和我母親的事。我會孝敬我媽盡我兒子本分，陪她治療，就算過得辛苦，我們不也會在一起。可你一直把我當孩子，只做你想做的。”

“也對，一個為愛情可以自殺的人是不成熟，難怪你不相信。”黎辛自嘲道。

黎辛站起來與陸遠告別，留下一句：“我媽在最後走的時候很好，謝謝你的退讓。”

陸遠沒有留下黎辛，他在想黎辛的話，沒和黎辛商量，不相信黎辛？好像真是這麽一回事，他和黎辛在一起總是他主動照顧黎辛，總覺得黎辛脫離自己掌控就不行，黎辛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由他安排，黎辛曾表達過小小的不滿，也由自己給他編了一個理由反駁黎辛，并且自動忽視。從未覺得黎辛的意見很重要，他覺得自己的決定正确就好，對黎辛好不就行了。

他忘記了黎辛也是一個男人，可以自己做主的人，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意見，可以自己完美的處理事情。

黎辛走出去就快步撲向穆少華的懷抱，穆少華寵溺的說：“完了？”

過去的都過去了，向新生活看齊。

“完了。”黎辛的心情輕松了不少，用臉親密地蹭蹭穆少華的臉。

程浩計算着時間從外邊買飯回來，看見了這一幕，突然覺得黎辛再也不可能回到陸遠身邊，黎辛和抱着他的那個男人之間插不進去人，場面極其溫馨。

3.

沒過幾天，穆少華又去了一趟醫院，不是因為陸遠的事，而是鄭縷的事。

當天穆少華接到電話，電話那頭小聲地問：“少華哥，你可以來一趟醫院嗎？”

穆少華皺眉，其實他有點想避嫌，畢竟當初他在黎辛的耳邊說過很多關于鄭縷的事，但他又怕鄭縷真的發生了什麽事，便問：“有大事嗎？小事的話我讓楊施去幫你。”

“不要讓楊施過來。”鄭縷的語氣很抗拒，說，“他們不喜歡我，是不願意來的，而且我也不想讓他們來。少華哥，我腳受傷了，你可以過來一趟嗎？”

再怎麽樣，鄭縷受傷請他幫忙，穆少華不可能拒絕。就去醫院接他回學校宿舍，在路上問鄭縷：“你的腳怎麽受傷的？”

鄭縷唧唧嗚嗚說：“少華哥，可以請你讓楊施他們不要讨厭我嗎？你不來我們宿舍，他們更讨厭我了。”

穆少華再笨也能聽懂，穆少華追鄭縷時，可沒有避嫌，楊施他們知道自己喜歡男的，鄭縷不愛和楊施他們交流，有了自己楊施自然會給鄭縷面子。偏偏鄭縷那時一面接受自己的好意讓他們都誤會鄭縷會接受他，一面暗地裏抗拒着自己。後來自己和鄭縷說清楚後，不去鄭縷宿舍找他。鄭縷沒過多久又交了女朋友，楊施偏袒自己，當然為兄弟兩肋插刀，把錯一股腦推給鄭縷，把錯怪在鄭縷頭上。

回到鄭縷宿舍，穆少華把楊施叫出去：“楊施，下回不要折騰鄭縷，他的腳是你們弄傷的？”

“華哥，是他對不起你。”楊施一臉忿忿不平的樣子，拒不認錯。

穆少華拍了一下楊施的頭，安撫楊施：“什麽對不起？我只是把他當弟弟，不要搞幺蛾子，免得我總出來掃尾讓你們嫂子生氣。”

“啊？有嫂子了，華哥，恭喜恭喜。”楊施一臉讨好的樣子。

囑咐楊施他們不要欺負鄭縷，又囑咐鄭縷注意事項，穆少華頭沒回就回家。

等到穆少華回家，黎辛早就快準備好晚餐。

“今天回來挺晚。”黎辛看見穆少華從外邊回來好奇的問，一般穆少華這個時候不會出去，都待在家裏。

“嗯，鄭縷受傷了，我去醫院接他回宿舍。”穆少華沒想瞞黎辛。

“我們這些天到經常去醫院。”

聽出黎辛話裏淡淡的醋味，穆少華走到黎辛身邊用手拿起一塊排骨吃，笑着說：“別呀，他受傷我才去的，你不開心以後我讓別人去就好了。”

“我沒有那個意思，你上回不是陪我去醫院。”黎辛想說其實沒事，但其實心裏真的有點不舒服，看着穆少華一切我都懂的眼神，老實的把話題轉回去，主動坦白說，“好吧，我其實真有點吃味，可能你在我面前提太多次那個人了。我總覺得他是我情敵。”

穆少華笑着把黎辛摟住懷裏，親親黎辛的臉說：“我以後盡量讓別人去，少出現在他的面前。不過，看着你吃醋的樣子，挺可愛的。”

黎辛嫌棄将穆少華推開，“嘴上全是油。”讓穆少華端菜去客廳，不和穆少華說話，專心炒菜。

穆少華看着黎辛的耳朵紅了，滿足的端着菜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