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墜落

快到了,隐隐能看到被改了機制的蒼生業臺發出不同尋常的微弱光芒,風平浪靜之下的波濤洶湧。

祁承抱着白藉飛了過去,“能站得住嗎?”祁承垂首低聲問道。

“嗯,約摸可以吧。”白藉在他懷裏點了點頭,绾着的發蹭得有些淩亂。

祁承小心地将她放在雲端,白藉還有些瑟瑟發抖,祁承以為她是疼的,可白藉知道,她是怕的。

但白藉絲毫不想表露出來,讓祁承知道她這個弱點,這感覺,委實很不妙。

于是,她沒有站起來,就坐在雲頭,“我沒事,就這樣,你且去放心地去對付他吧。”

“嗯……”祁承心底還有些隐隐不放心,但白藉沖他笑了一下,祁承心底隐隐的那絲擔心被她這抹笑容撞得煙消雲散。

他轉身去對付已經追過來的蘇江陰,眸光冷了下來,雙手結印,召出了捆妖鎖,鎖靈活地閃現,蘇江陰面色陰蟄,但防不勝防的,被鉗制住了雙手,鎖如游龍一般纏繞住了他的周身,将他牢牢地固定住了。

他眼眶猩紅,面露兇相,嘴角溢出一抹冷笑,“你殺不死我的。”

祁承絲毫不受幹擾,操縱着,被捆住的蘇江陰翻身下了蒼生業臺,祁承心頭帶着疑惑,竟如此輕易嗎?

身後驟然傳來一聲嗤笑,祁承迅速移形換位,卻見方才所站之處,身後空無一物。

“啊——”白藉的聲音傳來,祁承眉目一凜,卻見那蘇江陰竟站在白藉身旁,雙身術!

他拉住白藉就要走,可到了這份上,白藉哪能甘心叫他再擄了她去。

不知從哪兒迸發出來的氣力,一把推着蘇江陰,受傷的腳也仿佛不疼了,使出了渾身解數,一下子便将蘇江陰推到了蒼生業臺旁邊。

白藉耳畔萦繞了蒼生業臺下呼呼的風聲,卻有些不同尋常。

但時局緊迫,她沒工夫想那麽多,到了這一步,可不能功虧一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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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術法凝聚到了掌心,推了出去,直直的打在蘇江陰的身上,他眼睛裏映着天邊的雲霞,嘴角帶着一抹嘲諷地笑,身體傾斜墜下了蒼生業臺。

白藉心頭還沒來得及松下那一口氣,驀然一股吸力,牽引着她,她腳踝上錐心的痛楚傳來,傷口又裂開了,她站不住腳,亦無法與之抗衡,身子一個踉跄,也跟着墜下了蒼生業臺。

祁承撲過來要拉住白藉,卻連她一片衣角也沒能抓住,祁承心底流落出了一股難以言說的情緒,他解釋不清楚這股突如其來且來得洶湧的情緒是什麽。

他盯着蒼生業臺,下面深不見底,他一撩衣擺,如風似舞,也跟着翻身跳下去。

這一幕正剛好被趕過來的天後娘娘看見,她親眼看着祁承翻身跳下了被改變機制後的蒼生業臺,一口氣沒提上來,暈了過去。

仙娥們吓了一跳,手忙腳亂地将天後娘娘擡回了仙樂臺。

過了一陣子,天後幽幽轉醒,第一句話,“承兒呢?”

衆仙家面面相觑,未敢有言語。

“快把他給本宮叫過來,本宮方才夢到承兒他跳下了蒼生業臺……”

衆仙家默默在心底裏擦了把汗,卻沒有人敢站出來。

偏偏天帝這陣子被請去了西天的論佛經會,這一去要等數日,短時間內怕是回不來,若是天後娘娘再垮了,可如何是好。

良久,在一片靜寂聲中,天後仿佛認清了什麽,“哦,原來不是夢,竟是真的……”

說完兩眼一閉,又要暈倒,“娘娘莫急!”

站出來一位神仙,額前有一抹丹朱砂痣,讓他俊雅的面貌看着更年輕了些,是三清真人座下的弟子玄易仙君。

“娘娘,小仙方才看了那蒼生業臺,雖被改了機制,但也并未變成大煞之境,或許,小殿下和白藉仙子,還有轉機。”

“真的?”天後娘娘聽到這話,眼睛裏有了些許的神采。

“這,小仙不敢篤定,但據格局來說,是這樣的,還要勞煩娘娘且等一等,也許明天,他們就會回來,但也許十年,百年,才會回來。變數,存在,小仙也無法誇下海口,給娘娘一個确切的答案。”

天後娘娘聽了總算不暈了,這模棱兩可的答案也算是稍稍安撫了她些許的情緒,最起碼不會死對不對?

不論等多久,還會回來對不對?

只要這樣,天後才能不崩潰,如何,天後再是天後,首當其沖地,她也是有兩個孩子的娘。

只不過這兩個孩子,沒一個叫她省心的,大的那個,不管不顧,非要嫁去了那麽遠的地方,婚事讓她沒有一點兒滿意的。

小的這個,表面雲淡風輕,實則不服管教,她就怕他像他長姐一樣走上“歪路”,忙為他張羅着挑了一個媳婦。

果不其然,他不聽話,不服管教。

可她是他娘,還能害他不成?

哎,不曾想到最後,還是害了他。

天後想,承兒你回來吧,為娘再也不逼着你了,你想如何都成,想娶誰就娶誰,不想娶就不娶。

只要你平安回來。

天後閉了閉眼睛,又側身躺下,才未有半天,可她仿佛老了整整幾十歲一樣。

對于此事,衆仙家皆閉口不談,未敢讓此事傳出天族。就連品階低一些的神仙,都蒙在鼓裏,不知發生了何事。

畢竟跟着跳下去的可不是旁人,可是天族唯一的小殿下,雖未立為太子,那也是将來要繼任天君的人,出了這等事,如何能讓旁人知曉了去。

但活過了這一大把漫漫長長的時光,神仙們也都有些無所事事,稍微有些八卦,那不是趕緊拉上三五個好友去說叨一番。

故而,這件事也就守口如瓶了幾天,便傳揚了出去,開頭無非便是那句,“最近發生了一件大事,我可只告訴你,你別說給旁人去……”

便是這般一傳十十傳百的,悄悄地傳完了九州中一大半兒的地界。

不少人提出了質疑的聲音,論祁承此舉如此不負責任,将來難當大任。另有人為其辯解,道其年紀尚小,犯錯也是無可厚非的。

但兩派言論,誰也未能勝誰。

天族一時間有些人心惶惶,岌岌可危,九州中的魔族又開始有些蠢蠢欲動。

誰也不知道,會不會哪一天,他們的小殿下會突然地出現在蒼生業臺旁邊,重回九天。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我的最後一個室友脫單,

宿舍就剩下一個單身的小盆友,

我才不會告訴你們她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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