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被強行斷袖的王上
雖然猗頓的火狐貍情報網消息靈通地很,但這種事情,他也不好把列國的評價傳回來,畢竟,這是王上的私事。
臣子們倒是也陸陸續續地從來來往往的各國商人口中,得知了此事,但個個也是飽學儒雅之士,總不好在大殿上,對這個問題提出讨論吧。
最後的最後,總是關健時刻挺身而出的上大夫秦園,這次也沒讓王上失望,他在某一個明亮的春日早議,用震耳欲聾的歡呼聲,向王上宣告了他終于有機會追求王上的興奮之情。
【想不到心中的神仙王上,竟也是同道中人,老天甚幸秦園啊,蒼天啊,秦園向您發誓,若成不了王上的入幕之賓,秦園便跳入大海,變成一個綠王八】
齊抿王直接綠了臉。
他不由自主地看向那位熱氣騰騰看過來的上大夫,在差點被燙着時,迅速調轉目光,看了眼一直一臉好奇,盯着自己的蘇秦,拼盡了全身力氣,笑了笑。
大将軍【哈哈哈哈,這小王上,雖嫩,心倒挺大,還一下子撩倆】
老國相【先王啊,老臣對不起您啊,如果您地下有知,托個夢過來,我那七八十個兒子孫子,看中哪個,拿去,過繼到您名下,田家,不能斷後啊】
田文【喜歡男人?不行,改天我也得找兩個小清倌試試,不能讓這個死花瓶落下】
蘇秦【據我的消息,這是那個美女蛇的計策,這小齊王,能得這天下第一美人如此費盡心機的惦記,還挺讓人意外的】
聽到蘇秦心聲的齊抿王頗為意外地又看了他一眼,果然,這人的消息還是那麽靈通,連田沙的存在,他竟然也知道,那自己在燕國朝堂做得那點小動作,看來也是沒瞞過他的眼睛。
蘇秦的間諜身份,齊國上下,只有自己一人知道,在猗頓那裏,這個人,是王上倚重寵信的大才,他應該不會去主動探蘇秦的事情,甚至于,有許多事情,他在做的時候,根本就沒想瞞着他。
這是自己的失誤,齊抿王有點後悔,他是不是當初跟猗頓徹夜長談的時候,還應該更進一步地敞開心扉,把蘇秦為燕使齊的間諜身份告知于他和田沙。
但,這也意味着,在不久的将來,蘇秦間諜的身份會成為不是秘密的秘密,迅速流傳在各國的斥侯系統中。
齊國的五國合攻之危機已經化解,也許,蘇秦對齊,不存在會好于存在,畢竟,一個離心離德卻又滿腹謀略的人,說到底,是個危險的存在。
齊抿王沒有信心,在未知前事的情況下,覺得自己的腦子要比蘇秦厲害,他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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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抿王考慮了三個晚上,最終,他還是派斥侯通知了猗頓,讓他加強對蘇秦先生在六國活動時的異常之處進行探察,特別是在燕國時。
他想好了一個周全的法子,蘇秦畢竟是當世名揚天下的大才,是鬼谷子的弟子,是各國君王争相重金相聘的人物,若自己棄了他,不但于齊國禮賢下士的傳統不好,更會為得到他的其他國家如虎添翼,誰知道這個能合縱六國的人物,那瘦弱的身體裏,到底蘊含着多麽巨大的能量。
齊抿王在最近的朝議上,總是眉頭微蹙,有意無意地看向蘇秦,這讓包括當事人在內的一幹衆臣,覺得莫名其妙。
蘇秦在他第一次對着自己蹙眉的時候,很是小心快速低頭檢查了一遍衣服,發現沒什麽不妥,便又繼續自歸齊以來的保持着沉默。
第二次的時候,他正在走神,突然警覺王上的目光又甚是幽深地射過來,吓了一跳,扭頭看向挨着自己的上大夫秦園,想問問現在正在議什麽,卻發現人家秦大夫正滿眼春色地瞅着王上,嘴角都差點流下哈喇子。
第三次的時候,他自覺并沒有什麽失态或失禮之處,但王上的目光卻又一次地投射過來,眉頭皺得更緊,他面無懼色地回望着王上,并擡起胳膊,拱了拱手,溫柔地表達了對這種無緣無故的敵視的不滿。
齊抿王看着蘇秦理直氣壯的目光,覺得有點不可理喻,現在的間諜,都如此地有恃無恐嗎?
“對齊軍隊的改革,蘇秦先生怎麽看?”齊抿王雖然不願意讓別人牽着鼻子走,但也不代表着,他就願意高官厚祿地養着一個心在燕國,進了齊國的朝堂,不獻一計的人。
蘇秦站了出來,一身月白錦衣,束着一條墨玉腰扣的淡綠色腰帶,顯得整個人如一抹早春,照進了這莊嚴肅穆的朝堂。
他朝王上拱手,神情淡雅,語氣更是淡雅:“軍隊改革,由匡老将軍一手操刀,更有大小田國相從旁協助,秦職客卿,司外事,不敢越俎代庖,望王上見諒。”
早春的風也帶着刺,而且這刺,還直接刺向了王上,這意思,嫌自己封他的官,太小了?
齊抿王看着他,蹙着眉頭,不悅道:
“先生師從鬼谷子,天下皆知,所學所知,神鬼莫測,我大齊,好歹也出過孫膑這號人物,試問哪個鬼谷子門下,會不懂兵?那孫膑先生,在我大齊的朝堂上,又是任何職?大齊客卿,可為王咨天下事,孤問的,可有一點令先生為難了?”
一堂的老狐貍,立馬從這只言片語的對答中,聞到了這對君臣間的不對付。
大将軍【幾個意思,風刀語劍地,是小王上表白,不但遭拒了?還把人得罪了?,嗨,還是太嫩呀】
老相國【毛燥了,毛燥了,對待這種人物,要春風細雨,慢慢濕透,才能最終窺得絕妙處,小子哎,離你爹,差遠喽】
上大夫【王上這兩天眉頭緊蹙,好生令人心疼,王上啊,我該怎麽幫你呢,好想上去,輕輕地撫平那深藏的憂愁,王上啊,你被人拒絕的痛,臣懂,放心,那個蘇秦,臣定會為你調/教好的,啊,我可真是賢惠,感動啊,嘤、、、、】
田文【花瓶就是花瓶,瞧那個慫樣啊,直接上啊,我都拿下兩個小清館了,你這,還在這裏清純地相互試探,曲折回還,累不累呀?】
齊抿王看着滿臉正氣的一衆臣子,心下哭笑不得,這可是朝議,是大殿,今兒議得,可是嚴肅地不能再嚴肅的軍事改革,這一水的花心思,怪不得前世被人家六國數日之內破國,能不破嗎?
他冷了冷臉,端了端了身體,朝蘇秦伸手,示意他上前答對。
蘇秦看了眼今日分外不爽的小王上一眼,一時也猜不透到底是哪裏不對勁,只好也板起臉,舉重若輕地說道:“敢問王上,敢問匡老将軍,五國攻宋時,對秦将白起以八萬戰五國二十萬之事,如何看?是将厲害,還是兵厲害?”
匡章哈哈大笑,一手叉着那粗壯的腰,一手摸着花白的胡子,不以為然道:“白起嘛,是當世為數不多的,幾個能入得了老夫眼的年輕人,但對于常勝将軍的封號,有點過早了,沒遇上老夫,着什麽急呢?”
老國相田嬰出列,臉上挂着朝堂多年的微笑,朝老将軍拱手道:“匡老将軍當年攻燕,可謂所到之處,寸草不生,與那鐵血秦軍,确實值得期待一戰,但兩國之戰,将重要,兵重要,而老臣覺得,最最重要的,還要當數國力,若沒有強大的糧草作後續供應,将如何心無旁袤地深入作戰,兵如何身強力壯地參入拼殺?蘇秦先生,您覺得呢?”
蘇秦點頭微笑,朝他拱手回禮。
匡章眉毛抖了抖,斜眼看過來,對田嬰多年的笑裏藏刀了如指掌地翻了個白眼,昂着頭,看向聽得認真的王上。
齊抿王朝他笑了笑,安撫道:“匡老将軍縱橫沙場四十餘年,未嘗敗績,心胸更是大得很,手下培養提拔上來的将軍更是不計其數,來,上次參加五國攻宋戰役的年輕将軍們,都出來說一說,老将軍,您說呢?”
匡章看着王上,緩緩點了點頭,這小王上,雖然不止在一個場合,表達了要提拔年輕将軍的意願,但對自己,還是很尊重的,不說賞賜經年不斷,在很多事情上,都是發自內心地與自己商量着辦,這對于一個在糖水裏泡大的王來說,猶為不易。
一個青衣将軍跨出來,來到大殿中央,向王上和大将軍施完禮後,對着田嬰,拱手道:
“田國相的國力說,當然重要,但在相同國力下,拼得,便是為将為兵的能力了。臣覺得,一支強大的軍隊,要想紀律嚴明,戰力強悍,必須要有條理分明的賞罰制度,有功必重賞,有過必重罰,士兵才有強烈的立功鬥志和心願,軍隊的戰力,自然便會得到很大的提高,這,可參考秦的軍功制,以敵首為立功的唯一标準,雖然顯得野蠻而血腥,但正是這種拿頭顱換軍功的制度,才造就了這只令天下人聞風喪膽的大秦銳士,我齊軍,不缺糧草,不缺人才,缺得,是一個賞罰分明的制度,一個能激勵将士拼死沙場的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