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深夜,劉輔亦悄悄離開沈府的消息,傳到沈砀耳中。

段昭搖着扇子,啧啧出聲:“這劉輔亦說他最近在沈府逗留太久,需盡快趕回太子身邊伺候,我看那.......”

他挑眉看了眼沈砀,牙酸道:“他這是知難而退,恐怕以後不會再糾纏迎柳了。”

沈砀輕嗤一聲:算他有眼色。低頭喝了一盞季迎柳留下的潤喉湯。

随即皺了皺眉,這湯可真難喝。

.................

季迎柳回到屋中,從家裏探親回來的陸果正将頭臉蒙在被褥裏偷偷的哭。

季迎柳忙将她從被褥裏扯出來,急聲問:“發生什麽事了?”

哭花了臉的陸果看到是她,哭的更兇,上氣不接下氣的道:“我弟弟那個不成器的東西,想讓我多寄點錢去家裏,前陣子竟然騙我說我娘生病了,我心裏急得不行,就把身上所有的錢財都給了他,今日我回家看我娘,卻發現我娘人好好的,就追問我弟弟我的錢他拿去做什麽了,他說.......他說他拿着我的錢還賭債了,那錢是我攢了好幾年的贖身錢,平日我自己都舍不得花一分,他卻拿去全給我揮霍了,我氣的罵他一頓,他不僅不知錯,還用鞭子抽我,嫌我丢他的人。”

陸果說罷,撸起衣袖,露出白~皙的一段小臂,上面青紅交加的瘀痕看起來觸目驚心,哽咽道:“我娘見我被弟弟打了,不僅沒幫我,還不分青紅皂白的罵我一頓,說我罵我弟弟,讓附近農戶看笑話,今後會令我弟弟擡不起頭做人。”

“迎柳,難道就因為我是個女兒,不能為家裏傳宗接代,我娘就不把我當人使喚嗎?”

陸果的爹死的早,她娘一直偏疼她弟弟,季迎柳也不至一兩次聽說陸果家裏的糟心事了,可今日萬沒想到,她娘竟這般糊塗,頓時氣的不打一處來。剛要勸陸果看開點,忽想到父皇,父皇不也是這般将她不當做人麽。

季迎柳苦笑一聲,放開哭花了臉的陸果,認真的盯着她的臉,低問:“你以後有什麽打算?”

“那個家我是不想再回去了,原想着盡快攢夠贖身的錢,早日出府嫁個好人家,誰知道竟出了這變故,眼下只能繼續呆在沈府。”陸果眼淚止都止不住。

在那個噩夢中,陸果最後都沒能離開沈府,甚至最後還被她連累,被沈砀殺了殉了她,最後落個慘死的下場,如今她已知前事,便不能任由陸果再繼續留在這裏,季迎柳低聲道:“我想離開沈府,你願意和我一起嗎?”

陸果一愣,似乎不明白她話中意思,卻一個勁的點頭:“嗯。”

季迎柳想過了。

父皇對她既然無義,完全不顧念她的死活,那她無需再幫他。

她與其被父皇要挾繼續留在沈府和沈砀周旋,興許到最後,反倒将她自己和養父母性命也搭進去,倒不如放手搏一把尋機會救出養父母,帶着養父母和陸果逃出大淮,過逍遙自在的日子。

至于沈砀.......她也無需再做戲,在她離開前,她會将之前欠他的一筆筆還他。

思及此她快步走到妝鏡前,從首飾盒最底層的格子裏拿出好幾片金葉子,轉身走過來,鄭重的交給陸果:“但是我需要你的幫助,你将這些金葉子砸碎了拿去當鋪典當,換成錢財先找個地方藏起來。”

...............

日子突忽而過,轉眼到了花朝節。

這日,不論是皇親國戚還是普通百姓家的姑娘,都會去郊外賞花,姑娘們剪五色彩紙,取了紅繩,把彩箋結挂在花樹上,謂之賞紅。以往皇帝會親自領着大臣去郊外賞紅,可今年卻對外聲稱自己龍體違和,命太子帶自己前去。

皇帝對太子重新委以重任,這不吝于給朝臣一個信號,太子并未被前陣子鬧的滿城風雨的兵部貪污案牽連,反而重新獲得了皇帝重任,于是平日那些巴結太子的朝臣一窩蜂的湧至郊外,和太子同游。

而這其中屬沈砀最為現眼,沈家從來都是太子最有利的靠山,有些朝臣見擠

不到太子跟前,便尋機湊到沈砀跟前巴結,沈砀雖看不慣他們嘴臉,倒也笑眯眯的應對,更找機會拉攏了幾個在朝堂上保持“中立”的朝臣到自己麾下。

待應付完又一波朝臣,沈砀早已口幹舌燥,擰眉在姑娘堆裏尋找着什麽。

沈老夫人在不遠處看的分明,冷哼一聲對身邊嬷嬷道:“都準備好了麽?”

“都打點好了。”嬷嬷低頭瞥了眼近旁一堆姑娘堆裏,就屬季迎柳個頭高挑,此刻她正踩着凳子往枝丫上挂彩箋結,個頭矮的姑娘圍着她,叽叽喳喳的說笑着,似在央求季迎柳幫她們挂彩箋結,引得附近的公子哥都伸長了脖子看她,真是個天生的狐媚子,專會勾搭人。便冷着臉道:“福佳公主來之前,老奴保證今日~她不會出現在侯爺身邊,影響福佳公主和侯爺培養感情。”

沈老夫人點頭:“去吧。”

等福佳公主和砀兒的婚事定下,砀兒礙于為沈家考慮,定不會再護着那狐媚子。

..................

而這廂,季迎柳剛幫姑娘們挂好彩箋結,還沒從凳子上下來,就被香慕叫住,“迎柳,那邊還有點彩箋結我們挂不上去,你能幫幫我們嗎?”

這些時日,香慕對她态度雖還冷淡,但卻再不敢私下給她絆子,季迎柳也樂意給她些臉面,剛要應下,可卻忽起警惕。

前幾日~她便是一時大意,險些被人毀了清白,便存個心眼,挑眉看了眼她手指的方向,離這兒稍遠的湖邊幾株垂柳旁,五六個女子正圍着樹急的團團轉,看并無異樣,這才緩緩放下心防,點頭笑道:“好,我跟你過去。”

得到她肯定的答複,香慕忙笑着将她從凳子上扶下來。

然,兩人還沒走出幾步,劉輔亦忽擋住她去路,幾日不見他消瘦許多,他沉着臉冷聲道“迎柳,我有幾句話想給你單獨說。”

香慕一愣,神色驀的變得緊張。

她可是受了沈老夫人所托,要将人引到沒人的地方藏起來,眼看計劃要成了,卻半路殺出個劉輔亦,這要她如何是好?

季迎柳卻不知香慕所想,緩緩收起驚愕,她知今日再不給劉輔亦一個滿意的答複,他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便轉頭輕拍香慕的手:“你先過去,讓姑娘們先等一會,我随後就去。”

香慕只能作罷,心想待會兒劉輔亦走後,她再想辦法把人弄走,也算完成任務。一咬牙,低聲應下先離去了。

待香慕走後,劉輔亦越過她走到前面,并丢下一句話:“這人多口雜,你跟我來。”

季迎柳不疑有他,瞥了眼周遭未見沈砀,便趁着衆人不備跟着劉輔亦朝假山後走去。

............

這廂,沈砀剛從人堆裏看到季迎柳,剛舒展的眉峰随即擰的更緊。

劉輔亦,他還敢來招惹他的迎柳?沈砀俊臉一瞬變得黑沉,起身就要過去。

“砀哥哥。”一道嬌~媚的聲音忽從身後傳來,段昭忙仰頭去看。那姑娘已歡快從遠處奔過來,氣喘籲籲的沖沈砀笑道:“我找了你大半天,太子哥哥說你人在這,你怎麽不去找我們玩?”

說話的女子正是前幾日沈老夫人嘴裏想要沈砀娶的福佳公主。她從小就愛纏着沈砀,而沈砀卻最不喜蠻橫的女子,總冷着臉對她,此刻自然也是不自覺的冷氣了臉。

福佳公主正笑的臉立馬垮了。

“我這妹子,一出宮就惦記着來找你,真是女大不中留。”穿着五爪金龍常服的太子跟在福佳公主身後,笑着幫福佳解圍。

沈砀自然聽出太子話中的隐喻,無非是想撮合福佳公主和他,四兩撥千斤的将話駁回去:“太子說的哪裏話,福佳公主人聰慧機警,有你這個太子哥哥坐鎮,将來讨的驸馬定不會差到哪去。”

太子清俊的臉倏然僵住。

沈砀面色不動,只唇角含笑盯着太子,兩人無聲對峙着。

對于沈砀這個外戚,太子自然是想和沈家親上加親,依他母後的意思,将他親妹子福佳嫁給沈砀,可看沈砀态度卻完全沒想娶福佳的意思,這倒叫他為難。他和沈砀雖為表兄弟,可沈砀卻比他年長幾歲,小時候沒少冷着臉訓他。他自小就有些怕沈砀,也罷,等過些時日~他再向沈砀提這門親事,遂退了一步,無語笑道:“哥哥,你就不能在外人面前給我留點顏面?”

“好說,只要你不提我不喜的事,我下次一定。”沈砀也樂意給他臺階下,遂收起了鋒芒。兩人把手言歡,仿佛剛才那一瞬的對峙并不存在。

只站在一旁插不進去話的福佳公主,見沈砀不願娶她,來時激動的心緒一瞬被涼水澆的沒了影,她垮着臉,憤恨的攥着手中帕子,正要拂袖離去,餘光忽瞥見遠處跟劉輔亦身後走着的季迎柳,她早就聽說砀哥哥寵幸一個叫季迎柳的丫鬟,定是她勾走了砀哥哥的魂,令砀哥哥不願娶她,思及此,福佳公主驟然憶起前幾日~她在太子哥哥內殿偷聽到的話,太子哥哥問劉輔亦:“你當真喜歡沈砀身邊那丫鬟?”

劉輔亦跪在地上,以頭觸地:“望太子成全。”

她重笑得甜甜的,指着不遠處的湖邊:“那邊的花開的真好看,砀哥哥,太子哥哥走我們趕緊去瞧瞧。”

沈砀擡眸看向她指的方向,冷嗤一聲,他也想看看這次是誰給劉輔亦熊心豹子膽,竟又敢來招惹他的人!

...............

“我不可能嫁給你的。”

待劉輔亦将她引入假山無人處,劉輔亦忙提出自己的建議,他要娶她,帶她離開沈府,而至于她養父母,他另想辦法幫她救出來。

她養父母的命是握在大淮朝皇帝的手裏,除了她,這世上現今無人能有對抗皇權的能力幫她,她公主的身份已連累了她養父母,她不能在害劉輔亦性命,雖想也不想的回絕掉。

劉輔亦俊面一瞬變得冷厲,他冷笑一聲:“晚晚,你別忘了,我們還有婚約在身,若我不悔婚,你便一直是我未過門的妻子。”

“當年我們的婚約,只不過是兩家口頭上的親事,并沒有立婚書,之後,我爹的手被人打折了後,你爹娘單方面撕毀了我們的婚事,我爹娘自知配不上你家門第,對這門親事也再未提起,所以我們的婚事早已不作數了。”

季迎柳将悶在心底好幾年的話一股腦的說處,竟感覺前所未有的酣暢,她定了定神,認真的盯着劉輔亦眼睛,輕了聲:“表哥,我知你是為了我安危着想,若我當真是季家二老的女兒,縱然對你并無男女之情,只你對我這份情誼,我也定不會負你,可惜天意弄人,我并不是,我不可能不顧及我爹娘的安危,安心理得的嫁給你,将該是我做的事一股腦的全丢給你,那我會覺得我自己生兒為人枉為人女,而我也不能為了自己的安危,自私的去嫁你,将你無辜的扯進來,所以,于情于理,我都不能答應這門親事。”

“表哥,你就當晚晚是個忘恩負義的女子,忘了我吧。”

季迎柳說到最後,聲音漸變哽咽,她一仰頭将眼底淚意掩下,決然的轉身離開。

“晚晚。”劉輔亦心疼的無以複加,這是他從小就思慕的女子,怎能這般輕易放手,他想也不想的上前兩步,攥着她手腕,一個用力便要将人就要扯入懷裏。

季迎柳忙要掙紮,下一瞬,只聽身後傳來一聲朗笑:“我當劉卿慌慌張張做什麽去了,原來是躲在這兒幽會佳人來了。”

季迎柳大驚失色,忙循聲望去。

太子,沈砀,段昭,福佳公主幾人正排着隊朝這邊走來,應該是沒聽到她和劉輔亦剛才說的話。季迎柳心緒大定。

而站在太子身邊的沈砀的臉黑的已不能用任何一個字眼形容,被他這麽神色不定的盯着,季迎柳有種被猛獸盯着的惡寒感,身子忍不住輕~顫,雙腳如同被釘在原地,她怯怯的低喚道;“侯爺。”

劉輔亦立馬反應過來,上前給衆人行禮。

季迎柳忙跟着照做了。

福佳公主眼眸一轉,狀驚訝的一揚眉,沖劉輔亦道:“這丫鬟,是不是你前幾日同太子哥哥求娶的女子?”

未及劉輔亦答話,沈砀目光倏然轉冷,他撩起眼皮瞥了眼劉輔亦,低頭看向太子:“有這事?”

太子這才恍然大悟好似自己說過此話,心底卻暗暗驚訝。

之前他只聽沈砀身邊有個絕色丫鬟,今日一見,确然是絕色。并牙酸的想:真可惜,若他早點見到她,便能将她收入東宮占為己有,如今卻只能便宜那劉輔亦了。

便笑道:“确實是有此事,前幾日我給劉卿指了門親事,對方條件都挺不錯的,誰知我一問劉卿,柳卿卻不願,孤便多嘴問了問,最後劉卿支支吾吾的對孤說,前段時日~他在你府上居住,看上了個丫鬟,想要讓孤替他問你讨人,孤想着,這事怎麽也得先問問哥哥你的意思,就沒應下,想改天找你要人,這不,這孤還沒張嘴,這劉卿可等不及了,既然今日被哥哥撞見,那擇日不如撞日,孤,且問問哥哥,同不同意這門親事麽?”

“什麽???”

被蒙在鼓裏的季迎柳聞言,震驚的倏然擡頭盯着劉輔亦。

劉輔亦卻沒看她,只快步上前跪在沈砀跟前,低聲道:“侯爺,我傾慕迎柳許久,想娶她為妻,往侯爺成全。”說罷,彎腰跪下,以頭觸地。

沈砀慣來清隽的眉眼一瞬染上冷厲,他輕轉眉目,神色不明的睇着季迎柳。

霎時,季迎柳手足變得一片冰涼,身形搖搖欲墜,險些站立不住。

今日這一切,劉輔亦早有預謀。她早該料到的。

前幾次劉輔亦每次來找她,都是隐秘行蹤,從未像今日這般在人數衆多的花朝節上明目張膽的來找她,并在言語中一直提及他和她的婚事,為的就是引人注意,而她心底一直對他有所虧欠,只顧着推脫這親事,卻忽略了他此次找她真正目的——他繞過沈砀,直接用太子的權勢壓着沈砀求娶她。

那麽........以她在沈砀心裏如螞蟻般的地位,沈砀極可能把她當做禮物一樣,送給太子做人情,成全劉輔亦。

若她當真被賜給了劉輔亦,這普天之下,她養父母便沒人能救得了了。

思及此,巨大的恐慌一瞬攥~住心神,季迎柳想也不想的奔至沈砀跟前,攥着他衣袖急聲道:“侯爺,我不願。”

此話一出,衆人皆驚。

劉輔亦愕然的擡頭盯着她。

太子微挑着眉。似在說她一個身份低微的丫鬟,還敢嫌棄他的近臣?

福佳公主則氣的攥緊手中帕子,冷聲諷刺道:“有我太子哥哥幫你做媒,這是多少女子夢寐以求的事,你竟不樂意,是想掉腦袋麽?”

季迎柳卻将衆人的取笑全抛在耳後,只緊緊盯着沈砀。

不知她因激動還是羞燥,粉面彌了一層細汗,身子微微顫抖,抓着沈砀衣袖的雙手五指青筋畢露,只低頭燥着臉道:“我.......我不喜劉大人,我喜歡侯爺,自侯爺救迎柳的第一天起,迎柳便喜歡上侯爺,可奴婢自知自己身份低微,配不上侯爺,便絕了嫁人的心思,并在心底認定此生要留在侯爺身邊,照顧侯爺一輩子。”

季迎柳說罷,似唯恐被沈砀執意她送人,雙眼一閉,兩串晶瑩的淚珠劃出眼眶,順着她臉頰流下來,她輕搖沈砀的衣袖,緊張的哽咽道:“侯爺,迎柳,迎柳求侯爺看在迎柳對侯爺一片癡心的份上,不要将迎柳嫁人,迎柳....... 迎柳願留在沈府,一生侍奉侯爺。”

沈砀聞言,只依舊神色不定的盯着她,并未應話。

周圍漸漸起了噪雜聲,太子眸底露出玩味的盯着她,似在嗤笑她不自量力。

福佳公主冷哼聲,嗤笑她大言不慚。

劉輔亦攥緊拳頭,憤恨的盯着她,仿若從今往後,她便是他的仇敵。

被這麽多目光晦暗不明的盯着,自從劉輔亦求娶她後,季迎柳心底緊繃的那根弦倏然斷裂,她不自覺的松了攥着沈砀的衣袖,身子無力的朝後退了半步。

她早該料到的,沈砀允許她近身伺候,不過是覺得她性子乖順好控制,而當她有一日真的涉及沈砀利益時,他便毫不留情的棄了她,而她卻故技重施的想用那番話激起沈砀對她的同情心,令她繼續留在沈府做丫鬟。

終究是她癡心妄想了。

她賭輸了,這次輸得徹底。一層濕意忽從眼底湧上來,迷糊了她的雙眼。

就在她以為沈砀不會答應時,沈砀忽扯唇,認真問道:“你說的話可是句句出于肺腑?”

季迎柳一驚,如抓到救命稻草般猛地抓着他的衣袖,想也不想的答應:“是。”

“那好,既你對本侯癡心一片,那本侯就成全你,自今日起,你便是本侯新納的妾室,一輩子侍奉本侯。”沈砀翻手輕~握着她的小手,如宣誓般沉聲道。

“妾室???”

她可從未想過要做沈砀的妾室呀?!

季迎柳震驚的瞪大了眼,幾近站立不住,今日所遭受的屈辱一瞬從眸底湧~出來,順着臉頰滴落下來。

淚眼朦胧中,沈砀已擡眸笑着對太子道:“這丫鬟平日被我慣壞了,性子驕縱了些,太子千萬不要見怪。”他說罷,垂下眼睫盯着劉輔亦,“本侯倒非不成全你,只這丫鬟喜歡的人是本侯,不願嫁你,所謂強扭的瓜不甜,本侯也不能強人所難,今日~你求娶迎柳的事便就此作罷,待改日,我幫你另尋一門好的親事,令你抱得美人歸。”

“好了,此事就這麽決定了,我帶着迎柳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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