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宋厘卿的瞌睡蟲瞬間被吓得跑了大半,神經高度緊繃,心跳也在漸漸加快。
這是進小偷了?不應該啊,金沙灣可是高檔別墅,安保設置可不是吹的。
一般小偷怎麽可能進來,莫非是身手非凡的江洋大盜?
“你、你想幹嘛?我告訴你偷東西是犯法的,傷人更、更嚴重,你冷靜,千萬冷靜,別沖動。”宋厘卿捏着冰涼的瓶身,水漬滴到地上,指尖一片濡濕。
“小偷”笑了笑,輕聲開口:“該冷靜的是你吧,你一直在抖。”
廢話,你家裏進小偷你不害怕啊。宋厘卿咬了咬唇,喉嚨半天也發不出一點聲音。
她太過害怕,怕到沒反應過來這個“小偷”的聲音那麽耳熟,她前不久才剛聽過。
“你不就是想要錢麽,我有錢,不然你先把我放了,我去給你拿錢?”宋厘卿深呼吸幾次,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千萬不能刺激身後的人。
“你當我傻?放了你你還會乖乖去拿錢?”
“你一個大男人還怕打不過我這個弱女子啊,不然你跟我一起上樓?”
宋厘卿現在冷靜了很多,幾句對話可以看出來這個“小偷”性格平和,只要自己跟他周旋下去,小命還是可以保住的。
理智回來了,宋厘卿隐隐約約覺得這人的聲音耳熟,只是一時想不起在哪聽過。
宋厘卿開始跟人扯皮,“我說你聲音還挺好聽的,肯定長得也不差,你說你做什麽不好非要做這行呢?”
身後的人似乎冷笑了一聲,“別廢話,不是要拿錢,走。”
“好啊。”宋厘卿勾了勾嘴角,把瓶子和手機反扣放在桌面上,手腕活動了下,剛才太害怕,她都忘記自己高中跟朋友學過一點跆拳道。
雖說只是花拳繡腿,不過對付一般的小毛賊應該問題不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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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将将碰到身後的人,那人像是觸電般把手迅速收了回去,随之而來的是客廳的燈火通明。
從黑暗到明亮,宋厘卿下意識眯了眯眼。
“少奶奶,你怎麽在這?”福嫂站在客廳開關前,手還沒放下去看到面前的人有點驚訝,結果看到後面的人卻又一瞬間了然,“少爺也在這,不是說不回來了嗎。”
宋厘卿轉頭看到身後的“小偷”懶散随意的颠了颠手裏的水果刀,刀還套着外殼,陸修衍抛了兩三下把刀放到桌子上。
“有病。”宋厘卿拿起水瓶瞪了他兩眼,咬着牙恨恨的走了。
陸修衍雙手插兜,笑着讓福嫂去睡覺。自己小跑兩步追上背影都透着憤怒的人,靠在欄杆處笑眯眯的丢出幾個字,“老子樂意。”
然後轉身跨上臺階,閃身進了客房。
“你說他是不是有病,老鼠藥吃多了吧。二十七歲的人了,跟個傻逼似的,幼不幼稚。西裝筆挺都裹不住他包着尿不濕的靈魂。”宋厘卿拿着手機在房間裏走來走去,氣急敗壞的跟書亦微抱怨某人。
書亦微打了個哈欠,看了眼牆上的時鐘——淩晨兩點半,作孽啊。
宋厘卿摔進柔軟的大床,蹬了兩下洩憤似的把鞋踢到地毯上,“你睡着了啊,說句話啊。”
“你就當夫妻情趣了哇,這樣想是不是好受點。”書亦微強撐眼皮心不在焉的敷衍了兩句。
“好受你妹啊,你這是人說的話麽?”宋厘卿翻了個白眼,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
想想剛才那個情景她就一陣後怕,這個禽獸,簡直是禽獸不如。
“不然你也吓吓他,一報還一報。”書亦微說。
“我覺得明早在他飯裏下點老鼠藥更實際。”宋厘卿開着免提,看着天花板開始醞釀自己的計劃。
“神經病啊你,你睡不睡,你不睡我睡了,老阿姨實在熬不住了。”書亦微又打了個哈欠,眼淚蓄在眼眶裏。
“挂了,晚安。”宋厘卿挂斷電話,想了半天還是覺得自己的計劃挺不錯的。
第二天宋厘卿起了個大早,在廚房忙活半天終于搞定早飯。當然,她最後還是沒把老鼠藥放到早餐裏,她畢竟也不是什麽魔鬼。
陸修衍穿着居家服雙手插兜神色慵懶的緩步從樓上走下來,宋厘卿端着一杯牛奶笑意盈盈的走到他面前。
“早啊,喝杯牛奶吧。”宋厘卿雙手把牛奶遞過去,臉上堆滿笑意,好像全然忘了淩晨還和好朋友痛罵某人。
陸修衍眉毛微挑,修長的手指屈起彈了彈玻璃杯,“空腹不能喝牛奶,你想害我這個方法太低端了點。”
宋厘卿磨了磨牙,表面還是巧笑倩兮,“那去吃早餐吧,我特意給你做的。”
“你昨天還罵我有病,今天态度卻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你什麽路子?”陸修衍靠在欄杆處,眼神深邃定定看着宋厘卿。
什麽路子,當然是野路子喽,沒見過能屈能伸的大美女啊。
“沒什麽路子啊,我們是夫妻,老婆給老公做飯不是很正常麽。”宋厘卿笑得甜美,俨然一個乖巧的小妻子。
陸修衍輕嗤一聲,擡腳往餐廳走。
餐桌上擺滿了早餐,煎蛋面包牛奶豆漿水果一應俱全,看起來還不錯,煎蛋雙面金黃,一看就是有功底的。
宋厘卿廚藝雖說不是色香味俱全,但是勉強算得上好吃。小時候跟着外婆學了不少,大多都是家常菜,早餐除了煎蛋,其他也不會了。
陸修衍坐下來,拿過一片面包正準備抹番茄醬。
宋厘卿把番茄醬打開,拿過面包三兩下刷好一片,狗腿似的遞給陸修衍,“我這片好啦,你直接吃吧,我幫你刷醬。”
陸修衍手中動作停住,眼眸低垂看了眼面前的面包,又看了看宋厘卿彎起的眼眸,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你有話直說,我不吃這套。”
宋厘卿嘴裏的牙都要咬碎了,可是為達目的只能繼續陪着笑臉。俗話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些她都一一記下,以後慢慢還回來。
宋厘卿喝了口牛奶,把面包扔到盤子裏,組織了下語言,“就......你看咱倆結婚也有段時間了,這個結婚之後呢按習俗都要回娘家的。所以......你懂吧?”
本來應該更早的,但是某人在美國待了大半年,留下宋厘卿在國內,每天最怕宋君瀾的來電。
好在宋君瀾知道他倆的情況,直到陸修衍回來才打電話讓他倆回家。
“懂了,你想讓我陪你回宋家。”陸修衍側眸看她,眼角眉梢都染着笑意,“但我拒絕,不好意思,研究室太忙了,我一秒鐘時間都抽不出來,你自個兒回吧。”
宋厘卿幹笑兩聲,恨不得手上有把98K,對着他頭補兩木倉。
早餐計劃落空,宋厘卿也不再繼續陪着笑臉,吃了片面包就打算上樓。
陸修衍慢條斯理的吃完早餐,抽了張紙巾擦了擦手。
“福嫂去幫宋小姐的衣物收拾一下搬到客房,下午會有設計師過來,主卧要重新裝修。我要住進去。”
陸修衍難以想象自己回國踏進那間房時的惡寒感,整個房間都是粉色調,連床單都沒逃過。
他一個大男人自然睡不下去,就只能屈尊降貴睡到了客房。現在他有空,正好重新裝修。
福嫂站在旁邊一臉為難,看了看陸修衍又看了看邊上的宋厘卿。
宋厘卿不遲鈍,自然能從“宋小姐”這個稱呼聽到很多情緒,只是他至于嗎,這樁婚姻就他委屈啊,她在大好年華就把自己稀裏糊塗嫁出去了,她還委屈呢。
“憑什麽?”
“憑我是這個房子的主人。”陸修衍靠着椅背,眼皮聳拉,看起來漫不經心。
宋厘卿嘴角彎出一抹淺淡的笑意,凝眸看着陸修衍,“不好意思,我也是這個房子的主人。”說完把手機裏房産證的照片調出來扔到陸修衍面前。
徐娅圖當初買這棟別墅的時候,房産證寫的是兩人的名字。
宋厘卿當時知道吓了一跳,他們的婚姻嚴格來說像個笑話,因為兩個當事人一個不知情,另一個也是一氣之下才答應的。
她當時看着手上的紅色結婚證神情都有點恍惚,若不是宋君瀾冷淡疏離的告知她陸修衍是她姐姐的人,她若知趣就應該嚴詞拒絕。宋厘卿也不會一氣之下答應領證。
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只能硬着頭皮先把日子過下去。
只是她或許永遠也忘不了當時宋君瀾看到兩人的結婚證時諷刺冷漠的表情,她說“這段婚姻會讓你如坐針氈,處于水深火熱的境地”。
事實證明宋君瀾一語成截。水深火熱倒不至于,因為宋厘卿還沒正式和陸家人相處過。
如坐針氈倒是應驗了,因為陸修衍實在很難相處。
陸修衍看着房産證上兩人的名字,心裏五味雜陳,徐娅圖還真是他親媽,坑他樂此不疲。
裝修之事因為房産證告一段落,陸修衍面無表情的打電話給設計師,讓他不用來了。
宋厘卿扳回一局,暫時平了陸修衍拒絕同她回家的郁氣。
“房子不用裝修了,但我要那張床。”陸修衍挂斷電話看着宋厘卿。
“不行,我可以住客房,但我要那張床。”宋厘卿不是一定要住主卧的,但是她要那張大床。
“你別得寸進尺。”陸修衍眯了眯眸,聲線下沉。
“不然你跟我一起睡啊,反正我們是夫妻,睡在一起天經地義啊。”宋厘卿眨了眨眼,故意調侃他。
誰知道某人接的順暢,并沒被吓到,“好啊,晚上記得給老公留門。”
說完上樓換了身衣服甩着車鑰匙出門了。
“......”
宋厘卿癱在卧室的沙發上刷劇放松腦袋,打算晚上碼字。書亦微一個電話就把她的計劃全盤打亂。
“出來蹦迪,一粒沙。”
宋厘卿看了眼外面豔陽高照的大晴天,回眸繼續看着美劇,“現在?太陽還沒回家呢,你沒事兒吧,不去。”
涼城的初秋依然熱的沒天理,宋厘卿怕熱,如若不是白天要上課,她一天二十四個小時都想窩在空調房。
現在好不容易休息,出去更不可能了。
“當然是晚上去酒吧,”書亦微隔着手機翻了個白眼,“先去逛街,我難得休息,下周又要出差了,快點出來。我開車去接你,絕對不讓陽光接觸到你那柔嫩的肌膚。”
“妥,待我梳妝打扮一下,等我電話。”宋厘卿從沙發裏爬起來,開始翻出自己擱置良久的化妝品。
鼓搗半天終于化好妝,宋厘卿滿意的點了點口紅,拿起包下樓。
“福嫂我跟朋友出去逛街,晚上不回來吃飯了。”宋厘卿走到玄關彎腰穿鞋。
遠處傳來高跟鞋踩在地面的聲音,宋厘卿直起身看着來人精致漂亮的臉蛋帶着顯而易見的憤怒。
那人走進,二話沒說直接招呼在宋厘卿臉上。
“啪”的一聲響徹客廳。
作者有話要說: 有小可愛問是不是雙潔雙初戀,我在這裏統一說一下吧。我的文都是雙初戀,不是因為他們不行,只是因為純情哈。如果哪天我寫主角心裏有白月光的文我會在文案标明幫你們避雷噠。
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