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郝箋繞開了她們來時的路, 又花了半個小時才到看得見會議中心的區域。她不想開着摩托車驚動了會議中心裏面的人, 所以在離會議中心還有一兩百米的林子裏停了下來。
郝箋将撬棍給了練如檸, 她則拿着廓爾喀軍-刀和斧子,那把手-槍也被她藏在了戰術背心裏。
雖然她們引走了大部分喪屍, 可仍舊有一些喪屍在這林子裏游蕩的,遇見了她們,自然也自然而然地奔了過來。
郝箋和練如檸昨晚都搓了藥酒,今天的手臂沒有那麽酸痛了,反而還比前幾天更有力量了, 這些喪屍中的散兵游勇自然對她們構不成威脅。
郝箋忽略腦海裏發出來的擊殺喪屍的獎勵提醒, 她和練如檸一步步地向會議中心靠近。當然,她們沒有打算從前門進, 而是潛伏到了後門處。
會議中心的後門和前門不一樣, 它有一個“缺點”——視野不及前門好。前門是采取與大廳結合的模式, 主體建築的外牆都是玻璃造的, 視野很開闊。而後門連接的是會議中心的園子, 采用的是伸縮門。
伸縮門較為低矮, 因為平常都有人駐守,所以也不擔心有人翻越。可是這種非常時期, 一般人都不會在那裏站崗, 所以她們完全可以爬過去。
當然,除非那裏加了護欄,又或者監控處有視頻監控,可以及時地發現她們的侵入, 否則她們從後門潛入是最好的方式。
會議中心的後門果然有增加鐵網,上面依稀殘留着喪屍的殘留物。不過這鐵網眼下是破損狀态的,有一道口子完全可以供一個成人鑽進去。
郝箋不敢确定這是安明晖他們弄出來的,還是那些危險份子為了侵入會議中心而破壞的。不過只要便于她們潛入,她也不想去思索這個問題。
她們在保衛室裏發現了一具屍體,從他的脖子的傷痕來看,應該是剛死沒多久。郝箋便判斷應該是安明晖他們潛伏進來時所殺。
練如檸忽然道:“這裏還有一個房間。”
郝箋起身走了進去,發現是監控室,不過這個監控室只能監控前後門那一帶,至于兩座主體建築的監控似乎不在這裏。
“安副官他們應該已經進去了。”郝箋道,心裏對他們有些欽佩,若換了她們,她們可未必能在這些人的眼皮子底下潛入。
會議中心的後花園其實并沒有什麽樹木,倒是有大片的草地,周邊是常見的灌木叢,能供人藏身的地方并不多。
倆人貼着灌木叢一直往主體建築靠攏,期間還見到地上躺着的許多護衛隊隊員的遺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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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槍都不見了,看來是被人拿走了。”郝箋道,“至少裏面那撥人有不少持槍的,你小心點。”
練如檸神情凝重地點了點頭,心裏別提有多緊張了。
就在她們靠近主體建築時,裏面突然走出兩個手持步-槍的男人,郝箋和練如檸大驚,卻聽見他們喝道:“喂,你們兩個!”
倆人僵着身體,腦海裏閃過許多亂糟糟的念頭,練如檸的手心不停地冒汗,忽然郝箋牽着她的手,低聲道:“不要太緊張,他們沒有用槍對着我們。”
練如檸這才觀察起朝她們走來的兩個男人,他們的個頭并不高,身上也穿着她們這樣的戰術背心,可是裏面打底的卻是普通的T恤,腳下雖然穿着護衛隊成員的靴,但是卻顯得有些不合腳,使得他們走路的姿勢都有點怪。
“你們在這裏幹什麽?”其中一個男人問。
練如檸的心快要跳到嗓子口了,卻見郝箋鎮靜地開了口:“我們在裏面太悶了,想出來走走。”
另一個人頗有同感似的道:“裏面的确悶,還不如我們出來巡邏的來的舒服。不過悶也不能忘了你們的責任,快回去做事!”
他們見練如檸長得柔柔弱弱但是并不怯場,郝箋更是表現得毫無異常,因着郝箋的話都對上了他們的問題,所以都相信了她們的話。
郝箋和練如檸只好硬着頭皮往裏面走。兩個男人對她們并沒有敵意,但若不是郝箋發現那些護衛隊隊員的遺體被人扒過,而本不屬于普通人身上的戰術背心出現在了他們的身上,她可能就降低對他們的戒心了。
“郝箋,你為什麽說‘裏面’?”練如檸悄聲地問。
郝箋也是剛剛平複自己的心跳,回道:“他們應該是将我們當成了同夥,但是我見他們出現在四周的真正的同夥似乎不是很多,人數上來說不太對勁,那麽他們應該在各大會議室或者會堂裏面。”
練如檸明白了,她看向郝箋的眼神都是欽佩和發亮。
雖說他們可能是将她們當成了同夥,可她依舊擔心會有露餡的時候,腦海裏極速地轉彎,想着要怎麽應付過去。
有這兩個人帶路,她們順利地進入了會議中心的主體建築,而那兩個男人毫不避諱地議論着:“那些人還沒松口呢?”
另一人嗤笑道:“沒呢,真不愧是經過訓練的,我看骨頭都快斷了也不肯松口。”
“要我說,他們這都是自讨苦吃,好好配合我們不就好了?!不過香主可真能耐,連這些地盤都能搶下來!”
郝箋和練如檸交換了一個眼神,都讀出了對方眼中的不解:“啥玩意?”
她們對“香主”這樣的稱呼倒是不陌生,畢竟韋小寶一開始不就頂着香主的頭銜行走江湖麽?可是這又不是武俠世界,擁有這種名號的組織怎麽看都不正常。
她們的心裏對這些人的身份有了初步的猜測。
沒走一會兒,她們便到了一扇門前,他們打開門:“不管你們之前在哪組的,這裏暫時缺人手,你們先進去幫個忙吧!”
倆人走了進去,卻被眼前的景象給震到了。只見這可容納數千人的會堂裏坐滿了人,周圍有一些跟那兩個男人一樣裝束的人正在巡邏,而主講臺上一個男人正慷慨激昂演說着。
她們有些鬧不懂眼前到底是什麽情況,那兩個男人很快就離開了,她們随便找了兩個空位坐了下來。練如檸又趁着周圍的守衛不注意,拿出手機偷偷錄像。
她們的距離離主講臺有些遠,但是周圍的人都在聚精會神地聽講,沒有人發出什麽聲音,使得演講的人的聲音尤為清晰。
郝箋聽了會兒,心裏立刻就判斷出,這真的是一個邪教組織!
組織名為“無咎”,即沒有咎害之意,郝箋聽得出演講的人說的一大段一大段看似有理有據的洗腦言論,其實都是摻雜、糅合了《周易》、《道德經》等等經典名著裏的話。
練如檸低聲問:“你怎麽聽出來的?”
“我平常除了玩游戲,多數時間都用來讀書了,這些經典名著我都讀過。”郝箋回,“這邪教組織是個混血兒。”
“什麽混血兒?”
“就是混了道教、佛教、基督教等五花八門的教義在裏面的。”
練如檸本該心情沉重的,然而經郝箋這麽一解釋,她險些沒笑出聲來。
這個演講人演講的主旨就是說此次爆發的喪屍危機其實是官方做實驗而導致的病變。他宣揚人類是邪惡的,這次的危機就是上天故意借用惡人的手來懲治惡人的。只有身心信賴他們“無咎”的人,才能獲得上天的豁免,使他們免于咎害。
郝箋忽然瞥見有人朝這邊走了過來,她連忙将練如檸的手機收了起來。剛做完這一切,那人便到了她們旁邊,生氣道:“你們兩個是怎麽回事?我等了你們半天也沒等到你們來換崗,原來你們坐這裏偷懶了!”
“……?”倆人雖然有些茫然,但是沒有表現出來。
郝箋反應敏捷,她賠笑道:“我們接受洗禮太入迷了,忘了時間,對不住啊!”
那人的臉色稍微好轉:“算了,我要去放水了,你們守好,別讓人搗亂!”
說完他就走了出去,然後郝箋和練如檸就代替他站在了會堂的四周巡邏。
練如檸道:“為什麽他們沒認出我們來?”
郝箋沉思了片刻,看了倆人身上的裝束一眼,說:“第一,他們這些邪教成員是普通人出身,身上的裝束都是從護衛隊隊員的身上扒來的,跟我們的裝束差不多。第二,他們似乎對自己的組織有着超高的自信,認為不會被入侵。第三,一般人都會認為,前來調查的一定是官方的人,而不是我們這樣的普通民衆。第四,他們這個組織應該還不是很成熟,成員招納得太快,以至于他們也未能完全認出自己人來。”
練如檸松了一口氣,又說:“可是我們沒有槍在手。”
“他們也不可能人手一把槍的,而且我猜,雖然他們的成員有女性,但是地位不會太高,至少不會給她們熱-兵器。”
“現在的問題是,他們是怎麽攻陷這裏的?”
這個問題郝箋也一直想不明白。如果這些人都是拿的刀斧,怎麽可能拼得過有熱-兵器在身,身手又不凡的護衛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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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瞧着快到中午了,一個人匆匆地走向主講臺朝演講的人低聲說了什麽,然後演講人就對衆人說:“現在到了午飯時間,神說不能讓無罪的人受到咎害,所以稍後就會有食物送來,只是每人都要誠心地向神禱告完了才能吃東西,不誠心的人還得繼續接受洗禮。”
說完他就走了,而另外兩個巡邏的人分別守住了左右兩個門,他們還對郝箋和練如檸說:“你們守住上面那個門。”
郝箋問:“發生什麽事了嗎?”
那人低聲道:“有異衆入侵,為确保信衆們無恙,得守着出入口別讓任何人出入。”
郝箋想到他們此時才戒備起來,那至少說明安明晖他們之前都沒有被發現,此時被發現也就是說,他們還活着。
她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替安明晖他們緊張,被這些人發現了,僅憑他們三個可是很難脫離虎口的。
她想着要不要偷偷跑出去,卻忽然看見人群中忽然站起一個人,從外貌來看,是個女人。看守另一個門的男人大聲喝問:“你為什麽不向神禱告?”
“我需要去洗手間,想來神也不會看着它的孩子為這些俗事而痛苦的。”女人振振有詞。
“……”兩個男人倒是沒想到她會這麽說,雖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是随後有很多人都想上洗手間,他們不得不呵斥,“閉嘴,一個一個地來,誰不聽話的,就去見神!”
他們這麽一呵斥,衆人果然安靜了下來,可見在此之前,有些人已經去見神了。
“你,帶她去!”男人指着郝箋。
郝箋給練如檸留了個眼神,旋即領着那個女人走了出去。
外面有些亂,不少人步伐匆匆地跑向某處,其中一個人看見郝箋,就問了一下,好在郝箋表現得足夠鎮定,他才沒有懷疑。
雖然那人走了,可是郝箋卻有些犯難,因為她根本就不知道洗手間在哪裏。正悄悄地打量四周尋找洗手間标識時,後腰忽然被什麽東西頂住了:“前面左轉,別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