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會議中心B座一樓洗手間裏, 水流嘩啦啦地從水龍頭裏噴湧而出。郝箋坐在馬桶蓋上, 雙手抱着頭:“大姐, 我是良民。”

“叫誰大姐呢?”女人不悅,手上拿着從郝箋身上順來的手-槍, 打開彈匣看了一眼,有些失望地皺了皺眉頭。

“那……小姐?”郝箋道。

系統一副看戲的樣子:“啧啧啧,沒想到宿主也有骨頭軟的一面,太軟了。”

“閉嘴。”在郝箋呵斥系統的時候,女子也開口斥道。

郝箋沒想到碰到了行家啊, 本想着她偷人小刀的技術就已經算厲害了, 沒想到這人将她藏在戰術背心裏面的槍都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順走。

“你是怎麽知道我裏面有槍的?”郝箋并不緊張,因為她已經從對方對槍支的熟悉程度判斷出這個女子是經過專業訓練的護衛隊隊員, 而且她威脅自己, 想來是和安明晖一樣為了會議中心的情報而來。

女子戲谑地看着她:“你也不胖, 腰卻有些粗, 別人興許看不出, 可瞞不過我。”

“那你能看出我是誰嗎?”

女子蹙眉:“你這些東西哪兒來的?”

“別人給的。你有什麽目的?”

女子瞪了她一眼:“你以為我在跟你打回合賽, 答一句問一個問題呢?”

郝箋嘆了一口氣:“小姐有什麽目的不妨直說,要是我們再在這裏耽擱, 裏面的人可就發現異樣了。”

女子往外探了一眼:“我記得你們, 昨天在市民大道路口那裏,你們開車跑了。”

郝箋很快便明悟了:“你是昨天開摩托車的人之一?!”

女子不知可否:“我看你連洗手間在哪裏都不知道,卻能混進來,是不是有人協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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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箋對她其實還不是百分百信任的, 誰知道她是不是加入了“無咎”然後來探自己的口風好出賣安明晖他們的?

“倒是挺警覺的,我叫陳矜,是曾經駐防市民公園的護衛隊隊員。”

“我叫郝箋,只是一個普通的人民群衆。我能問一下,這裏是什麽情況嗎?”

陳矜突然做了個讓她噤聲的動作,她剛閉上嘴,就聽見門開了,随後傳來腳步聲。陳矜打開隔間的門悄悄看了一眼,忽然又悄悄了走了出去,郝箋被水流聲影響,什麽動靜都沒聽見。

突然,陳矜又推開隔間的門,此時的她卻已經披上了一件戰術背心,上面還挂着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郝箋伸出頭去,卻見地上躺着一個女人,脖子呈現扭曲的狀态,胸口已經沒有起伏了。

陳矜整理好着裝後,瞥了她一眼:“別看了,已經死了。”

“……”

“這些都是已經入魔的信徒,手裏不知道沾了我多少隊友的血,她死不足惜。”

郝箋感覺自己離完成隐藏任務不遠了,這時陳矜卻沒多少時間再跟她啰嗦:“我要走了,你回去後自己想辦法圓過去。”

這冷血無情的模樣,讓郝箋頭皮發麻:“我的槍被你收走了,我拿什麽圓過去?”

“你都能混進來了,還會沒辦法?”

郝箋語塞:“那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總能知會我一聲吧?”

陳矜忍了忍,道:“事情說來複雜,我長話短說。外面那群人是一個叫‘無咎’的邪教組織的,這個組織的來歷我也不說了,你剛才在裏面應該能得到一些信息。他們打着神降罪的旗號,實際上是想趁亂成為割據勢力,與正義陣營對立。

他們的手段也非常殘忍,為了避免嬰兒和孩子的哭鬧引來喪屍,他們将上至八歲,下至剛出生沒多久的嬰兒都統統殺了。還有,他們嫌棄老人行動緩慢,又要消耗食物,也紛紛将他們送去見‘神’了。”

郝箋心裏一沉,難怪她在會堂裏沒有看見一個老人或是幼童。

“他們是在喪屍出現之前就已經活動的了,不過他們行事隐秘,官方一直都沒有發現。後來他們更是趁着喪屍出現而大肆傳播謠言,引起恐慌,從而吸引了一大批盲從的信徒。

這些信徒被洗腦得徹底,為了活命,他們可以向至親至愛下手。他們潛伏在避難的群衆之中,然後趁避難群衆精神薄弱而宣揚‘無咎’,又散布謠言,使得不明真相的群衆去攻擊我們。

我們本來為了提防市民公園附近越來越多的喪屍群已經筋疲力盡了,那些人利用我們不對普通人出手的漏洞,突破了防線。很多人死的死,要不就是被喪屍咬死了。

會議中心這邊也是出了叛徒,所以他們并沒有得到我們發出的警告。我跟幾個隊友當時并不在那裏,所以我們收到了消息後就立刻前往了會議中心打算通知他們,但是會議中心聚集了一大批喪屍,我和隊友便開着車将喪屍吸引走。

怎料……等我們脫困趕回會議中心時,見到的是屍橫遍野,有‘無咎’的信徒,但是更多的是我的隊友們。”

陳矜敘述完這兩日發生的事情,眼角滾下了兩行清淚,她睜開眼,眼神一片殺氣:“他們利用普通人來瓦解隊友們的戒備,然後殺了他們,還扒走他們身上的裝備,有的人,光-溜溜地躺在廣場上遭受曝曬……我絕對不會放過這些人!”

“我打聽到總指揮他們還活着,我要去救他們。”陳矜說完就走了,郝箋握緊了拳頭,饒是她也無法原諒這些真正罪孽深重的人!

不過系統依舊沒有提示她完成了隐藏任務,所以她想,是否要找到安明晖,确保他的安全,并且将這裏的消息傳遞給易高,才算完成?

而“無咎”之所以能有這麽大的能耐,除了利用民衆的恐慌心理來洗腦他們外,勢力怕是已經滲透到了全國各地。

她忽然理解那些人說的“香主”是什麽意思了,想必是主導策劃這次事件的頭目。而武俠裏,香主只能算一個小頭目,所以無咎必然是一個龐大的邪教組織。

她也明白了為什麽這個任務是隐藏任務:如果她沒有來弄清楚是怎麽一回事,那接下來她到了別處也很有可能會遇到這個組織,因為對它一無所知,所以反而會很被動。

整理完這些信息後,郝箋看着鏡子裏的自己,想了想,一個猛撞,将腦袋磕在了鏡子上。

鏡子碎了,她的額頭也破了相,血流了出來,很快就順着下巴滴在了衣服上。

好會兒,她甩了甩腦袋,讓自己的意識清醒一點便往會堂走去,她打開門,守在門口的男人大驚,定眼一看,忙問:“發生什麽事了?”

“那個是罪惡之人,她打暈了我搶走了我的刀跑了,我剛剛醒來,你們快去抓她!”郝箋捂着額頭,十分痛苦的模樣。

男人憤怒地對另一個男人說:“他們果然不死心回來救人了,快去追!”

他的同伴離開後,他朝着郝箋不屑道:“女人就是麻煩,什麽力量都沒有,這都能讓人給跑了!”

他讓練如檸過來照顧郝箋,練如檸看見滿臉是血的郝箋心裏略慌亂,她手忙腳亂地讓郝箋靠在她的身上休息,又用手捂着她的傷口:“你怎麽受傷了,有沒有繃帶和止血藥、有沒有繃帶和止血藥……”

男人被她唠叨得耳朵都生繭子了:“醫務室有,你扶她過去吧!”

練如檸察覺到郝箋捏了捏她的手,于是她就扶着郝箋往外走了。

她們這回雖然也遇到了不少人,但是那些人的注意力都沒有在她們身上,因為他們中也有不少人身上挂了彩,這些人都往同一個地方去,她們便猜興許他們去的地方就是醫務室。

不過郝箋不打算去醫務室,她們在一個牆角處停了下來。

“你怎麽樣了?”練如檸忙問。

郝箋擺了擺手,在戰術背心的口袋裏掏出一小罐止血粉來:“我有藥。”

這是她在撞腦袋之前就從商城裏買好了的,雖然只有拇指大的一小罐,卻花了她三十積分,比給辛婷買活血化瘀的藥還貴十積分!

不過這件商品卻附贈了幾塊紗布和繃帶,倒不用她再去找包紮的東西了。

練如檸給她包紮時,心中一直揪着,這是她認識郝箋以來第一次見她受傷,不過也慶幸不是喪屍導致的傷。

“那是誰,居然對你下這麽狠的手?”

“那是安明晖的隊友,不過不是她對我下得手,為了瞞過這個組織的人,我只能出此下策了。”

練如檸驚愕地看着她,好會兒才說:“你對自己真狠,就不怕這一撞就、就醒不過來了,又或者變傻了?”

郝箋笑了笑:“我以前總是受傷,所以我知道輕重。別看我流了這麽多血,其實只是因為人的面部很多毛細血管,實際上我沒有腦震蕩,也沒有撞壞腦子。這些傷口都是玻璃戳出來的。”

練如檸瞪了她一眼,覺得她這個時候居然還笑的出來!可是又沒有立場去責怪她,在沉默了好會兒後,又把郝箋在離開前偷偷給她的廓爾喀軍-刀還給她,才道:“我們出來了,接下來怎麽做?”

“我必須得找到安明晖。”

練如檸雖然不解,但是也沒多問,她說:“可是現在‘無咎’的人到處搜他們,你找得到他嗎?”

郝箋沉思了片刻,道:“你還記不記得他們提過的‘香主’?”

練如檸颔首。

“據我所知,指揮部的總指揮已經落入他們的手中了,他們應該是要利用他來做什麽。他們沒有殺他,但是應該在折磨他。而安明晖他們的目标必然會是他,所以只要我們找到那個總指揮的所在地,應該就能見到他們了。”

“可是這裏這麽大,又有這麽多會議室和多功能廳,你怎麽知道他們在哪裏?”

“如果你是那個香主,當你聽說有人闖入時,你會怎麽做?”

練如檸瞬間就明白了:“親自守着重要的人質,同時派出大量人手在四周戒備。”

郝箋笑了:“對,哪裏的守衛最森嚴,那就是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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