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郝箋進去清洗傷口, 練如檸消毒完後去給她縫傷口, 看見那皲裂的傷口時, 心頭還是跳了跳。
郝箋見她拿着針線久久不動彈,問:“不敢下手?”
練如檸神情凝重:“你忍着點。”
在麻醉藥奇缺的時候, 郝箋這點傷自然無需使用麻醉藥,所以郝箋幾乎是在痛覺十分清晰的情況下被縫起傷口的。
不過易高還是給她提供了破傷風針:“你這樣的人才如果因為破傷風而丢了性命,那是我們的一大損失。”
他來找郝箋當然不只是給她拿破傷風針,而是有些事情需要詳細地了解一下。練如檸忽然想起她偷拍的視頻來,于是将手機給了他:“這是他們洗腦的言論。”
易高贊賞道:“光聽別人說也不能完全了解, 有視頻就更容易深入了解他們這個邪教組織了, 你們做的真是太棒了。”
他正要拿手機去研究,又回頭問:“我聽說老安向你們抛出過橄榄枝, 你們真的不考慮一下加入護衛隊?”
練如檸和郝箋對視了一下, 微笑着搖了搖頭:“等我了卻了一件心事後, 我會考慮加入護衛隊的。”
易高便不再多言。
易高走後沒多久, 彭茂和辛婷匆匆地趕來了:“你們終于回來了!”
他們在這裏等了她們一天, 雖然他們想向易高打聽消息, 但是易高太忙了沒空理他們,只有略微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的護衛隊隊員将會議中心那邊的情況簡單地告訴了他們。
他們得知郝箋二人這一去怕是有去無回, 心中十分懊悔:“我這個孬種、軟蛋!我當初為什麽不跟她們一起去呢?”
連兩個瘦弱的女生都比他這個大男人有勇氣, 別人說他沒有戰鬥力,是紙老虎,他還真的當自己是屬于被保護的一方了,他哪兒來的臉皮将別人的保護當成理所當然的事情?
想到這裏, 彭茂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巴掌。
他得知易高派出人手去支援會議中心時,他也鼓起勇氣來報名,然而易高說:“避難處的人員不能有任何變動,我已經叫在外面執行任務的隊友去增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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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辛婷煎熬地待了一天,又不停地琢磨着自己是否真的要留在避難基地接受護衛隊舍命的保護?
雖然他們還沒琢磨出什麽來,但是得到食物的時候,他們還是默默地收起了一半來……
後來終于聽見有人回來的動靜了,他們緊張地跑過去看,卻沒有看見郝箋和練如檸的身影,他們心中一提。想追問回來的那些護衛隊隊員,然而他們似乎有更重要的事情,壓根就沒空理他們。
別說出去增援回來的那些人了,便是避難基地裏的其他隊員也都接到了相關的指令而加強了巡視,并且注意避難者們的情況。他們完全找不到可以問話的人。
好在太陽下山時,他們還是打聽到郝箋跟練如檸回來的消息,他們急急忙忙地趕過來确認,的确看見這倆人安然無恙地回來了……也不是安然無恙,至少郝箋的頭上包着繃帶呢!
“你們——”彭茂剛開口,辛婷卻已經喜極而泣,“太好了,你們沒有事!”
“嗯,運氣不錯,活着回來了。”郝箋道。
“我們聽說會議中心的情況,都擔心得吃不下飯!”彭茂也忙不疊地上前去表示關懷。
郝箋問:“你們是從哪裏聽說的?有很多人都已經知道了會議中心的事情嗎?”
她擔心江心島是否也隐藏着“無咎”的人,借着此事起來散播謠言,而引起人群的恐慌。
不過彭茂道:“這是我向護衛隊的隊員們打聽的,他們聽說我們認識,就告訴了我們,還讓我們別傳出去,島上的其他人是不知道的。”
辛婷也順着他的話問:“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彭茂又問:“劉風他們呢?”
郝箋輕嘆:“這件事稍後再說,我現在很餓,有沒有吃的?”
倆人獻寶一樣拿出了他們中午藏的食物,不過郝箋和練如檸還沒機會享用,易高那邊就讓人叫她們過去議事。
她們到了大帳篷裏,看見桌上擺着一些食物,都是護衛隊應急作戰時備的糧食,幾分鐘速熟,但是味道不怎麽樣的罐頭。
這裏除了易高和安明晖,還有好幾個人,其中主位上坐着的是郝箋和練如檸在照片上看見的江市救援與避難工作指揮部的總指揮于季友。
于季友的面色蒼白,身上多處被傷,所以給包紮了起來。易高和安明晖勸他先去休息,但是他不願意,而是要坐在這裏跟他們彙報會議中心發生的事情。
見到郝箋和練如檸,于季友點了點頭:“巾帼不讓須眉、巾帼不讓須眉啊!你們有足夠的膽量幹闖進敵營中,但是剛毅中又不失細膩的心思,能觀察入微,小心謹慎地行事幫了我們不少忙!如果不是形勢嚴峻的時期,我一定向上級彙報,給你們頒發獎項。”
于季友雖是江市護衛隊的總指揮,不過比起易高、安明晖等人來,确實多了一點官腔。
不過他也不是在裝模作樣,他是真心欣賞倆人能從細枝末節中發現香主将他挾持到了醫務處的敏銳洞察。
他并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只是希望護衛隊能抓住那個香主。所以當他被挾持時,他毅然決然地讓支援的護衛隊進攻。那個香主被他唬住了,也沒來得及殺他,就被反攻了。
得知剩下的那部分護衛隊隊員都安全撤離了,他才願意撤退,畢竟在他看來,那幾個護衛隊隊員的價值比他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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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箋她們雖然之前已經從陳矜口裏得到了部分真相,但是聽于季友親口彙報才知道當時的情況有多慘烈:
叛徒将信號屏蔽了,他們沒有接到市民公園那邊的警告,只是以為市民公園失守了,所以當一群人湧到會議中心來的時候,他只能下令派去大量的人手維持秩序。
然而人群太多了,周圍又有喪屍圍了過來,在恐慌的人群擁擠之下,“無咎”的人趁機靠近護衛隊隊員将他們砍殺。随後奪了他們的武器和裝備,攻進了會議中心裏面來。
他們之所以留着于季友的性命,只是想扶持一個傀儡,利用他的威望來對所有的避難處的護衛隊下達命令。甚至還要蒙蔽上級,讓他滲入到上層中,來為“無咎”獲取情報。
不過于季友不屈服,他們就折磨他,又利用民衆來威脅他,直到安明晖等人來援救,他才出于逃離的念頭,将他挾持到了醫務室。
至于那個香主以及部分“無咎”的骨幹已經被別的避難基地抓走逼供了。他們暫時撤離會議中心,待整合所有的信息後,他們再組織人手奪回會議中心,重新啓用那邊的設備。
好在那幾個技術人員保住了,有他們在,他們也可以跟更上一級聯絡彙報此事。
郝箋和練如檸這時才從他們的口中得知,他們放棄了會議中心。也就是說,那些躲在會議中心的人,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他們自己的了。
至少從大局上出發,他們的第一目的并不是搜救民衆,而是要搜集和了解他們要面對的敵人,分析形勢和做出應對來确保剩餘避難基地的避難者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從私心上來說,這些人其實都是“無咎”的幫兇,他們受別有用心的人的撺唆和慫恿,也不懂得辨別事情的真僞。
如果說他們只是想活命,那在轉移到會議中心時,他們完全可以提醒護衛隊隊員。
可是他們沒有,只顧着往裏面沖、擠,将護衛隊的陣型沖散,使他們被“無咎”的人殺害時,身旁沒有一個可伸出援手的隊友。
所有得知真相的護衛隊隊員都憤怒了,對那些人也是十分的失望。在這種情緒下,讓他們回去搜救幸存者,他們是萬分不樂意的。
易高道:“據一中避難處那邊傳回來的情報,‘無咎’的香主叫雷木,是滕市人。按照雷木的口供,‘無咎’是一個在Q病毒爆發之前就已經存在的邪教組織,不過那時候他們只是打着宗教的名號來賣藥,搞傳銷而已。
可是在發現國內第一例感染Q病毒後沒多久,‘無咎’的人就嗅到了牟利的機會,所以開始摻入了‘末世論’。短短五日,就吸納了不少的信衆。而他們四處斂財、搶劫,利用手裏的錢財和物資壯大了隊伍。
雷木因為自己在分教得不到認可——”
易高頓了一下,先解釋起了“無咎”的組織架構來:“‘無咎’有總教、大教、分教、小分教和教點這五個級別,總教的頭目是教尊,下邊有大祭司、左右護法,然後是大教的頭目大教主、祭司和九個執事;分教的頭目是堂主,從這個級別開始設置副堂主和香主,由香主掌管各個小分教、教點的事務。至于香主之下的骨幹有總管、組長、大信徒,剩下的就是沒有權力和地位的信衆。”
“這,我還以為是穿越到了武俠世界呢!”一個護衛隊隊員說。
“他們的教義都是從中國典籍裏摘錄來的,還混了歐美那邊的宗教的血,所以弄得跟四不象一樣。”安明晖淡淡地說。
他的情緒到現在也還未能完全調整過來,談及“無咎”他自然是沒有好感的。不僅沒有好感,他還十分痛恨這些邪教組織。
郝箋一直安靜地聽着,這時候,她才問道:“按照雷木所說,‘無咎’一開始的目的只是斂財,那為什麽會到現在這麽張狂的地步?”
易高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繼續道:“雷木說,他在分教得不到重用,所以想着江市這樣的小城市很适合成為他發展信衆,獲得聲望的地方,所以他帶着一群手下來到了江市,甚至還利用護衛隊的規則,想出了能讓他迅速受到上級重視的方法。”
“看來這個邪教組織很龐大。”于季友道。
“以前因為他們行事很隐蔽,而且做的都是坑蒙拐騙的事情,并未引起官方的注意。可是末世論的出現,人們的恐慌、盲目和惡念的膨脹為他們增加了發展的機會。”
“區區一個小分教,就令我們損失慘重,如果任由他們發展壯大,将來必成大患!”于季友道,“這事必須及早向上級彙報,讓各處都提防起來。”
亂世之中,人心浮躁,人也很容易被利用,所以即使知道“無咎”的存在,他們也暫時還沒有找出潛伏在人群中間的邪教份子來。更何況,他們洗腦的手段确實有一套,否則護衛隊中也不會有人背叛了護衛隊!
接下來護衛隊要怎麽制定計策就跟郝箋和練如檸無關了,她們吃過了東西就回到帳篷裏休息了,畢竟這一整天都處于精神高度集中和緊繃的狀态,又好幾次死裏逃生,她們已經十分疲憊。
基于她們的功勞,還享受到了一次洗澡的機會,看得彭茂和辛婷羨慕不已。當然,他們也只是羨慕而已,畢竟這些都是她們用性命換回來的,沒有可嫉妒的地方。
郝箋洗完澡後,想起自己獲得的等級獎勵和新開啓的兵器專場。
等級獎勵是望遠鏡和太陽能充電器,這兩件東西能派上用場,但是不是什麽新鮮玩意兒,所以她還是将注意力放在了兵器專場上。
只見原本只擺列着食物和非處方藥的商城多了兩欄,分別是生活用品和兵器。兵器分“冷兵器”和“熱-兵器”,但是熱-兵器是灰色的,打不開。
她的目光放在了冷兵器上,還未看清楚有什麽兵器,就被那價格給驚到了:“這也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