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進山
面對剎如琅懇求的目光,柳紛雲捏了捏手中的藍紋玉，道：“我能否出診，又可以救什麽人,須得問過七殿下的意思，可不能随便收你的‘診金’。”
她歸還藍紋玉,又道：“若那人傷勢嚴重，殿下可以向随行禦醫求助。”
“不，那些醫師絕對不會答應！”剎如琅卻搖頭，神色黯然，“我的朋友……是妖族，萬一被那些醫師發現,又要有一場厮殺了。”
“所以,只有巫醫大人你能救她！”她拉住柳紛雲的衣袖，堅決要把藍紋玉塞到她手裏,“你和七皇姐日夜相處，昨天下車時還抱着她呢！你會答應治療妖族！”
柳紛雲繼續演：“可我得先問過你七皇姐的意思啊……”
“答應小十五便是。”
蓮衣的聲音從背後響起，吓了柳紛雲一跳。
“殿下怎麽來了？！”柳紛雲忙轉過身。
蓮衣撫了撫心口,意思是通過心靈感應,得知她果然釣到了魚，便過來和她一起演這出戲。
柳紛雲先回去取了藥箱，再跟着剎如琅去往沙棠殿。
剎如琅年紀雖小,但她很早就跟着十皇子住在宮外,如今到了這兒,也是獨自住在分配到的宮殿裏，十皇子則住在另一座宮殿。
柳紛雲一路開着系統地圖，把搜查範圍開到最大，還沒進沙棠殿的時候,便知道了昨晚那只妖的所在地。
“師父真的動手了呀？”蓮衣通過心靈感應對柳紛雲道。
柳紛雲扯了扯嘴角，牽着她繼續走路。
剎如琅領着她們繞開沙棠殿的護衛和眼線，到了沙棠殿深處，在一扇挂滿蜘蛛網的門前停下。
蓮衣注意到門上有個血爪印，是妖族管用的“簡易門鎖”。
她正要告訴柳紛雲，剎如琅已把手按在爪印上，再一用力，伴随灰塵落下，幾乎腐朽的木門在三人面前打開。
柳紛雲知道蓮衣聞着那只妖身上的血腥味會害怕，出門前，就吩咐她戴上口罩，蒙上面紗。
口罩和面紗皆在此時起了作用，柳紛雲被灰塵嗆得直咳嗽，蓮衣倒是一點感覺也沒有。
“阿染！我把巫醫大人找來了！”剎如琅幾步奔過去，輕輕推了推卧在地上的黑團。
系統掃描完黑團，向柳紛雲彙報：“宿主，這是一只雌性黑豹妖。”
“是昨晚嘉肴殿的那只嗎？”柳紛雲問。
“從氣息相似度上判斷，是的。”
柳紛雲也不知系統是怎麽分辨的，這座小屋裏彌漫着濃郁的血腥味，而豹妖就是血腥味的源頭，她一點也聞不出別的味道，只能知道豹妖受了非常嚴重的傷。
和蓮衣對視一眼，柳紛雲戴上口罩和手套，幾步走到豹妖和剎闌依身旁，蹲下。
“閣下怎麽稱呼？”
“阿染，沾染的染。”豹妖順從地報完名字，看向剎如琅，“我說傷不礙事，你怎麽還去麻煩巫醫大人？”
剎如琅頓時紅了眼圈，揉着她的爪子道：“怎麽不礙事！你流了這麽多血！不看醫師會死掉的！”
阿染朝她的手噴了口氣：“我可沒那麽容易死。”
柳紛雲迅速查看阿染的傷勢，全是被規格差不多的利器所傷，嘴裏好像也被刺了許多下。不過的确如阿染所說，這些傷都已不礙事了。
“阿染是幾時受的傷？”柳紛雲邊給她清洗傷口，邊問剎如琅。
“昨晚？是昨晚吧？”剎如琅抹着眼淚，“阿染說想吃人族酒宴上的東西，我帶了點兒給她，讓她別去，可我沒想到她又去了！”
“我沒去吃。”阿染甩了一下尾巴，不高興地道，“我好好地去菡萏殿修煉，遇見一只大妖，她追着我殺！”
柳紛雲動作一頓。看來她們搬出菡萏殿是明智的選擇，這地方果然住着大妖！
蓮衣也想到了這件事，二人十分默契地沒再猜是虞清月出手。
阿染的傷口幾乎遍布全身，柳紛雲上藥時，順便讓系統把她的妖身信息完整記錄下來，并做了記號，以後要是再遇到阿染，系統就會響起特殊的提示音。
看着柳紛雲十分敬業地撫遍黑豹的妖身，蓮衣眉頭一皺，要不是為了博得黑豹和十五公主的信任，她甚至想把柳紛雲直接拽起來拖走。
“真奇怪。”阿染突然開口，“巫醫大人為什麽要隐藏氣息？”
隐藏氣息是虞清月給的白玉佩在起作用，柳紛雲想了想，故作神秘地反問：“阿染想知道？”
“當然想知道。”阿染盯着她看。
柳紛雲便用妖氣幻化出一只毛絨絨的貓爪，在她面前晃了晃，“現在阿染知道了嗎？”
剎如琅在一旁看得瞪大了眼，恍然大悟道：“原來巫醫大人也是妖族，難怪會和七皇姐這麽恩愛！”
“恩愛”二字說到蓮衣心坎裏了，适才對阿染的醋意也消失得一幹二淨，看向剎如琅的目光也柔和許多。
阿染忽然揭穿她的謊話：“你不是妖。”
柳紛雲心中一驚，下意識反問：“我如何不是妖？”
阿染卻不說話了，也移開了目光。
等柳紛雲把藥上好，還沒來得及包紮，阿染就站了起來，退到一邊，催動妖氣變作障目黑霧，籠罩在周身。
“謝謝。”阿染擱下話，身形化作一股旋風，轉眼消失不見。
而在她離開的地方，靜靜地立着一個小瓶子。
柳紛雲拿過小瓶子，掃了眼瓶上的字，差點驚呼出聲。
“這是‘仙殒’的解藥！”她立刻通過心靈感應告訴蓮衣。
蓮衣也大吃一驚，而後不忘提醒她：“确定是真貨嗎？”
“是不是真貨，回藥園驗一下成分就知道。”柳紛雲說完，按捺住內心的喜悅，對剎如琅道，“我們得走了，記住，今天的事不要告訴任何人，任何妖。你養着阿染的事，也千萬不要讓任何人知道。”
剎如琅明白她的意思，用力點了點頭。
領着二人離開沙棠殿後，剎如琅忽然道：“巫醫大人，以後要是有什麽事需要我幫忙的，請您盡情吩咐！”
治療了豹妖，順帶着得了她和十五公主的信任，柳紛雲覺得這一早上的收獲還挺大。
蓮衣早餓了，一回晨星殿，口罩和面紗還沒摘下，就纏着柳紛雲要吃食。
她享用豐盛的早飯期間，柳紛雲叼着一只肉夾馍進了藥園，直奔研究所。
匆匆吃完肉夾馍，她連白大褂都沒換上，取了些解藥，打開藥物成分分析儀。
解藥的成分很快出現在她眼前，和系統提供的解藥藥方一模一樣。
關上分析儀，柳紛雲卻冷靜下來，把解藥收進了研究所的儲藥櫃。
她想不通，阿染為什麽會送仙殒的解藥作為回報。
“仙殒”是妖族對付人族，尤其是人族除妖師用的致命劇毒，柳紛雲想了半天，只能猜到阿染認出她是人族，也許是因為知道宮裏有妖持有此毒，才将解藥送給她，以防萬一。
柳紛雲畢竟不是妖族，也不知道妖族的心思，想不通就回到現實，向蓮衣讨教。
蓮衣沉思片刻，道：“阿染有沒有可能是下毒者？”
柳紛雲不解。
“仙殒對妖不會起作用，其解藥的配制十分困難，妖族如果只想下毒置人于死地，絕不會把解藥帶在身上。”蓮衣解釋道，“但如果下毒的妖族心生悔意，就會備一份解藥。”
“也就是說，阿染其實不想毒殺大祭司？”柳紛雲将思維發散開。
“可以這麽理解。”蓮衣點頭，“不過還有個問題，我們要以什麽理由送出解藥？如果實話實說，阿染和小十五都會難逃一死。”
柳紛雲默然。她知道大祭司最憎恨妖族，經歷此劫，自然不會輕饒差點讓她喪命的妖族。
至于庇護罪妖的十五公主，也會因此遭到刑法處置。
“在這座人族的城池，妖族其實沒有生存的權利。”蓮衣喃喃，“若沒有七公主給的這副人身，也許我早在四年前當衆化出妖身時，就被驅逐出去了。”
柳紛雲忍不住将她攬進懷裏抱緊。
“殿下想離開燭煌國嗎？”她低聲問。
蓮衣一怔，嘆氣道：“我如何不想！但七公主于我有恩，她的魂魄被我誤食，困在我體內，無法步入輪回，我須得找到讓她解脫的辦法再離開。”
二人又商量了一番，決定暫時不把解藥的事說出去。
“反正有你師父在，絡冰輪會沒事的。”蓮衣肯定道。
柳紛雲難得地認同了這種坑友軍的想法。
三天的自由活動時間才過去半日，蓮衣這段時間身體有所好轉，便不願閑在殿內。
于是午飯過後，柳紛雲又被她拉到跑馬場，繼續和望雲骓培養默契。
今日的跑馬場倒是熱鬧起來，有好幾位公主皇子、宮內官員們穿上騎裝，帶着随從在場地上騎馬，偶爾還能聽到練箭時發出的聲響。
蓮衣不怎麽喜歡這些人族，但表面功夫還是做得很好，和附近的人都打了招呼。
騎術和射箭技能已經開啓，柳紛雲策馬繞場地跑了兩圈，又看了眼戴上護手的雙手，感覺可以開始嘗試射獵物，忽聽跑馬場另一邊傳來呼嘯聲，緊接着就看到一人騎着馬飛馳而來。
“七哥午安。”十皇子剎允桓在她面前勒馬，向她打招呼。
剎如琅從他背後探出小腦袋，看着柳紛雲道：“巫醫大人午安。”
柳紛雲笑着向兄妹倆打了聲招呼，還未寒暄，剎允桓忽然沉下臉，低聲道：“聽說四殿下也要在這裏跑馬，來者不善，能避則避。”
說罷，不等柳紛雲開口，剎允桓又策馬離開，轉眼消失在她的視線中。
柳紛雲茫然地看向周圍，其他人并沒有要走的意思。
兄妹倆是特意來向她報信的嗎？
蓮衣站在場地邊上休息，耳朵尖，隔着老遠就聽見了。剎允桓一走，她過來就跨上馬，抱住柳紛雲。
“先別急着走，你還沒見過四公主呢。”蓮衣枕在她背上，笑道，“她可是一直對你娶了我耿耿于懷，今日便讓她瞧瞧咱們有多恩愛，氣她一氣！”
柳紛雲哭笑不得，不過她早就想見見這位沒有底線的四公主，便沒有離開，而是讓望雲骓馱着自己和蓮衣，繼續在跑馬場裏繞圈。
四公主并沒有讓她們等太久，她竟是坐着馬車過來，身着碧色騎裝的十餘位随從還舉着數面大旗，非常有排場。
剎蕭曼優雅地掀開車簾，一眼看到跑馬場中的七公主及其新婚驸馬，臉一沉，頓時眉頭都擰了起來。
但她策馬入場中，和二人打照面時，卻是客氣而從容道：“想必七妹妹的身子已經受了極好的調養，難得見你出來走走。”
蓮衣笑道：“四皇姐也不要老悶在公主府裏，悶久了不利于養病呀。”
剎蕭曼勾唇笑了笑，這才看向柳紛雲，“這位便是七驸馬？華族人生得果然清秀，七妹妹就喜歡你這樣的男子，成了婚，合該要多對她好些。”
說罷，一夾馬肚便帶着随從走了。
“四公主瞧着……好像沒有那麽難相處？”剎蕭曼走遠後，柳紛雲小聲問蓮衣。
“玩弄手段的人，誰還沒副溫和面具呢！”蓮衣冷笑道，“莫要被她的客氣外表欺騙了，別忘記是誰潑你髒水，是誰給我下藥。”
柳紛雲點了點頭，拉着缰繩想了想，“十皇子說她來者不善，可現在又沒開始狩獵比試，她應該也不知道我們在這裏，若她當真來者不善，是想對付誰？”
“這話你該問十皇子。”蓮衣扯過缰繩，輕輕道了聲“駕”，望雲骓便朝山中獵場奔去。
昨天剛落過雨，山中空氣十分新鮮，帶着些潮味。
柳紛雲翻身下馬，将馬兒在樹上拴好，帶上弓箭，準備去打獵。
今天七只貓妖部下都沒有來，她們可以盡情享受二人世界。
打開系統地圖，柳紛雲很快鎖定了第一只獵物，牽着蓮衣緩緩靠近。
此地沒有旁人，二人都運起妖氣，飛速在樹林裏穿行。
蓮衣到底身體弱，跑了一會兒就跟不上柳紛雲，大口呼吸着喊：“阿雲你慢點！”
柳紛雲忙停下腳步，攙扶她慢慢走。
貓妖幾乎貼在她身上，走路時，柳紛雲好幾次都差點絆着她。
“殿下還是得吃藥。”走了一段路，柳紛雲嘆氣道，“看來七公主這副身體不好養。”
蓮衣頓時皺緊眉，抱住她的胳膊。
“我不想吃藥了。”蓮衣放軟聲音，“不吃好不好？”
柳紛雲垂眸，朝她露出一個微笑，而後道：“不好。”
“……”蓮衣眯起幽藍眸，忽地向她撲去，朝她耳朵張口。
“哎呀呀呀疼！不要動口！”
二人嬉鬧着走入山林深處，慢慢靠近獵物。
為蓮衣理了理微亂的發絲，柳紛雲取下弓，搭上箭，瞄準某處，拉滿了弦。
有系統的幫助，她一箭射中一頭獐子，趕過去将馭獸師留下的印記取走，裝好，再拖着獐子去尋水源，準備宰殺。
“能直接在這裏烤肉嗎？”柳紛雲随口問。
蓮衣搖頭，“這兒是山裏，容易引發山火，回去烤罷。”
宰殺獐子的事交給蓮衣，柳紛雲坐在河邊洗肉。
她剛将幹淨的獐子肉收進藥園空間，一擡頭，只見不遠處的一座山頭正升起黑煙，群鳥驚飛。
柳紛雲瞪大了眼，忙對洗爪子的大白貓道：“殿下！那邊是不是起山火了？！”
蓮衣轉頭看時，幽藍眸中已是火光閃動。
“去救火！”蓮衣立即叼起她丢到背上，全速朝火場趕去。
一旦火勢失控，林中的生靈都會遭殃！
柳紛雲取出許多符紙，畫上水符，再讓系統将符畫與藥園內的水源相連，等蓮衣趕到火場附近，她立即抛出水、風二符，降下一場急雨。
蓮衣一陣疾奔，身子承受不住，淋着冷雨便倒下去。柳紛雲慌忙起來将她的妖身抱住，扛到吸不到煙的地方，尋了棵樹放下，等她慢慢恢複人形，再喂藥給她。
“咳咳……這副病軀果然不好養……”咽下藥丸，蓮衣咳嗽着道。
“殿下在這裏歇着，我再去看看。”柳紛雲揉了揉她的頭發，正要運起妖氣躍出去，手卻被按住。
“我好累，你陪我。”蓮衣強行将她拉到自己身邊，緊緊地抱她在懷。
柳紛雲無奈，只好在她身旁坐下，打開系統的透視功能進行觀察。
她那場雨下得及時，九成火都被澆滅了，剩下的也燃不起來，大火也只燒焦了些樹木植被，并沒有看到受傷的動物。
不過透視功能一開，柳紛雲倒是在不遠處看見了兩個人。
絡冰輪的下屬，絡叁、絡玖正站在着火地點外的樹下，身上衣服被燒了些，現在從頭到腳都被水澆濕，年紀小的絡玖蜷縮在絡叁懷裏，不住地打顫。
“……殿下，那裏有兩個姑娘，服飾看起來像是祭司殿裏的人！”柳紛雲趕緊對蓮衣道。
蓮衣才平複呼吸，聞言訝然：“祭司殿的人怎麽會出現在這裏？是來監視我們的嗎？”
“要真是監視我們，她們怎麽還能被火燒？”柳紛雲笑道，“我見她們還沒走，不知是被吓着了，還是有別的緣由。”
蓮衣越想越好奇，索性起身道：“過去看看罷。”
二人繞過火場，很快趕到絡叁、絡玖身邊。
絡玖受了驚吓，看到有人趕過來，吓得拉起絡叁就想跑，被絡叁一把摁在懷裏。
“你們是大祭司的人吧？”柳紛雲過去便問，“方才這裏突然起了山火，可有傷着你們？”
“玖的胳膊燙傷了。”絡叁面無表情地道，将絡玖輕輕推到她面前。
絡玖這才回過神，乖乖地伸出胳膊。
柳紛雲忙取出紗布托住胳膊，為她檢查起來。
“大祭司分明在桂枝殿休養，你們不留在她身邊，來這深山老林作甚？”蓮衣仍在懷疑她們是不是監視的人。
絡叁道：“大祭司大人差我們來此地，結陣捉妖。”
“原來你們是除妖師呀？”蓮衣眼眸一眯，“除的是什麽妖？本殿麽？”
“自然不是聖女大人。”絡叁向她行了一禮，卻沒有多言。
絡玖順着她的話開玩笑道：“大祭司大人要是想除您，早就在聖女殿外結陣啦！這回是為了……”
“玖。”絡叁聲音頓冷。
絡玖吐了吐舌頭，對蓮衣露出一個歉意的目光，安安靜靜接受治療。
蓮衣笑問：“你們這結的是什麽除妖陣呀，沒燒到惡妖，竟先把自己燒了？”
絡叁垂眸不語，絡玖朝她看了看，也不好出言解釋。
柳紛雲很快給絡玖處理好傷口，看着小丫頭和絡叁朝自己道了聲謝，飛身往山下掠去，這才對蓮衣道：“恐怕是有人提前知曉她們會來此地結陣，她們被人暗算了。”
“阿雲覺得是誰？”蓮衣眨着眼睛問她。
柳紛雲卻搖頭，“猜不出來，我得看看場地裏有什麽。”
這次蓮衣沒有攔她，只是叮囑她小心點。
餘火已經滅得差不多了，柳紛雲踏在散發着焦味的地上，讓系統搜尋這片區域。
“宿主，有發絲一根。”系統很快向她彙報，“不過大半都被燒焦了，哪怕有毛囊留存，只一根，也沒法做準确的鑒定。”
“先留下來吧，你再找找別的。”柳紛雲到系統圈出的地方拾起發絲，放進藥園空間。
蓮衣看她空着手逛了一圈，又空着手回來，不由得道：“若真有人存心害人，哪裏還能留得下證據？”
“這世上沒有不漏風的牆。”柳紛雲笑着牽住她，“真正幹了壞事的人，總歸瞞不住的。”
她的确找到了一些證據，也第一時間讓系統查出是誰所為，不過這些證物太細小，只能供她們自己警惕。
“四公主府裏有什麽奇怪的人嗎？”路上，柳紛雲問。
蓮衣明白她心中已有猜測，想了想，道：“有一名女暗衛，名喚齊然，六年前突然拜入四公主府，梨花她們查了好久，也查不出其來路。”
想到這，她輕咦一聲：“六年前，小十五的母妃蒙冤而逝……”
二人相視一眼。
“親近十五公主的黑豹阿染，也許就是齊然。”柳紛雲道。
“人族皇室的事，妖族是斷然不能插手的。”蓮衣沉思時，一對貓耳朵又鑽了出來，“倘若此妖來自妖界，又住在妖界的某座城池裏，城主絕不會放過她。”
柳紛雲提議：“師父曾說自己來自妖界，要不要去問問她？”
作者有話要說：虞清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