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開場

“你要走了嗎?”

耐心等到虞清月松開自己,絡冰輪低聲問。

“是,還望大祭司莫忘了與我的約定。”虞清月的神情依舊冷淡,好像剛才強吻的事與她無關。

“你早早地回去,是因為擔心誤入歧途、與妖族相戀的弟子?”絡冰輪冷不丁問出這句。

虞清月也想起自己說的這個謊話,搖頭道:“與她無關。”

“你還未告訴我,除了罰她,還會做什麽。”絡冰輪又問,“你是醫師,應當也與妖族打過交道。你……沒有那麽讨厭妖族。”

虞清月認真思索一番,答道:“這是她的選擇,我不會幹涉。更何況,那妖從未存害人的心思,流織國沒有禁止同性相戀的法令,她們既然兩情相悅,想在一起,便在一起。”

她自然聽出絡冰輪話中的試探之意。柳紛雲提及解“仙殒”的方式時,其實已經無意道出她的妖族身份。

但虞清月也清楚,絡冰輪不會信,她會想辦法驗證她的這個身份。

絡冰輪果然陷入沉思,繼而喃喃:“那我挑個日子,送你回流織國。”

“大祭司竟不挽留?”虞清月故作驚訝。

絡冰輪只覺心窩子被這話戳了一下。她何嘗不想挽留?只是不願自取其辱。

“我并無挽留的理由。”絡冰輪垂眸,“醫師素來繁忙,我占用天字醫師的時間,本就是我的不對。如今我身中的劇毒已解,下毒者及其背後的勢力,也差不多調查清楚,哪能委屈天字醫師繼續留在身邊,如侍從一樣煎藥喂藥。”

她一口一句“天字醫師”,聽得虞清月心中無名火頓生,雖曉得這是絡冰輪在激她,但終究不舒服。

“我還要尋一人,過了春獵再走。”虞清月淡淡道,“你剛服下解藥,藥效如何也未可知,我不放心。”

她還是沒有按捺住,給了這榆木腦袋機會。

若是絡冰輪再退縮,她就要想新的辦法了。

說完這些話,虞清月轉身就走,月白色的長裙一點點移出絡冰輪的視線。

絡冰輪下意識叫住她:“夜已深,清月你……”

已走到門口的冷面美人停下腳步。

“你能否在此處歇下?”絡冰輪說話時,沒敢與她對視,雙頰也燙起來,“我服下解藥,身子有些不适,能否麻煩你再照顧我一夜?”

她甚至覺得自己沒臉沒皮,或是才發完豪言壯語就打自己臉。

明明已打算再不糾纏虞清月,怎麽還是……會如此期待她留在身邊,期待她能與自己共枕眠。

絡冰輪忐忑不安,卻并不知道虞清月只等她這句話。

虞清月同齊然打了一架,身上還帶着她的血腥氣。面對絡冰輪的請求,她沒有拒絕,只說先去洗漱更衣,片刻就來。

絡冰輪便卧回去,閉着眼靜候。

她不怕虞清月不來,清月既然應了她,便一定會遵守承諾。

桂枝殿的暖泉很大,水溫非常舒服。虞清月緩緩入水,沐浴時,仍想着方才的事。

如今的絡冰輪像只小刺猬,只要覺察到她稍有接近,這只小刺猬便會豎起尖刺,将柔軟之處全部藏起來。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藏于尖刺底下的大祭司有多脆弱。

要想讓刺猬收起尖刺,只能朝夕相處,慢慢磨合,急不得。

一刻鐘後,虞清月推開寝殿的門,無聲無息走将進來。

她披着松垮垮的素色睡袍,墨發散在肩上,有兩縷垂在身前。清冷的月華照在她身上,襯得她更為冷傲。

絡冰輪沒有睡。她聽着極其輕微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不多時,來人掀開她蓋的薄被,溫熱的身子鑽進來。

二人共眠一只枕、同蓋一條被,伸手就可觸碰對方。

絡冰輪只覺臉是熱的,身子是僵的,她生怕一個不留心,冒犯到身邊人。

沉默着躺了片刻,虞清月忽道:“方才是我唐突。”

絡冰輪緊張得頭有些發暈,想了許久,才想起剛結束就被自己抛在腦後的吻。

“你……別再對我那樣。”她喃喃。

“什麽?”虞清月故作沒聽清。

“……我不喜歡那樣。”絡冰輪硬着頭皮道。

“那樣是哪樣?”虞清月冷聲,“大祭司這是怎麽了,話說半句含半句,是想叫我猜麽?”

絡冰輪羞極了,恨不得立即鑽到卧榻底下去,扭捏良久,低聲支吾道:“你親我,我、我……”

話未說完,她忽覺左頰一涼,熟悉的溫軟如同蜻蜓點水一觸。

“親了。”虞清月面無表情道,“還請大祭司好好說話,不要吞吞吐吐。”

絡冰輪:“……”

她羞得捂住臉,又撈過被子蒙在臉上,轉到一邊去,身子也蜷縮起來。

虞清月微微挑眉,她可不記得絡大祭司這麽容易害羞。

念着逗這人要掌握分寸,不好過頭,虞清月便沒有再追問,翻身合眼。

絡冰輪只當她氣自己說話吞吞吐吐,內心不禁急起來,卻又覺得這樣也好,竟就在亂糟糟的思緒裏睡過去。

一夜過去,無事發生。

虞清月是妖族,且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故她睡得很坦然。

絡冰輪卻睡沉了又醒,醒了又迷迷糊糊睡去,還做了一場绮夢,夢見自己嫁給虞清月,不但與她飲下合卺酒,還被她抱入洞房,要度花燭夜。

這女子與女子之間的花燭夜……要如何度?

她在夢裏正茫然,房門驀地被踹開,她的一衆弟子們闖将進來,後頭跟着君上和上任大祭司,吵嚷着要治她的罪,要将她和虞清月一道捆起來燒死。

天還未亮,絡冰輪就被這個夢吓醒了,坐起來呆呆地看向身邊人,發了會兒呆又躺回去,掩口無聲落淚。

哪怕她當真喜歡清月,清月也不能變作男子。

且不論清月是人是妖,只要清月是女人,她們……就絕無可能!

一想到被燒死的下場,絡冰輪發狠地将所有雜念打消。

她不該因為私欲拖累清月,只要她能繼續單戀清月,這就足夠。

她不該奢求。

絡冰輪的情緒一亂,虞清月也感到周圍湧動的氣流亂了,索性睜開眼道:“你怎醒得這樣早?是因我在此,睡不着麽?”

“同你沒有關系。”絡冰輪被她吓了一跳,匆匆解釋時,聲音還帶着些許哭腔。

“你遭夢魇了?”虞清月卻轉過身,捉住她的胳膊,讓她和自己對視,“你身子沒有那麽快恢複過來,不要大動情緒。”

她這麽一提,絡冰輪才壓下去的畏懼和擔憂又浮上心來,只覺堵得慌,忍不住偏過臉咳嗽。

嗅到淡淡的血腥味,虞清月眸光一沉,立即攙扶她坐起來,取來幹淨的帕子,以及這些天常服用的藥。

“多謝,咳咳……”絡冰輪虛着聲音道。

喂她服下藥,虞清月問:“容我多嘴問一句,你夢見什麽了?”

絡冰輪捏着薄被,一言不發。

“心病無法通過服藥醫治。”虞清月聲音轉寒。

“……罷了,也沒什麽,我夢見我們成親拜堂,又一起被燒死。”斟酌再三,絡冰輪小聲道出昨夜的噩夢,“清月你也知,火神教義不許女子成婚……”

将此番話說出口,又耗去了她好些勇氣。

虞清月卻平靜地道:“我當是什麽事。你若想與我過一輩子,無需他人認同。成婚禮儀繁瑣,我懶,不走這些瑣碎流程也罷。”

絡冰輪頓時無言。她萬萬想不到虞清月能冷着一張臉,這麽冷靜又正經地與她說……她們的婚事。

“我沒有打算和你過一輩子!”她忙澄清道。

“是,故我也只是安慰你而已。”虞清月盯着她看。

倘若真的不想與她過一輩子,這榆木腦袋又怎會和她同卧一張榻,就做這種夢。

分明口是心非,顧慮太多。

虞清月能理解,畢竟絡冰輪的身份攤上這種事,的确尴尬。她大致探清了絡冰輪對自己的心意,只想一點點将兩人僵了數年的關系挽回。

絡冰輪又不說話了。她做大祭司時,向來只有她怼得別人沉默的份兒,從未吃過什麽虧,現下面對虞清月,卻遲鈍得像個單純的小姑娘。

後背一溫,一只手覆上來,驚得絡冰輪立即挺直背。

虞清月慢慢地為她撫背,同時将妖氣渡入,撫平她紊亂的內息。

她的呼吸聲響在絡冰輪耳畔,連同話一起:

“我始終有事瞞着你,故四年前會對你那般無情。”

四年前的事,早已被絡冰輪埋藏在心底,不願回憶。虞清月此番一提,絡冰輪又想起她冷着臉拒絕的情形,扯動唇角低低笑道:“無妨,都過去了。”

過去了,便不必再提。

虞清月只覺心頭如有冰錐刺入,又疼又冷。

“但我們之間已有了隔閡,你也知,我是大祭司……”絡冰輪頓了頓,繼續道,“身份,性別,單是這兩樣,便足以将我們分開。”

她是大祭司,職責是維護并執行治國的火神教義,不得愛戀同性。

絡冰輪還想再說些狠心話,既讓虞清月打消念頭,也讓自己打消念頭,整個人忽被虞清月緊緊摟住。

感受着懷中人的顫抖,虞清月在心中暗嘆。

當初是她令絡冰輪陷入癫狂,在無人能知的地方無聲發瘋,直至中毒瀕死,喚她來竟也只是想見她最後一面,而不是請她助自己活下去。

四年前,她狠心擊碎了絡冰輪的希望,現下絡冰輪對她既親近又疏離的态度,便是她應得的報應。

“時辰還早,你要多休息,養養神。”虞清月岔開話道。

絡冰輪也覺倦意慢慢湧上來,身後靠着的人似乎成了柔軟又溫暖的羽絨墊子,讓她忍不住将身心放松,沉沉入夢。

與此同時,晨星殿已開始忙碌。

柳紛雲起了個大早,收拾東西,該易容的兩個人都要早點準備起來,易容完還得再适應一下。

出乎她意料的是,蓮衣居然自備了男式騎裝,只是紋樣比她的騎裝稍微繁複些,以彰顯自己的聖女身份。

前兩日二人并肩狩獵時,柳紛雲其實就問過易容的事。

她怕蓮衣易容成男子,也不會被允許進入獵場,結果蓮衣卻說先前夏月祭典的時候,她就易容成男子跳過祭祀舞,所有人都知道她扮作男子時的模樣。

反正蓮衣也不是從前的七公主了,是生性乖戾的妖族,沒人想為了這點事情得罪妖。

蓮衣很快換好衣服,頂着男子的模樣笑問:“我這樣好看麽?”

柳紛雲打量她好幾眼,老老實實道:“我還是喜歡你之前的樣子,還有你在識海裏的樣子。”

她這還是說得委婉些,內心巴不得蓮衣別易容,這個模樣怎麽看怎麽別扭。

蓮衣笑眯了眼睛,轉瞬變回女子模樣,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

二人收拾妥當,将剎如琅也喚起來,洗漱用飯,更衣易容,趕在辰時之前到了比試場地。

待到辰時,春獵比試正式開始。

看臺早就被搭了起來,除了蓮衣和剎如琅,所有随行的公主及女眷都坐在看臺上,等着看男子們大顯身手。

柳紛雲騎着望雲骓,背着弓箭,腰佩短刀,一上場,看臺上一片喧嘩。

還有官員低聲譏諷道:“華族小國來的質子也要參加比試?”

“那可不!他這三日都在場中跑馬射箭。”

“噓!快噤聲!這位質子可是咱們的巫醫大人……”

“哼,他不過是入贅才得來的巫醫名號,有什麽好噤聲的!”

蓮衣将面容及身形皆調整成男子模樣,騎着一匹白馬跟在柳紛雲身後,一身灰白的騎裝在山風中獵獵作響。這些話還未傳到柳紛雲耳中,先被她聽去。

還在譏諷的官員頓覺一道冷森森的目光投來,望去時,見是一英俊的男子,一雙幽藍眸目光冷厲,不禁閉口。

蓮衣的腰帶上挂着聖女印,宮裏人一看,就知道是她,因着忌憚她的妖族身份,也不再多說。

春獵比試分兩輪,第一輪在看臺附近舉行,單比騎射,算作開場時的熱身活動。第二輪則去山中獵場進行,黃昏時分結束,通過獵物數量和種類算做分數,決出第一日的勝負。

這是第一日的春獵比試內容,後面兩日只有狩獵。三天比試下來,總分相加最高者為頭名,除卻傳統的獎賞,還可得一張戈铧國上貢的玉弓,其餘名次按照慣例發放獎賞。

射箭難不倒柳紛雲,系統已經把射箭的技能熟練度點到百分之八十,熱身活動而已,她用不着百發百中大出風頭。

射箭順序按照身份排位來,輪到柳紛雲時,她駕馭着望雲骓,彎弓搭箭,瞄準靶子。

望雲骓飛速奔馳時,她不斷地取箭、射箭。

有系統的輔助,柳紛雲一口氣射了十箭,沒有停頓,其中七箭皆是命中靶心,另外三箭也離靶心不遠,比她練習時好多了。

看臺上頓時響起一片喝彩聲。

柳紛雲收了弓箭,策馬回到蓮衣和剎如琅身邊,面色從容,不像其他人那樣,還要舉弓走兩圈。

她曉得自己的本事來自系統,沒有什麽好炫耀的。

這麽多男子裏,柳紛雲只眼熟兩人,一人是十皇子剎允桓,另一人是大皇子剎浮璃。

十皇子果然沒有愧對他之前的話,十箭只四箭命中靶心,不過他早已料到這個結果,射完十箭便對衆人微微一笑,默默退場,靜候一會兒的進山狩獵。

大皇子的十箭則是百發百中,他的最後一箭也命中靶心時,看臺上立即爆發出雷聲般的喝彩。

哪知剎浮璃卻示意大家安靜,狐貍眼含着笑,悠悠道:“今年本殿不參與比試。”

他道出這話後,除了柳紛雲,所有參與春獵比試的男子都松了口氣。

太子殿下要是真參加比試,頭名都不用争了。

柳紛雲卻不覺得他會老老實實做個看官。她記得太子殿下同祭司殿交好,想來剎浮璃突然退出比試,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熱身活動結束,君上便命司禮部引參賽者入獵場。

柳紛雲領着兩位身份尊貴的“助手”進場時,還能感覺到太子殿下的那雙狐貍眼正看着自己。

看得她不寒而栗,又猜不出這位皇子老看自己究竟想幹什麽,趕緊策馬進場。

剎如琅緊緊跟在她和蓮衣身後。她雖然和兄長一道進山打過獵,但參加春獵還是第一回 ,不免有些緊張。

“可要我帶你去獵物的巢穴?”蓮衣問柳紛雲。

柳紛雲搖頭,她有系統地圖在手,只要不離開山中獵場,找什麽獵物都沒問題。

不過保險起見,今日她不敢往深山去,誰知道四公主會不會又派妖族過來搞事情。

她們身邊帶着十五公主剎如琅,不曉得四公主有沒有覺察到。

參加春獵比試的皇族和官員人數衆多,第一輪熱身結束時,已快到正午了,三人進山沒多久,先獵了些山雞野兔,烤來填飽肚子。

這座獵場裏的“野物”都是馭獸師放養的,肉質鮮美,又不至于長太多肥肉。

剎如琅正是長身體的年紀,吃得滿嘴都是調料,身旁雞兔骨頭疊了一堆。

她和蓮衣大口享用午飯時,柳紛雲還不忘給蓮衣燙藥。這幾日的藥都被她裝進隔熱的藥瓶裏了,蓮衣需要服用時,就拿出來倒在不隔熱的碗裏,水浴加熱。

藥碗浸在水裏,苦澀的藥味兒幽幽散發出來。蓮衣正在撕兔肉,聞到這氣味,頓時有些反胃。

她現下身體好了不少,胃也養了半個冬月,柳紛雲便開始給她用湯藥,一日三服。

哪怕柳紛雲有辦法讓她喝不苦的藥,她還是發自內心抵觸。

剎如琅倒是沒什麽反應。她幼時身子也弱,平時練功少不了要受內外傷,早習慣喝藥了。

見蓮衣皺眉,柳紛雲忙湊過去,搭着她的肩小聲道:“我給殿下帶了糖!”

糖是她特制的,只有甜味,不會影響藥性。

貓貓頓時又傲嬌起來:“我早就不怕苦了,不要糖也能把藥喝完。”

柳紛雲忍住笑,連聲說“好”,揉了揉蓮衣露出的貓耳朵,回到藥碗旁,慢悠悠地攪動藥液。

剎如琅就當沒看見她們親熱,吃完手裏的兔肉,起身道:“我想去消食,就在附近。”

柳紛雲朝她點點頭,目送她離開後,她打開系統地圖,掃了一圈,對蓮衣道:“齊然和師父都在獵場裏。”

“齊然進獵場做什麽?”蓮衣不解。

柳紛雲也不清楚,齊然的立場太特殊,既會為四公主做事,又護着十五公主,進獵場的目的實在不好猜測。

她忽然想起之前絡冰輪派人進山布置除妖的法陣,結果法陣卻被齊然一把火燒了,恐怕那時絡冰輪就知道,此妖必定會進入獵場。

柳紛雲随手撿來一根樹杈,沾了水,在地上畫起來,“這是獵場,這是我們的所在地。”

蓮衣邊咀嚼兔肉,邊看她畫圈畫點。

“師父沒有和大祭司在一起,而是進了獵場,如今在此處。”柳紛雲在地圖上某地一點,“距離我們很遠,但距離齊然很近。”

蓮衣點頭,見她又點向反方向,“齊然在這裏。這個地方有非常陡峭的山崖和深谷,常有猴子之類的野物出現,是獵場的邊緣,同時……也适合暗算。”

“你的意思是,齊然候在這片區域,有将人推下山的打算?”蓮衣皺起眉,“那她前幾年明明也有機會,為何非要拖到今年?”

“那我就不知道了,可能今年的春月期間有個非常重要的日子,或者前幾年她沒有做足準備。”柳紛雲揮動樹枝,将地圖痕跡抹平,“如果她要推的人是四公主,師父也許會協助她——畢竟是四公主先暗算了大祭司。”

“你師父不止一次勸我們別插手,這回我們便聽她的話,好好狩獵罷。”蓮衣道,“她連齊然都打得過,又是齊然的同門師姐,我們插手也是添亂。”

柳紛雲點頭,扔了樹枝,“反正我能探查到她們,暫且只管安心狩獵。”

自從蓮衣的好感度到達90點,藥園內的青鬼蓮開了兩瓣後,柳紛雲便覺自己的感官比之前敏銳很多。蓮衣的妖氣并不足以覆蓋整座山中獵場,但她借助系統的輔助,卻能做到。

柳紛雲後知後覺意識到,這他喵就是個戀愛系統,不然為什麽她和蓮衣結婚、定血契,有了好感度以及神魂相交之後,才解鎖這麽多玄幻的功能。

作者有話要說:給預收改了一下書名,順便把文案補全了,下本先寫它:

《抱緊男主妹妹的大腿》

口是心非傲嬌喵x溫柔腹黑除妖師

互攻互寵1v1,穿書+重生

穿進剛看完的一本be言情文,成了前期被男主冷落、後期被【拯救蒼生開挂模式.jpg】男主親手殺了的癡情貓妖女主後

林煙雨:果斷抱緊男主妹妹的大腿!

男主妹妹覃長昕,本是個備受寵愛的天階除妖師,可惜有個無用哥哥,開篇就沒了爹娘沒了家,受盡折磨後黑化堕魔,殺遍修真界,最終死于天誅。

穿到男主妹妹黑化前,林煙雨正思考要用什麽理由和她定血契,卻被對方牽住手:

“跟我走,我會好好待你。”

天階除妖師覃長昕死後重生,第一件事就是立即找失憶的妖界少主定下血契。

這一世的妖界少主不再沉迷于戀愛,不但和她一起破開死局,還動不動把護她周全挂在嘴邊。

待到妖界少主恢複記憶,覃長昕揉着她的貓耳,鄭重道:“既然你這麽想護我周全,不如娶我回妖界罷。”

懷裏的貓妖紅了臉,小聲道:“好呀……”

穿進剛看完的一本be言情文,成了前期被男主冷落、後期被【拯救蒼生開挂模式.jpg】男主親手殺了的癡情貓妖女主後

林煙雨:果斷抱緊長昕姐姐的大腿!

大佬帶帶我!賣萌做飯吹彩虹屁我都會!

沒想到覃長昕居然是個重生者,等林煙雨終于得知真相時,想起自己穿書後的所作所為,羞得把臉埋進除妖師懷裏。

覃長昕摸着她的貓尾巴:“妖王大人怎麽了?”

林煙雨:現在培養高冷人設還來得及嗎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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