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解藥
剎如琅很快帶着男裝趕來。
柳紛雲接她到了更衣的大房間,展開屏風,而後退到外面,讓蓮衣進去。
男女授受不親,她現在女扮男裝,該避還是得避。
剎如琅沒怎麽接受過別人的好意,蓮衣給她整理男裝時,她一直盯着地上不說話,兩頰通紅。
“你的朋友還好嗎?”蓮衣柔聲問。
剎如琅這才看向她,卻是擔憂地道:“阿染這些天都沒來找過我,我也不知道她怎麽樣了……”
“她往年會來這兒麽?”蓮衣再問。
“嗯,往年阿染一直會陪着我。”剎如琅點頭,“她總是晚上來,在我下榻的殿裏挑個沒人去的小屋子住下,等春獵結束,她就走了。”
說到阿染,她忍不住回憶起來:“我第一次見她時,還被她吓了一跳呢!阿染的妖身那麽吓人,性子卻很溫和,心地善良,我狩獵累了,回來見她,她讓我枕在她的肚子上睡覺……”
蓮衣笑着接話,同她随意聊了會兒,順便為她施易容術。
“這個法術,明日進獵場之前也要用。”施術完,蓮衣交給剎如琅一顆蘊藏妖氣的珠子,“我的妖氣封在這顆珠子裏了,教你個口訣,要用時念一遍就是。”
剎如琅謝過她,收好珠子,站到鏡子前好奇地看起自己的新模樣。
“如琅不怕妖麽?”蓮衣忽問。
剎如琅動作一頓,搖頭道:“其實我很怕妖,很讨厭妖。但我分得清好壞,你們是對我好的妖族,所以我也喜歡你們,陌生的妖族,我還是會讨厭。”
她故意露出厭惡的表情,專門給蓮衣看,“皇姐你看,我真的讨厭妖族。”
蓮衣被她的直率逗樂了,揉了揉她的褐色發,沒有再問。
待蓮衣把剎如琅帶到柳紛雲面前,柳紛雲差點沒認出來。
“殿下還挺适合穿男裝嘛。”柳紛雲由衷誇道。
剎如琅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今日我們還要去獵場練習。”柳紛雲道,“也許會練到晚上,殿下可要在晨星殿留宿?”
留宿一來方便休息,二來方便明日同行時不讓外人生疑。
剎如琅也清楚這個道理,順從地點了點頭。
于是今天去跑馬場時,所有人都看見柳紛雲二人身邊跟了個精神抖擻的生面孔。
望雲骓已經認得柳紛雲了,柳紛雲解繩時,它還想把大腦袋往柳紛雲手上蹭,被蓮衣一瞪,只好放棄這個念頭。
“春獵結束後,将它帶回聖女殿養着罷。”蓮衣忽道,“你不能沒有自己的馬。”
柳紛雲一下子分不出她是在問送命題,還是真想讓自己多匹寶馬,和望雲骓大眼瞪小眼,不敢吭聲。
蓮衣就當她是太驚喜,沒反應過來,自顧自和養馬的馭獸師商量,甚至還要來了買馬契約。
簽完字,柳紛雲還覺得自己在做夢。不過轉念一想,蓮衣是她妻子的同時,更是一國的聖女,她有了良馬,相當于是聖女有了良馬。
蓮衣可不管她怎麽想。她既然将柳紛雲視為自己的所有物,自然要把好的東西都給她。
剎如琅也得挑一匹馬,明天比試時用。
女扮男裝的小公主傲然走到馬廄邊,掃了一眼,挑了匹性子最烈的麟駒。
養馬的馭獸師忙攔住她,“小公子使不得!這馬連馴馬師都控制不住……”
“給我,我來馴。”剎如琅瞪着他道。她的眼神很兇,馭獸師瞧了眼蓮衣,只得答應下來。
麟駒出廄,冷森森的目光和剎如琅對視。
柳紛雲也擔心小公主受傷,本想先和麟駒溝通一下,卻被蓮衣攔住,“不必,讓她自己馴。”
剎如琅也是個奇人,柳紛雲不知她用了什麽法子,沒一會兒就看她飛身坐在馬背上,壞脾氣的麟駒竟不颠她下來,反倒馱着她開始在馬場跑圈。
柳紛雲忍不住感慨,十五殿下的動物緣真是意外的好。
剎如琅馴好了馬,她們便帶着弓箭,一同策馬去山中的獵場。
明日便是春獵比試,已有人在忙着圈出比試場地。
三人剛到獵場,正巧看到大皇子騎着馬,帶着司禮部衆人圈場地。
柳紛雲跑在最前面,一見大皇子的黛紫四爪蟒袍,心中一驚,忙勒馬,再止住剎如琅的麟駒,示意她下馬行禮。
剎如琅倒是眼熟大皇子,下馬後用不着柳紛雲提醒,行禮道:“太子殿下安。”
蓮衣也跟着行禮道安。
大皇子剎浮璃向來寡言少語,他向兩位妹妹微微點頭,目光停留在柳紛雲身上。
柳紛雲忙行禮道:“卑職失禮,打擾太子殿下……”
剎浮璃卻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一雙狐貍眼饒有興趣地打量起她。
都道華族男子清秀,但像這樣男生女相之人,剎浮璃還是頭一回見。
若不是柳紛雲的聲音沙啞偏粗,他甚至要以為這是個女扮男裝的華族姑娘了。
蓮衣自然注意到剎浮璃的目光,不過她看出來大皇子只是單純好奇,才多看了柳紛雲幾眼,沒有別的意思。畢竟那日她們的大婚辦得很低調,大皇子身份尊貴,并沒有來赴宴的必要。
但這樣的目光還是讓她不舒服,當即拉過柳紛雲,對剎浮璃道:“大皇兄,我們還得練手,就此告辭。”
剎浮璃的狐貍眼一翹,矜持地笑道:“路上當心。”
離開大皇子老遠,柳紛雲還心有餘悸。
這大皇子是怎麽回事?斷袖嗎?盯着個男人看半天?!
她拍了拍自己的臉,差點就問蓮衣自己是不是露餡了。
柳紛雲其實已經不必再訓練箭術,但她想瞧瞧剎如琅的水平,三人便一起在獵場裏待到太陽落山。
下山之前,剎如琅忽然轉頭朝一個方向看去。
“如琅怎麽了?”蓮衣眉頭一皺,她已感受到了豹妖阿染的存在。
“應該是阿染來接我了?”剎如琅自己都不太确定,阿染這兩天一直沒有來找過她。
柳紛雲卻心一沉。她借助系統地圖,看到代表阿染的光點旁邊,還有一個更亮的光點。
——她師父,虞清月。
怎麽着,春獵比試前一天,兩人居然在山上打起來了?
師父的妖族身份不能被任何外人知曉,柳紛雲果斷給了剎如琅的麟駒一鞭子,麟駒受驚,咴咴叫着往山下沖去。
剎如琅的驚叫聲遠去,柳紛雲趕緊策馬跟上。
蓮衣自然看到了她的小動作,靠在她懷中笑道:“沒想到阿雲也會用這樣的手段。”
柳紛雲尴尬地輕咳一聲,她剛才一急,确實沒想到更好的辦法。
二人追着麟駒下山期間,虞清月和齊然又戰作一團。
“你果真是青師姐!每回找我說事之前,都要先打一架!”酣戰一番,齊然主動投降,擦幹淨唇角血跡,亮着眸子朝落下的羽族笑。
“解藥。”虞清月冷聲道。
“解藥我沒有了,送給了救命恩人。”齊然一攤手,“我怕師姐要給這兒的人族投毒呢,畢竟你以前比我還要讨厭人族。”
“……”虞清月眸光更寒,“那可是仙殒的解藥,你給了誰?”
“這我可不能說。”齊然搖頭,“不過師姐你要解藥幹什麽?毒了人又反悔的話,給她渡妖氣不就行了。”
虞清月不答,雙翼一振,正要離開,齊然卻主動抓住她的衣袖。
“師姐,青師姐,算我求你,你下次能不能別這樣找我打架了?我會和你回去向師父請罪,可我現在身份很複雜,老受傷要被人懷疑的……”
齊然話音未落,面前忽地丢來一只小瓷瓶。她忙接住,一看瓷瓶上的花紋,赫然是她師父随身攜帶的療傷靈藥!
“省着點用。”虞清月甩開她的手,直接施了遁形術,消失在原地。
當晚,剎如琅在晨星殿住下,早早地歇了。
蓮衣難得沒有纏着柳紛雲,而是主動要求和她一起去藥園采貓薄荷。
她并不怎麽喜歡吃貓薄荷,采貓薄荷更是難得,柳紛雲只當她心血來潮,取了一個小木盆,跟着她去采。
蓮衣戴上口罩和面紗,防止采摘時聞到味道失控。柳紛雲緊緊跟在她身後,經過靈田時,還會順手摘點別的藥材。
貓薄荷很快摘了小半盆,二人回到藥園內的研究所,蓮衣邊摘口罩,邊解釋:“阿染既然是豹妖,貓薄荷對貓管用,對她多少也有些作用。若是比試時碰上……”
她向柳紛雲露出小尖牙,用不着将話說完,柳紛雲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
“這倒是個好辦法。”柳紛雲将頭一點,接過木盆,去啓動烘幹機。
在她穿越前的世界,貓薄荷被加工成各式各樣品種的商品,用以逗貓。幹燥的貓薄荷只是其中一種商品,還有貓薄荷球、貓薄荷玩具,甚至是貓薄荷噴霧。
時間很趕,只剩下一個晚上了。烘幹貓薄荷時,柳紛雲仔細想了想,決定把今天和之前采下的貓薄荷都制成粉末,這樣也方便攜帶。
烘幹機開始工作時,蓮衣跑到研究所外面,去找青鬼蓮。
比起貓薄荷,她更喜歡聞青鬼蓮散發出的淡香。
青鬼蓮立在蓮池中,無風而動。蓮衣剛靠近,就發現它竟綻放了兩瓣,蓮花清香也比之前更濃郁。
嗅着蓮香,蓮衣情不自禁跪倒在青鬼蓮下。
青鬼蓮中蘊藏着一種純淨的靈氣,讓她倍感親切,甘願臣服。
沉浸在蓮香之中,蓮衣忍不住虔誠地拜了下去,一拜到底,仿佛在聆聽神谕。
柳紛雲過來時,被她這副樣子吓了一跳,還以為她吸蓮香上頭,慌忙将她攙扶起來。
“殿下這是怎麽了?”柳紛雲晃了晃懷中貓妖,焦急問道。
蓮衣還沒恢複神智,暈暈乎乎道:“我好像看見真正的神大人了……為什麽她和你長得一模一樣?”
柳紛雲哭笑不得,抱起她遠離青鬼蓮。
她把蓮衣抱到溪水邊,捧來水給她洗了把臉,蓮衣吹着溪邊涼風,這才慢慢清醒。
“我剛才怎麽了?”她撫着濕乎乎的發絲,懵懵地問柳紛雲。
柳紛雲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蓮衣迷糊時說的那些話,也被她當作吸上頭之後看到的幻象。
“那朵青色蓮花,究竟是怎麽回事?”蓮衣有些後怕地朝青鬼蓮看,“它開花了,但只開了兩瓣,花香倒是比先前濃郁許多,還能使我深陷幻象而不自知。”
她邊怕,邊好奇,遠遠望着青鬼蓮,轉起眼珠,似乎在想什麽歪主意。
“我也只知它喚作青鬼蓮,自有這片藥園開始,就在此地生長了。”柳紛雲半真半假地解釋道,“它的花香要是能致幻,為何我卻一點也不受影響?”
“或許它只對妖族起作用。”蓮衣道,“先前你也沒有受過它的影響,不像我,一嗅到蓮香便會忍不住想要打滾——它散發出的氣味讓我很舒服,非常想要放松。”
她沉思片刻,問柳紛雲:“這朵蓮花的花瓣能摘下麽?”
柳紛雲想起青鬼蓮的星級,搖了搖頭。
蓮衣有些失望,不過她很快又把注意力放回柳紛雲身上。
“明日就要比試了,阿雲可有什麽目标?”她問。
柳紛雲早有準備,不假思索道:“争取奪個頭名,把玉弓贏回來給你瞧瞧。”
“什麽玉弓?”蓮衣一怔,“這次比試追加獎勵了?”
那晚洗塵宴之後,她們就被司禮部塞了記載比試內容及獎勵的小冊子,小冊子上并未提到什麽玉弓。
“我去百膳殿打飯時,聽幾個侍從無意說的。”柳紛雲如實道,“也許是追加獎勵了吧。不管怎樣,我的目标都不會變。”
蓮衣咂了咂嘴,道:“你可不要說大話,此次比試,所有非後勤的男性官員和皇子都會參加,包括……大皇子。”
柳紛雲也想起那位狐貍眼的太子殿下。
“殿下是希望我讓一讓太子殿下嗎?”柳紛雲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問。
“這倒不必。”蓮衣搖頭,“只是太子殿下最擅長狩獵,多的我便不說了,免得打擊你的熱情。”
二人坐在溪邊吹了會兒涼風,說了一陣悄悄話,直到系統提示柳紛雲,烘幹機已結束工作,她才回到研究所去,取出烘幹的貓薄荷,準備磨粉。
蓮衣雖然好奇研磨機的運作,但她生怕聞到貓薄荷的氣味,索性待在外面,又回到種植青鬼蓮的蓮池邊上,貪婪地嗅起蓮香,主動進入幻象。
這回她神志尚存,幻象越清晰,她越能感到背上的蓮花印記在發燙。
面前的幻象逐漸幻化成一人,身穿墨綠色的廣袖長袍,腰間挂着一串畫着青色蓮花的白瓷藥瓶,向她伸手。
蓮衣下意識擡頭,卻看不清對方的臉,也無法對這人做出更多動作。
她又努力了一番,連此人的一片衣角也碰不到。
這回還是柳紛雲把她拽出幻境,跟剛才一樣,用涼水抹臉,讓她恢複清醒。
“殿下看起來不太舒服,是不是看到不好的幻象了?”柳紛雲給她擦臉,不放心地問道。
蓮衣面色有些蒼白,但還是堅定地搖搖頭。
“只是沉浸得久了些,不礙事。”她笑道,心裏卻在思考那人的身份,和自己又有什麽關系。
蓮衣缺失了一段記憶,她只記得自己的名字叫“蓮衣”,甚至想不起自己是如何來的燭煌國,若是野妖,身上不會有任何印記,可她背上卻有一朵蓮花印記,顯然她是有過主人的。
更何況,無論是什麽樣的幻境法術,若能迷惑到人,定是參照其記憶,這青鬼蓮制造出的幻象,想必也是參照了她的記憶,且她被幻象困住時,蓮花印記的确有了反應。
也許那就是她遺忘的記憶。
蓮衣緊緊地抱着柳紛雲,越想,內心越害怕。
她好不容易才遇到了喜歡的人,也和此人神魂相交,互相托付一輩子,自然希望将自己的全部都給她,不希望再有多餘的舊羁絆。
柳紛雲只覺她将自己勒得呼吸不順,幹咳一聲,搭上她的手苦笑道:“殿下,你勒疼我了。”
還說不礙事,這都被吓成什麽樣了。
貓薄荷粉已經磨好裝妥,柳紛雲索性帶蓮衣離開藥園,坐在寝殿裏的卧榻上,讓她現出妖身。
蓮衣愕然:“現出妖身做什麽?”
“你受了驚吓,需要安撫。”柳紛雲認真解釋,“我要安撫你。”
蓮衣樂道:“人身也可安撫,隔絕屏障你又不是不會布置,怕什麽?”
柳紛雲搖頭,“效果不一樣。”
但她不好解釋緣由,加上蓮衣也出了主意,她只好布置起隔絕屏障。
屏障布置到即将合攏時,柳紛雲忽聽一道銳器破空聲傳來,将她剛布置好的屏障硬生生鑿開一個洞。
虞清月收起羽刃,落在二人面前,袖一揮,被她鑿開的屏障裂縫立即被妖氣填補,合攏。
“師、師父?!”柳紛雲吓傻了,一把抱緊懷中貓妖。
“莫怕。”虞清月揚了揚唇角,扯出一個也許是和善的笑容,“為師只是來問一樣東西。”
柳紛雲定了定神,将蓮衣裹進被中,翻身下榻,正色道:“師父請講。”
“仙殒的解藥。”虞清月說完,故意停頓一下。
“仙殒的解藥方子您比我清楚,主藥都在妖界。”柳紛雲飛速回答。
“有妖将成品交給了你。”虞清月不緊不慢地繼續道。
柳紛雲心中一跳。仙殒的解藥确實是黑豹阿染給她的謝禮,但這件事是怎麽被師父知道的?
難不成……是那豹妖告密?
眼見着瞞不過去,柳紛雲只得行禮賠罪,低聲道:“是,确有此事。弟子私藏解藥,沒有告知師父,是弟子的不對。”
“你已見過齊然?”虞清月并未責罰,只是追問。
柳紛雲也不知道阿染是不是齊然,只能道:“對方自稱‘阿染’,本體是黑豹。”
“那便是她了。”虞清月淡淡道,“何來的為虎作伥,又保護弱小?”
這恰好是柳紛雲親口說的。
“她拜入四公主府中,給四公主做暗衛,可不就是為虎作伥麽……”蓮衣露出一個腦袋,小聲道,“但她這麽多年一直護着十五公主剎如琅,虞醫師或許不知,十五公主的母妃便是被四公主及其母妃陷害而死。所以我們不好妄自下結論,須得查清她為何要留在四公主身邊,又為何要給四公主做事。”
虞清月微微點頭,又對柳紛雲道:“齊然是為師的同門師妹,為師離開師門來到人界,亦是為她而來,此事交給為師罷,你們不必再插手了。”
她頓了頓,伸出手來,“解藥。”
柳紛雲順從地交了解藥,待虞清月離去,她才發現自己吓出了一身冷汗。
“你師父居然認得齊然?!”她剛回到榻上,就被蓮衣拽過去問,“怪不得梨花她們查不到齊然的來路,她也是妖界那座空濛城的子民罷?”
柳紛雲對妖界和空濛城所知甚少,只能報以無奈一笑。
确定虞清月已走,柳紛雲松了口氣,将蓮衣攬入懷,一寸寸安撫過去。
虞清月專挑絡冰輪睡熟時外出,不想今夜絡冰輪是在裝睡。
她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寝殿時,一轉頭,正好對上一雙深邃的墨色眸。
“你去哪裏了?”絡冰輪低聲問。
“去尋了解藥。”見她一直盯着自己,虞清月沒有隐瞞,從藥囊裏取出一個小瓶子,走到卧榻邊,“服下解藥,你便不用再受折磨。”
嗅到她身上有淡淡的血腥味,絡冰輪心中一緊,忙搭住她的手問:“你受傷了?!傷在哪裏?”
“我怎會受傷,你未免将我想得太無用。”虞清月淡淡道,撥開木塞,取了一丸藥,“快服下。”
絡冰輪還要再問,張了張口,虞清月卻将藥丸放入自己口中,摟着她喂去。
溫軟相纏,絡冰輪瞪大了眼,下意識要将她推開,力氣卻又不及她,只得先咽下解藥。
然而一切并沒有因此結束,虞清月放肆地占有觸及的區域。她的睫毛撲閃在絡冰輪的肌膚上,溫暖的懷抱幾乎要将絡冰輪鑲嵌到自己的身體裏。
夜靜谧且長。
虞清月沒有給懷中人拒絕的機會,她與絡冰輪約定過,解決了中毒的事,便會離開燭煌國,不久留。
絡冰輪願不願意和她重新開始,考慮的時間已不多。
與她親密接觸期間,絡冰輪的确也想到了離別,可她內心又有了新的糾結之事,弄清真相之前,她又不打算放虞清月離開了。
她極想知道,自己愛戀這麽多年的,究竟是人,還是妖族。
為情而痛苦的這些年,她已将虞清月的一切融入自己的生命,再也無法割舍。
作者有話要說:師父會主動,別擔心。
當年是誰先打碎了希望,現在就該輪到誰去補好。
感謝投出雷的客官:九皇叔不黃7個;随随3個;銀狐、祁殿下、毛茸茸的東風遙、小刑2個;千寒門、4、慕安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客官:漠宇紫43瓶;蕭回17瓶;随意15瓶;414瓶;白羊酷貓10瓶;毛茸茸的東風遙8瓶;Jess-fan7瓶;依舊6瓶;蔡少蔡太賽高、長島冰茶它不醉人嗎、赤雪3瓶;H踢踢2瓶;洛十二1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