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她轉身走到一個離滿江紅大廳很遠的空置房間,看門沒鎖就跻身進去,遠離衆人的喧嚣,醒酒。

拿起手機,21:30,給家裏打了一個電話。

“媽,今天過節,吃粽子了麽。”肖天涯用的是山東方言,不過大致還是能聽懂。

“嗯,吃了,今天沒休息?”一個蒼老的聲音從電話傳出。

“沒有,不過今天公司組織聚會。”肖天涯的聲音透着倦意。

“不舒服?”知女莫若母,老人察覺到了她聲音中的倦意。

“沒,被同事灌酒了。”

“少喝點也沒事,別喝太多。”

“嗯。”即使面對家人,她也沒有太多說話的欲望。

“媽,今天我生日,你給自己做點好的。”簡單一句話,似乎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

“嗯,你虧還記得,你也一樣,一個人在外注意身體。和同事還處的來嗎?”女人有些嗔怨,顯然是抱怨她電話來得太晚。

“嗯。”

“什麽時候放假?”

“不知道。”

“放假的時候回家吧?”女子小心的商量到,深怕她拒絕。

“嗯,你和我爸照顧好自己。”肖天涯的聲音很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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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別擔心我們老兩個,你照顧好自己就行。”

……

二人一問一答,沒有母女之間的親昵話語,但透着生疏而濃烈的感情。

将電話挂上,肖天涯一臉的落寞。沒人記得自己今天生日。她苦笑的搖搖頭。

她來這座城市7年了,一年複讀,四年大學,兩年工作。當年她在衆人不理解的目光中毅然放棄還算不錯的成績,選擇在這個遙遠的h市複讀,并考上了這裏并不出名的大學,留下工作。

衆人都以為她喜歡這座城市,但只有她知道為什麽,因為柳青依在這裏,僅此而已。她們相識十年,而今她已近結婚生子。而肖天涯也一直恪守着朋友的界線,不曾逾越過一分。原來的柳青依從來不曾忘記過她的生日,從每次精心準備禮物到後來的一個個電話,在到現在,的了無音訊。她已經有了自己的生活。而自己也有意識的淡出她的世界。

但心中還是有些痛。十年的守候,畢竟也敵不過一紙婚書。

她頹然的斜靠在椅背上。見桌上有煙,沒多想便給自己點上一支。

吸了一口,便蜷在椅子上,任由煙卷燃燒,就像自己的心髒,被一把灼熱的火焰,燃燒,然後化為灰燼,其中的滋味,只有自己能夠體會吧。

“咳咳”屋內的咳嗽聲将肖天涯拉回了現實。

扭頭一看正對上林楓露含笑的目光。顯然她也是為了逃避那群讨厭的蜜蜂來到這裏的,而自己手中煙卷的主人顯然是她。

肖天涯望了望桌上的煙,望了望林楓露。

“不好意思,動了你的東西。”肖天涯現在心情很糟,也沒有了應付的欲望,即使她是自己的老總。

“你今天生日?”

肖天涯無聲的點了一下頭。

“他們不知道。”林楓露指的是他同事。

“沒告訴他們。”肖天涯吸了一口煙,周身籠罩在頹廢和落寞中。

一根很快吸完,肖天涯将煙頭掐滅。見一只玉手又遞來一支。

肖天涯感激的望了一眼林楓露。

林楓露給自己也點了一支,順便幫肖天涯點着。

“謝謝。”

“自己老總給你點煙感覺怎麽樣?”林楓露調侃道。

“不怎麽樣,被你護花使者知道了,我肯定會被活剮。”肖天涯慵懶的回到。

林楓露被她這話逗樂了:“那也沒見你拒絕。”

肖天涯沒在接話。

平時,林楓露的氣場很冷,只是每次遇到肖天涯的時候都恰巧是自己氣場最慘淡的時候。比如說上次,比如說現在。

肖天涯将冒煙的煙卷舉到眼前,漠然的看着屢屢青煙。

吸完最後一口,肖天涯拒絕了林楓露再次遞來的香煙。依舊無神的盯着空洞的天花板出神。

林楓露自肖天涯來到大廳時就悄悄觀察她,雖然和同事相處融洽,但眼底深處卻藏着讓人難以接近的冷漠。

現在才是卸掉僞裝最真實的她。頹廢,冷漠,慵懶。

二人誰也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坐着,一個高貴豔麗的老板,一個其貌不揚的底層員工。

許久,肖天涯起身,整了整略微散亂的衣服。

“林總,我先回去了,謝謝你的煙。”肖天涯客氣的道別,毫無留戀的轉身離去。

“生日快樂!”

肖天涯的手頓在把手上,嘴角泛起一絲苦澀。

“謝謝!”幹澀的回了一句,頭也沒回的離開了。

望着那個離去的背影,林楓露感到了一絲莫名的心痛。

每當自己生日時,總會收到天南海北,成千上萬的祝福,每次都弄得自己心力憔悴,異常煩躁。可現在看到這個孤單的背影,林楓露第一次感到為此感到幸福。

一個人,連生日的祝福都沒有,她的心境該是如何的凄涼。

……

似乎日子并沒有太大的變化,公司依舊死水一潭。那晚的偶遇,似乎都被兩個當事人所遺忘。

那三把火依舊沒有燒起來。不過肖天涯卻嗅出了一絲異樣的味道。

肖天涯的工作比較特殊,嚴格來講她并不屬于策劃部,也不屬于任何一個部門。

整理文件是個比較費時費力的工作,但肖天涯的速度卻極快,也極少出錯,因為她的這項特殊技能,她時常去其它部門幫忙,包攬了策劃,財務,銷售,物料甚至人事。被阿文戲稱:公用打雜員。張麗萍開的條件是工資從2400漲到3400。

公司方面,一個人幹幾個人的活,開一個人的工資,自然願意。肖天涯方面,反正閑着也是閑着,有錢不賺,對不起爹娘,于是成功拍拖,一幹就是兩年。

本不起眼的職位,在特殊的時期,在別有用心的人眼裏,就有了利用的價值。

肖天涯看了看手機,陌生的號碼,打了6遍。對于陌生的號碼,肖天涯一概不接,麻煩。哪怕是快遞的。

但這個號碼顯然不是,因為她幾年的網購經歷,她從未遇到如此盡職的快遞。終于在第七遍時,肖天涯妥協了。

“喂,你好是肖天涯肖女士嗎?”對方是一個年輕活力的男子。

“嗯。”不冷不熱的回到。

“今晚有空嗎?”對方顯然不被她的冷淡所傷,依舊熱情不減。

“有事嗎?”言語中已經帶着厭倦。

“我想請你吃個飯。”

“不用,謝謝。”

但肖天涯還是小瞧了對方的執着,一天一天,一遍一遍。即使她将他的號碼拉黑,他依舊變個號碼打過來。

他的所作所為嚴重影響了肖天涯原本平靜的生活。

肖天涯煩躁的錄着文件,最近文件總是出現纰漏和大的改動。肖天涯察覺到了問題——有人在暗中做了手腳。但她依舊狀似一無所知的做着自己的工作。

她不喜歡麻煩,聰明的她自然清楚,看似平靜的水面,下面已經暗流湧動,這不是她一個小文員所能左右的,只能祈禱自己最後別成了炮灰。

四面八方的八卦擠入她的耳中。這些讓她更加的煩躁。

“唉,你聽說了嗎,財務上的趙青山昨天辭職了。毫無征兆啊!”一個中年女子八卦道。

“嗯,我也聽說了,銷售上的金牌銷售員劉潔也辭職了,也是毫無征兆的就那麽走了。”

“那個售後的‘老歪’聽說也走了。”

……

中年女子的話立馬引起了衆人的響應。聽完以後,肖天涯的心中閃過一絲了然。

當下不動聲色,繼續側耳傾聽。因為她平時的表現,大家談話也就沒有顧忌。當然,他們說的也是衆所周知的消息。只是,活在自己世界裏的肖天涯沒有聽說。

中年女子忽然降低了聲音:“你們說是不是因為林總的原因,她剛來沒多久就走了這麽多老人。”

“就是,聽說她今年才24歲,一個剛出道的學生就接手這麽大的一個公司能管理好嗎?”

“嗨,誰讓她是懂事長的千金呢,她下來說不定是鍍金的。”

“肯定是,你看一個月的時間都過了,她還是毫無動靜。”

“嗯,不過長的的确很有氣質。”到哪裏都難免有花癡的存在。

“長得漂亮又什麽用,還不是花瓶一個,如果我在那個位子做的不定比他好多少倍呢。”一個染着金發的女子酸酸地說道。

“那些人肯定是感覺跟着她幹沒戲了,所以才走的。”

“嗯,有可能,不過,能幹的都走了,到時候這工作還怎麽幹啊。”

……

這群人的八卦沒完沒了,聒噪的聲音讓肖天涯更加的煩躁。當下起身,拿起水杯去了茶水間。

泡上一杯茶,肖天涯出神的望着茶葉在水中慢慢的翻滾,然後舒展開來。

這時,一個電話打了過來,擾亂了肖天涯的‘清修’。

她拿起手機一看,估計又是那個執着的‘小王’。

接起來,果然沒有猜錯。

“喂,天涯嗎,我是小王啊,今晚上有時間嗎?”不知何時,他竟然恬不知恥的這樣親密的叫自己了。就着熟稔的語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熟識多年的老友呢。可事實上,他們才通過幾次電話而已,而且每次不超過2分鐘。

“嗯。”

小王的顯然沒有料到她會答應,當時愣住了,不過他反應很快:“今晚8:00,尚水閣,我等你……”

“好。”說完,肖天涯就将電話挂斷,同時将小王那沒完沒了的聒噪擋在了電話的另一邊。

林楓露煩躁的将文件摔在桌子上,底下的質疑她自然知道。這個分公司管理上存在很大的漏洞。財務上更是漏洞百出,有人公然挪用公款。

可是她沒有證據,所有的資料都被人更改過,原始單據也被徹底銷毀了。他們做的很高明,根本沒有為自己留下任何的把柄。即使查到,也只能是工作失誤這樣不痛不癢的問題,可因此得最了這些老油條們,自己以後的工作更是舉步維艱。

她的壓力很大,來自董事會,監事會,也來自那一群等着看自己笑話的人。

可事實證明,她現在真的是無計可施。

每天與這群各懷鬼胎的人虛與委蛇,讓她感到異常的疲憊。

推開辦公室的大門,來到走廊裏,原本嘈雜的辦公區立馬變得安靜有序。看到這群表面功夫十足的員工,林楓露更加的火大。将腳底下7公分的尖底高跟鞋,不要命的往地上狠戳,恨不能一步戳一個洞來發洩自己的不滿。

肖天涯抱着水杯,從茶水間晃悠出來,正對上瀕臨爆發的林楓露。

“林總好!”還算客氣的打了一個招呼,換來一張鐵青的臉。

狠狠的瞪了肖天涯一眼,林楓露繼續自己未完成的消氣之旅。走了幾步,回頭一看,見肖天涯依舊以同樣的姿勢,同樣的步調,依舊懶散的抱着杯子往自己辦公室踱去,頓時氣得頭頂冒煙。

感受到後邊刺骨的寒冷,肖天涯回頭一看,頓時收起懶散的姿态,幾步走到了自己的一方小窩。

林楓露望着肖天涯的動作,原本憤怒的情緒很快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失落。她一直認為肖天涯是一個與衆不同的人。內心深處,肖天涯的身份相比員工更貼近于朋友。可是看到她現在的行為與那群人并沒有任何的不同,這讓她很失望。

意興闌珊的轉了幾圈,返回了總裁辦公室。

……

肖天涯将手頭所有的工作加班加點的做完。最後點擊複制,将今天所有的成果拷貝到u盤中。這是她兩年來養成的習慣——把所有過手的資料都備份。連自己都驚訝,自己可以将這個無人知曉的習慣保持兩年。

看了一下時間,已是下午六點了。她并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一趟電子市場,又帶着二哈在公園裏晃悠了半天才慢悠悠的趕去赴約。

一到尚水閣,就看到一個小夥對着自己一個勁兒的招手。年紀跟自己一般大小,帶着一副半框眼鏡,理着一個幹淨的平頭。看起來斯斯文文,可被他折磨的接近瘋狂的肖天涯是知道他牛皮糖的本質的。

肖天涯早已對他的聲音深惡痛絕,自然不會認錯,當下走了過去,将手中的錢包往桌邊一放。正好處在二人的中間。

小王見她這樣突兀的動作一愣,以為是肖天涯的習慣,也沒在意,熱情的伸出手:“我叫王煉山,xx公司經理助理,很高興今天你能來赴約。”

肖天涯只是輕輕的一握便将手抽回,笑了笑:“我還以為你是跑銷售的呢!可惜了,你們公司放着你這麽有天賦的銷售人員不用,卻讓他做助理,真是暴殄天物。”

王煉山自然知道肖天涯所指——這段時間自己的死纏爛打完全符合銷售人員的所作所為。只是他沒想到,肖天涯竟還有如此腹黑的一面。

他也不以為意,尴尬的哈哈了兩聲。

天南海北的瞎扯了半天,王煉山逐漸進入了正題。

“我聽說你們公司新來了一個總裁,長得很漂亮。”王煉山一臉花癡狀。

“嗯,河豚雖然美味卻致命,如果想用生命換一次口腹之欲,不妨一試。”肖天涯意有所指。

“那是,我命雖然不是很金貴,卻也不想過早的交代,我的理想是長命百歲,兒孫滿堂,為了口腹之欲丢掉自己的理想非君子所為。”王煉山一本正經的胡扯,說的好像真的有那麽一會事兒一樣。

幾番試探,都被肖天涯四兩撥千斤輕輕的帶過。

“你不去做銷售才是真正的屈才,看來你們公司也是暴殄天物。”

最後王煉山幹脆放棄,開門見山的說道:“我代表我們xx公司邀請你去我們那邊工作,工資4500,年底雙薪,外帶20天的帶薪年假,考慮一下。”

“如何才能證明你是代表xx公司說這話,而不是來那我開涮。”肖天涯見王煉山不再轉圈,也不再瞎扯。

“這是我的名片和工作證,我只能證明我是xx公司的員工,至于這些承諾屬于信用範疇,我拿不出證據。也不可能現在就跟你簽訂勞動合同,我沒有那個權力,我只是代為轉達我們公司的意思。”王煉山遞過兩個卡片,一臉正色道。

肖天涯接過,看了一眼,卻沒有還回去的意思:“你也知道,我只是一個小人物,不曾見過大場面,4500 的工資連想都不敢想,所以難免瞻前怕後,怕即丢了現在的工作,也找不到下一份工作。你的工作證我可以暫時留一下嗎,權當一個安慰。”

王煉山眉頭一皺,可對上肖天涯那一臉無辜的樣子頓時下定決心:“好,當然沒問題。”

“最近我們公司走了好多人,這其中王哥用了不少心吧。”肖天涯溫吞吞的喝着眼前的茶水,哪還見剛才的無辜樣。

王煉山心中暗道不好,想要要回自己的工作證,但剛剛才答應要給的現在立馬反悔怕落個出爾反爾的口實。

當下對肖天涯多了一個心眼。

“哪裏,人往高處走,大勢所趨而已。”

“我聽說,財務上的趙青山和銷售上的劉傑都跑去你們那邊上班了,沒準,我過去,還能和他們探讨一下我們的跳槽史呢。”

“哈哈,如果有機會的話。”王煉山打着哈哈,不肯吐露一句。

肖天涯也感到了王煉山對自己的戒心,也不再廢話,将桌子上的食物快速的清掃幹淨,起身準備離去,卻被他叫住。

“等等。”

肖天涯依言停下,懵懂的看着一臉焦急的王煉山。

“那個,我們再談一下條件。”王煉山扯着一個難看的笑臉說道。

肖天涯歪着腦袋想了想:“月薪4500,年底雙薪,每年20天的帶薪休假,難道還要加福利?”

王煉山此刻恨不能抽自己兩耳光,他開始懷疑對着肖天涯開刀是不是一個錯誤。資料上說她是個財迷,可現在看來,她不是人精就是白癡。

如果沒有利用價值誰會給你這麽高的待遇,誰會費這麽大的力氣挖牆腳。

他深吸一口氣,平複一下任督二脈中湧動的怒火,換上一副‘和藹’的笑容:“剛才我說的是我們給你的待遇,我們還沒說對你的要求呢。”

“奧,不好意思,那貴公司的要求是什麽呢?”肖天涯恍然大悟。

她根本就是在扮豬吃虎,王煉山氣得咬牙切齒卻毫無辦法。

“我們要你們公司最近的客戶資料,以及近一年來的財務賬單。”

“這你讓柳潔和趙青山做不就好了,這正是他們本職工作。”肖天涯木然的望着茶杯中褐色的茶水。

“可是他們現在已經辭職一段時間了,很多地方都已經生疏了。”王煉山言語閃爍。

本來挖走那兩個人是就是為了這些資料,誰曾想,這兩人都是成精了。嘴上說着,對老公司有感情,不做不仁不義的事情等等大義凜然的屁話,真正的原因無非兩個字——不敢。雖然将公司裏自己知道的事□□無巨細的說了個通透,卻沒有一人拿出資料來,倒不是因為保管的多麽嚴密,因為這牽扯到職務犯罪,和商業洩密,是要被追刑責的。

百般無奈才把矛頭指向了肖天涯,年輕,意味着好騙,好財,意味着容易收買,她多年一直接受多個部門的資料,有充分的機會接觸自己想要的東西。所以王煉山才耐下性子,一遍遍的打電話。甚至連美男計都用上了,誰曾想,肖天涯也是個人精。

現在王煉山甚至想跳槽到林氏集團去,連小小的文員都是人精,這樣的公司肯定不會差。

“奧~”肖天涯拖着長長鼻音。

“那你答應了。”王煉山壓着自己內心的激動,心想:終于不用再跟這個女暴龍打交道了。

“我再考慮考慮。”

王煉山有種被人戲耍的感覺,頓時羞惱,冷聲道:“我們今天在這裏吃飯,已經被你很多同事看到了,一旦傳出你跟對手公司的人一起親熱吃飯,你認為你還能守住這份工作嗎?”

他說的不假,尚水閣離公司不遠,是同事們時常下班聚餐的地方。肖天涯已經見到好幾撥同事走過去了。

“嗯,可是我一旦被懷疑,我的這條線就斷掉了,你只能再去找其他人下手了,這除了浪費你的時間,沒有任何的好處。”對于王煉山的威脅,肖天涯絲毫不放在心上。

“我們不會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裏。”王煉山反擊道。

“那得浪費多少話費。”

“我還是希望你能考慮一下我的提議,對彼此都有好處。”王煉山被氣的夠嗆,扔下這句話轉身離去。

不得不承認,他低估了肖天涯。本想到手到擒來,沒想到,這個聖母院的敲鐘人竟如此難纏。只得準備另一套方案。

其實,肖天涯長得并不算難看,勉強算不上養眼,但在這美女芸衆,帥哥叢出的公司裏,肖天涯的形象簡直一落千丈。

望着遠去的王煉山,肖天涯慢裏斯條的将他的名片和工作證收到錢包裏,順便将錢包中的錄音筆關上。

感受到遠處指指點點的目光,肖天涯,起身離去。

沒有打的,也沒有做公交,肖天涯随意的走在大街上,腦袋暈暈乎乎,身體也變得異常的沉重。

對着具身體擁有了二十多年使用經驗的肖天涯知道,她自己生病了。

望了一眼遠處高聳的大廈,那是自己辦公的地方,以後或許就不再是了。

她沒有去xx公司的打算,她也清楚,王煉山所說的也是事實。自己可能真的要失去這份工作了。當初選擇在尚水閣見面,也是為了斷了自己的後路,為自己離開找個理由。

被束縛在這座城市7年時光,也是時候該離開了。

買了一包煙,點上,不管衆人怪異的目光中,叼着煙,踱着步。心還是有些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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