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喂~”林楓露接起電話,将情緒壓在心底,恢複了原本的從容。
“怎麽了阿楓,你不開心?”不過顯然對方非常了解林楓露,只憑聲音就能判斷出她的情緒。
打電話來的人叫喬淺語,林楓露從小玩到大的朋友,脾氣火爆,為人仗義,嫉惡如仇。當年她的父母就是受不了她的性子才把她送到美國讀書,本來指望遠離了自己的庇護,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裏,性子會有所收斂。誰曾想,這成了她父母這輩子做的最後悔的決定。簡直放虎歸山。離着她父母期待的樣子越走越遠,也浪費了這樣文雅的一個名字。當然她不說話的時候還是蠻淑女的,一旦說話超過三句,妥妥的露陷。
起初,二人同為東方面孔,在滿眼金發碧眼的世界倍感熟悉。初次接觸,兩人彼此讨厭,林楓露讨厭她的張揚,喬淺語同樣讨厭林楓露的冰冷,認為她假清高。
彼此逗弄對方,當然,多半是喬淺語出招,林楓露被迫接招,無奈反擊。最後因為一位種族主義嚴重的白種人,針對林楓露說了一些極為惡劣的言辭,喬淺語看不過眼,帶着強烈的民族責任感,毫無顧忌的反擊,最後逼得那人道歉為止。從此以後,二人關系轉暖。
或許是性格互補的關系,二人一來二去變得熟絡起來,最終變成了最好的朋友。
“沒什麽,只是被公司裏的事情搞得有些頭疼。”林楓露自然也知道瞞不住她,幹脆扯了個慌。
“嗯,那群死老頭,沒事瞎折騰你幹嘛,他們這麽想要這個公司,你給他們就好了,以你的能耐,自己幹同樣是個五百強,或許比林氏還厲害,幹嘛要看他們臉色受氣……”喬淺語80分貝的聲音從話筒裏傳來,震得林楓露耳朵直疼。她知道,喬淺語說的是氣話,同樣出生在這樣的環境下,她明白很多事身不由己。她只是為自己報幾句不平罷了。
不過林楓露真的很羨慕喬淺語,雖然她的家業沒有自己的大,但她有非常疼愛,尊重她的父母。雖然自己這樣說她的父母肯定會站起來控訴:不是尊重,是根本就管不了。
但林楓露相信,這也是疼愛的一種方式。一個在商界摸爬滾打幾十年的人,怎麽可能會真的對付不了一個剛出社會的雛兒?
再想想自己的父親,林楓露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在喬淺語炮轟了半個小時後,即使涵養極好的林楓露也有些承受不住了:“你到底打電話來要說什麽?”
“啊,光忙着跟你聊天了,我把正事給忘了。”林楓露苦笑:這近半個小時都是你在說,我只說了一句,到你這裏就成了‘聊天’了。
“什麽正事兒?”林楓露可不想跟她争辯這個話題,否則,今天就別想挂電話了。
“我有喜歡的人了,這不第一時間告訴我最好的朋友嗎。”
喬淺語的話讓林楓露來了興致,要知道,喬淺語雖然追求者甚多,但與潑辣的性格相反,感情方面東方式的保守。既然她這樣說,顯然那人對她已是極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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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說看。”
“龍天海,今年27,就在s市,為人仗義豪爽……”從電話這頭林楓露就可以想象到喬淺語眼冒金星的花癡狀。
她趕緊打住這些誇張且又毫無營養的形容詞:“伯父伯母知道嗎?”
……
短暫的沉默以後,喬淺語哈哈大笑,極力掩飾內心的尴尬:“這不是向第一個給你說嘛,感動嗎?”
“少來,說吧!目的是什麽?”林楓露自然不會被她的糖衣炮彈所收買。
“那個……”一向快人快語的喬淺語竟也有口吃的時候。
“我很忙,如果沒什麽事的話,我先挂了。”林楓露不動聲色的逗弄着喬淺語,能這樣戲弄她的時候可不多,林楓露自然不會放過。不得不承認,和肖天涯在一起呆久了,自己也變得腹黑了。
“別~”喬淺語趕緊打住,雖然知道林楓露不會真的挂電話,“他出身不是太好,我想你到時候能在我爸媽面前美言幾句,你知道,我爸媽最喜歡你了。”
這話倒不假,喬淺語在他們希望的道路上越走越遠時,林楓露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溫婉大方,賢淑德良,這簡直是他們心中的理想女兒的樣子。這是上天對他們的恩賜。懷揣着這樣的念頭,全然不顧親生女兒哀怨的眼神,拉着林楓露的胳膊一口一個親熱的‘阿楓’叫着,感覺比自己的親女兒還親。
後來幹脆認她做了自己的幹女兒。有時喬淺語甚至懷疑林楓露是不是自己兩個無良爸媽的私生女。
正因為這份不尋常的關系,喬淺語才會求助林楓露。每次不管自己犯了多大的錯,只要林楓露一出馬,自己的父母所有的怒火都冰消雪釋。
“他是做什麽的?”林楓露了解自己這兩個便宜幹爸幹媽,雖然有時不太靠譜,但并不會受身份地位這些不靠譜的東西束縛,這也是自己能接受這對父母的原因。
“黑社會!”喬淺語弱弱的聲音差點讓在開車的林楓露撞到前邊的大客車上。
她摸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冰冷的聲音帶着罕見怒火:“喬淺語——有沒有搞錯?”
“我已經離不開他了!”喬淺語沒有辯駁,只是這麽一句,卻讓林楓露說不出半句來。
林楓露知道,她動感情了。喬淺語平時雖然嘴上對她父母有諸多的不滿,但心底裏對自己的父母看的還是很重要的。雖然平時一直搗亂,但從來沒有挑戰過自己父母的底線,但這次——她心裏沒有底了,只好拉過林楓露來墊底。
“改天約他出來見見。”林楓露揉揉因為宿醉還有些脹痛的頭,無奈的說道。對于自己的這個朋友,林楓露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黑社會的也敢招惹。
想想自己公司,再想想自己這個不靠譜的朋友,林楓露頓感生活無望。
……
肖天涯擡起沉重的眼皮,看了看手機,下午四點。看時間還早,轉身想繼續睡會兒。雖然頭痛要死,睡眠不足,但嚴重的神經衰弱讓她難以入睡。
幹脆起身,洗了個澡。見二哈确實精神了,帶着它出去遛彎。
五月的h市,氣溫已經到了灼熱的地步。雖然已是下午五點的時間,但熱浪依舊讓肖天涯感到意思不适。
看到二哈消失在人群中的身影,肖天涯原本冰冷的眸子露出了暖意。
待二哈玩的盡興歸來,肖天涯回去随意吃了點的東西,打了輛車,去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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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天涯望着病床上這位體型微胖,頭發花白的女人,艱苦的歲月在她的臉上刻滿了痕跡,讓人一時看不出她的實際年紀。
她是王煉山的母親,她旁邊還有一個忙着端茶倒水的年輕女子——王煉山的妹妹,王若钰。
關于他們的一切,林楓露給的資料都寫得明明白白。
童萍萍,王煉山的母親,54歲,早年喪偶,一手将他們姐妹倆拉扯大,患有高血壓,心髒病,不能從事體力勞動了,此次也是因為偷偷出去工作,隐瞞病情,延遲治療,導致病情嚴重,最終住院。
她只是中國幾億母親中的一個即為典型的縮影——吃苦耐勞,為子女操勞一生。肖天涯想到了自己的母親,眼圈微紅。
“伯母,你好。”肖天涯将籃水果往地上一放:“我叫肖天涯,是煉山的朋友。”
肖天涯的話讓眼前的兩位女子頓時眼前發亮,要知道,王煉山一心為了這個家,根本沒有時間和心思談戀愛。眼前突然冒出一位适齡女子來親切的探望自己,難免讓人想歪。
要知道,王煉山很少向外人透露自己家裏情況,眼前女子卻能準确找到醫院探病。二人不可避免的認為是王煉山告訴她的。
童萍萍熱情的邀請肖天涯坐下,每個子女的婚事都是父母的心病,童母也不例外。
“天涯,你和煉山怎麽認識的?”剛坐下,童母就開始談論起他們之間的事情。
“因為一次工作上的接觸,才認識的。”這樣回答确實也沒錯,但看童母的表情,肖天涯存在誘導的嫌疑。
“他雖然現在只是一個xx公司的助理,但煉山自小有出息,出人頭地是遲早的事。”說到自己的兒子,童母蒼老的臉上寫滿了自豪,就連一直坐在旁邊的王若钰也是一臉的崇拜。看來王煉山在這個家的地位非常的高。
肖天涯見狀不動聲色的問道:“煉山現在助理工作還順利嗎?”
童母不疑有他:“聽煉山說,這個月他們老總要給他加薪,還特意囑咐我不要工作了,安心養病。上個月突然出差了半個月,讓我好一個擔心……”
肖天涯心下了然,王煉山并沒有将自己被辭退的事情說出來。善意的謊言讓眼前這對母女非常的安心,只是,謊言總會有會被戳破的一天。
她很佩服這個将一切重擔都扛在肩上的男人,只是他還能扛多久。
具林楓露給她的資料顯示,王煉山自辭退後,四處碰壁,現在只是在一個小餐館裏打工,以前的收入大多貼到了眼前這兩個女人身上,現在那微薄的積蓄應付這高昂的費用,肯定不可能。
又與童母聊了很多關于王煉山小時候的事情,肖天涯的幽默不時惹的兩人哈哈大笑。
“伯母,我出去一會兒,辦點事,一會兒我送若钰回學校。”肖天涯禮貌的說了一聲。
一番交談下來,童母對眼前這個,乖巧懂事,心思聰敏又毫不張揚的女孩,非常有好感,簡直把她當做自己的準兒媳。
……
“吆~怎麽想起來找我了?”柳青依接到電話,立馬将手中的病人扔給同事,頭也不回的跑過來了。
“想你了。”肖天涯調侃道。絲毫沒有想念的意思。
柳青依自然了解這個勢利的家夥,不可否認,自從上次肖天涯把事情說開以後,柳青依面對肖天涯輕松了很多:“少來,說,什麽事?”
“就是想你了!”肖天涯依舊死不改口。
“人也見了,那我先回去了。”她既然想玩,柳青依自然沒有不奉陪了的道理。說完真的轉身離開了。
還沒有邁開一步,衣角就被拽住了。
“別生氣,開個玩笑嘛。”肖天涯趕緊打住,她可知道,青依發起火來,吓死個人。
“說——”柳青依沒好氣的說道。心想:這人就欠收拾。
“幫我個忙。”聽肖天涯這樣說,柳青依頓時收起玩鬧之心。認識天涯這麽久,讓自己幫忙的事情極少。既然她這樣說了。柳青依自當全力以赴。
“說——”幹脆的一個字。
“B區302房,二號床,童萍萍這人幫我照顧一下。還有我想知道她的具體病情以及後續治療,還有住院費用交納情況。”
“現在?”柳青依疑惑的問道,肖天涯什麽時候關心起別人的死活。
“嗯!”
“你們認識?”
“今天第一次見面。”肖天涯面對柳青依,總像老鼠見了貓,乖巧的很。
“為什麽?”
“我想把她兒子挖到我們那邊去,但之前與她兒子有些過節,只好從他老娘這裏下手。”說完,肖天涯可憐巴巴的瞅着柳青依,惹得她一陣惡寒。
“好了,敗給你了,跟我來。”話語中依稀可見對肖天涯的寵溺。
……
沒過多久,柳青依就把童萍萍的主治醫師還有病例一起帶過來了。這讓肖天涯不禁感慨,在這家醫院青依的能量還真是大。
簡單的寒暄過後,直入主題:“童女士,患有高血壓,腰椎勞損,還有心髒左動脈狹窄,急需要做手術,不過病人現在還沒有把拖欠的醫藥費補交,如果再不補交的話,明天就會出院了。”
雖然,殘酷,但這就是現實。
“手術風險多大?”
“需要心髒搭橋,微創手術,風險不大。”
“多少錢?”
“如果是你的親屬的話,內部友情價,最低8萬,外加各種費用,算下來也得十幾萬。”那主治醫生也沒兜圈子,反正青依就在旁邊,沒有必要。
“嗯,我知道了,交上錢,什麽時候安排手術?”肖天涯沉思了一會兒,問道。
“最快明天,病人的情況越早越好。”
“她的費用我幫她交了,對病人保密。”雖然很肉疼,但肖天涯還是做了決定。
……
“不問我為什麽?”肖天涯望着自始至終一臉平靜的青依。
“嗯,如果你想說的話,我會聽,如果你不想說,我問了也白問。”
“有你在,真好~”肖天涯的聲音有些飄忽,顯然思緒有些走遠。
“傻瓜,我一直都在你身邊,不管怎樣,如果你累了,就回來。”青依整理了一下肖天涯散亂的頭發,笑罵道:“還跟個孩子似的,不知道收拾自己。”
“嗯。”
肖天涯領着還在當班的柳青依直接殺進了童萍萍的病房:“伯母,這是我的朋友,柳青依,在這裏做醫生,這段時間,有什麽事,多聯系她就是,”肖天涯毫不客氣的把柳青依給出賣了。
說完,拉着還在一旁的王若钰,在柳青依殺人的目光中跑了出來。
雖然青依在天涯面前時常有些小脾氣,但對其他人,卻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緒,總是微笑示人。
“謝謝你柳醫生。”童母有些局促的看着青依,想要起身,卻被青依制止了。
“沒關系,這是我應該做的,實在想謝的話,就謝天涯吧!”
青依雖然想不通,一向摳門的天涯為何會要在一個陌生人身上花15萬,這筆錢,對肖天涯來說絕對不是一個小數目。
但出于對她的信任,青依沒有阻止,肖天涯的精明她是見識過的,能從她手底下賺到便宜的極少。當然,自己是個例外。柳青依苦笑的想了想。
當年即使天涯拮據的連飯都吃不上,可依舊每次都帶自己去吃最愛的KFC。而她自己每次只點一杯可樂——她不喜歡的碳酸飲料。不過到現在,她也不喜歡西餐。她的胃似乎只對北方菜系還有川菜和湘菜情有獨鐘。
……
坐在車上,肖天涯詢問了若钰一些關于學習上的事情,并帶着她吃了一頓大餐,才把若钰送回學校。
肖天涯出神的望着若钰遠去的背影。
若钰天真爛漫,完全沒有王煉山的心機和狠辣。看來他對這個妹妹真的是傾盡所有,才能在這種環境下保持一顆赤子之心。
懶懶的報出地址,肖天涯靠在車窗上假寐着。她很疲憊。她并不喜歡這樣的工于心計。
……
當晚,王煉山來到醫院,得知手術安排下來,費用也被交齊了……
第二天,肖天涯接到一個陌生的號碼來電,按照一貫的原則,肖天涯沒接。
不過礙于對方的執着,肖天涯只能摁下接聽鍵,起床氣讓她聲音有些沙啞:“喂~你好請問哪位?”
……
對方一陣沉默,肖天涯氣急,沒好氣的挂掉電話。不過對方還是執着的再次打來。這讓肖天涯頓時火冒三丈:“你是誰?”
“我是王煉山。”
“嗯,有事?”肖天涯依舊沒有消火。
“你接近我媽和我妹妹有什麽目的?”王煉山的聲音有些冰冷,像極了一只護食的老虎。
“你現在還有什麽值得我利用的地方嗎?”肖天涯毫不客氣的回擊到。
電話那頭,王煉山被狠狠的刺激到了,苦澀的一笑:“關于xx公司的一切我是不會說的,他們對我不仁,但我不會對他們不義,你死了這條心吧。你給的錢權當我欠你的,以後我會還的。”
“對于xx公司我不感興趣,也沒有想了解的欲望,那些錢當然是我借給你的,你當然要還。你以為人人都是大款。”肖天涯理所當然的說道。
“你為什麽要幫我?”王煉山有些搞不清肖天涯的目的,他才不會單純的相信是出于同情。
“嗯,這個以後再說,伯母今天下午三點進行手術,我到時會過去,我們之間的事。以後再說。”
“好。”王煉山只得應下。肖天涯果然不是簡單的人物,看來今天能手術,定有她的功勞。王煉山怪自己瞎了眼,當初怎麽就招惹了這個煞星。現在雖然拿了她的錢,但讓王煉山更加的如坐針氈,不知道她會再出什麽牌。
未知,總是可怕的。
在王煉山的忐忑中,肖天涯如期而至,對着将要近手術室的童母,又說又笑,連帶若钰的情緒都安穩下來了。
“放心,會沒事的。”似乎察覺到了王煉山隐藏的不安,肖天涯望着緊閉的手術門安慰道。
“那我先回去了,有事叫我。”青依見童母已經進了手術室,對着坐在旁邊的肖天涯說道。
“嗯,我知道了。”
柳青依沒有動,緊緊的盯着肖天涯不放。
“怎麽了,這樣看我,雖然我長得美,但你能不能看的含蓄點,我會害羞。”肖天涯嘴貧到。
柳青依完全沒有理會她的玩笑,表情有些嚴肅,翻看着肖天涯的眼皮,略帶紫青的嘴唇和指甲,最後拿起随身攜帶的聽筒,放在肖天涯的心髒處。卻被肖天涯一掌打開。
“柳醫生,你幹嘛呢,嫌自己的病人少?要把所有人都發展成自己的病號?”肖天涯不滿的抱怨,借以掩飾內心的不安。身體上的事情是很難瞞過這個醫學界的奇才的。
“你随我去做一下檢查。”柳青依嚴肅的說道。
“不去。”肖天涯面對柳青依少有的倔強。
柳青依也不說話,只是定定的盯着肖天涯。肖天涯幹脆閉眼假寐,不過很快就放棄了,比定力,她從來不是青依的對手。
“只是昨晚沒休息好,不要大驚小怪!”肖天涯打定主意不去體檢,她不想把自己的身體狀況暴露給青依。
柳青依沒有說話,只是冷冷的盯着肖天涯。作為醫生,她再清楚不過那些症狀意味着什麽了。
她是在什麽時候把自己的身體弄成了這個樣子,為什麽自己之前沒有注意。柳青依心中不斷的自責。
自己算什麽醫生,連自己最在乎的人身體到了這個地步都沒有察覺。
她在這個陌生的城市待了十年,只有自己一個朋友,而自己卻沒有照顧好她。
……
想着過往的一切,柳青依不斷的自責,眼淚無聲的流了下來。
“青依……”肖天涯有些慌了,青依極少哭。每次見她哭,肖天涯都覺得手足無措。
青依不理她,只是兀自在那裏抹着眼淚。
青依這種無聲的哽咽,卻深深的觸動着肖天涯的靈魂。
拉着她胳膊,将她攬入自己的懷中:“青依~”
肖天涯的聲音讓青依更是傷心,無聲的哽咽,連帶着身體也微微地顫抖。如同連綿的秋雨,細密無聲卻帶着無盡的寒意,讓人難言的壓抑。
“你總是這樣,所有的事情都自己扛着,所有的事情總是讓我最後一個知道,難道我們不是朋友嗎?”青依抹着眼淚繼續說道:“難道我就那麽不值得信任嗎?你要瞞我到什麽時候?”
“好吧,我去做檢查還不行嗎,別哭了好不好。”肖天涯最終還是服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