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yozi ⑤①
“你違反紀律, 我扣你分，有什麽問題？”白嘉洛不為所動的态度，再配上他那張冷冰冰的臉，活生生一個‘人間冰川’。
夕柚索性從校服兜裏拿出橡皮筋, 手指從皮筋圈裏繞兩下, 挽好長發, 紮完一個馬尾，甩臉就往前走。
白嘉洛快速攔在她面前, 手臂夾着學生會的筆記本對她命令, “我問你的名字，你還沒告訴我。”
夕柚睜大眼睛，“你不會不知道我叫什麽？”
目光交彙，她對上他那雙平靜的眼, 深不見底波濤之下在洶湧, 曾經她看不懂, 現在她不想懂了。
察覺她再次要走，白嘉洛飛快地抓住她手臂，用力往回一扯, 他力氣大得吓人, 她拼命掙開, 往後退步喊道，“白嘉洛，你要幹什麽！？”
“喂，別拉她！”解凡的聲音接踵而至，他伸手按住白嘉洛的肩膀，試圖阻止。
“滾開。”白嘉洛目光寒冽地掃向解凡，眼神極其不屑, 誰給這些垃圾的自信？
“柚子的事，就是我的事，沒聽見她喊你放手？”解凡拔高了聲音，沒什麽耐性跟白嘉洛廢話，大不了打一架！
“你的事？”白嘉洛眉峰一挑，單手揪住解凡的校服衣襟，他渾身上下都在壓制着怒火，“你敢再說一遍？”
解凡也不是吃素的，嘴角噙笑，挑釁道，“老子不介意賠你玩幾拳。”
“操.你媽的！”白嘉洛揚起的拳頭正要揮出去，突然一個身影擋在解凡面前。
解凡頭頂上的汗都滴下來了，不是，白嘉洛打架很強，但他還不至于要女的保護。
勸夕柚讓開點，夕柚不讓，她看不下去白嘉洛這暴脾氣，氣得她喊出聲，“在校門口打架，白嘉洛你瘋了嗎！？”
若不是控制住進攻的力道，白嘉洛那一拳差點揍在她臉上。
他拳頭停在半空中，手臂上的肌肉用力繃緊，凝固的視線牢牢定在她臉上，她的心思卻沒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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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凡，你別管閑事。”
“解凡，你讓開。”
“解凡你聽到我說了嗎？”
她開口閉口都是解凡，白嘉洛心裏窩火，直竄到腦仁，再也壓不住朝她發火，“你在乎的男生那麽多，為什麽不在乎我！？”
聽到這話夕柚怔住了，她不可置信，不是沒感覺嗎？怎麽還說這些話……
“柚子。”看到她要走，白嘉洛伸手去扯她的校服衣袖，他有種強烈的預感，如果這次再不去抓住她，她就真走了。
夕柚甩開他的手，執意往前走，白嘉洛不得不去牽她的手，十指扣入她指間，用手牽手的方式挽留她。
“白嘉洛，你不要這樣。”夕柚仍是抗拒，她心煩意亂，又極其反感他這樣‘撩’她，卻不負責說出那樣的話。
解凡在旁邊目睹全過程，冷不丁地朝夕柚喊話，“昨天把你弄哭的人，是不是他？”
白嘉洛抓住她手的力道跟着一緊，“你因為我哭了？”
“別碰我！”夕柚撇開臉不去看他，她是真煩了，也倦了。所有煩躁的、厭惡的、糟糕的情緒全都砸向他，“白嘉洛，我讨厭你，非常讨厭！”
被她吼住的白嘉洛，似乎難以接受，“你說你讨厭我？”
“抽煙，打架，動不動就吼人！下流無恥的髒話，玩弄女生，就連起碼的尊重都沒有，你有什麽資格來問我讨厭你！？所有關于你的一切，我都讨厭！” 夕柚發洩似的把所有不痛快都痛快倒出來，從未珍惜過她的喜歡，踐踏她的自尊心，就連最後那一份心動都撕碎……
“我真的受夠了，白嘉洛，你別再來煩我！”
她說話的語氣，失望的眼神，是最殘忍的武器，尖銳而兇殘的穿透他的心髒，讓痛苦瞬間淹沒他所有的感官。
他的眼睛全部灰暗了下去，“這是你的真心話？”
“是。”
她頭也沒回就走了，一眼都不想再看他的厭惡。
留下白嘉洛滿臉都是痛苦不堪，手裏的筆記本掉落在地上，空洞無神的一雙眼望着這所學校，突然覺得什麽都沒有意義。
“嘉洛！”左明焦急地追在他身後喊，“你去哪？”
前面方向是校門外，不用問也知道，今天白嘉洛不會上課了。
那天被景珩哥傷害後，他就是這樣一張悲傷失落的臉，再後來……曾經那個循規蹈矩的少年，一去不複返。
能改變他一次，就能改變他第二次，左明不想看他堕落到更黑暗的深淵。
“嘉洛，你不要做極端的事。”左明伸手去拽他的校服，不安的情緒盤踞在他胸口，這種時候也并不是第一次。
小時候一起走過獨木橋時，他輕輕拽住小男孩的衣服，那時笑他‘膽小鬼’的少年，并不知道好朋友在擔心他摔下去。
再後來，從來不打架的左明，擔心他打架出事，只好跟着他一塊打架。
“嘉洛，我擔心你出事。”左明不得已把心裏話都說出來。
白嘉洛拂去搭在他肩上的手，漫無目的看向遠方的天空，“回來是因為她，既然她不要我了，那我回來也沒有任何意義……”
左明再張嘴時，聲音都啞了，“你決定了？”
那個和白景珩的約定，他是知道的，只是沒想到會這麽快……
白嘉洛不做聲地從校服口袋裏摸出煙，問左明有沒有打火機？
左明眼眶忽而泛紅，苦笑道，“你知道我不抽煙。”
可這個從不抽煙的左明，一直都随身帶着打火機。對他人細致入微的體貼，溫和安靜的存在，左明這個人就是這樣，白嘉洛曾想過，如果夕柚跟左明在一起，不會像他那樣傷害她，讓她流淚……
他仰着頭，長長地吐出一口煙霧，聽到左明那壓抑的聲音問，“你真的決定了？放棄這裏一切？”
春日裏的陽光灑在兩人的肩上，煙霧缭繞着白嘉洛的眉眼，深深蹙眉的臉上滿是無奈。
擦過左明肩邊的身影，留下了最後決絕的話。“保重，再見。”
之後大半個月，白嘉洛再也沒有出現在一中。高二年級有傳言說，他随家人移民去美國，等辦完手續，下個月就在LA的高中上學了。
這個消息對不少暗戀他的女生來說是個打擊，對某些怕他的同學又是一個好消息。不管怎樣，這是個大新聞，黃琳琳獲知消息後，第一時間就告訴了夕柚。
以為夕柚會有點反應，結果仙女就是仙女，聽完‘哦’了一聲，再沒有下文。
對于一個玩弄她感情，甚至用那種稱呼侮辱她的男生，夕柚覺得沒有任何必要去關心他的事。
反正……他都從來沒有喜歡她，一次都沒有。
只是有些偶爾的瞬間，腦海裏出現關于他的畫面時，夕柚會看向窗外的天空，春天要結束了，夏季校服也發下來了，可她再也看不到白嘉洛穿夏季校服的樣子了。
心裏的微酸只有自己知道，聽到黃琳琳在喊她名字，夕柚才回過神看向教室外。
夏子陽居然來找她了。
那天李佳的事之後，夏子陽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來學校，聽說白嘉洛把他暴打進了醫院，還有人說夏子陽家裏欠了一屁股債，連夜逃了。
沒想到，夏子陽回校後，第一個找的人是她。
“柚子，我來找你，是來跟你告別的。”站在八班教室門口的夏子陽被不少人嫌棄地打量，他眼裏只看着夕柚一個人，這個學校唯一真誠待他的人，在他還沒有任何不純動機接近她時，他和她第一次在植物園裏相遇。
那個給他創可貼的女孩子，夏子陽一開始并不知道那就是白嘉洛喜歡的人。後來被譚倩要挾，他因懦弱背叛了和夕柚的友情，就像他曾經背叛過白嘉洛和左明。
現在他要離開這所學校了，只想對她說一句。
“對不起柚子，那天我不應該騙你去買打火機，對不起，再見。”
不求她的原諒，也不必原諒，夏子陽道歉後就走了。
夕柚望着那個遠去的背影，其實對于夏子陽她早就沒有關注了，只是她腦子裏在想，就連夏子陽離開時都知道要好好的道別，白嘉洛那個家夥就這麽一聲不響的走了。
白嘉洛真是冷血無情！她恨恨地咬住牙，心裏的不甘最後都變成難過……他沒有告別，沒有把她當作一回事，歸根結底是因為——她不夠重要。
又過了些日子，天氣逐漸轉熱，班裏同學幾乎都換了夏季校服，白T恤配一條藏青色長褲，比起春秋的紅白配色，夏季校服的好看程度上了好幾個臺階。
夕柚今天是第一次穿夏季校服，雪白的胳膊露在外面，清爽馬尾辮梳在腦後，正是一個青春活力的美少女。
剛走進班裏時，不少男生都往她身上瞟，下課後去上廁所，經過走廊時，欄杆那一排的人，不論男生女生都在看她。
以前春秋校服寬松，胖瘦穿上後并不明顯，換了夏季短袖和運動服樣式的長褲，細胳膊都露在外面，白T恤又顯清純，夕柚這一路都被看過來，走在她旁邊的黃琳琳都有些壓力了。
“柚子，九點鐘方向那男生好像在偷拍你！”黃琳琳眼尖，連忙告訴夕柚，看夕柚一副‘習慣了’的模樣，黃琳琳沒由來地感慨，“以後柚子你要是出道了，到時候我來當你經紀人怎麽樣？”
夕柚被同桌這話樂到了，正說笑着也沒注意到前面走過來的人，無意撞到對方手臂，她側過臉，小聲說了句‘抱歉’。
撞她的是個青年男子，沒有任何回應，更确切的說是，無視她的存在，邁開長腿往前走了。
擦肩經過時，她眼角餘光裏，男人高挑身材，全身黑西服，鼻梁上戴着一副黑墨鏡，冷酷的側影好像《駭客帝國》電影裏的黑衣人，夕柚詫異地回眸望了他一眼……
這個叔叔好高啊。
黃琳琳跟着回頭，看到男人的西裝背影，這大長腿身材簡直就是男模，看那西裝考究的料子質地，一看就很貴，加上那走路的氣場，無視掉夕柚就跟無視一只螞蟻沒區別。
“難道是來參觀我們學校的市裏領導？”黃琳琳好奇的問。
夕柚聳聳肩，誰知道呢，但那種冷漠無視人的感覺，跟某個人倒是很像……
不要再想他了……她晃了晃腦袋，試圖把白嘉洛的影像都從腦子裏晃去。
下一節英語課，八班班長何思通知大家去新媒體教室上課，英語老師要求做聽力練習。夕柚和黃琳琳上完廁所後就直接下樓，往新媒體教學樓走。
剛走到三樓就聽到樓梯間上方肖蕊在喊，“柚子，琳琳，你們沒拿英語作業本！老師說要帶作業本過去。”
剛才她倆上廁所的功夫，英語課代表發完了作業，肖蕊看她倆都不在便代替拿了，她手裏三本作業本，想去廁所不方便拿，幹脆從樓梯間上方把作業本扔下去。
肖蕊是個粗線條，随便一扔，也不看樓梯裏還有人，三個本子裏有一本飛出去恰好砸到那人肩上。
黃琳琳和夕柚朝那人看去，啊，是那個長腿叔叔！
肖蕊在上面先喊了聲，“不好意思，叔叔，本子砸到你了。”
黃琳琳也跟着道歉，“叔叔，我們不是故意的。”
等到夕柚走過去，想撿她的作業本時，‘長腿叔叔’已先她一步，彎腰從地上撿起了那本習題本。
本子被砸到地上時，攤開的紙頁有幾張折了過去，男人盯住那幾頁頁腳露出的本子，或許是強迫症作祟，他翻開那一頁紙正要弄平整。
本是無意，本子上一行中文翻譯卻引起了他的注意。
“珩山上那一片雪白色的風景……”
後面寫什麽已經不重要了，光是第一句話就集齊了最重要的三個字‘證據’。
白景珩看完本子封面上的名字，淡淡瞥了一眼正望着他的小姑娘，臉蛋長得漂亮可人，穿着白色短袖的夏季校服，對他毫無防備的笑了一下，那笑容有些青澀，還有些小心。
“這個本子是我的。”麻煩你給我好嗎？
沒有說出的話，究竟是為什麽沒有說出口，夕柚後來才知道，那是一種自然反應，被白景珩身上冷厲的氣場所震懾住，要求都不敢提了。
白景珩擡起手，摘下墨鏡盯住小姑娘，嘴裏吐出幾個字眼，“你叫夕柚？”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啊，修了半天還是不太滿意，時間很晚了。我還是發了，明天白天我再修修（掩面抱歉
明天周二不更新，周三更新，下一章我要好好寫……可能要修很久。
